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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建勋觉得自己这次的理由,找的非常完美,要是云凌霄但凡说一个不字,他就可以将不孝这顶高帽,一顶顶的压过去。
可是云建勋说完,又背着手在那等了一会,但是最终他却发现,云凌霄连开口的意思都没有,就站那瞅着他。
“你瞅啥。”云建勋才发现,这是他第一回这么近距离的去观察云凌霄的双眸,结果越看他心越觉得发慌。
明明这个女儿年纪不大,常年病怏怏的也没机会出府见世面。
可这是一双怎样的眸子,深邃黝黑,又静谧的向寒潭,只一眼望去就叫云建勋觉得通体发凉,就算是上朝面圣,他都没这么紧张过。
所以本能的,他往后退了几步,避开云凌霄的双眼,才总算觉得心慌的感觉缓解了一些。
至于云凌霄,依旧站在那,似笑非笑的说道:
“父亲若没做亏心事,怎么瞅两眼都不行,而且我自然会给祖母尽孝,但生病的人不宜舟车劳顿,咱们侯府难道连一个给祖母养病的院子都没有,还偏的出府才行,莫非咱们府里还来了什么歹人,唯恐祖母被冲撞到,这才只能逃出府去避难,连家都不能回了。”
云凌霄的口吻,就像是在开玩笑似的,但实际上她就是在试探云建勋的口风。
果不其然听到了这话,云建勋的脸色微微一变,虽然他立刻就掩饰过去了,但还是没能逃过云凌霄的眼睛,这个爹果然有问题。
“胡说八道什么呢,是郎中说乡下环境好,景色怡人更适合你祖母养病,这一切都是为了她老人家的身体着想,你做小辈的这样推三阻四你就是不孝。”
想拿病做借口,这换做旁人,或许还能奏效,可偏偏不巧的是,这招对云凌霄显然是没法奏效了。
“哪个郎中说的话,是不是在祖母院里呢,我到要瞧瞧这样的庸医,是怎么被请来侯府,给堂堂永昌侯府的老夫人瞧病的。”
云建勋本来的意思,是在内宅门口就将云凌霄拦下,然后直接将人撵出府上了马车就和老夫人离开。
可是他哪想得到,云凌霄会来这一出,甚至对方一伸手,直接将他都给推开了。
胳膊撞在墙上,疼的整个麻掉的云建勋,足足缓了好一会,才捂着胳膊跟在云凌霄后面一路小跑的追上去。
“你个逆女还不给我站住,这请来的郎中,可是昔日御医署的副院判,太后娘娘专用的御医,孙院判德高庄重,你莫要冲撞了。”
云凌霄哪里会听这些,脚下轻功一运转,云建勋就算累成狗,也根本追不上她。
结果一个转弯后,总算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门前,还没进去她就听到院里面阵阵的吵杂声传来,有哭的有喊得全都乱成了一片。
“放开我母亲,你们不能动她,快去看看凌霄回来没,赶紧叫她过来。”这是云梦华的声音,焦急里还带着一丝恼怒。
“老夫昔日给太后诊治,都是被礼仪相待的,怎的到了你们云家,老夫人却要给我脸色瞧了,真真是好大的架子,不过看在你病入膏肓的份上,本院判也不和你计较,待你去乡野村间静养好身体,就知道我是不是良医了。”在众多吵杂声中,一个特别傲慢的老者声音传来,显然就是那个所谓的孙院判。
院门此刻还是紧闭着的,云凌霄哪里还顾得了规矩,直接一脚就将门给踢开了。
“三丫头……”正被几个婆子强行抬着,已经出了屋的老夫人,见到云凌霄的那一刻,眼泪都直接下来了。
云梦华本来还在与人拉扯,这下也是放心了。
就连一向深居简出的年惠莘也被惊动了,她一直焦急的跟在老夫人身边,瞧见云凌霄来了赶忙说道:
“三妹妹你快来,祖母也不知怎的了,突然就全身动弹不得了。”
这眼前强行抬人的一幕,是真把云凌霄心里的火气,腾的一下全都给点燃了。
就见她邪气的阴阴一笑,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云凌霄的身影凭空在院门前消失不见了,接着就是抬着老夫人的四个婆子同时发出了惨叫声。
等到众人赶忙转身去看时,脸色全都变了。
只见那四个婆子,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掉。
没错就是融化,从脚开始,衣服鞋袜都没事,可她们却越来越矮,裤腿里全是血水流出来,整个人就像被丢到烈日炎炎下的冰雕一样,飞快的在融化。
而云凌霄已经稳稳的扶着老夫人站稳了,而后她看向年惠莘笑着说道:
“嫂子别担心,既然我回来了,这里的事情我自然会处理好,你找俩丫环,扶着祖母先回房间把,她的病不严重,等我忙完眼前的事情马上就能给祖母医治好。”
年惠莘是真正的蕙质兰心,她早就察觉到,云凌霄这个小姑子,绝对是个有本事的,所以有对方在,她已然安心了。
等到老夫人被扶进去,那四个婆子也已经在惨叫声中,最后融化的就剩个头孤零零的躺在地上了。
望着满院,本来凶神恶煞的婆子小厮,这会全吓得不敢吭声了。
云凌霄似笑非笑的上前,看向孙院判说道:
“刚才在外面,我就听到您老特别自傲的说,自己昔日是给太后号脉的御医,还说我祖母的架子比太后娘娘还大,既然您这般德高望重,那您给瞧瞧,这四位躺地上的婆子,到底是个什么病,若您看不出来的话,是不是我可以认为,您根本是个庸医,不过是徒有虚名,昔日也是诓骗太后,拿她老人家的身子骨开玩笑,孙院判那你的罪过可就大了。”
云凌霄这番罪责的指控,可以说是很霸道不讲理的。
但她今天确实被气到了,尤其一听说孙院判是老太后的人,她就隐隐的总觉得,这事的背后考虑和董家脱不了干系。
孙院判此刻也是看得瞠目结舌,被云凌霄突然这么一问,他更是懵了好一会才恼羞成怒的说道:
“简直岂有此理,这天下疑难杂症无数,就算我昔日是御医署的院判,也不可能每种都知道,云三姑娘这话根本是故意刁难人,莫非你知道这是什么病,要我说根本就是撞邪了,否则人怎么会突然就化掉呢。”
云凌霄却忽然诡异的笑了:“昔日神农可尝百草,做医者的自然要有献身精神,所以孙院判要不你也亲自体会下,说不定这化为脓血的怪病你能配出良方,就此流芳百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