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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妍不动生色地退到窗户边,轻轻抬手，把窗户推开一条缝，原本还努力藏着的蝴蝶，一下子跟吃了菠菜似的,努力往窗户口飞。
“啤酒肚，我、我走了,人类的世界太危险......”
闫妍眨巴了两下眼睛,想说自己不是啤酒肚,小蝴蝶已经不见踪影了。
她叹了口气,又把窗户合上。
“妍妍,你自己的问题,你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李志武以为小妻子不想配合,急急开口解释,他走到闫妍身边，拉着她的手,直直地望进她的眼睛里。
李志武深吸一口气,双手不自觉地用力,看见闫妍灿若星辰的眼眸，又一下子松了手。
“你记得吗？刚刚你放飞了一只蝴蝶,可是，用不了几小时,你一定会把所有的一切都忘得干干净净的，你还是会在这张床上醒来，还是会问我,我为什么带你来医院。”
闫妍看着他，那眼神充满了疑惑，像是在问“到底为什么带她来医院”。
李志武甚至不敢告诉她，这个问题他早就已经回答一遍了。
这里是医院，她怀着孩子，没人敢对她乱用药，所以她是不可能一觉睡到下午三四点的。
而这个问题，李志武早上明明就已经回答过一遍了，闫妍当时接受的很好，但她现在果然又把一切忘记了。
李志武沉着脸，英俊的眉眼看起来很冷凝，头一次在她面前没有丝毫笑模样。
他的眼神在挣扎，里面的无措和恐惧，让闫妍忽然意识到，在她身上确实发生了李志武不能预料的事。
她垂下眼，纤长的睫毛把眼神密密地遮了起来，李志武说的那些，闫妍确实一点印象也没有，她甚至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的医院。
但闫妍并没有觉得很害怕，她有种直觉，这一切和怀孕、和她身体里的坠子有某种联系，但应该不会伤害到她。
闫妍后退了两步，坐在床沿上，心里思索着对策。
她最不确定的点，其实并不是这些身体的变化，而是李志武到底有没有发现她不对劲的地方。
如果他知道了，能接受“异于常人”的自己吗？
“你们想怎么做？”
李志武注视着她，闫妍穿着浅紫色的灯芯绒外套，做的时候刻意往大了做的，看着除了肚子以外，别的地方空荡荡的厉害。
她如今肚子不过五个月大小，却比人家八个月的看着还大，但身体的其它部分极纤瘦，好像所有的养分都被肚里的孩子汲取了一样，李志武每每注视着，都有些触目惊心。
闫妍的两只手交握在一起，低垂着头，语气忐忑，仿佛听天由命一般。
李志武一个跨步走到她身前，蹲下来，和她对视，声音轻轻柔柔的，充满了让人安心的力量。
“你别怕，宁医生说只做一个记录，看看你能记得事情的时间，然后再找个神经科的医生一块治疗，也许因为孩子飞速生长的关系，压迫到你哪里的神经了也说不定。”
但宁医生什么也不能保证，她在妇产科上很有一手，能保证产妇和孩子的安危，但对这种怀孕之外的事情，懂得就不那么多了。
所以，对于他们而言，什么都是未知。
李志武把闫妍的手，包裹到自己手心里，虔诚地在她嘴上印下一个深吻。
一开始他只想浅浅一吻，带着安抚的意味。但一碰到她的唇，感受到软软的，带着水果清香的味道，李志武就一发不可收拾起来，身体迅速紧绷，由浅及深，不停地攻略城池......
自打闫妍怀孕以后，两人就极少亲近了，最多就是亲吻脸颊，或是拥抱一类。
李志武在这方面需求太盛，很容易擦枪走火，再加上闫妍怀双胎，原就比别人辛苦的多，李志武当然努力克制着，不敢放肆。
谁能预料到原本作为安抚的亲亲，竟然往越来越偏的地方发展了。
李志武只觉得闫妍身上带着一种特别的吸引力，这个时候尤其明显，他也就越发不可自拔起来。
闫妍觉得周围所有的空气都变得灼热，她脸颊绯红，衣扣都开了几个，就在快喘不过来气来之前，李志武终于放开了她。
但他却没有退开，仍旧和她额头相抵，声音温柔地能滴下水来，
“相信我，保护好你和孩子，是我的底线，嗯？”
闫妍抬手扣衣扣，却觉得手指软乎乎的，没什么力道，一个扣子弄了半天还没扣好。
李志武干脆把活接过去，他低着头，眉眼认真又温柔，闫妍有一瞬间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摊在他面前，不过她很快回了神，只轻轻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
宁医生的实验打从闫妍点头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实验的方式也很简单，就是让闫妍记录下一整天每个时间点发生的事情，等第二天再去对照，就知道她一天的有效记忆时间是多长了。
计划开始的很完美，但是原本该配合的孕妇，缺却忽然不见了踪影。
凌晨，李志武不过去给闫妍倒开水离开了几分钟，整个病床却变得空荡荡的，闫妍床边的柜子上，还放着一本新买的记事本，上头孤零零地放了一支笔......
