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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一步铲除掉秋家,皇帝或许更偏爱一点一点除去,反正在皇帝心里,秋家已经不可能再重回当初的风光。
皇帝当着众人面公然维护苏灵烟,若是苏灵烟接受了皇帝的维护,嫔妃们心中更加不服,于是便总要找各种借口来除去苏灵烟这个眼中钉,而沈宓菀自然也不会放过她。
苏灵烟看穿皇帝所想,皇帝要她成为嫔妃们的公敌,她偏不如他意,进了冷宫去,此事的真伪就由会上交到刑部去查,只要顺着蛛丝马迹去摸,真凶迟早会查到,而苏灵烟也会洗去嫌疑重获清白,嫔妃们就算不喜她,却也会相信她是清白的,这样一来,她成为公敌的可能性就会降低。
如此一想,心中不免一乐,皇帝此刻心中定是气急,是啊,他说相信她,那是因为在座的人只要有些头脑的人都明白此事根本与她无关,不说话的,不过是想捡个现成的便宜罢了。
再往前不远便要到长门宫了,路过华落阁,才想起这是昔日曾风光一时的霄贵人——也就是如今的霄选侍所住之处。华落阁外显得霄条不堪,门庭都是落叶,像是长久无人清扫。只是一瞥便过去了。
到了长门宫停下,苏灵烟才猛然想到什么,回头远远看向华落阁,眼睛微眯,一抹沉光闪过。
“皇后娘娘,长门宫外会有五十名侍卫守着,若无事便不得人进来探望,娘娘独居长门宫,要好生照顾好自己。”
苏灵烟点点头,看向福德,笑道:“多谢福公公关心,本宫进了长门宫,宫里宫外想必都要热闹一番,还请公公转告皇上,请皇上要尽快查出真凶还本宫一个清白才是。”
福德是奉了皇帝的旨意护送苏灵烟来长门宫,他哈腰点头道:“奴才也相信皇后娘娘绝对是清白,娘娘请放心,奴才定将话转告给皇上。”
苏灵烟点头微笑,“有劳公公了。”
说罢转身进了宫门,妙曼身姿很快消失在黑夜之中....不想她,竟也有进入冷宫的一天。
这么想着,手底下的活就越分工明细,这边厢派人尽送些上好的东兮到移影殿去,那边厢也不再按时送所需东兮,连带着御膳房传膳食亦是清淡不过的饭菜。
整个后宫都以为,皇后被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了。
大家伙都在瞧皇帝的行动,怎奈皇帝竟似无事人一般,每日早朝按时、退朝便去移影殿陪着沈宓菀,再不然就是待在御书房,丝毫没有提到苏灵烟之事,真是叫人奇怪之极。
到底此事要不要查,众人都在疑惑之中。
住在冷宫的日子真是好,可以睡到自然醒,对于各方的苛待,苏灵烟并不太介意,攀高踩低,最是宫里这些人所做之事,如果太介怀,往日若还发生比这些还严重的事情,岂不空伤自身?
简单用过晚膳,苏灵烟穿着一件薄薄的衣裙,独自在这冷宫内闲晃,冷宫虽是冷宫,在苏灵烟看来却是一点都不觉得冷。纵观整个后宫,哪里都有斗争,哪里都有阴谋,唯独这座冷宫,屹立不倒,看尽冷暖,却也是最真实。
苏灵烟费了好大力气才搬了把红木椅到庭院中,如此好夜色,如此凉风,不坐着赏月数星就太可惜了。
满天繁星,每一颗星都好亮,苏灵烟微眯着眼仰头望去,宫里的天空虽然也很高,看的星星也很美很亮,却不清澈。苏灵烟不禁想到在南苗的夜晚,她和车非翊并肩而坐,同望天空繁星,在山上看星星,彷佛微一抬手就能摘下来,清晰到甚至都能看到星星在眨眼。
“看来冷宫的日子也并没有多难过。”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
苏灵烟眼睛只淡淡瞟了一眼,道:“冷宫的日子本就不难过,只要心静的人,住在冷宫或许比住在华丽宫殿还要来的自在快活。”
皇帝缓步进来,静静站着看夜色,道:“皇后说的的确有理。”
苏灵烟浅淡一笑,举眸看着皇帝,他俊美莫测的脸庞被蒙上一层朦胧的月色,亦如他的人,也被一层东兮蒙上,叫人永远也琢磨不透他的想法,或许这就是帝王,你永远也无法揣测他的心思。
皇帝淡笑开来,挑眉问道:“在想什么?莫不是我的脸上出了星星不成?”
