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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她这一天绝对不可能顺风顺水的,二叔总会想尽各种办法,来给她使绊子。
可是现如今,今天这一天下来,并没有碰见二叔派来的人。
也并没有人来找茬,实在是安分的不行。
对面的那个摊位也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动静。就像是之前和她作对的,并不是他们。
许杳杳自动地将这一切归结于,昨天靳彦的威慑力吓到他们了。
她卖完东西,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去。
却在这时,有人走过来。这小厮穿着一身灰扑扑的并不起眼的衣服,衣裳全是亚麻布做的,垂在身侧的手更是粗糙无比,长满了茧子。
瞧着是个普通人。
他走过来,拉了拉许杳杳的衣袖,轻声说:“许姑娘,我们老爷有事找你。”
“他特意吩咐我将您拉到一边说说具体的。”
小厮说完,许杳杳疑惑地看了他身后一眼,是谁?要找她说话还特意要去避嫌?
只这一眼,她就看到了一个她完全预料不到的人。
许杳杳思忖了一会儿,就放下手中的东西,朝着小厮身后的位置走去。
四下惠风和畅,风轻扬,沙滩上沙子平整,一切都很美丽。
“小叔。”
许杳杳只略略颔首,看向小叔的脸。
小叔明显脸有些憔悴,眼窝处陷下深深的一圈,还有一些乌青色,他看到许杳杳来了,露出和善的笑容,“杳杳,你来了。”
他这语气十分熟稔,就好像两人的关系毫无间隙,十分亲密。
许杳杳丝毫不觉得她与小叔的关系有多么融洽,淡淡答道:“小叔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只是……”
口中说着没事,可还是眼底有些隐隐的紧张。
放在身侧的手都不知道将袖子绞了有多少遍了,一直在不停地绞着,那一处布料已经映下了深深的褶皱。
许杳杳一直嘴角含笑,静待下文。
小叔没卖关子,目光变的柔和一些,“杳杳啊,其实,小叔还是疼你的。还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和小叔一同玩耍的,怎么现在,变成了这样?”
虽是问句,说出来的却只是隐隐感叹的话,并不掺杂质问的感觉。
许杳杳诧异。
她死死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已年过三十,瞧着身体也不是特别好的那种,他唇边的笑容更是隐隐的苦涩。
小叔注意到了她的目光,避开不再看她。
将小叔的一切反应尽收眼底,许杳杳动了动唇,声音平静:“小叔曾是最疼我的,我记得。”
“只是现在,小叔帮着二叔来加害我,我也是记得的。”说到后面,声调渐渐高昂起来,很显然,是激动了些。
既然疼她,既然已经陷害了她,和她作对了,为什么现在,又说出这样的话?她只觉得他的行为十分虚伪!
虚伪至极!
许杳杳眼底的厌弃被小叔看在眼底,本以为不在意的心,现如今却是痛了一下,也觉得她这神色无比碍眼。
小叔放在身侧的手,渐渐松开,眸底出现一抹决然和愧疚,“我这一生做过最后悔的事,就是看着你二叔害了你父母,却没有去阻止。”
“多说也无益,从今天起,我会退出这其中的争斗,不再插手你们的事情。”
许杳杳眼底一热,听到他提及父母的死,脑海里浮现父母两个温暖和善的脸,他们总是为她遮风挡雨,却死的这么惨。
甚至连一口棺材也没留下!
她是讶异的,还没反应过来,小叔就已经转身离去了,他的背影,隐隐有些落寞。
其实,他这一次和许杳杳坦白,是在博取她的同情心。当初加害一事,他没有参与其中,如今他们握着证据,就算告到官府,念着这情面,许杳杳也会不牵连于他。
谨慎过了,就是胆小。
而小叔就是这样的人。
夕阳红了半边天,小叔就这样在沙滩上留下一个又一个脚印,踏向远处海洋的尽头,迈向夕阳在的地方。
红色在许杳杳眼底刻下深刻的弧度,她心情有些沉重,提着东西朝家走去。
她再迟钝也发现不对劲了。
偌大的院子里,靳彦就站在那儿砍柴,巨大的砍柴刀由他拿来,轻若无物,宽肩窄腰,抡着砍刀朝柴砍去。
只是这一下,那一根如婴儿手臂粗的柴,就应声断成了两段。
柴屑落在地上,靳彦深吸一口气,平稳了呼吸,准备砍下一根木柴,结果他还没动,余光就瞥见站在身后的许杳杳,语气轻松:“你回来了啊。”
他动作没有迟钝,仍旧做着自己的事情。
“靳彦。”
许杳杳喊住了他,问:“你昨天对二叔他们说了什么?”
这个疑惑一直留存在她心底,经久不散。
定然是哪一环节出了问题,才会有现在这局面。想来想去,也只可能在靳彦那儿出了问题。
她的声音被砍柴声掩盖,靳彦仍听的真切。
他转过头,眸光深沉清冷,“我没说什么。”
言罢,又要抡起砍柴刀。
“等等。”许杳杳快步走到他面前,语气有些激动:“你肯定是说了什么,你是不是……”
她神情悲怆,但眼底的星光告诉他,她是抱有希望的。
可没等她说完,靳彦就截住了她的话头。
“昨天我就将那些搞破坏的人全部打走了,其他的,我没有做。”
说到这儿,他仿佛想起了什么,垂眸看她,眼底的光芒冷的让她心惊,“许杳杳,我早就说过,我不会帮你,也不屑于实现你那天马行空的幻想。”
“这些日子,看来是我对你太好了。”
闻言,许杳杳只知瞪大眼睛,不说话。
她站在原地没动,靳彦因为要砍柴,往她在的方向挪动稍许,硬生生地将她给挤开了。
男人认真在做着自己的事情,许杳杳却不知回魂。
她想起曾经听过的一句话,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没什么好伤心的,靳彦只是尽到他的本分罢了。
他和她是同一个地方来的,但也仅此而已。
许杳杳失魂落魄地朝屋内走去。
靳彦瞥了她一眼,没言语,动作却加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