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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程方解释性的叙述，龙筱语不光脸上笑了，心里也笑了，她想给程方说些鼓励的话。
可她突然又想到了初一时，闫老师带他们去参加联谊会的时候，当时车上有一位学哥——
文科的巨人，理科的矮子。
龙筱语就试探性地给程方说道：
“知道你化学成绩这么好，我很高兴。
不过，姐姐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姐姐，你问吧。”
“你文科怎么样啊？”
“文科？
姐姐，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也希望闫老师能培养出一个化学天才吗？
我，我一直在努力啊，你怎么突然间又关心起我的文科来了？
你是想让我努力学语文，还是学英语啊，我一定遵命。”程方有点摸不着头脑。
“嗯，哈哈哈！”龙筱语听着程方好像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样子，赶紧给程方解释说，
“我没有让你“遵命”的意思，我既不是你的老师，也不是你的家长。
不过，既然叫我一声姐姐，我想给你点建议：不能偏科。
因为中考的时候，语文和英语占的分数不比理科少。
还有，你明年开始读高中，嗯，再三年后，你高考的时候，语文和英语也是主要科目。
而且，随着我们国家的发展，现在大家都认识到了祖国传统文化的重要性。
所以以后，中高考时，语文所占的分数比例只能越来越高。
我是怕你偏科，如果说你只有数理化学的好，而文科不行的话，那你就不能顺利的通过咱们国家的中高考。
或者说上不了好的大学。
这样的话，你将来的科研之路不就夭折了吗？
因为现在不是咱们校长说的——
“学会数理化，走遍天下”的时代了。
现在，国家需要的是复合型人才，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说完后，龙筱语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位婆婆妈妈的人：
生怕一两句话说不明白，对自己要表达的观点一再重复。
程方却没有感到龙筱语的“唠叨”，而是听明白了龙筱语的担心和用心。
他郑重其事地给龙筱语回复道：
“筱语姐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虽然好多同学说我是书呆子，但是我知道，我不是。
你放心，我的文科虽然没有理科好，但是成绩也不错。
我的语文成绩，期末考试的时候，嗯——
考了第二。
英语差一分也就赶上第一名了。”
“真的！？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担心了半天。”龙筱语为程方高兴的同时，故意埋怨道。
“我哪知道你还要说语文和英语呢，我以为你只是关系心我的化学……”
“怎么可能？不过，知道你文武双全，我真的真的很高兴。”龙筱语给程方说，
“我现在在南方，来看朋友。
过两天我就回去了，等我回去以后，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咱们见上一面？”
“太不巧了，筱语姐姐，过两天，我爸妈要带我到全国各地去转转。
他们说我的学习成绩不错，但我的视力，已经被书本影响了。
他们要带我出去看看远方，看看书本以外的世界。
我爸说，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川，看看祖国的人文地理，看看祖国的风土人情，我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姐姐，你准备哪天回来？
如果说你还要在南方待几天的话，那你告诉我，您在哪？
我让我爸妈，带我出发的第一站，就去你现在所在的地方。”
“哦？不必了吧。
我今天晚上或者明天就动身，准备回家了。
你跟你爸妈按你们的计划走，咱们以后见面的机会有的是。
即使不见面，也没什么关系。
现在的通讯这么发达，我们可以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来联络。
你爸妈说的是对的，见世面是扩大我们认知的一个好途径。
好多家庭都还没有意识到这点，或者没有条件做到这点。
你很幸运，出生在一个有见识又“玩”得起的家庭。”
“那好吧，筱语姐姐，咱们以后再聊。”
“嗯嗯。”
两天后，龙筱语跟李霞告了别，回到了家里。
一进家门，龙筱语没有像前几次回来一样：先大声喊奶奶。
她今天悄悄地走进来，想给奶奶一个惊喜。
卢氏坐在客厅的中间的一把小椅子上，看着龙筱语进来，揉了揉眼，平淡地说：
“爱彤，你回来了？”
奶奶的反应和变化，让龙筱语心头一震：
