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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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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越那件事情,就这么平静地过去了。
    许宿野没再提起,好似完全不在意。
    只有很了解他的时绿知道,这人只是把所有想法都压在了心底。
    她擅长伪装和忍耐,他比她更甚。
    最近这段时间,许宿野基本上每天都会接时绿下班,被不同的人撞见过好几次。
    办公室流传开了关于时绿的风言风语。
    “这次评优凭什么选时绿啊?每天我跟冯老师加班加点,她倒好,一到时间就走,也没见工作多努力。”丁颖隔壁办公室的老师私下里抱怨。
    “她的水平也就那样吧,凑巧她带的学生都有天赋而已,又不是她的功劳。”
    “你们不知道啊?时绿傍上大人物了,每天接送的车不是宾利,就是劳斯莱斯。估计是哪个大领导吧,别说一个小小的评优了,直接给她评职称都是一句话的事。”
    有人看不过去,说了句:“哪个领导行事会这么高调?没凭没据的事,你们别乱说。”
    立马被其他人围攻:“只要钱来路干净,人家领导愿意高调怎么了?”
    “她就是被学校哪个领导看上了吧?她那人脾气大,性格还傲,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那张脸了。”
    “之前我看她情绪很不对劲,最近又忽然变好了,看来是人逢好事。”
    时绿冷淡孤僻,从不参与这些抱团。
    下班后那些老师的聚会,联谊,她也从来不去。
    久而久之,大家也都不再邀请她,她成了艺术学院老师圈子里的透明人。
    本来这些人私下里说什么,时绿是不会在意的。
    可有天她刚打算从卫生间出来,正好听到外面传来丁颖跟别人八卦的声音。
    “今天送时绿上班那辆车我见到了,起码得八位数,咱们当老师的,一辈子也买不起。”
    “一样都是老师,咱们还得为房贷发愁,人家都已经坐上豪车了。”
    “真够不公平的,我觉得这个奖本来该评给丁老师,时绿她一个新来的,凭什么啊?”
    “所以说啊,人的道德感还是不能太强烈。要想过上好生活,有时候就是得豁得出去,我就是道德感太高了,做不来那些脏事。”
    毕竟招老师的时候,没有特意考察过人品,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也不奇怪。
    丁颖正跟别人讨论得热火朝天,时绿忽然打开门出来。
    看到她,那几个女老师立刻尴尬地噤声。
    时绿目不斜视地从她们身边走过,弯下腰洗手。整个卫生间顿时静得只剩下水声。
    丁颖以为她不打算计较,悄悄松了口气。
    关上水龙头,时绿直起身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抽出纸巾,动作很慢地擦手。
    暖黄的声控灯下,时绿表情淡漠,眼里无波无澜。
    深秋季节,她依然穿着单薄的黑色裙子,皮肤雪白,锁骨平直,身形纤瘦,像是能被轻易折断的桃花枝,美丽且脆弱。
    时绿没看向她们,目中无人的姿态:“凭我在最优秀的音乐学院进修过六年,凭我的论文含金量最高,凭我的学生理论和表演成绩都是第一。不然凭什么?凭你们每天聚在一起嘴碎?”
    “祁大毕竟是百年学府,艺术学院再怎么差,讲师的门槛也不该这么低。”
    时绿从来就不是会给人留面子的人,面对她讨厌的人,更是丝毫不留情面。
    那几个人被她说得面红耳热,又没脸反驳。
    临走之前,时绿看向之前那个说自己道德感太高的老师,红唇微弯,语气轻嘲:“放心吧,以你的长相,就算放下并不存在的道德感,也什么都不会发生。”
    说完,时绿把纸团丢进垃圾桶,转身离开,背影恣意。
    在她眼里,好似她们几个人跟垃圾桶里的东西,并无不同。
    丁颖还想在背后说两句,其他人却已经没脸再说了。
    “行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有这功夫不如多备备课。”
    回到办公室,时绿收到了云三冬发来的消息。
    云三冬:【帽帽,紧急求助!】
    时绿:【怎么了?】
    云三冬:【你有没有认识的心理医生?我漫画里有个角色想设置成这方面的,但是找不到人咨询QAQ。】
    时绿:【有,但他跟普通的心理医生不太一样。】
    云三冬:【哪方面不一样?】
    时绿:【你问他吧,涉及到隐私。】
    云三冬:【好!谢谢帽帽。】
    时绿把池越的名片推给云三冬。
    池越跟普通的心理医生最大的不同是,他是边缘型人格障碍患者,学心理学是为了治疗自己。
    池越曾怀疑,时绿跟他一样有边缘型人格障碍。但是因为时绿不配合检查,所以他也没办法确定。
    时绿最典型的特点就是想法极端,对人或者感情,都要求极致。跟正常人不一样,她心里没有中间态,只有两极。
    比如她跟许宿野的感情,许宿野没做到极致的好,在她心里就会滑向另一端。
    爱他的时候,时绿可以全身心地只对他一个人好,甚至可以把命给他。
    可一旦他做了让她不开心的事,那些爱立刻就会转化成同样的恨。
    就像现在这样,因为许宿野之前的抛弃,时绿想折磨他,想报复他。
