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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是遇到难题了。
“呵,那我便等着该知道一切的那一刻的到来。”
萧柒叶微微勾唇,嘴角抹起的淡笑之中饱含讽刺。
珈蓝没有接她的话,紧锁的眉头皱得愈发的紧了,一副深度思索的样子。
两人无话,等到马车行了好久之后,珈蓝才松开了萧柒叶被捏得有些发麻的手臂,甩了甩手,道:“累了,先睡一会儿。”说罢,更是理也不理萧柒叶的倒头就睡,拉过杯子盖住了脑袋,示意萧柒叶不要再打扰她了。
“喂,你不是给我把脉的?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萧柒叶大声问了出来,但是此刻的珈蓝似乎已经进入梦境了,听得她这话连眼睛都没有动一下。
这样的一番画面,让萧柒叶十分无语,但是也因为知道珈蓝本就是一个怪人,能有此举也实属正常,所以并未再多说什么,只是替她将马车的窗帘都放了下来之后才转身走出马车。
就在萧柒叶的背影消失在马车门口的时候,躺在床上的珈蓝却猛地睁开眼睛,一双黑瞳在马车晦暗的光线之下,异常明亮。
萧柒叶回到了她与苏桦两人乘坐的马车之中,见到苏桦正在看书。
看的是兵书,却不是寻常的兵书,而是他自己拟作的作战策略。
萧柒叶发现,自从她从燕国回来之后,苏桦就一直在看这本书,或许上面的东西他这一直都记得,只是温故而知新也不一定。
他是预料到了什么么?停滞了三年,却突然研究起了兵书。
见到萧柒叶走进来,他只是微微抬了抬眸,眼中意思很是明了,表示他知道她回来了。
“魔道是什么意思?”
萧柒叶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
她有直觉,苏桦一定是知道“魔道”是什么的,珈蓝不肯说,他一定会告诉自己的。
“什么魔道?”
出乎萧柒叶意料的,苏桦竟然反问起了萧柒叶,中间语气没有任何停顿,很显然是顺其自然的反问出声。
连思考都没有思考。
萧柒叶有些微愣,不能相信连苏桦也不知道魔道是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
萧柒叶再问一句,目光盯紧苏桦,注意观察着他面上没一丝一点的变化。
“我应该知道?”苏桦反问,放下手中的兵书,认真的看着萧柒叶,“是她跟你说的?”
他口中的她,自然是指的珈蓝。
萧柒叶被问住了,正要改口说不是的,去被苏桦平平淡淡的话语给打断了:“不要试图骗我,你的眼睛已经告诉我答案了,既然是她告诉你的,你便要去问她,她不愿意告诉你,我自然也不会说的。”
苏桦说完,又将书本拿起,敛眉沉眸的看了起来。
他是那样认真,侧脸望去,他的五官容貌都精致到惊为天人的地步,萧柒叶望着他,却有了一瞬间的恍惚,她总觉得,面前这个苏桦不一样了,但是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她也说不出来。
“所以,你还是知道的?”
萧柒叶不依不饶,还要再问。
“不知道。”
依旧是这般漫不经心云淡风轻的回答,叫萧柒叶不死心也不行的。
郁闷的独自在软榻上做了一会儿,见到苏桦还是在看手中的书并未上前来与自己说话,萧柒叶便觉得不习惯了,凑上去歪着脑袋看他手中的书上写的是什么,却被苏桦巧妙的避开了。
再看,他再避。
忍不住哼了一声,重重跺脚之后道:“苏桦,你什么意思?!”不就是一本破书嘛,还不给她看!
她还不稀罕看呢!
