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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使得史蒂夫在承受着身体地狱般的剧变时，至少还能保持住“我是谁”的清醒认知，不至于变成一个纯粹的怪物。
他猛地发力，用那变异后更为宽阔强壮的肩膀和手臂，将沉重的逃生舱向上猛地一托。
他变异后的身体似乎对深海高压环境有着某种天然的适应性，动作在水下反而比托尼的战甲更显稳定有力。
“贾维斯，报告情况！”
托尼精神一振，史蒂夫稳定的力量分担了巨大的压力。
“拖拽速度提升，先生。但环境持续恶化。我们正位于多个次生激流漩涡的交汇点，能量乱流指数仍在攀升。另外，关于常威先生的通讯…”
贾维斯的声音罕见地出现了一丝微妙的延迟，似乎在处理难以置信的数据。
“…已取得联系。常威先生确认收到求救信号，并明确表示‘立刻动身’。”
“立刻动身？好！总算有个靠谱的消息了！他预计多久能到？让他别管什么交通规则了，给我用最快速度！”
托尼一边奋力对抗着一股试图将逃生舱卷走的侧向水流，一边急切地问。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常威撕裂空间瞬间降临的画面。
“先生，问题在于…”
贾维斯的下一句话让托尼瞬间如坠冰窟。
“…通讯建立时的信号源追踪显示，常威先生当时所处的位置坐标，并不在地球近地空间范围，甚至不在月球轨道内。初步测算，其信号源位于木星轨道附近区域，误差范围正负0.3个天文单位。”
“WhattheF—？！”
托尼头盔下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下巴差点砸在控制台上。
木星轨道？！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常威此刻距离地球，是以亿公里为单位计算的遥远距离！
即使是光速，信号传过去都需要几十分钟，更别说人过来了！
“贾维斯！你确定没搞错？！是不是信号被什么宇宙射线干扰了？或者他用了什么空间跳跃的干扰器？”
托尼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充满了难以置信。
“他怎么可能在木星那边？他去那里干什么？看大红斑现场直播吗？！”
“信号源分析反复确认了三遍，先生。排除已知干扰因素，定位结果高度可信。斯塔克工业目前部署的所有卫星及深空探测阵列，其扫描和追踪功能主要聚焦于地月系及近地小行星防御。对于地月系之外的深空，尤其是木星轨道区域，我们缺乏高精度的实时监测能力，因此无法确定常威先生的具体活动内容。”
贾维斯的解释冷静而残酷地粉碎了托尼的侥幸。
“该死！该死！该死！”
托尼感觉一股冰冷的绝望顺着脊椎爬上来，几乎要压过他战甲维生系统提供的温度。
“这混蛋…他到底在搞什么星际迷航？！在木星轨道上…他是在给土星环抛光还是在和卡戎卫星玩碰碰车？”
巨大的挫败感和对未知的恐惧让他的毒舌本能爆发。
“等他优哉游哉地‘立刻动身’赶回来，别说娜塔莎和我们了，估计连海底的微生物都集体进化出文明，去天堂开完十场星际主题的狂欢趴体了！”
就在托尼陷入震惊和吐槽的短暂失神时，一股比之前更加强大、更加混乱的深海激流如同无形的巨锤，从斜下方狠狠撞来！
这股激流似乎是之前数次爆炸能量叠加共振的产物，带着撕裂金属的尖啸声。
托尼的战甲首当其冲，姿态稳定器发出刺耳的过载警报，推进器喷射的尾流瞬间紊乱。
他死死扣住逃生舱的手臂被巨大的力量猛地扯开，沉重的逃生舱眼看就要被激流裹挟着再次坠入黑暗深渊！
“托尼！”
史蒂夫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
体内的痛苦瞬间被巨大的危机感压过。
哥斯拉细胞带来的深海适应性与浩克之血爆发的蛮力在求生本能下被强行统合。
他幽蓝皮肤下的肌肉如同液压机般贲张隆起，双腿猛地蹬在下方一块相对坚固的海底岩层上，留下蛛网般的裂痕。
他张开变异后更为巨大的手掌，不顾逃生舱外壳的冰冷与锐利边缘，以惊人的力量和速度，重新死死地抓住了差点脱手的逃生舱！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强壮无比的身体也剧烈晃动，鳞片缝隙中渗出一丝幽蓝近黑的血液，瞬间被高压海水冲散。
“呃啊——！”
史蒂夫发出一声混合着痛苦与决绝的闷哼，硬生生将失控的逃生舱重新稳住，用自己变异后更庞大的身躯作为锚点，抵抗着激流的撕扯。
“先生！史蒂夫队长重新稳住了逃生舱！但激流峰值仍在持续！”
贾维斯急促地报告。
托尼瞬间回神，冷汗浸湿了后背：“干得漂亮，蓝精灵！坚持住！”
他立刻将推进器功率推到极限，灼热的粒子流在深海中蒸发出大片气泡，重新顶住逃生舱的另一侧。
“贾维斯！重新规划路径！找一条阻力最小的，哪怕绕点路！另外，给我启动战甲所有非必要功能的能源，全部转移到推进和稳定上！维生系统保留最低限度就行！”
托尼此刻彻底豁出去了。
常威的“星际迷航”指望不上，他们只能靠自己在这地狱般的深海中杀出一条生路。
“路径重新规划中…警告，能源转移将导致维生系统冗余度降至危险水平，战甲外壳抗压能力下降7%，您确定吗，先生？”
“确定！执行！娜塔莎和我们能不能活过下一秒都成问题，还管什么冗余度！”
托尼吼道，眼中闪烁着破釜沉舟的光芒。
金红色的钢铁侠与幽蓝变异的超级士兵，两个曾经理念相左的英雄，此刻在万米深海的绝境中，用各自残破的力量，共同扛起战友生存的希望，艰难地、一寸寸地对抗着整个狂暴海洋的恶意，向着那遥不可及的海面，奋力上浮。
好在，史蒂夫现在就是一个超大号动力引擎，疯狂踢蹬着海水的双腿比核动力航母的动力都要强劲。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