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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火中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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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天的火光似乎要将这韵心甜坊吞噬殆尽,赵富贵被四子拖进铺子深处,眼看便要葬身火腹。
    “你东西多,给我一点。”
    “哎呀,不用啦,你拿好你的就成了,我没那么娇弱的。”
    静寂的巷口中,两道黑影并排而行,月光疏漏之下,两道纤细的身影渐渐显露轮廓,正是江墨尘与林韵两人。
    今夜赵富贵在店中守夜,而林韵与江墨尘走这一趟,便是来送明个要售卖的糕点的,本来林韵想要自己一个人过来,可江墨尘担心她一个女子走夜路不安全,固执便陪她前来。
    最后拗不过江墨尘的林韵只得顺从的让他跟了过来。
    “小心看路,别摔了。”
    “没事没事,若是摔了,我会先护住点心的。”
    “点心无关紧要,先顾好自己。”
    林韵闻言拿着胳膊肘子轻轻捣了他一下,笑道:“江墨尘,你这个人啊,还怪会撩妹的,实乃居家必备的小奶狗。”
    江墨尘闻言大惑,思量不明白这是何种意思,但听见一个狗字,便道:“娘子的意思是说我跟土狗一样,对你温顺忠诚吗?”
    “哎你别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我告诉你啊,就你这种男人啊,放在我们那必定受姑娘抢手。”江墨尘闻言一顿,抬眸瞥及身侧之人,浅声问道:“那娘子呢,想来抢上一抢吗?”
    林韵刚要回答,却见前方一瞬火光升天,江墨尘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眯眼道:“那个方向……”
    “好像是韵心甜坊……”
    “哗啦”林韵手里提着的点心瞬间滚落在地,猛地便向铺子的方向撒腿冲去。
    “娘子!”
    她顾不得姑娘家该有的矜持与风仪,风驰电掣的疾风而去,火光滔天之下,那正燃烧在熊熊火焰中的,正是她的奶茶铺子韵心甜坊。
    “赵富贵,赵富贵!”无人回应她焦灼的呼喊。
    顾不得火舌势猛,林韵拿袖口掩住口鼻便要进去救人,她知晓如此无济于事,但若是一条人命因着她葬送在这火光之上,她要如何向自己的良心交代。
    “娘子,不可!”江墨尘猛然将她拉住。
    “不行的,富贵还在里边,他会被烧死的。”
    “别急,我会救他出来的。”林韵急身横在江墨尘身旁,阻拦道:“不成,火势这么猛,你会被烧死的,我不能让你犯险!”
    “娘子!你给站住!我不允许你过去,绝对不行!”
    眼看火势越烧越猛,江墨尘将林韵往后方一堆,道:“等我,我会把他救出来的。”
    说罢,他便转身冲入了火海之中,林韵心中一惊,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来人啊,来人呢,着火了,走水了!”
    这火光烧的四下通红,惊动临街商铺的住户,他们起身奔走,开始救火。
    “江墨尘,江墨尘!”林韵急迫呼唤。
    江墨尘寻到铺子深处,漫天火光烘烤的他眼睛瑟瑟发疼。
    “赵富贵!你在哪里?”
    突然眼底触及一抹黑色,他闪开从房上掉落的东西,将那黑色背上背去,正要往外走的空档,一根被火烧红的房梁突然冲着他一瞬砸下。
    门口的匾额被火焰烧毁,“哗啦”一声,掉落下来,林韵一颗心要提到嗓子上,就在她按耐不住几乎要冲进去的时候,那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底。
    林韵几乎要哭出来了,飞奔着就去接着江墨尘背上的赵富贵,眸底触及江墨尘满身狼狈的模样,泪珠一下便滚落下来。
    “娘子莫急,我这不是做到了吗?我好好的把人救出来了。”
    众人合力之下,凶猛的火光渐渐颓败,最终被扑灭,林韵连夜将赵富贵带回家中安顿。
    “别担心了。”
    林韵点点头,却见江墨尘眸色有异,心底刹那凉了半截。
    “你眼睛怎么了?”
    “只是被火光醺了一下,没有大碍。”
    方才店铺火舌何等急猛,岂止是被醺了一下这样简单,如今眼底灼痛,只要睁眼,便会难以忍受,可她未免林韵忧心,方才一直强撑。
    “我去给你寻大夫。”
    “不行,夜已深重,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出去,天明再说。”
    “什么放不放心,我能有什么事情,你的眼睛最重要。”说罢林韵便往外跑去,江墨尘横身拦住,拖着她往回走。
    “实在是不好意思,在下想叨扰二位那么一下下。” 夜色中陡然出现的影子轻咳一声,蓦地惊了正在拉扯中的林韵与江墨尘。
    “谁?”江墨尘眯眼,眸子灼痛间瞧见夜色中涌现一道纤白修长的身影,他瞬时警惕,挡在了林韵的身前。
    林韵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到,但她细细一看,瞧清了伫立在夜色中的白影,眼下惊吓瞬时变成了满心惊喜。
    “方大夫?是方大夫,你怎么来我家里了?”
