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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玉浮笙出去之后,白墨染的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这一生怕是有许多对不起她的地方,可是,他还是想给她生一个孩子,就算是要用他的生命为代价。
都说将死之人能够看见前世,如今的他怕是也到了这个地步,他好像隐隐约约看见了曾经出现过的事情,那般熟悉,那般美好。
大街上有一队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显得热闹非凡,走在最前头的新娘嘴角含笑,很是高兴,可是花轿里的新郎却是一脸的平静,没有半点喜悦,看着新郎的容貌,白墨染这才发现他竟然似一缕魂魄一般漂浮着,那个面无表情的新郎赫然就是他自己。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就一阵眩晕浮现,再次睁开眼睛,就发现已经到了洞房花烛里,那个身穿喜服的他静静的坐在床边等着玉浮笙的到来,等了许久,却等到侍从的一句。
“世女今夜不会过来了,请世女夫早些就寝。”
白墨染看见那个他眼睛里的光暗淡了些许,却并没有说话,只是熄了灯,一个人渡过了本是一生中最为重要的洞房花烛夜。
这个时候白墨染才发觉,他现在怕是看见了他的前世,却不曾想,他的前世竟也是嫁给了阿笙,后来的他怕是也爱上了阿笙,毕竟,阿笙那个人,真正的对一个人好的时候,没有人可以拒绝她的温柔。
画面一晃,只见前世的他跟玉浮笙高高兴兴的坐在院子里的树上,一起有说有笑,嬉戏打闹,他分明从她们二人的眼睛里看出了爱意,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笑意。
紧接着又是一晃,就看见怒气冲冲的玉浮笙一把拽住了前世他,高声质问。
“你就那么放心不下她!你就那么在意她!你知不知道你是我的夫郎!是我明媒正娶的夫郎!”
白墨染狠狠的甩开了玉浮笙的手,冷声的回到。
“是!我就是在意她!我人生中最为艰难的日子是她陪我渡过的,她对我来说自是重要的!”
玉浮笙听闻气的颤抖,咬牙切齿的吼了一句“白墨染!”
白墨染就那样满眼冰冷的看着玉浮笙,丝毫不退让。
玉浮笙看着这般模样的白墨染,甩了一下袖子,大声喊了一句。
“来人!将世女夫给本世女看住了!没有本世女的允许,他不准踏出这个房间一步!”
白墨染听闻脸上闪过一丝慌张,看着离去的玉浮笙,想要追上去却被人拦住了,只得静静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落下了眼泪。
那一瞬间的悲伤,让一直旁观着的白墨染也流出了眼泪。他不知道二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才走到这个地步,他知道,那个前世自己要去见的人一定是离歌,毕竟他一直都把她当做亲姐姐一般。
“她为什么不信我,明明我心里是有她的。”
白墨染坐在床榻上,低声的喃呢,是那样的悲伤。
入夜月辰突然从门口走了进来,一脸小心翼翼的说道。
“公子你换上属下的衣裳偷偷出去,听说太女殿下伤势很重,怕是撑不过今晚了。”
白墨染猛地抬头,脸上挂着泪痕,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是真的,属下自不敢欺骗公子,公子快些吧。”
白墨染的脸上闪过一丝纠结,咬了咬下唇,一脸的犹豫。
“可是,玉浮笙她…”
月辰看了一眼门外,一脸焦急“公子!”
白墨染一听咬了咬牙,点了点头,同月辰换了衣服,走了出去,偷偷离开了玉王府。
这一次画面没有发生变化,还是一直在那个房间里,过了许久,直到玉浮笙突然进来,发现白墨染离开的事情。
那个时候玉浮笙脸上的失望以及伤心都化成了怒火,叫人绑了月辰,拿来了酒,就一直坐在那里静静的等着白墨染回来。
这般模样的玉浮笙,看的一旁飘着的白墨染满脸心疼,他多想告诉她这一切都是误会,可是,他没有办法发出一点声音,他只能像一个看客一般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终于到了凌晨,白墨染才推开了房门回来,看见坐在房间里的玉浮笙神情一怔,很是惊讶。
“你怎么在这里?”
