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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李俊熙在越野车的驾驶座中已经准备好,而外面在各个角度的摄像机之前,池景源正安静的站着。
他穿着一件军绿色的外套,内衬白色衬衫,发型已经被cody做成了一个不标准的bobo头,看起来像顶了...
池景源说完,便转身走向拍摄区域。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调整呼吸,脚步沉稳地穿过片场中央临时搭建的街道布景。雪还在下,细碎的雪花落在他黑色的制服外套上,很快融化成水珠,沿着肩线滑落。这片场是按照80年代江原道小镇复刻的,灰扑扑的砖墙、歪斜的电线杆、斑驳的广告牌,一切都透着一股陈旧而压抑的气息。
他站定在马路中央,前方是一只被道具组绑了细线的小鸟模型,正停在一棵枯树上。导演一声“开始”,池景源立刻进入状态??先是低头看着自己胸前那团“鸟屎”,眉头皱起,眼神里闪过一丝被冒犯的怒意。他弯腰捡起一块石头,动作自然得仿佛真有其事,然后猛地朝树上一掷。
“啪”的一声轻响,小鸟受惊飞起。
他追了上去,脚步急促,脸上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冲动和烦躁。镜头跟着他一路跑到马路边,就在他即将冲出画面的一瞬,一辆老旧的黄色出租车突然从侧方疾驰而来,轮胎在积雪的地面上打滑,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池景源本能地向后一跳,险险避过。
车门打开,李熙俊饰演的高武治走下车,眉头紧锁,语气严厉:“你疯了吗?想死别拉上我!”
这一刻,池景源变了。
他的肩膀微微塌下,眼神瞬间从凌厉转为怯懦,嘴唇微张,像是被吓坏了的孩子。他连连摆手,声音颤抖却努力清晰:“对、对不起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只是……那只鸟……它……”
他说得语无伦次,却又异常真实,那种普通人面对权威时的慌乱与自责被演绎得淋漓尽致。连站在监视器后的安吉镐都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低声对旁边的副导演说:“这反应……太准了。”
高武治冷哼一声,甩手上车离开。
车子驶远,镜头缓缓推进,聚焦在池景源脸上。
风雪中,他静静站着,表情起初还维持着道歉的姿态,但几秒钟后,嘴角忽然抽动了一下。
接着,是一抹极淡、几乎难以察觉的笑容。
那笑不是愉悦,而是嘲讽,是对刚才那个“差点被撞”的自己,也是对那个怒斥他的高武治,更是对整个世界的轻蔑。他缓缓抬起头,望向远处飞走的小鸟,眼神骤然变得阴冷,像一把藏在鞘中的刀,终于露出了锋刃。
“杀了它。”他低声说,声音轻得几乎被风雪吞没,却让现场所有工作人员心头一震。
“Cut!”安吉镐猛地站起来,激动地拍手,“完美!一次过!”
掌声响起,不只是工作人员,连李熙俊也忍不住鼓掌。金智媛站在棚子下,双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望着那个站在风雪中的身影,喃喃道:“这家伙……真是个怪物。”
池景源却没有立刻放松,反而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仿佛仍在消化角色的情绪。助理赶紧递上热毛巾和保温杯,他接过喝了一口,才慢慢睁开眼,恢复了平日的模样。
“景源啊,你刚才那段……”安吉镐走过来,语气已经完全不同,不再是试探,而是确信,“你是真的理解这个角色了。”
池景源笑了笑,淡淡道:“郑巴凛不是伪装者,他是表演型人格的极致。他不是‘装’善良,而是‘成为’善良??在他周围人眼里。可一旦独处,他就回归本体,一个没有共情能力的空壳。所以变脸不能靠夸张的表情,而要靠细微的眼神和肌肉控制。”
安吉镐听得眼睛发亮,连连点头:“你说得对……我们之前还在纠结怎么处理这些内心戏,现在我知道该怎么剪了。”
这场戏顺利完成后,剧组士气大振。接下来的几场都是池景源的单人戏或对手戏,节奏紧凑,情绪层次复杂。其中有场他在警局做笔录的戏,表面温顺配合,实则暗中观察每一位警察的心理弱点;还有场他在家中独自吃泡面的戏,一边看电视新闻一边用筷子戳着蛋黄,眼神空洞,嘴里喃喃自语:“你们都在演,我也在演,谁更厉害呢?”