苏灵烟不语,重仰头望星,月亮纵美,但抵不过满天繁星的灿烂,未免显得孤独凄凉,又或许是想起了广寒宫中的嫦娥而有感。
苏灵烟静静问道:“宜嬛帝姬不幸蒙害,皇上打算怎么做?”
皇帝的脸一下阴沉下来,这几日他都去移影殿陪着菀儿,痛失孩子,他心中又何尝好受,只是...皇帝叹了口气,摇头不语。
苏灵烟嘴角一扬,微笑问:“可是洛妃不依不饶?”
皇帝轻叹了口气,道:“纤纤丧命,朕又岂会不心痛?可是菀儿太...”这几日她非要他立刻处决皇后,给纤纤一个说法,只是这事情他心中清楚的很,绝不会是苏灵烟所为,他对她最基本的人品还是有把握的。
苏灵烟嘴一抿,道:“洛妃针对臣妾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只是她若是聪明人,就该把心思放在如何查找真凶上,空扰着皇上又有何用?”
皇帝静道:“菀儿是个聪明人,却不是个明白之人,朕有时候在想,是否给了她太多的宠爱?”
苏灵烟轻轻一笑,侧脸看他,道:“皇上何时也糊涂了,帝王的心怎能轻易给了人?”
皇帝挑眉睨她,“这点你倒是明白的很。”
苏灵烟撇撇嘴,笑道:“如此说来洛妃也是幸运极了,竟能的皇上真心。”
皇帝轻睇她一眼,淡淡道:“朕的心,还未给过任何人,皇后若羡慕别人,不如下下功夫,看何时能让朕心甘情愿真心相待。”
苏灵烟一下敛了笑意,幽幽道:“臣妾岂敢呢。”
皇帝抿嘴不语,一时静了下来,凉风吹过来,夜深不比白日,苏灵烟只觉得凉意袭来,不禁缩了缩身子,然后问道:“皇上要尽快命刑部彻查才是,宜嬛帝姬的事情不宜拖得太久。”
皇帝轻点头道:“此事朕早就暗中派刑部去查,查出此事并不难,难的是该如何处置这暗中主使之人。”
苏灵烟沉吟道:“能给宜嬛帝姬下毒的人定然是能够接近移影殿的人,准确来说此人应当是移影殿的人,臣妾昭阳殿的宫女既然能站出来指告臣妾,那必然也是与暗中那人是同党。如此一来,顺着兰玉和照顾帝姬的嬷嬷宫女们去查,相信很快就能查到,至于严太医的死,只怕也与那人有关,这也是个线索...”
皇帝笑看苏灵烟道:“朕想不到皇后分析事情的能力竟然如此之强,可惜了皇后是个女儿身。”
苏灵烟嫣然一笑,“女儿之身也能有所作为。”
皇帝点点头,“是啊。”
苏灵烟想了想,脸色微有些沉,“做这些事情的人,极有可能是宫里的嫔妃所为,但查出之后,恐怕牵连甚广,皇上要想想该如办才是。”
皇帝眸中微闪着光,“这就是朕为何要私下去查的原因。”
苏灵烟暗暗叹了口气,这后宫何时都不安宁过,皇帝也委实不容易,要考虑的实在是太多。
皇帝看了看夜空,忽然笑了起来。
苏灵烟看着他奇道:“皇上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么?”