玉浮笙冷笑一声,将酒杯直接摔碎在了地上。
“本世女的夫郎真是好大的本事,竟然在太女府中待了一夜,就是不知道她哪里到底有什么如此吸引着你!”
白墨染不自觉的朝后退了两步,因为他明显感觉到了这个时候的玉浮笙变得很是危险。
看着白墨染退避的动作,一下子激怒了玉浮笙,猛地站起来,一把拽过白墨染,迫使他看着她的眼睛。
“告诉我!”
声音里的怒火吓得白墨染一抖,他不知道作何解释,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说,突然他说了一句他最不应该说的话。
“月辰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玉浮笙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你竟是连一句解释都不肯给我了,白墨染,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白墨染这个时候只是害怕玉浮笙对月辰不利,因为他知道她的脾气,最是果断,若是知道月辰违逆了她,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你告诉我月辰在哪里好不好,他陪了我很多年,你不要伤害他好不好。”
玉浮笙闭上了眼睛,放开了白墨染,坐了下来,直接拿起酒壶猛猛的灌了一口。
“想知道?求我。”
白墨染咬紧了下唇,骨节捏的泛白,迟迟不肯来口。
“不求?那你怕是只能看见他的尸首了,我早就告诉过你要听话,可惜,你永远都摆不清自己的身份!”
“你!我求你。”
“求人要有个求人的样子,你说呢?夫郎。”
“你要我怎么做?”
“不如我们圆了洞房如何?”
白墨染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玉浮笙,他怎么都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也没有想到她会拿这个做交易。
“好。”
玉浮笙听闻大笑了一声,眼眶有了些许湿润,明明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却为何,她的心里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她用真心实意想要得到的,最后却变成了一桩交易,罢了,罢了。
这一夜,终归是有些东西改变了,两个人的心里也有了隔阂。
画面一转,就看见玉浮笙身穿盔甲,骑在战马上,离开了金陵城,离开时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终是没有看见她想要看见的身影。
另一边的白墨染悄悄的站在角落里,看着玉浮笙离去的背影,低声说了一句。
“我等你回来。”
一旁的月辰不解的问了一句。
“公子既然放心不下她,为何不去相送。”
白墨染幽幽的说了一句。
“她怕是不想看见我,既如此,我又何必让她烦心。”
曾经的嬉笑怒骂竟然成了回忆,明明本是最亲近的两个人,却变得如此陌生。
几个月后,边疆传来消息,玉王爷叛乱,却被女皇的人杀死,她的部下拼死带着玉浮笙离开,下落不明。
“你是骗我的对不对,她不会叛乱的,她不会下落不明的,绝对不会!”
离歌低下头看着满脸不信的白墨染,狠狠的说道。
“她就是前朝余孽,怎么不会叛乱,她扮猪吃虎那么多年,不就为了今日,可惜,终归是母亲棋高一着,她的下场只剩下死路一条!”
白墨染拼命的摇着头“不会的,你骗我,离歌你骗我!”
离歌一把抓住白墨染的双肩,愤怒的说道。
“你明明说过你不会喜欢上她的,可是你为何爱上了她!为何!”
白墨染低着头,并没有回答,自从一个月前,他就被离歌囚禁了起来,却也只是囚禁并没有动他,他也是从这个时候才知道,离歌竟是喜欢他,可是,她的喜欢只是一厢情愿。
“我已经昭告天下我要娶你为君,你说,她会不会杀到金陵城来?”
白墨染猛地抬起头,看向离歌,满脸泪痕。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不会来的,绝对不回来的!”
“那我们就打个赌,若是这次她没有来,你就真的嫁给我,并且我也不会下令追杀她,从此你们之间断的一干二净如何?”