    这天下班,许宿野比平时晚了半个小时才到。
    他今天有个会,虽然提前跟时绿说过了,但看到她,他心里还是有些惴惴。
    “抱歉,我实在走不开。”许宿野看向一旁的她,黑眸写满了紧张。
    时绿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系上安全带,刚上车就沉默地看向窗外,一副拒绝沟通的样子。
    许宿野嘴唇泛白,只能先发动车子。
    几次等红绿灯的间隙,他试着跟她说话,都没得到回应。
    她越是这样,许宿野心里就越是不安。
    他甚至想着,哪怕她骂他两句,也比这样什么都不说好。
    忐忑不安了一路,下车的时候,许宿野的后背几乎被冷汗打湿,生怕时绿一个不高兴会提出分开。
    停好车,许宿野追在时绿身后,不停地道歉:“对不起,我以后一定按时来接你。”
    “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
    走在前面的时绿忽然停下脚步,他也下意识跟着顿住脚。
    时绿转回身,一步步朝着他走过来。
    许宿野漆黑的眼专注地望着她,喉结滚了滚,心高高悬起。
    走到他面前,时绿冷眼看他,没说话,缓缓举起右手。
    许宿野以为她要打他,但并没有躲闪,甚至还微低下头,方便她动手。
    时绿看着他这么卑微地低头,忽然觉得有些刺眼。
    她深呼吸两下,迅速调整好心情。
    最后,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时绿的手落在许宿野领口,温柔地帮他调整了下领带的位置。
    他甚至能感受到她指尖的温度。
    “领带歪了。”时绿嗓音平静。
    她的手即将离开时,被许宿野小心翼翼地捉住,他动作很轻,生怕惹恼了她。
    “你别生气。”他低眉看着她,有些慌乱。
    “我没生气。”时绿没抽回自己的手,还在他胸前拍了拍,把他衬衫上本就不明显的褶皱拍平了。
    许宿野眉间放松,重重地松了口气,然后牵着她的手上楼回家。
    到家以后,许宿野去厨房做饭,时绿坐在客厅翻阅论文。
    吃过饭,他们两个各自去洗澡。
    时绿并没有发现门锁被换成了不能从里面反锁的类型。
    晚上睡觉前,时绿喝了杯红酒。
    许宿野本来想劝,转而想到劝了她也不会听,干脆就没再开口。
    吃药期间是不能喝酒的,看来池越还没说动时绿去看医生。
    喝完酒,时绿偏头看向许宿野。
    他原本站在暗处,接收到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朝着她走去,最后停在她身边,和她一起站到了昏黄的灯光下。
    “要喝点吗?”时绿问。
    许宿野正准备点头,就被人拽住领带往前一带,随后,她湿润柔软的唇瓣贴了过来,带着清冽又灼人的酒味,让人上瘾。
    他眼睫轻颤,很快反应过来,回应她的吻。
    混乱中,许宿野的领带被扯开,衬衫扣子也解开两颗。
    他们又一次纠缠在一起,从餐厅到客厅,最后到黑暗的卧室。
    时绿没让他开灯,他言听计从。
    很久之后,时绿小腿抬高,脚趾紧紧蜷缩在一起,最后慢慢松开。
    她忽然推开许宿野。
    他被迫离开,再次试着靠近她,却又被推开。
    “怎么了?”许宿野用手背抹去下巴上的汗,喘得厉害,嗓音沙哑压抑。
    “不喜欢。”
    时绿的话像是一盆冷水,顿时把他满腔热血给浇得凉透。
    “抱歉,我刚才太用力,弄疼你了。”许宿野立刻低声下气地道歉。
    时绿推开他,转身走进浴室。
    只剩许宿野一个人留在黑漆漆的卧室,反思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
    他不应该那么粗-暴地对她,应该更温柔一些。
    都怪他刚才太忘形了。
    时绿很久都没出来,这段时间对于许宿野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如同酷刑。
    她不必多说什么,一个眼神就能让他从天堂跌入地狱。
    时绿终于出来,打开了卧室的灯。
    许宿野已经穿戴整齐,走到她身边,“对不起。”
    “去洗澡,准备睡了。”时绿冷淡地擦着头发,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样子,不再像刚才那样,用厌烦的眼神看他。
    许宿野这才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沉寂的眼一点点亮起,“好,我尽快。”
    时绿看了眼他高大的背影,很快收回视线,继续擦头发。
    她觉得,报复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不是拼了命对他好。
    而是对他忽冷忽热,忽远忽近,看他在长久的不安中浮浮沉沉。
    在他犯了小错之后,故意对他冷淡,看着他一颗心不断下沉。等他的心沉到谷底之时,慢慢将他拉上来,给他短暂的喘息机会,再不断重复之前的过程。
    这才是真正的驯化。
    没平静两天,时绿又陷入了之前的亢奋状态。
    跟之前一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都睡不着。
    她只能通过纵情来消磨掉多余的精力。
    黑暗中,时绿抓住许宿野的手臂,转过头问他:“做-爱吗?”
