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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元宫内，李清照正在给新买的粉色电三轮安装雨棚，那架势，就跟村里第一个买拖拉机的万元户一样，见个人都恨不得显摆一下。
周易将顺道从镇上买来的排骨剁成小段，用清水浸泡起来，等会儿放进砂锅里，跟萝卜...
夜雨如注，混元宫檐角铜铃在风中低鸣，仿佛为未至的灾厄奏响前调。周易独坐密室，手中握着一枚从武媚娘遗址深处掘出的青铜残片，其上刻有与舟山祭坛同源的符文，但笔势更为古老，近乎甲骨与金文之间的过渡形态。他指尖轻抚纹路，忽然察觉其中一道裂痕竟微微发烫??那是被聂婉萍鲜血浸染过的痕迹。
“她不是死于能量反噬。”周易喃喃自语，“是被人拖走了。”
电脑屏幕上的红字警告仍未消散：【曲阜孔庙地底出现同类符文痕迹】。他调出全球灵脉监测图，九座镇渊塔已点亮七处光点，唯独西域与漠北两塔尚未完工。而就在这一刻，地图边缘悄然浮现第十个微弱红斑，位置正在曲阜正下方三千丈！
“孔子……你知道吗？”周易低声问，目光投向殿外风雨中的香炉。那里供奉着历代圣贤牌位，此刻唯独“孔丘”二字泛起淡淡血光。
翌日清晨，朱标亲自送来一封密报：应天府周边三十六县，一夜之间有四万八千名百姓梦中惊醒，齐声背诵同一段无意义音节。地方官府封锁消息不及，已有孩童因此失语、老人癫狂自焚。更诡异的是，所有做梦之人醒来后瞳孔皆呈灰白色，如同蒙了一层雾。
“这是集体意识污染。”宋濂脸色惨白，“他们梦见一座倒悬的宫殿，屋顶朝下插入大地，殿中坐着一个没有脸的人，手持玉册念诵律令……而那玉册，正是《春秋》原本！”
周易猛地站起。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渊瞳之主不仅试图突破空间封印，更在篡改文明根基。若《春秋》真义被扭曲，则“礼崩乐坏”将不再是隐喻，而是现实法则的崩塌。
“立刻传召太平公主、赵煦、李旦三人投影议事。”周易下令，“另外，启动‘镜湖计划’，我要查看十年前的记忆回溯影像。”
半个时辰后，混元宫后山镜湖水波荡漾，湖面浮现出一幕幕过往画面。十年之前，周易初掌混元宫，曾以香火愿力催动时间涟漪，记录下一段关键场景：彼时武媚娘尚未改建工程启动，一群身穿黑袍的神秘人潜入洛阳旧宫，在地下密室点燃九盏人油灯，口中吟唱的正是如今百姓梦中听到的音节。
镜头拉近，其中一人掀开兜帽??竟是当代衍圣公孔贞运！
“叛徒……”周易咬牙切齿。难怪孔子昨夜未曾现身殿中，或许连他自己也被族中暗流所困。
正当此时，西施快马加鞭赶回，身后仅带两名重伤亲卫。她跃下马背，额角带血：“仙长，我在曲阜外围查探时发现，孔庙地宫已被改造成巨大法阵，九百六十根汉白玉柱嵌入岩层，每根柱内都封印着一名儒生尸体，面部表情极度扭曲，似是在临终前被迫写下大量经文。”
“写的是什么？”
“《论语》……但全是错的。”西施递上一卷拓片，“比如‘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变成了‘杀而食之，不亦悦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成了‘己之所欲，尽屠他人’！这些文字正在通过地脉传播，影响所有读过儒家经典的读书人！”
周易闭目深吸一口气。这不只是邪神入侵，更是文化灭绝战。敌人要做的不是毁灭华夏，而是将其最核心的价值观彻底反转，让仁义变为暴虐，忠孝沦为奴役。