“你生气了?”苏桦将书合上,递到萧柒叶手中,微微一笑,“给你。”
“你明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萧柒叶瞪了苏桦一眼,“你们都瞒着我,很多事情我不知道,但是不代表我没有感觉,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们有事瞒着我,我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感觉比你三叔不喜欢我还要叫我难受。”她讨厌别人将她埋在鼓里,不论对方是出于什么目的,她都不喜欢。
“小柒——————”
“苏桦,你不要想着找什么现在不是知道这些事情的借口,我记得,上次你前往东丽的时候,你告诉过我,说是在那封信里已经告诉了我一切,我记起来了,那封信被我弄丢了,我没看到,但是我没看到不代表我不记得,苏桦,你告诉我,那封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萧柒叶情急之下,一个念头从脑海之中一闪而过。
那样熟悉的画面,一幕幕的跳入脑海之中,竟然是她曾经怎么想也想不起来的那些记忆。
夜凤回,她记起了夜凤回,还有那封信,那封苏桦转托昭火交给自己的信——————
难道是昭火交给自己的那瓶药起了作用?萧柒叶心中有了一丝明了,那瓶药她只服用了一次,如今便记起了一些事情,若是按照那其次服用,大概是真的能化解了。
“小柒,为何突然问起那封信?”那封信中的内容,想到那些,苏桦的眼底深处闪过一抹震撼。
或许他已经因为萧柒叶的遗忘将那封信置之脑后了,但是如今被萧柒叶问起,他竟然无法回答。
那些本来已经写在信中的话,叫他说出口,却是那么艰难。
“我不想说了。”
已经过了那次机会,现在他不想开口将那些早就在心中念了无数遍的话语说出来。
因为如今越是拥有,就越害怕失去,他是真的害怕了。
很害怕很害怕。
“但是我想听。”现在,立刻,马上。
萧柒叶有些愤怒,有些委屈。
更多的,还有些不甘。
或许苏桦是无辜的,他没有惹到自己,是珈蓝惹到她了,她成功的勾起了萧柒叶的好奇心,但是却什么都不告诉萧柒叶。
那些问题,偏偏苏桦又知道。
他也不说。
“小柒——————”
“吁!!!!”
就在萧柒叶决心这一次要与苏桦对峙到底的时候,马车骤然停住的声音将两人之间的对话打断。
马儿叫嚣,似乎是受到了阻碍。
两人沉默,听得外面传来了一阵阵的说话声。
“是怎么搞的?怎么————”
“刚刚那路上好像是有什么东西,马儿都受惊了。”
外面是青黛与铜钱的对话声,浅浅的,似乎是不想要马车之中的人听到。
只是萧柒叶与苏桦都是听觉过人,又如何听不到。
萧柒叶顿了顿,望了苏桦一眼,没有将刚刚的对话进行下去,而是掀开车帘往外走了出去。
苏桦默了默,跟在她身后也走了出去。
“怎么回事?”
还没有到寒春谷的入谷口,本是整整齐齐排列着行走的马儿们却在这时候东零西落的立在路上。
苏桦皱了皱眉,铜钱要说什么,但是却忍住了。
他已经往他们经过的路上回去看了一圈了,根本没有发发现什么不同的。
但是刚刚马儿确实是受了惊吓才会不受控制的。
他本来以为是那马儿踩到了什么东西,没想到却不是的。
“主子,王爷,你们怎么出来了?”青黛上前,面色凝重,道,“刚刚那马儿踩到那路上的时候,突然惊了,不受控制。”
“刚刚那路上,有什么么?”萧柒叶问着,望着铜钱。
铜钱摇头,表示并没有。
“或许是山上野物惊了马儿也不一定呢。”阿草凑上来,看了看苏桦与萧柒叶,这次她才是真正的发现了这两人的异样,于是也不敢放肆,弱弱道,“你们没有发现吗?这山谷之中,静悄悄的。”若是突然有野物窜出来,别说是马儿惊住,连人都有可能吓到的。
众人想了想,也只能是这个原因了。
不再说话,苏桦吩咐铜钱好好赶着马车,几人再度上路。
只是就在萧柒叶要往马车之中走回去的时候,见到了苏桦在苏宇的马车前面喊了两声。
里面似乎是没有人回应。
心中奇怪的,她也走了过去,站在了苏桦身边。
“你三叔可真是怪,不理我就算了,连你也一并不理了么?”
萧柒叶双手环抱胸前,勾唇笑了笑。
苏桦听到萧柒叶的话,皱眉,本要说什么的,却是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伸手便去推开了那马车的车门。
铜钱与阿草以及青黛都觉得气氛有些怪异,也聚集到了马车门口,想要看一看苏宇到底是怎么了。
萧柒叶与苏桦两人走进去,一股极其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
像是——————
毒药与血液的混合气味。
萧柒叶的瞳孔骤然缩紧,而苏桦这时候已经一个箭步走到了那有一人躺着的软榻边上。
软榻上躺着的人对两人的靠近毫无察觉,甚至是一动不动的。
连呼吸都没有了一样。
“他怎么了?”
