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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才有了所谓的西京大捷,以至于后来的西凉反攻大捷,河西大追歼。”
看着凌烈,上官云晖眼神里满是震撼。
这个小伙子,不过也就二十出头。
竟然将这场战争的细节说得头头是道,就连调兵遣将这样的机密,他都能脱口而出。
仿佛,这场战争就是他指挥的一样。
这,怎么可能?
一个二十多岁的黄毛小子,上战场倒是不奇怪,可他能洞察到如此多不为人知的机密,实属罕见。
压着内心的震撼,上官云晖紧盯着凌烈。
“按你的说法,这场战争全是由天烈军主导,其他的作战力量都是废物?”
凌烈轻吐出一口烟:“除少数特种作战力量,基本指望不上!”
“那帝国境内的所有战功,却全都归了西征大军……”上官云晖震惊地问道:“这是真的吗?”
凌烈:“是!”
“无耻!”上官云晖一听,当即怒了:“丧师失地,一溃千里,涉事主将应该罢官夺职,抄家灭族。”
“更何况守城不力,畏敌如虎,更应该军前正法,以儆效尤。”
“现在倒好,有功的无赏,有过无罚,黑白颠倒,浑浊不清。”
说着,上官云晖再次瞪向凌烈。
“帝国皇帝呢,他也是睿智绝伦,文韬武略的一代圣主。”
“如此卑鄙无耻的事,他就一点不过问?”
“西部疆域和西征大军的统兵将领。”凌烈一脸冰冷地说道:“要么是开国老将,要么是他们的门生故吏或勋贵子弟,你让皇帝现在动功臣集团?”
这话一出,上官云晖顿时一怔。
“远的不说。”凌烈背着手,再次眺望远方:“单是你上官一门,满门清华,忠肝义胆,遭人陷害,难道他一点不清楚?”
闻言,上官云晖猛地瞪圆了眼睛。
“但是大局当前。”凌烈冷声说道:“当忍则忍。”
“忍?”上官云晖怒瞪着凌烈:“那要忍到什么时候,皇帝现在已是年过花甲,难道要忍到新主登基,忍到他们合起伙来造反,分疆裂土?”
“外患已除。”凌烈一字一句地说道:“现在腾出手了,已经布局。”
说到这里,凌烈转过身,直视着上官云晖。
“天烈军回归帝都,绕开统帅部,由太子直接掌控,镇守北境,以防北境强国。”
“原天烈军四大战将,分别就任江南行辕,南部行辕,中部行辕和西南行辕总督,一体节制四大行辕所有武装力量。”
听了这话,上官云晖当即露出激动的神情。
“你的意思是说,皇帝终于开始解决功臣集团和各地豪族问题了?”
“是。”凌烈说着,又看向上官云晖:“老爷子,顺便知会你一声。”
“上官龙胜文韬武略,已令其出山,就任江南三大营提督军务总兵官。”
“上官楚傲,接掌江南天威营,任天威营总兵。”
“上官楚雄精通海空一体,出任江南海空集团总兵。”
这话一出,上官云晖的眼瞳急速收缩,整个人犹如晴天霹雳,看凌烈也像是在看一个魔鬼。
“你执掌江南总兵行辕十八年。”凌烈转过身,沉声说道:“军中门生故吏也不少,挑几个才德兼备,出类拔萃的出来,加以培养。”
闻言,原本震惊中的上官云晖,忽然猛地站起身,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从背后顶住了凌烈的后脑勺。
“阁下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跑到这里来公开侮辱我上官云晖。”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当即让现场的气氛充满了一股肃杀。
然而……
背对着上官云晖的凌烈,却是波澜不惊,缓缓吐出了一口香烟。
气急败坏地上官云晖,手持着匕首,冷声大喝。
“今天,你要是不说个一清二楚,老夫定要你横尸当场。”
凌烈:“……”
“爷爷,你干什么?”
突然,上官云晖的身后,传来一个着急的喝声。
紧接着,上官楚君以闪电般的速度冲了上来。
“他是少爷,是烈哥哥,是你朝思暮想的凌烈啊!”
这话一出,原本杀气腾腾的上官云晖,当即脸色大变。
紧接着,他瞪大了老眼,当即遭到灵魂暴击,以至于顶着凌烈后脑勺的匕首,随着啪的一声,瞬间掉落在地上。
“不……不可能……”
紧盯着凌烈,上官云晖震惊万分地后退了两步。
“这不可能……不可能……”
“少爷我认识,少爷就算死了,变成鬼我也认识。”
说着,上官云晖突然发疯似的捧着脑袋嚎叫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
“爷爷。”
上官楚君正要伸手时,只见上官云晖捧着头,像疯了似的转身狂奔。
看到这一幕,上官楚君顿时急了。
“少爷,爷爷跑了,好像受到很大的刺激。”
“他只是一时不相信。”凌烈披着黑色大衣,缓缓转过身:“由他去吧,我们先把火升起来。”
“他……”上官楚君一怔:“爷爷不会有什么事吧?”