虽然这次离家的时间有些长，但一直和奶奶有电话和视频联系的呀。
奶奶的身体状况应该一直很好啊？
对于奶奶突然间不认识自己了？龙筱语瞬间感觉天塌了……
她放下背包，跑到奶奶跟前，跪下来，趴在奶奶的腿上，“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奶奶，您怎么都没有认出我来？”
“嗨，是筱语呀。”听到声音，卢氏才反应过来：是孙女进门了。
卢氏要站起来，推着龙筱语说，
“奶奶这不是老眼昏花了吗？
怎么一进门就哭啊，我听你爸说你要回来。
这不，我都给你做好饭菜了。
来，快起来吃去！”
龙筱语抬起泪眼，没让卢氏站起来，继续哭着问：
“奶奶，您的眼睛怎么了？”
“唉，不知道为什么，这几个月，我的白内障突然加重了，看人有些模糊。
你说你现在真是长大了，让奶奶一下子都没认出你来。”
这时，龙瑞清拉着龙筱语的行李箱进了门，看着女儿跪在母亲面前哭，他进来后，坐在方桌旁的一把椅子上，没说话。
龙筱语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突然老了许多的奶奶，眼泪又出来了……
第二天，趁卢氏午休的空挡，龙筱语才从爸爸妈妈的口中了解到：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奶奶的白内障一下子加重了，开始看东西模糊起来。
慢慢地，只能看到一个东西的轮廓了。”
“为什么不让奶奶做手术去？”
“你奶奶不去。”刘爱彤说，
“你大姑想让你奶奶去北华做手术，你奶奶老是推着不去。
我们也是真没办法。
后来，你大姑又说，等天凉快点儿了再去也行，太热了来回路上燥得慌，也怕出汗不利于手术恢复。
真是，谁也没想到你奶奶的病情发展的这么快。”
卢氏睡醒后，龙筱语劝奶奶跟自己一同去北华，到大姑所在的医院，做白内障手术，好恢复视力。
卢氏却说：
“我年轻的时候就做过一次白内障手术了，那时候吧，还年轻，做就做了。
现在我这人都老了，还做手术干什么？
我现在也不是看不清路，这走路走不到沟里去不就得了？
我不想去医院，不想去北华，也不想听你大姑唠叨去。”
“那不行，奶奶。
您必须跟我过去，我都跟我大姑说好了，她绝对不再提咱们家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
大姑还给您安排了最好的医生。
如果您不去北华，我也就不去上班了，我就在家陪着您，直到您什么时候答应去了为止！”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走啊？”卢氏知道拗不过孙女，就说，“你这在南方待了几天了，这又回家，是不是你的假期也快没有了。
奶奶听你的，咱们这两天收拾收拾衣服，我跟你一起去北华。
做做手术也好，等我到那边见到你爷爷的时候，别再认不出他来。”
看到奶奶这样，又想到去世的爷爷，龙筱语心里一阵酸楚，她强忍住眼泪，堆起笑脸给卢氏说：
“对，奶奶，不管在哪，眼睛都要是明亮的。
要不这个世界所有的美丽，你不都看不见了？”
“是呀，奶奶还想活到你结了婚，成了家以后才走呢。”说到这里，卢氏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龙筱语：
“筱语，你爸说你还要考什么研究生，研究生是什么？就是还要继续上几年大学，是吗？
你说你还要认识多少字呀？
那一本本书上那么多字，这辈子是认不完的。
差不多就得了，这女孩子的青春也就这么几年，你说你再上学，出来不就得小三十岁了？”
龙筱语这次回来，看到奶奶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的样子，她就想到那句被无数人说了无数次的话：
“让自己挣钱的速度赶上父母老的速度。”
看到此时的奶奶，龙筱语第一次对这句话深有感触：
“我得努力让奶奶更开心和幸福。”
就对着卢氏笑了笑，说：
“奶奶，我不上学了，不认字了。
我在北华上班呢。
等您做完手术后，什么都看清楚了，您想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听龙筱语这么一说，卢氏说：
“对，上个班，找个对象，成个家。
奶奶呀，真的就放心了。
我的孙女穿上婚纱啊，一定是最漂亮的……”
龙筱语正和卢氏说着话的时候，龙江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对龙筱语使了个眼色，拉着她来到卧室，说：
“姐，小叔出事了，你现在赶紧收拾一下，咱们去离全县。”
“出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快点收拾一下，爸妈开着车，在路口等着呢。
这事儿先不能让奶奶知道。
我先出去，你找个理由再出去，记着啊，千万不能让奶奶走出家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