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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秦暮然赶到了医院楼下。
因为对方说得情况严重，秦暮然闷着头往妇科赶，路上撞到了一个人的肩膀，她头都没抬一下，匆匆朝对方说了声“抱歉”，便又往前走。
被她撞到的人站在原地，盯着她背影看了两眼，认出了她来，朝一旁战修道，“秦小姐？”
战修是过来帮帝非恒缴医院费用的，看了眼也立刻认出了，是秦暮然。
见她去的方向不是帝非恒病房，微微皱了下眉头，她生病了？
医院人多嘈杂，秦暮然没听到有人叫她，头也没回去了妇科。
战修快步跟了上去，见她进了妇科的诊室楼层，刚要跟进去，便被护士拦在了外面。
他看着外面硕大的四个字：“男士止步”，随即尴尬停住了。
秦暮然怎么会来妇科？
战修斟酌了下，随即给帝无玦打电话。
秦暮然走到了妇科急诊的诊室外面，敲了下门，里面医生便亲自将门打开了，指着隔着帘子睡在里头的秦楚楚道，“你姐姐刚才输了点儿血，现在还没力气下床。”
秦暮然看着里面的病床，隔离的帘子是半透明的，她只是看了个轮廓，便认出，确实是秦楚楚。
她反手关上了门，低声问跟前的医生，“什么原因导致的？查出来了吗？”
刚才路上，她想的是，秦楚楚莫非是怀孕了？这是流产？
但秦楚楚从小到大都很乖，没有交过男朋友，多数时间都在家里练琴，或者比赛，不应当的。
“跟你一个小姑娘说，确实不太好，但是你姐姐说可以让你过来处理。”面前的女医生朝秦暮然认真回道，“她是因为膜撕开了，导致的大出血。”
秦暮然愣了下，没听懂，皱着眉头反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医生说得更详细了些，“每个女人的第一次反应症状都不尽相同，有的不出血，有的出血，极少数会因为过于激烈，完事过后隔了一段时间，忽然大出血。”
“你姐姐就属于第三种情况。”
秦暮然定定地看着医生，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此刻，除了震惊，只觉得又讽刺，又可笑。
过于激烈，大出血。
所以帝非恒把秦楚楚弄成这样，反倒要她来给收拾烂摊子？秦楚楚还指明要她过来？
这是想炫耀，想侮辱她，还是什么意思？
她沉默了许久，又望向里面那张病床，低声开口道，“秦楚楚，他就在这家医院，你自己给他打电话，我之前已经跟他说了，你们的事情我管不了。”
病床上的秦楚楚，虚弱地撑着上半身，从病床上坐了起来，轻声道，“暮然，我知道你生气，但是我就带了一只手机出门，刚才在路上弄掉了，我没带现金……”
“你先去给你姐姐交钱吧，或许还要住院两天。”医生见秦暮然铁石心肠的，皱着眉头催促道。
秦暮然站在原地没动，此刻气得血往脑子里涌。
半晌，轻声回道，“不好意思，我也没钱，秦一霄几个月前把彩礼钱和我的钱几乎都拿走了，半年没给我生活费，你让我去交钱，我只有两个字，没有。”
“暮然，我不是问你要钱，只是这事儿我不敢让爸知道……”秦楚楚只说了两句，便轻声哭了起来。
“等我回去了之后，一定把钱还给你！”
“这是钱的事情吗？你敢不敢让秦一霄知道管我屁事儿！”她话音刚落下，秦暮然便朝她沉声反问道，“你为什么给我打电话？你不能给你妈打电话？”
明明找梁青就能解决的问题，秦楚楚偏偏多此一举给她打电话，目的可谓是很明显了。
“我打了，妈可能正在开会，没接。”秦楚楚哭得声音都哑了，怯懦地小声回道。
虽然秦楚楚哭得这么伤心可怜见的，但是秦暮然不知怎么的，有点儿不信她的话。
有这种好姐姐，摊上这种事情，秦暮然只觉得，简直是自己前世修来的福气。
她若是现在去给秦楚楚缴费，未免也太窝囊憋屈！
“你这个妹妹真是不懂事，人命关天的，有钱就去交个费！”医生鄙夷地上下打量了秦暮然一眼，没好气道。
秦暮然还是站在原地，没吭声，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好了，这下也不用去查什么医院监控了，秦楚楚都大出血住院了，直接坐实了前天他们的奸情。
帝非恒昨天还说查，查什么？
明明她才是被骗的那个人！现在反倒像是秦楚楚受了莫大的委屈，她是坏人。
秦暮然此刻恍然大悟，以前秦楚楚的柔弱，也多半是这样装出来的。
她为什么以前总是被秦一霄打？不管是她的问题还是秦楚楚的问题，出了事，挨打的总是她，秦楚楚就好像从来没有做错过。
现在想来，还是因为以前的自己，太过于天真可爱！
“你自己想办法。”半晌，她朝秦楚楚轻声道，“我看见你恶心！”
说完，头也不回转身就往外走。
身后，秦楚楚哭得更是厉害，“暮然！求求你了！姐姐真的不是故意的！”
话刚说完，忽然短促地惊呼了声，“啊……”
秦暮然已经打开了房门，听到秦楚楚惊呼，下意识回头看了眼。
只见床上的秦楚楚扯着帘子，整个人连带着帘子摔倒在了地上，旁边小推车也被她撞翻了，上面的东西倒了一地，散了一地的药。
秦暮然犹豫了下，要不要回头去扶她起来。
然而，这个念头刚从她脑子里闪过，她便忍不住暗暗骂了自己一句，“秦暮然，你可真贱啊！”
从小被利用到大，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还吃秦楚楚卖惨这一套！
她想了下，还是拉开了门，快步往外走。
“暮然你别走！你听姐姐解释！”身后，秦楚楚可怜地还在叫着她的名字。
秦暮然刚走出两步，看到面前忽然出现的一个人，猛地停住了步子。
梁青应该赶来得很急，气喘吁吁的，瞪着秦暮然。
她透过大开的门，看向里面趴在地上，哭得凄楚可怜的秦暮然，脸色愈发的难看。
“啪！！！”再抬头时，毫无预兆的给了秦暮然狠狠一巴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