“征战沙场半辈子。”凌烈来到一大堆柴火前坐下:“人鬼神魔皆不惧,能出什么事?”
眼看着凌烈拿出打火机,开始生火,上官楚君依旧担忧地眺望上官云晖狂奔消失的地方。
整整七年了,爷爷从未有过如此举动。
今天,本想给他一个惊喜,却没想到变成了惊吓。
篝火冉冉升起,野兔扒皮破肚。
岸边鱼竿拉起,一条条白色河鱼装入篓中。
凌烈以堂堂烈王之尊,与上官楚君一起,正在做一顿不太丰盛,却充满了浓浓情意的露天烧烤。
因为凌家,因为他,上官老爷子以肃毅伯之尊,自囚了整整七年。
如今衣锦还乡,上官一门,当得起堂堂一字并肩王的屈尊之礼。
就在他们忙碌时……
不远处的一个草丛里,鬼鬼祟祟地探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脑袋。
他头发凌乱,老眼瞪得溜圆,像是惊恐,又像是不可思议。
然而,他的目光一直死死锁定在忙碌的凌烈身上。
视乎凌烈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表情。
没错!
他是刚刚崩溃嚎叫着逃走的上官云晖。
这位曾经驰骋沙场的帝国悍将,如今英雄垂暮,却是不人不鬼。
尤其是今天,他的灵魂遭到了严重冲击。
他悔恨,愧疚了整整七年的凌家少爷,竟然活生生的出现在面前。
就连他都完全不认识。
不是他老眼昏花,更不是他精神失常。
而是凌烈的改头换面,脱胎换骨,让他很难把现在这位谈吐不凡,锐气逼人的英俊年轻人,和过去那个文弱的凌家少爷联系到一起。
少许……
上官楚君拿着一条窜好的鱼,凑近到凌烈的面前。
“爷爷在草丛里躲着看我们。”
凌烈只是轻嗯了一声,依旧做着自己的事。
对他而言,这没什么大惊小怪。
甚至比他预想的好了很多。
渐渐的……
篝火上架起的几条鱼和一只野兔,在上官楚君拿来孜然等一系列作料撒上后,终于散发出让人食欲大振的香气。
然而……
这时的上官楚君却忽然注意到,原本躲在草丛后偷看的爷爷,竟然公开出现,却径直朝自己的茅草屋走去。
“少爷,爷爷进屋了。”
凌烈没吭声,而是顺手拿起已经烤好的野兔,提起那坛紫金醇,起身朝茅屋走去。
看到这一幕,上官楚君不由得一怔。
她本想追上去,但转念一想,又压住了这个念头。
看起来,爷爷已经接受了少爷回归的事实。
只是,他不愿意在自己这个孙女面前过于失态。
既然一老一少两个男人久别重逢,有太多的千言万语,又何必去打扰旁听?
此刻……
敞开的茅屋门口,凌烈提着酒和烤兔,驻足停下。
眼前的茅屋里,一个巨大的香案上,供奉着几十块黑色灵位。
居中最大的一块上,赫然写着——帝国忠义侯凌鸿越之灵。
以这个灵位为中心,左右两侧以及后方,供奉的灵位大部姓凌,摆放得齐齐整整。
香案前,香烛俱全,供品干净而整洁。
在这香案前,上官云晖跪在一个蒲团上,已是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看到这一幕,凌烈缓缓走了进去,噗通一声在上官云晖身旁跪下,直挺挺地望着几十个灵位。
这些……
都是他凌家的亲人。
有他的爷爷奶奶,父母叔伯,也有他的兄弟姐妹,姑姑婶婶。
他们,都是在七年前的那场浩劫中,遭人陷害而惨死。
良久……
泣不成声的上官云晖抬起头,望着香案上的众多灵位。
“当着他们的面,你实话告诉我。”
“你是不是凌家少爷,凌烈?”
凌烈咬着牙,颤抖着声音:“我是。”
上官云晖:“凌家少爷胸口上有一块月牙形胎记……”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刺啦一声。
下一秒,凌烈直接撕开了衣服。
胸膛上,除了四条狰狞的伤疤外,一个紫色月牙形胎记,赫然显眼。
上官云晖看到这一幕,苍老的脸上满是震惊。
少许……
他伸出颤颤巍巍的老手,带着复杂的神情摸向凌烈的紫色月牙形胎记。
没错!