每一场都精准到位,甚至超出剧本预期。到了傍晚收工时,整个剧组看池景源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不再是“那位偶像出身的男主角”,而是“那个能把变态演活的人”。
夜幕降临,气温降至零下七度。池景源回到酒店房间,脱掉厚重的戏服,泡了个热水澡。窗外雪仍未停,远处山林一片漆黑,唯有片场的灯光如同孤岛般亮着。
他坐在床边,拿起手机,发现十几条未读消息。
第一条是周子瑜发的:【你今天有没有被人撞到?】
第二条:【没有的话,那你有没有撞到别人?】
第三条:【再没有的话,那你有没有看到鸟屎掉身上?】
池景源哭笑不得,回了一句:【有,我还拿石头砸了那只鸟,差点被车撞死。】
不到一秒,对方回复:【哇!然后呢?】
【然后我道歉了,笑死了。】
【你笑什么?】
【笑他们蠢。】
发完这条,他自己也愣了一下。这话……完全是郑巴凛会说的。
他甩了甩头,试图把角色剥离出去。可他知道,越是深入这个角色,就越难完全抽离。前几天他还需要靠冥想、听特定音乐来进入状态,但现在,似乎只要一个眼神、一句台词,就能瞬间切换。
这才是最可怕的??不是他在演郑巴凛,而是郑巴凛正在渗透他。
他点开社交软件,随手刷了刷热搜。金泰妍车祸事件已经彻底降温,取而代之的是MMA颁奖礼的后续话题。Twice拿了年度歌手,朴志效发表感言时哭了,视频片段正在viral。
他点进去看了眼。
“谢谢一直相信我们的粉丝,也谢谢那些曾经质疑我们的人……正是你们,让我们变得更坚强。”
她说得很真诚,台下掌声雷动。
池景源却注意到她说话时右手不自觉地摩挲左手腕,那是压力大时的习惯动作。他记得第一次见她时,她在练习室练舞摔倒,也是这样摸着手腕,笑着说没事。
他忽然有点恍惚。
这些人,曾经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是节目里的嘉宾、舞台下的观众、饭桌上的谈资。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的情绪、习惯、秘密,都成了他记忆的一部分。
就像林娜琏换了铃声,俞定延说起电话时眼里的光,凑崎纱夏看到公告时那一瞬的沉默。
他原本以为自己只是顺手帮个忙,结果却发现,那通电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湖心,涟漪扩散到了他未曾预料的地方。
手机又震了一下。
裴珠泫:【今天拍得怎么样?】
他回:【还可以,导演说我像个变态。】
对方过了很久才回:【那你现在是不是不太想理我?】
他盯着这句话看了许久。
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自从他们在一起后,他接的每一部戏,她都会悄悄关注,看他和女演员的互动,看他采访时说的话。她不说,但他能感觉到她的不安。尤其是这次《窥探》的角色太过极端,她曾私下问过:“你会不会……越来越不像你自己?”
他打字:【我现在只想抱着你睡觉。】
发送。
片刻后,一张照片传来??是她躺在首尔公寓床上的样子,穿着米色睡裙,头发散着,手里举着手机对着镜头,眼神温柔。
【那你早点回来。】
他看着照片,胸口一阵发烫。
就在这时,手机再次响起,来电显示是“金泰妍”。
他犹豫了一秒,接通。
“喂,景源?”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刚哭过。
“嗯,是我。”
“谢谢你……昨天的事,还有今天的声明。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可能已经被网暴到退圈了。”
池景源靠在床头,语气平静:“你不用谢我,你打电话给我,就是信我。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可是……你知道吗,警察署的那个副署长,后来亲自给我打了电话,说让我安心养伤,后续交给他就行。我当时都懵了……我根本不认识他。”
池景源没说话。
他知道是谁打的招呼。
“景源,你到底……是什么人?”她轻声问,“你明明只是个演员,为什么……好像什么都办得到?”
