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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青愣了会儿，随即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秦一霄。
磕一百个头！还要让她在宋云衣墓前承认是她才是小三，怎么可能！这不仅是道歉的问题，而是有辱颜面，事关尊严！
她从带着秦楚楚出现在秦家人面前出现，就从未向秦家人低过头，更别提磕头！
“暮然！她毕竟也算是你名义上的妈妈！”秦一霄斟酌了会儿，沉声道。
看来秦一霄和梁青两人，还是没有认清楚事实。
秦暮然有些同情地朝二人扫了眼，轻声道：“这个世道就是这样，要尊严，就别想要钱，想要钱，就跪下。”
“别说是我后妈，就是天王老子在这儿，不道歉，就别想拿到钱！”
“要不然秦先生和秦夫人觉得，可以从别处，三天之内弄到六千万，我也不会拦着你们，否则就等着秦家公司破产吧！”
她淡淡说完，便朝战修轻声道：“战修，我头痛得厉害，我想休息了。”
战修原以为，秦暮然是真心要帮秦一霄他们，心道秦暮然怎么还是心软，此刻不觉得了。
看着秦一霄夫妇落魄狼狈的样子，只觉得心头大快！
战修朝他们冷笑着道：“请吧二位，在我还没动粗之前，不然我可不保证，让你们缺胳膊少腿地出去！”
秦暮然没再搭理他们，挪到床头，慢慢趴了下去，将脸对着窗户的方向，一眼都没再看他们。
“再想想办法吧一霄！”梁青脸上带着些微的委屈，朝秦一霄轻声道。
秦一霄目光复杂地，朝秦暮然看了一眼，咬牙拉着梁青走了出去。
直到听到门外他们脚步声远去的声音，秦暮然才松开了死死抓住床单的手。
她是在为宋云衣报仇，不单是为了自己。
宋云衣走的时候，秦暮然还小，并不能感同身受地体会到，宋云衣当时有多痛苦。
如今到了这个地步，秦一霄竟然还敢护着梁青！他如今的态度，恐怕也是那时的态度。
她不可能再心软，一步，都不可能再退让！
她不仅要他们一家下地狱，还要将爷爷当初苦心孤诣创立起来的医药公司拿到手里救活，她就要两全其美，一箭双雕！
但倘若秦一霄自己要找死，她也不会拦着。
……
两天之后。
入夜时分，帝无玦拄着拐杖快步走到秦暮然病房前，轻声问门口战修：“然然头痛可好些了？”
战修点头回道：“前天中午吐了一回，后来就没吐过了，说觉得好些了，就是比平常嗜睡一些。”
“还是只能记起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情？”帝无玦稍稍松了口气，继续问。
“嗯。”战修点了点头，“严医生说这是不可逆的，让小姐脑震荡症状减轻之后，就出院吧。”
帝无玦无声点了点头。
他推门进去时，秦暮然躺在床上玩手机，听到帝无玦进来的声音，随即望向门口。
和帝无玦视线对上的瞬间，有些不自然地，朝他微微笑了下，“二叔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帝无玦没作声，缓步走到床沿，将手中的晚饭，搁到了一旁桌上。
秦暮然看着他，将里面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只觉得帝无玦今天有点儿平静得异常。
房内的气氛太过于奇怪，秦暮然沉默了会儿，忍不住又尴尬先开口道：“那个……前天的事情，谢谢你帮忙。”
帝无玦抬眸，扫了她一眼，低声回道：“举手之劳。”
虽然事实并非如此。
当时他若是晚一步到抢救室，亲子鉴定就没法做了。
帝无玦两个小时前才回到龙城，几乎两天两夜未眠，回到龙城第一件事情，便是回去，亲手给秦暮然做晚饭。
已经六点了，秦暮然饿得肚子咕咕叫，刚才正奇怪战修今天怎么没给她送饭进来，谁知是帝无玦亲自送了晚饭来。
他将保温盒的盖子一打开，浓烈的食物香味，便朝秦暮然扑鼻而来。
秦暮然朝桌上瞅了两眼，看到是卤肉面，肚子更是不争气地叫了声。
帝无玦慢条斯理地将面条挑了一碗出来，帮她舀了些卤肉块出来，又在上面，盖上了热气腾腾的番茄鸡蛋浇头，递到了秦暮然跟前。
秦暮然伸手接过碗的半边，帝无玦却没有松手。
秦暮然等了几秒，帝无玦还是没松开。
“……”她无声地朝帝无玦扫了眼，恰好看到他盯着自己，眼神说不出的复杂。
他是不打算给她吃还是怎么着？她刚才就说了一句道谢的话，应该没惹他吧？
帝无玦见她瞅着他，饿得有点儿委屈的样子，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
两人又对视了几秒，帝无玦却又将碗从她手中抽了回来，低声道，“你手不方便。”
说罢，用筷子夹了一点儿，递到秦暮然嘴边。
“我自己来吧，我后面的伤已经好多了！”秦暮然却觉得别扭，微微皱起眉头，轻声道。
而且，总觉得帝无玦有些怪怪的。
跟她印象里的帝无玦不一样了，说不出来的古怪。
然而帝无玦却像没有听到她说话似的，只是垂眸看着她的唇。
秦暮然记得唐宁说过，假如一个男人盯着你的嘴看，可能就是要过来亲你。
秦暮然猛然想到这句话，后背忽的一凉，随即乖乖张嘴，吃下面条。
帝无玦像是有心事，一声不吭，将一碗面条喂光，将碗搁到了一旁，又直勾勾盯着秦暮然，轻声问，“好吃么？”
秦暮然很诚实地点头，回道，“挺好吃的。”
“仅此而已？”帝无玦轻声问。
从盛面的那一刻起，他便盯着秦暮然的脸，看她是否有什么细微的表情变化。
然而直到秦暮然吃完，都没有任何端倪露出。
帝无玦眼里，忍不住闪过一丝失望。
她不记得了，那晚，他给她煮的那盆卤肉面。
就连卤肉块的大小，他都特意切得一样大小，味道也几乎一样，面条，也是选了和上次一样的牌子。
她确实是忘记了。
将他为她做的一切，忘得干干净净，连同对他的喜欢，也一并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