    许宿野没回答,直接翻身压在她身上。
    他们做了两次,时绿还是睡不着。
    可许宿野却停了下来,不愿意再继续了。
    时绿打开床头灯,看向他,“还能继续吗?”
    “你不能做了。”
    “为什么?”
    “你身体受不了。”
    这几天的纵-欲,时绿的身体明显有些承受不住。
    再继续下去,病还没让她怎么样,她的身体就先亏空了。
    许宿野本以为,在他这么说了之后,时绿肯定会生气,说不定还会威胁去找别人。
    她也确实动了动唇,可最后什么刺耳的话都没说。
    这样温和的时绿,着实少见。
    许宿野差点以为,她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可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否定。
    过去那么多年,时绿从来不记得。
    就连大学的时候,他在这一天给她打电话,也从没听到过她的祝福。
    肯定不是这个原因。
    时绿背靠着墙,不匀的气息渐渐平静下来。
    顿了顿,她忽然问:“许宿野,我对你好过吗?”
    许宿野下意识看向她,就见她紧紧闭着眼,额角遍布细汗,花一样的唇瓣颜色嫣红。
    “嗯。”他毫不犹豫地给出了这个回答。
    时绿天生冷漠傲慢,几乎从不对人示好。
    但她仅有的好,都给了他。
    初中有一次,他感冒了,有些发烧。
    他的座位正好在空调下面,冷风直吹,头疼得厉害。
    跟他同桌的时绿并没有关心他,但她拿来空调遥控器,关上了空调。
    离空调远的同学不太高兴,问这么热的天,关空调干嘛。
    时绿说她身体不太舒服。
    其他人这才没继续说什么。
    有人提出跟她换位置,被她用其他理由搪塞过去。
    她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两个关系特殊,所以才用这种方式。
    那天时绿的校服外套里面,只穿了一件吊带,不适合脱下来。她穿得厚,许宿野看到她脸颊泛红,出了很多汗。
    晚上回到家,吃完晚饭,时绿把感冒药丢在他面前,什么都没说,然后转身上楼。
    家里没人,她这么做不是为了给任何人看,仅仅是想这么做而已。
    时绿从来不关心他,但她总是会默默对他好。
    初中有人欺负他,时绿很少上前帮他解围。但是背地里,她会带头孤立欺负过他的人。
    喜欢时绿的男生很多,她人缘也很好,大家都不想被她孤立。
    久而久之,就再也没有人欺负他了。
    高中的时候,母亲工作忙,来不及给他做饭,他经常随便吃点东西对付,那段时间瘦得很快,还经常低血糖。
    时绿让他给她带包子,然后她用保姆精心制作的三明治跟他换。
    她还会把别人送的牛奶,巧克力,零食都给他。说是不喜欢收别人的礼物。
    可后来许宿野偶然撞见过一次,那些东西都是时绿请别人送给她的,收到后她再假装不喜欢,都扔给他。
    “是吗?我想不起来了。”时绿浅浅地弯了弯唇。
    记忆里,她的任性伤害过他很多次。
    对他好的记忆却几乎一片空白。
    气氛就这么缓和下来。每次提起回忆,时绿都会收起身上的刺,对于她来说,那些回忆应该也有很重要的意义吧。
    许宿野深深望着她,“你还救过我。”
    也是初中的时候,班里组织春游。
    老师去领东西离开了一会儿,班里有几个男生开着恶劣的玩笑,把他推下水。
    他们不知道他根本不会游泳。
    冰凉的水争先恐后往鼻腔里钻,呛得肺部生疼,那种濒临死亡的窒息感到现在都记得清楚。
    隔着水面,他看到很多人在岸上大喊大叫,胡乱跑动,却都不敢下来救人。
    意识开始涣散的时候,有个娇小的身影跳下来,游到他身边。
    他已经记不清那时候时绿长什么样子了,只记得她一向冷清的眼里,头一次写满了着急和恐慌。
    她费力地把他往岸上拽,却因为他在极度恐惧下的下意识蹬腿,差点没命。
    后来那几个孩子被叫家长,时绿得到了所有老师的表扬,还发了见义勇为的奖。
    许宿野知道,时绿不是会见义勇为那种人,不管遇到什么,她首先想到的都是自己。
    如果落水的不是他,她绝对不会跳下去。
    他向她道谢,向她表示感激,她却并不开心,还冷着脸骂他没用,逼他学游泳。
    那时候许宿野发觉,在时绿心里,他好像不仅仅是她的玩物,也不仅仅是她的跟班。
    可她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他到现在都弄不明白。
    他唯一清楚的是,她不希望他死,很不希望。
    甚至她宁愿替他去死,也希望他能好好活着。
