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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成功地止住了靳彦接下来的所有动作。月光十分清朗，两人一起坐在这隐蔽的角落里，天空上方甚至没有一点云朵来遮挡。
靳彦身上还带着酒气，但却抬头看皎洁的月光，视线有些迷惘，“你说，她会不会原谅我？”
他沉默了一会儿，这才问出这样一句话。
许是月光太温柔，也有可能是心底太烦闷，这才让靳彦面对曾经的情敌秦风也有诉说的欲望。
他眼神表面虽然迷惘，可是眼睛深处却是无比清明，没有任何喝醉了的迹象。
秦风静默了一会儿，出声问：“你希望她原谅你吗？”
“我当然希望了。”
靳彦毫不犹豫接话。他做梦都想，都想她能够原谅自己。可……
他不由再次提起那酒坛子，把玩着，转着圈。可他知道……这是很难的事情。
但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在孩子和她之间，如果硬要选择一个，那定然是孩子。
靳彦这般失意惆怅的样子着实让秦风沉默了好一会儿。若不是这张脸还没变，他甚至要觉得靳彦已经换了个人。
没有了意气风发，也没有任何的自信。
“你做了什么？”
寂静的夜里，这句问话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回答。秦风也不着急，只是说：“她失去了孩子，应当会很伤心。”
“伴随着时间过去，她会想通的。”
寥寥两句话说完，秦风站起身，低眸看仍然盘腿坐着的靳彦，“你还要喝酒吗？我现在去拿。”
“三坛子。”
靳彦摆出了个“三”的手势，觉得这样的月夜，若是不喝醉了，那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他摇头晃脑着，时间吗……
时间真的会冲淡一切吗？
靳彦不确定，但很快秦风就把酒给拿来了。果然是满满的三坛子酒，全部用红褐色的纸给封好了，但那股醇香是没有办法给遮掩住的。
就宛如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感情，是绝对不可能掩饰的住的。
靳彦接下来没再和秦风谈关于许杳杳的事情，只是聊了一些有的没的，一边喝着酒，心底竟然也渐渐舒坦起来。
三坛子酒压根就不够两人喝的。
但到最后，靳彦已经感觉自己的反应有些迟钝了，将所有酒坛子全部给收拾好，笑，“和你聊天还挺开心的。”
“如果不是因为……”说到这里，他的话语忽然就定住了，而后才出声说：“我想我们一定能够成为很好的朋友。”
秦风知道他那没说完的是什么，但也没觉得有什么尴尬的，只是笑了笑，“希望如此。”
两人没再喝酒，但却在这神奇的月夜之中化干戈为玉帛，两人重新交好，认识了站在对面的这个男人。
……
因着失去了孩子，又发现靳彦做出了那样的事情，一连大半个月，许杳杳都十分颓废，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没出来。
靳彦每日都来，但她没给过他一个好脸色。
太后则是变着法的给她送了好东西，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许杳杳沉默着照单全收，但却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只是不搬出长寿宫。
画眉再次来了。
“许姑娘的身子可好些了？太后娘娘对许姑娘的身体可十分上心着呢。”
许杳杳在屋里待了这十几日，也保养了这十几日。虽说脸色已经十分苍白了，但比最初，已经好上很多了。
“画眉姑娘请坐。”许杳杳邀请画眉坐下，并且亲自倒茶给她了，“太后娘娘如此挂怀，倒是让微臣有些受宠若惊。”
“只怕当不得这份宠爱。”
“许姑娘这是在说什么浑话？太后娘娘如此喜欢姑娘，定然有她的理由。”画眉掩着嘴唇“咯咯”笑着，宽慰说：“许姑娘可千万别自暴自弃了。”
听了这话，许杳杳也渐渐放心下来。看来太后对她的好并不是平白无故的，而是留着她果然还有别的用处。
她也跟着笑，眼睛里的黑色淳湛的揉不进半点杂质进去，“画眉姑娘如此说，我就放心了。”
“要不是平白受了太后娘娘这些赏赐，心中着实惶恐了。”
画眉受了她倒的茶，站起身来，意味深长地说：“许姑娘好好表现吧。”
这句话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意思，但画眉说完这句话就直接离开了，也没有半点要继续在这里留下去的意思。
看着画眉离开，许杳杳那黑沉沉的眸中沉沉浮浮的神色终于安定下来，似乎在慢慢盘算着什么。
这一日晚上，许杳杳去看了太后。
太后仍然坐在长寿宫的最高处，画眉正站在她身边为她按着额头，她舒服地眯着眼睛。
寂静的大殿中，有脚步声传来。
是许杳杳走进了殿中。
“微臣许杳杳，参见太后娘娘。”她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多谢娘娘这些日子来的照顾，微臣着实是感激不尽。”
太后眯着眼睛看跪在地上的许杳杳，不知在想些什么。她没有出声，只是摆了摆手，让画眉别按了。
她打量了许杳杳一会儿，才出声说：“起来吧，哀家倒是觉得，你这孩子是特别不错的。人嘛，总要遭遇一些挫折，能从里面走出来才是。”
许杳杳恭敬地站在一旁。
她闻言抬眸看了一眼太后，但很快又收回视线，“如果没有太后娘娘的照顾，可能今日也就没有微臣站在这里了。”
“太后娘娘的恩情，微臣一生也还不完。所以，从今日起，微臣不能再浑浑噩噩下去，必须得报恩。”
“报恩？”太后撑着下巴，嘴里咀嚼着这两个字，觉得颇有意思，“你准备如何报恩？”
她这一生没救过什么人，许杳杳这些赏赐也不过是她一时兴起。太后怎么也没想到，这些赏赐居然成为了她报恩的理由。
“太后娘娘请不要嫌弃，微臣毕生也就一手厨艺拿的出手。无论太后娘娘想吃什么，只要您一句吩咐，微臣都能做。”
她微微弯腰，神情和态度都十分恭敬，像是真的要报恩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