皇帝笑意犹挂在脸上,苏灵烟却因夜色太黑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的心情似乎很好,不由得又是一奇,宜嬛帝姬才死了没几日,皇帝怎的能有此心情去笑?
皇帝轻声道:“朕记得,渔村的天空也有这么多星星。”
苏灵烟一怔,渔村...是啊,那里的天空也是有这么多星星呢,只是后来眼睛看不见了,她也看不到渔村的繁星了。
皇帝忽然轻轻拉过她的手,微微用力一握,淡笑道:“朕欠你的,定会补偿给你。”
忽然之间觉得很不习惯他的温柔,或许在这个后宫,这样的温柔只会让她觉得有更多的不得已,又或许是想起了车非翊的温柔,那种温柔,才是纯粹不掺杂质的。苏灵烟不着痕迹的抽出了手笑道:“臣妾谢皇上厚爱。”
皇帝抽了抽嘴角,不再看她,她的刻意疏远他又岂能察觉不出,这样想着,不禁有些莫名的暗沉,思绪一下飘到了二人在渔村时的生活...
苏灵烟扭头看了她,淡淡笑道:“谁说天上什么都没有,人间有的天上也有。”
雁玉“扑哧”笑道:“娘娘说的莫非是神仙不成?”
苏灵烟展颜一笑,“是呢。”
雁玉一愣,很快又恢复,讪讪道:“娘娘笑起来可真好看....奴婢从未见过娘娘如此笑...”
苏灵烟闻言又是一笑道:“本宫是如何笑?”
雁玉歪头想了想,才大着胆子小声回道:“娘娘平日也在笑...只是刚刚奴婢所见之笑,却是笑得很是开心的样子。”
苏灵烟再次扬唇微笑,不再言语,转身进了屋子去。
她也是个凡人,被锁在重重宫墙内,唯有仰天一望,才能知道,原来天是这么广,原来在九重天上做神仙或许要比做一个被困之人还要来的潇洒。
她却忘了,神仙或许也有神仙的烦恼。
所以她才笑得那样开心。
苏灵烟淡淡落座,看了一眼雁玉道:“皇上准你进来的?”
雁玉点点头笑道:“是皇上吩咐奴婢来伺候娘娘的,相信娘娘用不了多久就能重回昭阳殿了。”
苏灵烟浅浅“嗯”了一声,问道:“刑部查出了什么?”
雁玉回道:“刑部那边奴婢不知,但听说药库房那里却有了消息。”
苏灵烟淡问:“何消息?”
“听那里的太监说药库房查出砒霜的数量足足少了二两,朱砂和朱茯苓亦是少了些,数量却不知”,雁玉眯起眼睛回想着一切,又道:“但是各宫娘娘那里都查了个遍,却依旧没有丝毫发现。”
苏灵烟皱眉沉吟道:“难道不是宫中嫔妃所为?”
雁玉忙又道:“宫女太监所住之地亦是彻查了个清,就连...”雁玉语气顿了顿,面色突现一丝难过,“就连兰玉...都送去了暴室狱...”说到后面,语气已经有些哽咽。
苏灵烟颔首不语,这暴室狱她自然知道是什么地方,暴室原是织作染练而用,故取暴晒为名,后因宫女和嫔妃犯罪都被幽禁于此,历来进暴室狱的人,没有一个能完完整整活着出去的人。不是因为里面的高温曝晒,也不是因为受到掌管的宫女太监欺压,而是一种精神的折磨,长期集忧,如此下来,人不死也疯了。
兰玉进暴室狱的确也是罪有应得,只是她侍奉苏灵烟多时,苏灵烟自然也不忍见她遭此罪受,于是道:“你去替本宫向皇上求情,兰玉的事,另作处罚,皇上会明白本宫的意思。”
雁玉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忙道:“奴婢这就去,奴婢这就去。”说罢抹了把泪,急急离了去。
苏灵烟轻叹一口气,不知兰玉若知道雁玉如此担心她,该作何想?