萧柒叶觉察到了怪异,伸手便去将那马车四下的窗帘拉开,借着外面传来的微弱的光芒,彻底的将软榻上躺着的那人看清楚了。
恐怖,极其恐怖。
就算是萧柒叶见惯了很多的生死,见到面前的这一幕的时候,也忍不住的内心恶寒了几分。
苏宇双眼瞪圆,几乎要爆出来一般的通红着,脸上的白毛有许多已经被拔掉了,长长的白毛掺杂着血肉被他捏在手中,死死的攥住,面上已经血肉模糊一片,嘴边有黑色的液体流了出来,不知道是血液还是毒药,泛着腥味的臭气,很是刺鼻。
“三叔!!”苏桦身子一怔,上前一把抓过他的手,却被萧柒叶拦住了。
“晚了。”
他已经死透了。
见到他这样的死相,萧柒叶想到了前不久自己进来马车的时候没有见到他的那一幕,心中隐隐有着不安,但是又说不出来是为何。
直到阿草在一边的小几上面找到了一封信。
“萧小姐,宫主,你看这里,你们看这里有封信!!”阿草还是那般小孩子性格,见到人死了也没有多余伤心,见到那摆放在小几上的信之后,立刻跳了上去,伸手将那封信从小几上拿了起来。
苏桦只是站在那里望着苏宇,身体紧绷如大雪之中的伟岸树木那般,寂寥悲情,压抑着心中的悲痛站在那里,五官之上,皆是凌冽痛楚,对阿草的话充耳不闻。
萧柒叶伸手将那封信接了过来。
展开来看。
信上本是寥寥几句话,却是叫萧柒叶心中一阵愤懑。
该死,果真是被他算计了。
“萧小姐,大将军在信上说了什么呀?”阿草一只手撑着脑袋,眨巴着眼睛问着萧柒叶。
青黛见到萧柒叶面色铁青,心中已经预见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上前看着软榻上的苏宇的尸体,再看了看也是不语的苏桦,有些担心。
“算计我,他连死都在算计我,呵呵。”
萧柒叶将那封信重重的拍在了身边的桌案之上,冷眼睨着床上苏宇的尸体,“苏桦,你的三叔,可真是拿了命来拆散我们呢。”
说完,更是冷冷一笑,心中对苏宇最后的一点惋惜都化为了愤恨。
这一刻,她觉得这个男人,连死都是多余的。
苏桦只是微微垂头,面上肌肉紧绷,眼眶通红,却没有泪流出来。
伸手将被萧柒叶拍在桌案上的信纸拿起,垂眸细看。
在他低头细看的时候,这不过短短数秒的时间,萧柒叶放佛感觉到了一生一世那么长。
心中已经是有千万种的想法涌现,翻涌不止。
他会相信信上的那些话吗?如果他相信了怎么办?
抉择吗?他会选择谁?
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怎么沉默了这么久?他的沉默是什么意思?!
会觉得是自己逼死了他的三叔吗?
还是会觉得————————
这些情绪不断的在萧柒叶的脑海之中翻滚涌动,几乎要将她逼疯。
想不明白,她又不是苏桦,她又如何能够明白!!
可笑的是那封信上竟然明确无比的指出是萧柒叶当着苏宇辱骂了他,并且威胁他要是他去死了自己就离开苏桦,苏宇在信中泣血,说是要用死明志,逼得萧柒叶离开。
他是自己用套在软榻的一头的绳子将自己勒死的,并且说萧柒叶出言辱骂他是个怪物,长毛的怪物,心中悲愤,欲要拔除自己脸上的毛发,所有,才会有刚刚他们看到的那一幕的出现。
他在信中所言,没有一句话是真的,但是只有萧柒叶知道。
其他人每个人都看到了她进入马车呆了一段时间,每个人都知道两人关系恶劣,水火不熔。
马车之中的气氛极其压抑,死亡的气息随处蔓延,阿草从苏桦捏着信纸的青筋暴露的手上看出了端倪,也不敢再造次,只能噤声,而青黛与铜钱两人,是想要出口劝解,但是苏宇死相那般凄惨,让两人劝解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