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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他顿在那里许久，看着我没有说话，又似乎是说不出来话！他闭上眼睛，对于我记起来前尘之事，似乎是在预料之中的事！况且，就算我依旧没有记起来，经过昨日，我们之间，也有了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你都想起来了！”半晌，他开口，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嗯！从遇见师父那日到如今，都想起来了！”我点点头，移步到了一旁的桌子旁边！他迈着步子走过来，与我同坐！
“对不起！”他苦笑一声，终于认真的盯着我开口！
“感情之事，无法勉强，师父，放我走！”我不知道说什么，我是恨他的，恨他如此骗我，为什么那么疼我的师父，这么短的时间就变了呢！
“述思……不，夭夭！你知道吗？一万年前我就知道自己错了，可是，可是当我在人间再度找到你的时候，你可知我有多高兴？我表面上对你嫌弃极了，可是在你没有看见的地方，我无数次的想要放声大哭！我曾经以为自己再也找不到你了！没想到，没想到上天又给了我一次机会！
我只想那样陪在你身边，看着你无忧无虑的，我想，要是一辈子都那样就好了，可是云卿寂又出现了，你知道吗，我好恨，恨他为什么要再次出现！结果是我预料之中意料之外的，他出现在你身边，你忘记前尘的前提下，又一次的喜欢上他！我好恨，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那样看着，无法告诉你真相！
我无数次的问我自己，如果坚持不带你下山，会不会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了！
你可曾知道，我为何会同意带你去人间？”墨翌的眼神透过我，看见了过去，语气里带着万分的怀恋！
“不知！”我不知道他为何会带我下山，按他说的，若是一辈子与我待在那个结界里，或许我便遇不到云卿寂！但或许，命中注定的东西，弯弯绕绕还会遇到！
“曾算出，你有一死劫，以你那时的修为，怕是渡不过去，因为便才带你下了山，想着将你那些碎裂的元神找回来，以便让你顺利渡过劫数，不曾想，原来的劫数便是由我带你下山开始的……”墨翌苦笑一声，自嘲的开口！
“至始至终，你可曾后悔过？纸包不住火，真相总有水落石出的那天，如今，我什么都想起来了，师父，你可曾后悔，这一世，如此算计？”一个算字，是情之大忌，如今，他要如何面对我！又要我如何面对他？
“不曾！”墨翌沉默了半晌，欲言又止，最终做了决定，告诉我，他不悔！
“是吗？”他的答案的确是让我有点意外的，但是仔细想想，他说的也对，不悔才好！若此时他告诉我他悔了，那才是尴尬的！
“是，我不后悔，因为，这短短的一段时间，是我几万年来最开心的日子，虽然我知道，那是靠卑鄙的手段得来的！可是当我看见你看着我的眼神，我便觉得一切都值了，就算有一天你清醒过来了，至少曾经，我曾真真切切的感受过你的爱，其实在一开始，我就已经想到了今日的局面！我知道真相一旦被捅破，我连守在你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我格外的珍惜那段日子，我巴不得时间慢一些，再慢一些，可是却事与愿违，我只觉不过眨眼间，那些日子便已经是过去了！”墨翌不疾不徐的开口，他说的，可以理解，但是无法原谅，无论怎么样，错了就是错了，即使有万般无奈！诸多痛苦，也不是让人原谅的理由！
“我还有一事要问你！”我不想与他继续这个话题，我去责怪他还是安慰他？我都做不到，我恨他，真的恨，可是上一世的记忆，点点滴滴我都记得无比清楚，我无法抹杀他对我的那些好，可我也做不到对他犯的错释然！如今我只愿他放我走，此生再不复相见！
“何事？”想来他也是看出来我不愿意继续之前的话题，便接过了我的话！
“迷魂水你是何处得来的？”我在想，迷魂水被冥界禁了几千年，怎么还有人胆敢偷摸着弄来公然使用！此人是谁！
“说到这个，我要与你说一件事，那日，你从冥界出来，本来是打算去魔界，可是半道上便被人迷晕喂了迷魂水，说来或许你不会信，我是收到了一封匿名的书信，说是让我去魔界边界接你，我赶过去，便见你昏迷不醒，查探之下发现你并无大碍，就是中了迷魂水！而你身边，还有迷魂水，我便给收起来了！后来……”墨翌说到一半顿住了。
“后来，我隐隐约约的似乎要想起来什么，因此你派人在魔界拦着我，将我叫来了天界，那日我几次出言试探，你更加坚信，我心里已经对你生疑，于是便将捡来说那瓶迷魂水给我喝下，以至于昨日冥王查探过之后说，我喝下的迷魂水量实在是太大，对吗？”我接过他未说出口的话，一字一句的的开口。
“对，当时你那样试探我，你不知道，我的心里有多害怕，我甚至觉得你什么都已经想起来了，还不说破肯定是有什么原因而已，看你转身的那一刻，我觉得你就要永远的离开我了，我挣扎过犹豫过，可是最终，我的理智还是败给了对你的感情！便将余下的迷魂汤尽数喂你喝下！
然后每一天，我都在自责和愧疚之中度过，我有想过，真的我有想过要对你坦白的，可是，可是我做不到，每每看见你眉眼弯弯，笑得一脸纯真，还有对我说依赖，我就开不了口，一直到了今天！
其实昨天说局面我预料到了，我知道云卿寂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我成亲，一定会不顾一切的阻拦，因此我设了那个局，令他灵力尽失，我告诉自己，都走到这一步了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可是我我没有算到，就算你记忆全失，将他忘了，拜堂的时候你还是迟迟不愿，当时我好希望好希望，你能动作快一些，这样在他们还来不及阻止的时候，我们便是名正言顺是夫妻了！
就算来日你知道了真相，你也已经是我的太子妃了，可是，你站着不动，你内心深处在等着他！
当你不惜以自己的命救他们走的时候，我便知道，我已经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就算是你不记得，你爱的依旧是他！