白墨染浑身发抖,他是第一次觉得他是如此的无能,如此的无力,谁能告诉他到底应该怎么做!
“我嫁给你,你放了他,饶她一命,求你!”
离歌看着他为了另一个人求她,心里自是疼痛难忍,心里已然下了杀心,却还是点头答应了。
画面一晃,已然到了大婚的那日,白墨染的心里一直默念着希望玉浮笙不要来,这是一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陷进,她那么聪明,她一定不会来,她为了光复前朝扮猪吃虎那么多年,绝对不会为了他而放弃,绝对不会!
“一拜天地!”
“二拜宗祠!”
“三拜……”
“住手!本世女的夫郎怎可另嫁他人!”
听闻这熟悉的声音,白墨染一把就掀开了盖头,满眼泪花的看着那个浑身是血的人,她来了,为了他而来,她为什么,那么傻!
离歌看着来人,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一把把白墨染扯到了怀里,低声说了一句。
“墨染,记得我们之间的赌约,你若是敢离开,我定让他尸骨无存!”
“你可能不知道,这里可是有几千人埋伏着,只我要一声令下,她必死无疑!”
“你!卑鄙无耻!”
离歌没有回应,只是就这样揽着白墨染一步一步朝玉浮笙走去,姿态是那般的得意,那般的高高在上。
“玉浮笙,你还不投降?若是投降我还能饶你一命。”
“你做梦!”
离歌听闻冷笑了一声。
“阿染,我来接你了,跟我回家。”
差一点,差一点白墨染就踏出了那一步,可是离歌死死地拽着他的胳膊,不断的提示她之前说的话,他不敢,不敢拿她的命去赌。
离歌很满意白墨染的沉默,嘴角一勾,对玉浮笙嘲讽到。
“玉浮笙,你现在就是一个丧家之犬,你以为墨染还会跟你走?他现在可是我的太女夫!”
玉浮笙死死地握住手中的剑,死死地盯着白墨染,缓缓的伸出了手。
“阿染,我们回家。”
满场寂静,玉浮笙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白墨染的回答,眼睛里的光满满变得暗淡。
离歌得意一笑“玉浮笙啊玉浮笙,你还不认清现实?”
“阿染,她说的是真的吗?”
白墨染的手心里都掐出了血,重重的说了一句。
“是。”
那一刻,玉浮笙眼睛里的所有期盼都消散了,变得死寂。拿起剑指着离歌,说了一句。
“离歌,可敢一战!”
离歌嘴角一勾,松开了白墨染,抽出了剑,冲了上去。
“有何不敢!”
二人瞬间就缠斗了起来,两个人都下了死手,根本不留给对方一个活路。
白墨染的心提了起来,屏住了呼吸,他的心随着她们的每一次交手不停的颤抖,转头一看就看见了周围房屋上的弓箭手,白墨染的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玉浮笙,然后冲了进去。
下一刻就听见噗的一声,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玉浮笙看着她手中染着鲜血的剑,一脸的不可置信,看着流血不止的白墨染,她将剑扔在了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殿…下,我…只有一事…相求,饶…她一…命,好吗?”
“好,本殿答应你,绝不伤她性命,你不要说话了!”
“多…谢殿…下!”
一旁飘着的白墨染早就已经泣不成声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般的结局,怎么会如此,他看着一向骄傲的阿笙跪地磕头,可最后却还是被发配边疆,受尽苦难。
后来她隐忍多年,卷土重来,亲手杀了离歌,坐上了皇位,统一了天下,却一生未娶,只是一直看着那副他的画像,眼中满是思念。
那般孤独,终是活着的人承受着悲伤,默默的扛起了一切,白墨染就这样一直看着玉浮笙老去,直到闭上了眼睛。
他的心百味杂陈,所有的纠葛都是满满的无奈,他不想再留她一个人了,因为,太痛,他要陪着她一生一世,直到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