    “这个嘛……”
    这得从半个时辰前说起,今夜他出门会诊,诊治的永开县一户的大户人家,那大户人家的小姐痴缠,半路拦下方均马车,同他一番热切交谈。
    “姑娘,时辰不早了,方某该回了。”
    “不,我还要好生谢谢方大夫为我爹爹诊治呢。”
    那姑娘的随身丫鬟挑着灯笼,于微微暗光下痴视方均鲜美容颜,心神动荡。
    “那个,方大夫有中意的姑娘吗?”问完此话,那小姐满目娇红,羞怯中不敢在直视方均。
    那小姐痴痴中等着方均的回答,方均弯唇一笑,道:“小姐沉入落雁,闭月羞花,但与方某实在是不甚映衬,告辞了。”
    礼貌果决却又狠毒的回答,马夫惊了一跳,急忙驾车远去。
    这家小姐生的是貌美如花,容色撩人,本以为这方大夫必定也会对她心生欢喜,谁知方均面对此等容色的女子却是未动心肠。
    “方大夫,那小姐好像不死心,马车追上来了。”
    “改小道走,甩开她。”
    于是马夫架着车抄了近道往小路行去,后头的马车是甩开了,可是前方铺子火光冲天,马夫御马停住。
    “方大夫,前头好像走水了,都在救火呢。”
    方均掀帘,于灼燥的火光中看到林韵那张焦灼呼喊的脸,紧接着江墨尘从漫天的火光中冲了出来。
    “是他啊。”
    “方大夫,那小姐的马车好像又追上来了。”
    方均头痛中捏捏脑袋,无奈一笑,跳下马车,拍了拍那马夫道:“你绕个圈,把这马车给我绕回她家里去,我走路回去。”
    那马夫受命,驾车走远。
    他本没打算跟上前去,却见林韵跟在江墨尘身后像条炸了毛的土狗如影随行,江墨尘宽心安慰,一路说尽好话。
    “这个江兄,跟我那么野蛮威胁,对待姑娘倒是温顺大方。”
    鬼神失差中他在后头跟了大半截,最后听见两人在小院争论,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那就让我方均来救你们一救,可是如今这姑娘问他,你怎么在这?这怎么糊弄啊。
    只是还未等方均想个借口糊弄,这林韵便等不及了。
    “对了,方大夫,你能先替他看看眼睛吧,他眼睛不舒服。”
    方均与江墨尘来到屋内,灯火的照应下,方均细细查看之后,对着旁侧的林韵道:“麻烦姑娘端盆水来。”
    “好好好。”林韵着急忙慌去端水。
    “江兄,好歹我是帮过你的啊,你待美人温润如许,何故如此戒备方某我呢。”
    “夜半三更,不知方大夫如何进了我家小院?”
    “你问这个啊,自然是缘分使然。”
    江墨尘刚欲说些什么,林韵却端着水盆进来了,方均拍拍他的肩膀道:“今日江兄便早些洗漱歇息,眼睛尽量不要睁开,明日我为你用药熏治疗。”
    江墨尘一瞬间产生了一种想要打死他的冲动,他支使林韵跑腿端水,就是为了给他洗漱的吗,但碍于林韵在场,江墨尘只得浅声道:“多谢方大夫诊治。”
    “客气客气,那方某便先告辞了。”
    “慢走不送。”
    “方大夫,我送你。”江墨尘见势急忙捉住林韵衣袖,道:“娘子,帮我把盆端一下。”
    待林韵替他端好脸盆,方均早已不见了人影。
    林韵见他如此模样,心下愧疚,一时忍不住眼泪外涌。
    “都怪我。”
    “娘子,我没事的。”
    “那我服侍你洗漱,方大夫说了,不让你睁眼。”
    江墨尘本想拒绝,林韵手指一瞬捏上他领口,他耳根刹那红透。
    “那先把这衣裳脱了你就睡吧。”
    他小小“嗯”了一声,任由林韵折腾他。
    次日一早,那先前被击昏的赵富贵转醒过来,并且得知是江墨尘救了自己性命,他心下感激之余一瞬想起四子的恶行。
    “你说,是四子纵火凶手?”
    “是啊,林掌柜,我昨夜死命去拦,没想到他竟将我敲昏,丢到了火堆里,真是狼心狗肺!”
    “他竟然如此胆大猖獗,实在是过分!”
    四子一行人告到官府,这陈县令听得前因后果,推诿办案,道:“四子纵火行凶?”
    “是啊,大人,他还把我敲晕了呢。”
    这陈县令早便就对林韵恨的是咬牙启齿,如何还能替她断案,于是便道:“你说他纵火凶行,可有物证?没有物证,那便不能将他随意捉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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