为什么？我究竟哪里不如他？是我先认识的你，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是我先喜欢你的，可是为什么，那个云卿寂会突然横插一脚？要是他不出现，你就会喜欢我了是不是！都是因为他，我们之间才会变成这样的！你知道吗？我好恨，我恨不得立刻杀了他！将他挫骨扬灰！
昨日，我是真的好想杀了他，可是你居然，居然用那样的方式救他！竟然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我知道我输了，呵！”墨翌越说越激动，就要控制不住自己，我一直静静的听他说，他说的这些我理解，他什么都没有做错，我不爱他，便是他最大的错！
“师父！我信你！我隐约记得那日我遇见的是一个女人，可是不知道她以什么法子抹掉了我那段记忆，我并不记得她的模样，所以，我相信那不是你做的！”只是那个女人究竟是谁，能从冥界拿到禁药，身份一定不一般，拿了迷魂水给我喝，目的是什么？让我忘记云卿寂？所以，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真的吗？你真的信我！”墨翌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没有想过我会说相信他！
“嗯！”我点点头，我看他似乎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
“师父！”我叫他，如今还是叫他师父好一些，若把他当作天界太子墨翌，我怕我会恨不得杀了他，以我师父对我的那些好来抵消太子给我说那些伤害，就这样吧！
“嗯，我在！”他应了一声，等着我说下去。
“放我离开，可好？”按云卿寂的性子，他一定会再次来天界，如今人还没来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一定不会太久！我怕他们再打起来，云卿寂才失去五千年的灵力，况且他不久之前受了伤昏睡半年，如今他的身子是什么样的我都不知道！万一他出点什么事，我要怎么办？
还有，虽然墨翌没说，但是我自己知道，昨日我已经是那副模样，今日却安然无恙，这其中，少不了他的功劳！
他不说，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不问，则是我不想说那些感谢他的客套话，要我原谅他，无论如何我是做不到的！但是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我也是无法做到的！
“刚才你问我可曾后悔！我答你从未！”墨翌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闭了眼睛不敢看我，他虽没有正面回答我，可是这样的回答我如何会听不出来！
“为何？你说不悔，我懂，可是……”我终究还是有些话说不出来，难道墨翌还抱着那些不可能的希望吗，不说他做的那些事，退一步讲，就是没有那些事我爱的依旧不会是他！
“可是！道理我们都懂，但是真正面对的时候，又有几个人做得到的！述思，我不管以前，今生你的鲛族的公主，与去有婚约在身，无论如何去都不会放手的，就算你恨我，我也不会放你离开！就当去自私吧！”墨翌看着我，认真的开口，话里毋庸置疑的的语气，我知道他是打算将去困在天界了！
“从现在开始，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是与不是，不需要说理由！”既然墨翌不让我走，今日又与我坦白，那肯定是留了后手，我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何那么不喜天帝，我真的担心，云卿寂会再一次中了他们的圈套！如今，唯有让墨翌自己想通才是解决之道！
“好！”他点头！
“你是不是非常的爱我！没了我会活不下去？”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
“是？”没有疑问的，他的回答是肯定的！
“我和你一样，我也很爱他！没有他我一样活不下去，可是我不会像你这样做！”我勾着唇，浅笑着看着他，我看见他的眸子缩了一下，似乎再让自己消化我说的话！
你如今是铁了心要将我囚在这九重天对吗？”我又问他！
“是！”他在强装镇定。
“倘若有个女人，爱你爱到极致，因此用尽一切手段将你囚在她身边！你是会转而爱上她还是会恨她？”易地而处，他会怎么做，我看见他的眉头皱在一起，这个问题，果真是极难的，无论他如何回答都是不对的！
“恨！”他艰难的从牙齿缝里挤出这个字，似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我们是一样的，师父你把我关在这九重天，你的确是可以做到，可是你关不住我的心！我人在这里又如何？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一万年过去了，这么多世过去了，就算在我忘记前尘之时我依然对师父无意！何况是如今？你若坚持要让我待在这，好！反正你也碰不到我，那我便会每日让你亲眼看着你的太子妃是如何思念着另外一个男人的，而且，我从今日起不会再与你说一句话！我只会恨你，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你若让我走，你便依旧是那个我最尊敬的师父！”我的这番话，说的真的是太过狠毒了些，我可以想象墨翌听见这些话的感受，可是，不这样说我又能怎么做？是低声下气的求他，还是看着他们打起来，再以自己的命去阻止他们一次吗？
“述思，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知道吗！我更害怕的是你连恨都不恨我，如果你注定不会爱我，那我便会用一切方法让你记住我，哪怕是你恨我也好，你便恨我吧！我怕的是，你连恨都懒得施舍给我！”他的模样让我感觉好陌生，不过才二十年的时间，一个人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