“通知朱元璋，调动大明全部锦衣卫，包围曲阜城，任何人不得进出。”周易睁开眼，“同时，启用‘百家令’??召回所有曾在混元宫挂名的异能者。”
命令下达不过半日，各路奇人陆续抵达。有手持竹简的墨家机关师，当场组装出六足铁兽用于勘探地宫；有头戴羽冠的苗疆蛊王，放出三百只噬魂虫钻入地缝侦查；更有来自现代世界的退役特工，携带电磁屏蔽装置试图阻断符文共振频率。
然而就在布防完成之际，曲阜方向突现异象??整座城市上空浮现出巨大的虚影，赫然是缩小版的倒悬宫殿！宫殿大门缓缓开启，一道浑厚声音响彻天地：
“天命更替，新礼当立。今有圣人降世，代天宣化，革除旧道，重定乾坤！”
紧接着，九百六十名身着儒袍的老者从孔庙鱼贯而出，双眼全黑，口中齐诵篡改后的《春秋》条文。所过之处，树木枯萎，河水逆流，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腐朽的书香。
“他们在用‘伪圣之力’重构现实！”宋濂惊呼，“一旦让他们完成‘九百六十贤者共鸣阵’，整个齐鲁之地都将陷入认知牢笼，所有人会认为吃人伦常、弑父弑君才是正道！”
周易当机立断：“启动B计划第二阶段??唤醒秦陵兵马俑部队！”
指令通过混元宫中枢发出，直抵咸阳地底。刹那间，沉睡两千年的地宫深处，一万两千尊陶俑眼眶骤然亮起赤红光芒。它们无声起身，铠甲铿锵，列成战阵。为首一尊将军俑，面容威严如铁，眉心镶嵌着一颗幽蓝晶体??那是周易早年埋下的“龙脉信标”。
与此同时，周易亲自率领混元宫精锐突入曲阜地宫。通道幽深潮湿，两侧墙壁布满诡异壁画：画中孔子跪拜于渊瞳巨眼下，双手奉上《五经》；孟子被钉在十字木架上，胸腔爬出黑色触须；而最深处的大厅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座由白骨堆砌的祭坛，顶端悬浮着一本燃烧的《春秋》真本！
“住手！”周易厉喝。
祭坛前，衍圣公孔贞运转身冷笑：“你懂什么？真正的儒家之道，从来不是仁爱宽恕，而是等级森严、刑名酷法！只有让万民恐惧，才能维持秩序！渊瞳赐我真知，让我看清了历史的本质！”
“你疯了。”周易冷冷道，“你以为自己是觉醒，实则早已被寄生。看看你的影子。”
孔贞运低头，只见地面映出的并非人形，而是一团蠕动的章鱼状黑影，触须深深扎入地脉。
战斗瞬间爆发。墨家铁兽喷射烈焰弩箭，却被黑影一挥扫成废铁；苗疆蛊王放出身毒蝶群，却在靠近祭坛十步内尽数坠亡，化作灰烬。就在此时，地宫剧烈震动，秦陵军团破土而入！陶俑们步伐整齐，手持青铜戈矛，眼中红光如炬，为首的将军俑一跃上前，手中长戟直劈祭坛！
轰然巨响中，燃烧的《春秋》被打落，火焰瞬间转为幽绿。孔贞运发出凄厉尖叫，身体开始膨胀变形，皮肤龟裂，露出底下层层叠叠的眼球与口器。最终，一只高达三丈的多眼怪物破体而出，嘶吼着扑向周易。
“这是‘文魇’！”孔子虚影终于显现，声音悲怆，“以知识为食，以信仰为巢。它借儒家之名，吞噬信徒心智，是最难对付的渊瞳仆从之一！”
周易迅速取出一枚金色符???那是聂婉萍牺牲前留下的最后遗物，蕴含一丝太阳魂火。他咬破手指，将血涂抹其上，高举头顶：
“吾承混元之道，统阴阳之枢，今以凡躯执天罚之刃??破！”
符?燃烧，化作一道金虹贯穿文魇胸口。怪物哀嚎翻滚，体内不断掉落腐烂的竹简与断裂的毛笔。然而就在即将消灭之际，曲阜城外天空骤然撕裂，一只覆盖鳞片的巨大手掌再次降临，与舟山之战如出一辙！
“又是它……”周易瞳孔收缩。