他笑了下:“我不是什么都办得到,我只是知道该怎么办事。”
“可你不像是……普通意义上的‘会办事’。”她顿了顿,“你像……某种规则本身。”
这话让他心头一震。
良久,他才开口:“泰妍姐,有些事我不方便说太多。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没有背景,没有财阀支持,也没有政治关系。我只是……比别人更早学会了如何在这个系统里行走。”
“就像下棋?”她问。
“不,”他摇头,尽管她看不见,“更像是玩一场所有人都不知道规则的游戏,而我恰好看过说明书。”
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难怪南南会喜欢你。”
提到这个名字,池景源手指微微一颤。
“她昨天看到新闻,第一时间就问我是不是你做的。我说我不知道,她就说‘一定是他’,语气特别笃定,就像……早就习惯了你做这种事一样。”
池景源闭上眼。
名井南。
那个曾经在他怀里说“你要永远偏袒我”的女孩。
那个在他最狼狈时抱住他说“没关系,我陪你重新开始”的女孩。
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她了。不是刻意遗忘,而是生活推着他向前走,一步接一步,停不下来。可此刻,风雪拍打着窗户,房间里只有暖灯和手机屏幕的光,她的影子竟如此清晰地浮现出来。
“她……最近好吗?”他问。
“挺好的,在准备新专。”金泰妍顿了顿,“但她问了我一句奇怪的话。”
“什么?”
“她说,‘如果景源现在遇到困难,会不会有人像他帮我们一样帮他?’”
池景源怔住。
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他总是那个伸出援手的人,是解决问题的人,是幕后操盘的人。他习惯了站在光源之外,替别人挡住风雨。可当他自己陷入风暴时,又有谁会拨开云雾,看见他?
他忽然觉得有些累。
不是身体的疲惫,而是灵魂深处的一种空荡。
“景源?”金泰妍察觉到他的沉默,“你还好吗?”
“我很好。”他笑了笑,“明天还有戏,早点休息吧。”
挂断电话后,他躺在床上,久久未眠。
窗外雪越下越大,片场的灯光在风雪中模糊成一片晕黄。他想起白天拍摄时的那个镜头??他站在马路中央,风吹乱了他的头发,身后是疾驰而过的车灯,前方是无尽的黑暗。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不是在演戏,而是在预告自己的未来。
第二天清晨,剧组继续开工。
一场重头戏是池景源与金智媛的对手戏??郑巴凛以志愿者身份接近一名被害人家属,也就是金智媛饰演的韩素英,试图从她口中套取警方调查进展。表面上,他是一个热心肠的年轻人,主动帮忙整理遗物、陪她聊天、安慰她节哀。
可镜头一旦切到他独处的时刻,就会露出冷笑,甚至在日记本上写下:“她的眼泪很假,但很好利用。”
这场戏难度极高,要求池景源在同一个场景中反复切换情绪,前一秒还在温柔劝慰,后一秒就要在眼神中埋下算计。
拍摄开始。
“卡颂哥最近一定很辛苦吧……妈妈不在了,爸爸也不在身边……你要坚强啊。”池景源蹲在地上,轻轻抚摸着一个玩具熊,声音柔和得像春风。
金智媛坐在沙发上,眼眶泛红:“谢谢你……你是唯一一个愿意来我家的人。”
“怎么会呢?大家都很关心你。”他抬头看她,眼神清澈,“我只是……不想让你一个人难过。”
镜头缓缓拉近,捕捉他每一个微表情。
就在他说话的同时,摄像机悄悄转向侧面,记录下他低头瞬间嘴角那一闪而过的弧度??不是笑,而是一种猎人看到陷阱闭合时的满足。
“Cut!太棒了!”安吉镐激动得跳起来,“这两个机位的情绪完全同步!你居然能在同一时间表达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
金智媛摘下耳机,深深看了池景源一眼:“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分不清哪个是你了?”
池景源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笑了笑:“你说呢?”
没有人回答。
因为谁都看得出来,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参加综艺时逗大家笑的池景源了。
他是郑巴凛。
或者,是两者交织而成的某种存在。
中午休息时,他独自走到片场外的小山坡上抽烟。助理想跟,被他摆手制止。
他站在雪地里,望着远方群山,一口一口吸着烟。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他拿出来一看,是林允儿发来的消息:
【听说你最近在拍一部很暗黑的剧?】
他回:【嗯,演一个变态杀人狂。】
对方很快回复:【那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危险?】
他笑了:【最危险的不是变态,是那些看起来正常的人。】
【比如你?】
他盯着这句话,良久,删掉原本想回的话,只留下三个字:【……maybe。】
抽完烟,他将烟头踩灭,转身走回片场。
风雪中,他的背影显得格外孤独。
可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窥探》才刚刚开机,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而他,必须继续扮演那个世界上最温柔、也最可怕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