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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去楚楚那里领赏钱。
香兰:“……啊?”
辛夷:“我们做女子的要能屈能伸,干嘛跟钱过不去?要不是她只给各院的奴婢们发赏钱,我都想过去领了。”
这番话是真心的,但她也怕自己若是过去了,会把刚苏醒的楚楚气得重新晕过去。
于是香兰就不情不愿地去了,然后领完银钱,攒了一肚子气回来。
看样子是在那里没少被其他人夹枪带棒的讽刺,估计连带着她这个厚脸皮的主子,也被一并的阴阳怪气了许久。
辛夷只好安抚她,语调悠闲,“韩信曾受胯下之辱,越王勾践卧薪尝胆,我们这才哪到哪啊?”
说着走过去推开窗子,呼吸了口新鲜空气,“放心罢,等过几天你家小姐卖上艺了,保准叫你不必再看旁人眼色,在这将军府里横着走。”
*
将军府,雁水苑。
厢房中的床榻上半倚着一个女子,她娇靥如花,浅色瞳孔像小鹿般灵动狡黠。
此刻微微低着头,就着男子温柔递过的汤匙喝下碗里汤药,语气却羞赧而无奈,“识璧,我知道你担心我的身子,但也不用这样总是陪着我,耽误你的正事就不好了。”
萧成策喂她喝下最后一匙,俊朗的脸上神色柔缓,“无妨,你就是我的正事。”
楚楚一滞,眸光微动着脸红了,“识璧……”
萧成策见此,也对她露出体贴的笑意,然后将目光落到旁边的少年身上。
谢漱穿着烟紫色的衣裳,乌发上银铃和红绳交错缠着,依旧是那副异族打扮,眸如点漆,唇红齿白,瞧上去就乖巧懂事得极其惹人喜爱。
但据他所知,谢漱和楚楚虽然是姐弟,两人之间的关系却并未有多么亲密。
就连楚楚受伤的这段日子,少年也只是在固定送汤药的时候会过来,而且每次都待不上多久,甚至很少用哑语进行交流。
他望着少年,心底酝酿了一下才缓缓开口。
似乎考虑到什么,语气也放缓了,“阿漱,辛夷前两日特意来找过我,为得是你的事。”
少年闻言微愣,然后蹙眉望着他,眼底的抗拒和不解都显而易见。
让人一瞧便知,他不喜欢辛夷。
萧成策自然也看见了,不过他继续说,“她头脑发热地伤害了楚楚,事后曾多次向我忏悔,想来是已经吃到教训了。前两日她特意来告诉我,说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心里愧疚,不做点什么来弥补的话,恐怕夜里都寝食难安。”
“所以为了赎罪,在楚楚卧病休养的这段时间里,她想代替阿姊照顾你,同时作为你在府里的夫子,教你认识一些常用的中原文字。”
他其实对谢漱的了解也不多,主要少年性格过于阴郁孤僻,又因为哑疾不能说话。
所以他这个做姐夫的,也就只能在物质上多满足他一点。
不过。
对于辛夷此番示好的举动,萧成策倒是很满意。
看来通过这件事,已经让她充分长了教训,不管怎么说,对方起码态度上很诚恳。
而且他也希望辛夷以后懂事点,能处好和楚楚的关系,让两人日后少些隔阂。
现在最让萧成策觉得担心的,就是谢漱的脾气太冷太怪,恐怕会一直对辛夷抱有抵触情绪。
毕竟她刚伤害过楚楚,姐弟间的情分再淡薄,也不是一个外人能比的。
尤其那个外人,还是害得他阿姊多日来昏迷不醒的“罪魁祸首”。
他怕谢漱会过于厌恶,甚至伤害辛夷。
毕竟苗疆医蛊的本事他是见识过的,要人生就生,要人死就死,跟幽冥鬼差似的,让人敬畏的同时,忍不住心底戒备。
想到这里,萧成策也不免叹了口气,“你们好好相处,趁着这段时间多识得些中原文字,也没有坏处。”
谢漱回忆起夜色下女子那张清艳的脸,以及唇间故意吐出的甜腻软语,就想皱眉。
她?
教他写字?
谢漱并不觉得这话里有多少真实性。
但瞧见男人眼底的坚持与恳求,又想到楚楚尚在旁边看着。
于是也只能暂时妥协,忍住厌烦点了点头。
晴光透过菱花窗照进来,一室静谧。
唯有榻上的楚楚,在听到这些话后眸光微动,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失落。
不仅失落,还有说不出的怨恨与难过。
她原以为自己昏迷数日,白辛夷是一定会被赶出将军府的。没想到萧成策不仅心软,把她留了下来,似乎还真的希望对方能将功补过,和她搞好关系。
说不失望是假的。
早在跌落高台之前,她余光里就看清楚了白辛夷的动作,却还是等在原地没躲,为的就是能将计就计,彻底将她从萧成策身边抹除。
因为将军虽然嘴上不说,但她知道,自从从疆外回来他就变了。
目光不再只停留在她一人身上,也会偶尔不受控制地望向白辛夷。
他被自己的原配夫人吸引,已经快要忘掉曾经对她的承诺。
那些山盟海誓,绝不辜负的承诺。
楚楚怎能不恨?还好白辛夷是个蠢笨且善妒的,轻易几句话就被激怒,对她下此毒手。
就算萧成策对白辛夷再感兴趣,也不应该继续留下她。
从昏迷中苏醒之前,楚楚一直是这样想的。
可结果却令她大为失望。
对方根本没被赶出将军府,哪怕萧成策给她写了休书,却仍旧允许她暂住在府上,对她也没有任何惩罚措施,就连罚跪鞭打都没有,只不过是在吃穿用度上有所缩减而已。
日光清浅,浮动着窗前那树紫薇花的影子。
楚楚的指尖却陷入掌心,低垂的目光掩饰不住的怨恨:她一定要再找到机会,彻彻底底,把白辛夷赶出将军府!
*
翌日中午,香兰给辛夷收拾笔墨纸砚,怀里抱了一堆,慢慢往盒子里放。
一边收拾,还一边犹豫着问,“小姐,你真的要去给谢漱当夫子啊?奴婢瞧着他不是很喜欢你,会不会故意给你下那种阴毒的蛊,叫你唯命是从,或者肠穿肚烂?”
辛夷打呵欠的动作顿住,睇了她一眼,“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我要是肠穿肚烂了,回魂夜第一个爬回来咬你。”
想到什么又忙不迭地摇头,做出后怕的语气,“不行,你可千万别跟着我去,这不是给谢漱提供整人的思路素材吗?就算他本来没想对我怎么样,早晚也被你怂恿得起了心思。”
香兰委屈地撇嘴,“小姐……”
辛夷催她:“收拾好了吗,快点快点!今天可是你家小姐头一天给人当夫子,可不能迟到太久。”
话虽这么说,但其实早就迟到了。
日光从清晨的熹微,到巳时的强烈,再到现在正中午的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