但这一次，手掌并未攻击，而是缓缓摊开，掌心躺着一块熟悉的青铜残片??正是此前失踪的那块，上面赫然多了一行新刻的小字：
**“甲子年七月十五，曲阜见。”**
“这不是袭击……”周易突然明白，“是约定。”
原来，渊瞳之主并非盲目入侵，而是在执行某种古老的仪式轮回。每一次灾难爆发，都是为了唤醒某个沉睡的存在。而这个存在，很可能与中华文明起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传令下去。”周易收起残片，语气平静得可怕，“暂停摧毁祭坛，改为封印。我要活捉一头高级寄生体，进行灵魂溯因实验。另外，派人去武媚娘遗址最底层，挖出那口从未开启过的青铜棺材??我记得墓志铭写着：‘内藏始皇遗诏，非天地倾覆不开’。”
七日后，混元宫地下实验室。一台由九国技术拼合而成的“灵识读取仪”嗡嗡运转，连接着一名被捕获的黑眼儒生大脑。屏幕上逐渐浮现出混乱画面：远古时代，黄海之上漂浮着九座岛屿，岛上建筑风格既非华夏也非西洋，倒像是某种生物与机械融合的产物。一群身披鳞甲的“人”在岛上祭祀，召唤出一团混沌光影。
接着画面切换至秦朝。始皇站在海边，望着远方海雾中若隐若现的巨影，对徐福低语：“你说的长生药，其实是封印钥匙？”
徐福跪地叩首：“陛下明鉴。唯有集天下百家思想之力，铸成九塔，方能镇压‘归墟之眼’。而您，必须成为第一任守塔人??以活人之躯，永镇渊底。”
画面戛然而止。
周易怔立良久，终于明白一切因果。所谓“邪神”，或许是上古时期某支高等文明留下的监察系统，因人类偏离原初道路而启动清除程序。而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历代帝王看似征伐四方，实则都在默默执行一项使命??延缓末日降临。
“所以……我继承的不只是道观。”周易仰望星空，“是延续了五千年的防线。”
数日后，第九座镇渊塔在吕宋建成。全球邪气浓度下降至百分之十二。正当众人以为危机暂缓时，混元宫预警钟再度响起??这次是八声！
孔子再度现身，须发皆白，气息虚弱：“最后一座塔，不在人间。”
“在哪？”
“昆仑虚，归墟入口。那里需要一位自愿跳入深渊的守塔人，以魂魄为引，永久锚定空间坐标。”
殿内寂静无声。良久，朱元璋大步上前：“老夫戎马一生，杀人无数，也该还些债了。”
朱标立刻跪下：“父皇不可！未来还需您坐镇大明！”
“傻孩子。”朱元璋拍了拍儿子肩膀，“帝王之责，不在长寿，而在断决。我去之后，你要记得??真正的道，不在塔里，而在人心。”
三日后，昆仑雪峰之巅。周易亲手点燃引灵香，九塔共鸣，形成一道贯穿天地的金色光柱。朱元璋身穿龙袍，腰佩斩妖剑，一步步走向悬崖边缘。狂风吹动他的白发，身影却挺拔如松。
“告诉武媚娘……”他回头一笑，“如果她还在等朕改名，那就让她自己来改吧。”
话音落下，纵身跃下。
深渊之中，传来一声悠远的钟鸣，仿佛远古回响。紧接着，整座昆仑山脉微微震颤，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悄然成型。
回到混元宫，周易打开电脑，发现先前的红字警告已被更新：
【检测到第零号异常解除】
【B计划状态：部分激活】
【提示：秦陵军团仅唤醒37%，剩余兵马俑仍处于休眠态，等待‘赤帝血脉’唤醒】
他盯着最后一行字，久久未动。
窗外，晨曦初露，香火袅袅升起。新的一天开始了，而战争，才刚刚进入中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