    时绿也想起了那段往事,心里泛起钝而涩的疼,像是强行唤醒某个生锈的零件,很不习惯。
    她刚睁开眼,就对上了许宿野的目光。
    他坐在床沿,离她隔着大半张床的距离。
    因为之前的欢-爱,他衬衣凌乱,眼瞳黑而浓,像是蕴着化不开的墨,鼻骨挺直,嘴唇稍微有些干。
    他正对着落地窗的方向,偏着头看她,目光温驯乖顺。
    面对她的时候,一边是克制不住的满腔热情,一边是担心触怒她的小心翼翼。
    两种情绪总是同时在许宿野身上出现。
    时绿忽然觉得,也许她根本不需要费尽心机去驯化许宿野。
    他早已臣服于她,任她玩弄掌中。
    她也不需要刻意折磨他。
    因为他无时无刻不在被她折磨。
    从爱上她那一刻起,许宿野就一直在疼。
    “你后悔吗?”时绿看着他,不知不觉中,就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她想问,跟她纠缠在一起这么多年,疼痛远远多于欢愉,他可曾后悔过。
    也想问,曾经离开她,他是否后悔。
    许宿野垂下眼,片刻后,视线又重新落在她身上,“不后悔。”
    “我还没说,我问的是什么。”
    “不管是什么,都不后悔。”
    在许宿野说出这个回答后,卧室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这栋楼建在树林里,离马路很远,上下隔音效果又好。一旦屋里没了动静,就会听不到任何声响。
    像是突然去到了一片空白荒芜的地方,放眼望去,一无所有。
    静得让人心慌。
    许宿野看着时绿。
    时绿眼神失焦,像是在看向很远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很久,时绿眼里才重新恢复焦距,轻轻叹了口气,说:“你回去吧。”
    许宿野有些慌乱,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回对面。”
    许宿野皱起眉,喉结滚动,正欲说什么,就听她下一句话,“我在桌子上给你放了东西。”
    “是什么?”
    时绿没再回答。
    她挑了件睡衣,转身走进浴室。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
    许宿野心知继续待下去也没有意义,反而可能会惹怒她,最后还是犹豫着起身,离开了这边。
    回到对面,刚打开灯,他就被客厅桌子上放着的盒子吸引了视线。
    那是个四四方方的黑盒子,做工精致,盒子上没有花纹。
    空寂的客厅里,其他东西都失去了存在感,只剩下那个盒子,夺取了他所有注意力。
    许宿野心头涌上一阵很强烈的预感,忽然就没了勇气过去查看。
    他像是被钉在了门口,很用力地盯着盒子。
    直到站得腿脚僵硬,他终于鼓起勇气走过去。一步一步,走得很慢。
    盒子下面压着一张纸。
    许宿野拿起那个黑色盒子,没了遮挡,纸上字迹映入眼帘。
    ——四年前买的,没来得及送给你。
    他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隐约猜到了盒子里是什么东西。
    他怕是自己想的那样。
    许宿野快速眨了几下眼,把盒子重新放回去。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喉结缓缓滚动,又重新把盒子拿在手里,屏住呼吸,颤抖着手打开。
    纯黑色丝绒布上,放着一对银色戒指。客厅的光下,戒指光泽流转,内圈的字母隐约可见。
    许宿野眼眶泛红,死死地盯着戒指,拿着盒子的手颤得厉害。
    心像是瞬间被一只大掌紧紧攥住,酸涩疼痛的情绪很快遍布全身,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四年前买的,没来得及送给你。
    因为他们分手了。
    在他过生日之前就分手了。
    所以没来得及送出去。
    如果四年前,他没有答应分手,他们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时绿早就准备好了戒指,是他抛弃了她,留她一个人度过那段最黑暗的日子。
    许宿野猛地合上盖子,胸膛剧烈起伏,他痛苦地闭上眼。
    可还是有冰凉的液体顺着下巴滴落,无声地撞在白色瓷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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