“妈妈妈！你看见闫妍从这里经过了吗？”
李志武端着搪瓷缸就往外跑，一溜烟就没了踪影，差点和迎面进来的赵小娥撞个正着。
母子两个为了保证休息，也为了更好地照顾闫妍，分开轮流呆在医院里守着闫妍。
正巧这个时候快到母子俩“换班”的时候了，赵小娥带着热腾腾的早点，从招待所往这里赶，没想到儿媳妇没看见不说，只遇见了满脸惊慌失措的儿子。
赵小娥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她仔细回想了一遍，确认道，
“闫妍？没有啊！”
李志武二话不说，把手里的搪瓷缸子塞到赵小娥手里，飞跑着奔向了门外。
半个小时以后，几乎所有还在医院里值班的医生护士们都出动了。
两个小时以后，李志武回到了原本的那间病房，周身弥漫着一股颓丧的气息。
到了这个时候，他终于可以确定，闫妍不在医院里......
***
“啊，是你们......”
闫妍有些愤怒，但最终化成了一声叹息。
她早该料到的，除了这两人，别的人也没这个能耐。
李志武起床去倒水，闫妍是知道的，还是她口渴了让他去的呢！
可闫妍哪里知道，不过这么短短一刻钟的功夫，她就被一股奇怪的力量牵引着，来到病房之外......
闫妍其实人还在医院里，她能看见听见李志武，李志武却看不见她。
看着对方发了疯一样地在医院里奔跑，衣服跑地凌乱，温度不高的凌晨的却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看着他低声下气地求着医生护士们帮着找她，把自尊放进了尘埃里，发动所有能发动的人。
筋疲力尽，却一无所获。
闫妍心仿佛被一只大手攥紧，狠狠撕扯着，疼极了，深入骨骸。
闫妍好几次绷着肚子，扯紧了喉咙喊，却只能看着李志武一无所觉地从她身边经过，对她这边的所有动静都没有做出任何回应，闫妍这才明白，对方听不见也看不见她......
她自己好像被一层看不见的膜隔离在外，明明还处在同一个空间里，但彼此平行又互相独立。
直到闫妍听见身后的动静，诧异的转过身，看见身后两张熟悉的面孔，才狠狠松了口气。
“小姑娘你早就知道是我们？”
俊美如神祗一般的男人，轻笑着开口，好似没看见眼眼焦急的神情，一般又似是看见了也不在意。
“钟先生，袁先生，我不知道你们找我到底有什么事，但这显然不是一次让人愉快的经历。”
闫妍说话的时候，眼神并没有看向跟前站着的两个男人，反而凝视着远方，李志武就站在那里，满身迷惘、无错。
闫妍还记得她头一次看见这两人时的心情，当时充满了感激与崇拜，但这两人如今把他们所有人都当成蝼蚁一般高高在上的样子，让她无法再生出好感来。
不管他们是神仙也好，精怪也罢，都不该拿他们这些凡人当成玩物一般。
“这小姑娘生起气来还挺有意思的，哦、不对，现在不应该叫你小姑娘了，马上都要成为两个孩子的妈妈了。”
原先生说话的时候懒洋洋的，带着笑意，好像不管闫妍的情绪是什么样的，他都始终笑眯眯的。
他说着还推搡了钟先生一下，有些揶揄的意思。
闫妍却吓了一跳，晓得他们有些灵通，但是没料到竟然一眼就能知道他肚子里怀着两个孩子，她下意识护着肚子连连后退，生怕这两人做出对孩子们不利的事情来。
钟先生狠狠瞪了袁先生一眼，满脸都是不赞同。
随后他向前走了几步，语气温和下来，不带丝毫攻击力，带着些安抚的意味。
“你别怕，我们来是来帮助你的。你现在所面对的困难只有我们能解决，而我们需要的东西也只有你有，你放心，那东西对你来说毫无用处，绝对不会对你的生活造成任何影响的。”
闫妍肚子里的孩子们仍旧安安静静的，而他在钟先生的安抚下，竟然奇迹般的放松下来，只是她看向周先生的眼神里，仍旧有些疑虑。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抱歉大家，我的电脑出了问题，怎么也打不开，这章是用爪机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