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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柳莺婉还没说完，小翠就含着泪打断了她，“奴婢没有受人指使，奴婢实在受不了你了，柳妃娘娘！”
小翠声音尖利，其他嫔妃看着这一幕，就宛如看一场好戏，眼含兴味。
小翠已经泪流满面了，看向太后和皇帝，“太后娘娘，皇上，奴婢今日前来告发，只求你们能放过奴婢一命。”
“只是因为平日里柳妃娘娘待人苛刻，和奴婢同样的宫女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奴婢实在害怕。”
柳莺婉听她说完，面色更加惨白了。
她还想继续辩解，恶狠狠地看向小翠，“那你倒是说说，本宫为何要下毒给太后娘娘？”
“臣妾对太后娘娘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做这种胆大包天的事情啊。”
问完之后，柳莺婉又重新看向太后，试图刷一些存在感。大家的神情都有些复杂了。
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柳妃，原来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也是这样狼狈不堪，委屈求全。
大家对柳莺婉的作为都有点了解，因此现在听到小翠这样说，也没几个人怀疑，这样的说法，其实还是可以接受的。
小翠仍旧哭哭啼啼的，“柳妃娘娘上一回被太后娘娘看见她嚣张跋扈的一面，害怕以后太后娘娘不喜她。”
“而且柳妃娘娘一直记恨着许姑娘，只因许姑娘抢了她从前心爱的男子，靳公子。”
一般是身边的人说话最为可信。
小翠是柳莺婉的贴身宫女，对于她说的话，大家只有惊讶，却没几人怀疑这其中的真实性。
柳莺婉一时心如死灰。
她看向太后，只见她面色阴沉，显然已经相信了小翠的说法。她心头“咯噔”一声，知道这个时候辩解已经没什么用了。
柳莺婉手脚并用爬到太后脚边，拽着她的裤腿，声音哀求，“太后娘娘，臣妾也只是一时糊涂而已，求太后娘娘饶了臣妾吧。”
“臣妾真没想害太后娘娘啊。”
无论她怎样哀求，太后看向她的眼神都是无比冰冷的。她的心一点点凉下去，太后的沉默对于在场所有人都是一种凌迟。
太后忽然将身边东西全部扫下去，发出一阵声响，“真是岂有此理！”
太后震怒，就连皇帝都没说一句话。
“柳妃，你作为后宫嫔妃，居然整天处于勾心斗角的境地，并且还妄图谋害哀家，你好大的胆子！”
“来人，赐她一粒销魂散！”
太后的命令，不由让柳莺婉浑身发抖，巨大的恐惧朝她涌来。要知道，销魂散是著名的催情药，太后娘娘这是要……干什么！
柳莺婉还在挣扎间，已经有人按着她将销魂散给吃下去了。即便她不断挣扎，也没有半分作用。
太后又下了最后一道命令，“将她打包好，送到城郊。”
城郊，那是著名的野狼区。
再说现在天色渐渐暗下来了，送到东郊，必然已经天黑了。柳莺婉中了销魂散，又处在狼群……
只是想想，在场的一些妃嫔就已经露出恐惧和不忍的神情来。
柳莺婉更是神情呆滞，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处于怎样的境地之中。待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大声喊着：“太后娘娘饶命，不是臣妾做的啊！”
“太后娘娘请明查！”
但太后面色寒冷，看样子是丝毫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她眼睁睁地看着柳莺婉被拖走，这才看向一旁的皇帝。
“哀家如此处置，皇帝没有意见吧？”
人都已经拖走了，处置都已经处置完了，现在才问皇帝有没有意见，这不是活生生地在给皇帝下套吗？
皇帝不由干笑着说：“没意见，母后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也的确值得这样的惩罚。”
还忌讳着今日是太后的生辰，皇帝刻意没有提“死”这个字眼。原本盛极一时的柳妃，居然被这些人三两句就已经断了生路。
就是因为谋害太后娘娘这一个罪责，就足以让她死很多遍了。
大家都知道，当今圣上是最害怕太后的，也是最孝顺太后的，因为如今能够获得这样的惩罚，也不意外。
太后处理完之后，只觉得头还有些痛。她按了按眉心，目光却不经意落在依旧跪在一旁的许杳杳身上，不由出声问：“你还跪着做什么？”
“恳请太后娘娘责罚。”许杳杳扬声说，“微臣没有保管好给太后娘娘的寿礼，才让歹人有了可乘之机，请太后娘娘责罚。”
她声音有些颤抖，但还是执拗地要一个惩罚。太后神情莫测地看着她柔软的发顶，好半晌才出声说：“罢了，这件事说到底与你无关。”
这话就是放过许杳杳了。
太后说完，似乎感觉有些累了。她扫视了在场的人一眼，也没有什么留恋的，直接说：“罢了罢了，散了吧。”
“今日就到这里了。”
看见太后毫不掩饰的疲惫神色，大家知道，现在是应该要散了。她们几乎没有什么犹豫的，行了礼送太后出去。
许杳杳也是低眉顺眼的，等到人走的差不多了，这才走出了这大殿。
大殿外是一座假山，没事的时候，许杳杳时常喜欢到这里散心，顺便还能够看见那些清澈的湖水，似乎觉着还不错。
柳莺婉死了，终于死了。
许杳杳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看着湖水中自己那清澈的倒影，心底有一种复仇的快感。
忽然，湖水波动了一下。
而许杳杳再看时，就发现自己身边已经多了一个人影。她几乎是一惊，转过头来，却已经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模样。
“你来做什么？”
说这话时，就仿佛在面对一个毫不熟悉的陌生人。
“杳杳，这件事是你设计的对不对？”靳彦向前几步，面色有些急切，“你告诉我，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对不对？”
他几乎要急得去握许杳杳的肩膀，但许杳杳眼神一晃，很快就躲开了他的躲闪。
许杳杳直视着他的眼睛，毫不避讳，“没错，这一切就是我设计的。”
靳彦一时失了言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