是凌家少爷。
虽然改头换面,脱胎换骨,但这紫色月牙形胎记,唯凌家少爷独有!
摸着月牙形胎记,上官云晖颤抖着嘴唇,忽然又将手移到了凌烈的几条狰狞伤疤上。
“这……”
“这是……”
“鞭子打的!”凌烈平静如水地说道:“景家所赐。”
“这群畜生……”上官云晖顿时嚎啕大哭起来:“我当初怎么就没把他九族给灭了!”
摸着这几条狰狞的伤疤,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
七年前,凌家少爷落入景家手中,受到了何等非人的折磨。
要知道,那时候的凌烈,还不到十七岁……
对一个孩子能下得去如此狠手,用畜生形容,那都是对畜生的侮辱。
“帐,要一笔一笔的算。”凌烈缓缓转过身,直视着香案上的几十个灵位:“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听了这话,上官云晖伸手擦掉眼泪,也立即转身瞪向香案上的几十个灵位。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说着,他哐的一拳砸在地面上,痛心疾首。
凌烈缓缓坐下,同时将上官云晖搀扶着坐下。
“老爷子,这些年为了凌家,上官家受苦了。”
“受苦?”上官云晖瞪着凌烈,然后苦笑着摆手:“不,不是受苦,是煎熬。”
“当得之知凌家满门被杀,当得知你被景家扔进大海的那一刻,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后悔,我他妈肠子都悔青了。”
“亏我征战沙场半生,手握十万雄兵,镇守江南,竟然连自己的主子都护不住。”
“我上官云晖愧对少爷,更愧对凌家满门。”
看着痛心疾首,捶胸顿足的上官云晖,凌烈一把抓起了他的手。
“你不能这么想。”
“安慰的话,我们军人就不用说了,有仇报仇,以血还血。”
“对,有仇报仇,以血还血。”上官云晖咬牙切齿的瞪向凌烈:“现在既然少爷回来了,我再无任何遗憾!”
“现在咱们就走,调集伯爵府所有卫队,先灭了景家,然后包围其他江南三大豪族,一个一个的收拾。”
看着上官云晖神情激动的要站起身,凌烈再次一把拽住了他。
“老爷子,先不着急。”
“怎么能不着急呢?”上官云晖猛的扭头看向凌烈:“少爷,你是不是怕了他们?”
凌烈深吸了一口气,拉着他再次坐下。
随后,他拿起两个杯子,倒了两杯酒。
紧接着,他扯下一只烤兔腿儿,递给上官云晖。
“不是!”上官云晖一脸着急的瞪着凌烈:“少爷,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凌烈扯下另一只烤兔腿儿,狠狠的撕下一块肉咀嚼着。
“江南四大豪族,不过是蝼蚁之辈。”
“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他们背后站着的那群人。”
听完这话,上官云晖微微皱起眉头。
“你指的是帝国的功勋集团?”
凌烈点头。
“这就对了。”上官云晖端起酒杯,冲着凌烈举了举:“这才是真正的要害!”
凌烈和他碰杯后,两人仰头一饮而尽。
“紫金醇?”一口酒喝下,上官云晖带着诧异的神情抬起头:“这是百年佳酿的紫金醇?”
“借你儿子的光。”凌烈再次斟了两杯酒:“听说你老人家整整七年都是布衣素食,现在没必要了吧?”
眼看着凌烈再次递来的兔腿儿,上官云晖苦涩的一笑,顺手接过来,狠狠的咬了一口。
“少爷回来了,说明凌家血脉未绝。”
“咱们吃饱喝足了,为老爷少主报仇雪耻。”
“好!”凌烈缓缓端起酒杯,沉吟着说道:“现在不仅仅是家仇,还有国恨。”
“此话怎讲?”刚咀嚼了几口肉的上官云晖,猛的抬起头。
“此次西部疆土一战!”凌烈轻抿了的一口酒,沉声说道:“邻国敢大举入侵,并且如此精确的打击推进,不仅是西部疆域的几十万大军毫无战力,更重要的是帝国中出了内鬼,而且层次很高。”
听完这话,上官云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也与功勋集团有关?”
“待查。”凌烈虚眯起眼睛:“但从捣毁敌方总指挥部,缴获的大量机密文件来看,敌方对我帝国的兵力部署,作战实力,机动能力,以及武器装备和后勤供应,都有精准而详细的资料。”
“要知道,这些东西,即便是我帝国统帅部下辖的参谋总部,也没几个人能完全知道。”
闻言,上官云晖脸色一沉。
“他娘的,看来这其中是外患加内鬼,里应外合?”
凌烈:“应该是。”
“那就一定要查清楚。”上官云晖紧盯着凌烈:“这可关系到我们整个帝国的安危啊。”
凌烈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