苏灵烟静静坐着冥思,严太医之死显然是有人要灭口,灭口的原因很可能是严太医知道了什么,而严太医是死在药库房,这是不是可以说明,严太医知道是谁偷了砒霜或者朱砂?如此便可解释的通。
至于雁玉刚才所说,各个宫殿已经上上下下彻查过,却没有丝毫发现有砒霜的残留,甚至连朱砂和朱茯苓亦都无踪无影。
兰玉既进了暴室狱,那便是没有能从她嘴里知晓半点消息,兰玉这厮的嘴倒是严,能够让兰玉不顾性命去陷害她,定是被人捏住了什么把柄或是受到了什么威胁。
苏灵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只觉得这一连串的事情似乎并非嫔妃们之间的争风吃醋那么简单,如果是嫔妃所为,她们有什么天大的本事能够让堂堂皇后身旁的宫女为她们做伪证,又凭什么本事能够在药库房杀死严太医呢?
显然,这不是普通嫔妃所能做到的事情,而如果不是普通嫔妃,那么就是更有人暗中主使、暗中计划!
难道...难道会是...苏灵烟心中一沉,也并非不可能,皇帝并没有让刑部明目张胆的在宫中彻查,不仅是因为担心牵连的嫔妃过多,只怕更是担心会牵连到前朝的人,确切的说是想要有更大的把握除掉他一直想除却不能除的人!他必须有完全的把握和足够的证据,这与秋家的情况并不相同!
能够让皇帝心有顾忌的,那便是当朝二王爷月逸清!
如此想着,便已有一些着落,既然怀疑暗中之人是月逸清,那么如果他要想在后宫之中行事,便只有通过他所认识的嫔妃,就是薛芝琴!!
要查,就只有通过薛芝琴来做线索查下去。
只是...苏灵烟微一迟疑,月逸清乃琴非夕一伙,若是被查出,难保参云庄不会被牵连进去...苏灵烟反倒犹豫了,想了许久,才叹道,罢了罢了,这事她还是不要插手的为妙,不管最后是否查出,她也是问心无愧!
如此坐了半日,正想要去休息一番,一眼瞥见皇帝悠闲的走来,不禁一叹,早知派雁玉去传话会引来皇帝,倒不如不传,可世上没有后悔药!皇帝还是来了!
皇帝大方走进,看了苏灵烟一眼,然后坐下,意味深长笑道:“皇后何时变得如此心软了?”
苏灵烟给他倒了杯茶水,皱眉看他:“臣妾不明白皇上话中之意。”
皇帝眸中带笑,“朕话中从未有别的意思,皇后不用多想。”他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指她请求将兰玉放出暴室狱的事情,并无其他。
苏灵烟忽然笑道,“臣妾不过是想做个贤后,难道皇上也不允吗?”
皇帝挑眉睇她,“朕不知道,皇后原来有此意思。”
苏灵烟微微一笑,“臣妾既是皇后,就该有皇后的贤良淑德风范,才不枉皇上的厚爱。”
皇帝颔首看她,笑道:“皇后这话说的讨朕欢心,不知皇后最近可有什么线索了?”
苏灵烟微微摇头,恬然一笑,道:“臣妾幽居冷宫,哪里知道半点事情。”
“不如朕放皇后回昭阳殿,如此一来皇后也可协助着尽快将凶手落实?”皇帝挑着轩眉,微眯着狭眸看她。
苏灵烟心中一叹,皇帝就是不肯让她过一天好日子呢,他此举,越发证明了此事与月逸清等人有关系,这不是明摆着让她与参云庄作对么?
如此一日两日三日,皇帝也不耐烦,索性就不再去移影殿,移影殿一时冷清的厉害,从前除了昭阳殿,嫔妃们无不以移影殿马首是瞻,如今沈宓菀有失宠的现象,谁还去那里讨好她呢。
日落夕阳,整个皇宫红墙金光,竟说不出的庄严感觉。
苏灵烟正在屋中休息,内务府总管明果亲自带着太监们搬着许多菊花盆栽来昭阳殿请安。苏灵烟换了衣裳出去,看了一眼已经摆放好在院子的菊花,黄橙橙的一片,摆放错落有致,不觉空荡也不觉太扎眼,很是讲究,她微笑道:“总管这是做什么?本宫何时说要菊花盆栽?”
明果连忙哈腰行礼道:“回娘娘的话,这全是皇上吩咐的,说是娘娘兴许会喜欢菊花,也说这菊花用来做糕点茶羹都很是好,因此奴才连忙挑选了开得最好的菊花。”
苏灵烟瞟了一眼,淡道:“明总管有心了,这菊花纵使开的再好也是要凋落,又何必刻意去挑最好的来呢。”
明果连忙陪笑道:“给娘娘的东兮,自然是要挑最好的。”
雁玉鼻子不觉发出一声轻“嗤“,冷眼看着明果谄媚的笑。苏灵烟扫了她一眼,挥手让明果离去。
明果讪讪笑了笑,带着身边的太监们告辞了。
待明果走后,雁玉冷笑说:“娘娘在冷宫的时候内务府是如何会看人眼色行事的,如今瞧见娘娘又如何受皇上宠爱,就巴巴的讨好,奴婢最是瞧不上这种人。”
苏灵烟走到菊花丛去,淡笑道:“可是宫中,偏偏是这种人最多。”
雁玉还待说,苏灵烟笑道:“你采几朵菊,给本宫做些糕点可好?”
雁玉忙点点头,弯下腰去摘了几朵,笑道:“原来是娘娘饿了,奴婢别的手艺不行,做糕点却是可以的,娘娘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为娘娘做来。”说罢欢快的抱着菊花朝小厨房跑去。
苏灵烟叹笑着摇摇头,目光又重回到菊花上,自古以来,文人墨客无不爱菊,只因她的清高傲骨、她的超凡脱俗隐逸者之身份...。
斜阳起微风,吹起了苏灵烟轻飘的衣裙,飘飘欲仙,弯眉明眸、白皙肤色、最重要的神情淡然,似乎这世上并没有任何事能让她惊慌失措,也似乎这世上没有什么事能入得了她的眼,她虽活在尘世中,却时刻将自己的心自己的人拒绝在尘世之外。可有时候她却又在矛盾着,她本不想理会尘世喧闹,却总是不能自己的去参与到其中,越是这样,便越是觉得累,身心都累。
“秋丝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苏灵烟轻移脚步,米色暗印如意凤纹的软底绣鞋不沾粉尘,似乎只是轻轻沾着地面,轻细的声音越发轻柔,她的眼睛未曾离开过这一片菊花,“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细弱动听的声音飘到正缓步走进来的皇帝耳朵,脚步不觉一停,脸上闪过一丝莫名的神采,瞬间却又恢复,勾起一抹笑走近,“朕还以为皇后会不喜欢菊,看来朕猜的不错。”
苏灵烟回身微一欠身,笑道:“既是皇上所赐,臣妾岂有不喜欢之礼?”
皇帝踩着几片落叶,含笑看她,道:“若并非朕所赐,只是赠,皇后可还喜欢?”
苏灵烟闻言颔首,笑道:“不论是赐还是赠,臣妾实在想不到有何不同?”
皇帝轻叹着摇摇头,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曾去在乎,赐,是以皇帝的身份,而赠,却是以丈夫的身份,当然不同,他忽然敛了笑意,颇有些冰冷的盯着苏灵烟,却不说话。
苏灵烟自然觉得奇怪,蹙了蹙眉,道:“皇上可是有事?”
皇帝冷冷一哼,甩袖进了屋去,留下苏灵烟一头雾水,莫名其妙,于是也尾随着进了屋,去了寝居。
皇帝已经靠着软榻坐下,神情不再冰冷,懒洋洋的摇着一把扇子,狭眸睇着她,随意道:“今日朝堂上,有人递折子,普青山一带的山贼日渐增多,行事无法无天,太过猖獗,皇后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