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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梅柔跟在林一福和林守平身后，看着前方两个男人健步如飞地往山上攀爬。
清晨的山风裹挟着露水的清甜，带着淡淡的草木香气拂过面颊。
蜿蜒的山路上铺满了厚厚的落叶，踩上去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远处，几只山雀在枝头跳跃，偶尔发出清脆的鸣叫。
她不由得放慢了脚步，转头看向身边的刘秋莲：“嫂子，你说他们真能找到小黑蜂巢吗？这山这么大......”
“放心吧。”刘秋莲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家一福在这片山头长大的，每棵树都认得。”
司梅柔抬头望去，林一福正拨开前方的灌木丛，动作轻车熟路。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背影挺拔，走在山路上格外稳健。
“一福从小就跟着他爹在山上转悠，”刘秋莲一边走一边说，“这片林子，就跟他家后院似的。”
走到半山腰，林守平和林一福放下了背篼。
林一福擦了擦额头的汗，指着前方一棵大树上的蜂巢，眼睛亮晶晶的：“就是这里了。”
司梅柔好奇地往前凑了两步，却被林一福一把拉住：“别过去，蜜蜂认生人。你和嫂子在这等着，我们去取蜜。”
她看着林一福戴上刘秋莲特制的蜂帽，心里有些担心。
这蜂帽和合作社里养蜂人戴的不一样，看起来轻便许多，也不知道能不能挡住蜜蜂。
林一福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忧，冲她眨了眨眼：“放心，有嫂子做的蜂帽和薄荷，准没问题！”说着，他转头对刘秋莲道：“嫂子，改天教教梅柔怎么做这蜂帽呗？”
“简单得很，”刘秋莲笑着应下，“一会儿我就教她。”
两个男人小心翼翼地朝蜂巢靠近，手里拿着点燃的薄荷。
司梅柔看得心惊胆战，每当有蜜蜂嗡嗡飞近，她都忍不住屏住呼吸。
刘秋莲拉着她在一块长满青苔的大石头上坐下：“别担心，他们有经验。一福从十四岁就跟他爹学取蜜了。”
几条狗也乖乖趴在她们脚边，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山风轻柔，带着困意，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唱摇篮曲。
不知不觉间，两个女人竟靠在一起睡着了。
“取到了！”林守平兴奋的声音将她们惊醒。
司梅柔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就见两人提着装满蜂蜜的尿素袋走来，脸上都是掩不住的喜色。蜂蜜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般的光泽，香气四溢。
林一福掰下一小块蜜脾递给她：“尝尝，保证比合作社的蜂蜜甜。”
蜜香四溢，司梅柔眼睛一亮：“真好吃！比集市上卖的甜多了。”
正要继续往山上走，大乌突然竖起耳朵，狂吠着冲了出去。
其他几条狗也跟着吠叫起来，朝着山顶的方向狂奔。
远处传来阵阵砍伐声，林一福脸色骤变：“有人偷砍树！”
他和林守平对视一眼，提起枪就往山上跑。
司梅柔想跟上去，却被刘秋莲一把拉住：“别去，让他们处理。这种事情很危险。”
山顶上传来激烈的争吵声，隐约能听到林一福严厉的呵斥。
司梅柔紧张得手心冒汗，她从未听过林一福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平日里，他总是笑眯眯的，说话轻声细语。
就算合作社开会批评他，他也只是低着头默默听着。
可此刻，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刘秋莲和司梅柔走近一些，看见山顶上剑拔弩张，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山风掠过树梢，带来淡淡的沉香气息。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照在几个彪形大汉凶狠的面孔上。
“五十块，一棵树五十块，你们这是跟钱过不去啊！”
领头的大汉眯起眼睛，粗糙的手指摩挲着腰间的砍刀。
林一福握紧了手中的猎枪，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这些树是国家的，不是你想砍就能砍的。”
“呵，口气不小。”大汉冷笑一声，目光在周围扫视，“山高林密的，就凭你们几个，能看得过来？”
刘秋莲的视线落在不远处被砍倒的两棵大树上，树干横陈，新鲜的切口处渗出淡淡的香气。
这些百年沉香树，就这样被糟蹋了。
她的心揪成一团，喉咙发紧。
林守平站在林一福身边，嘴角挂着笑意，眼神却冷得吓人：“劝你们趁早离开，这山上的每棵树都有我们看着。”
大汉身后的几个人蠢蠢欲动，手里的撬棒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
“砰！”
清脆的枪声在山谷中回荡，惊起一群飞鸟。
林一福的枪口还在冒着烟，地上的弹壳滚落在一个壮汉的脚边。
那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煞白。
“下次，就不是打地上了。”林一福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大汉的脸色阴晴不定，最终还是挥了挥手：“走！”
看着那群人灰溜溜地离开，司梅柔才从树后跑出来，脸上还惊魂未定：“你们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林一福笑着揉了揉她的头，语气轻松，“这些人就是欺软怕硬。”
刘秋莲慢慢走到那两棵倒下的沉香树旁，抚摸着光滑的树皮。
树干上还残留着露水的痕迹，仿佛在为自己的命运垂泪。
她蹲下身，手指轻轻拂过树木的年轮。
“一福，这两棵树能买下来吗？”她突然开口。
林一福愣了一下，眉头微皱：“嫂子想买？”
“嗯。”刘秋莲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尘土，“这些沉香树以后会越来越少，连这些不结香的树都会变得珍贵。”
林守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莲儿说得对，咱们可以囤着。”
四人沿着山路继续巡视，脚下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刘秋莲时不时停下脚步，仔细观察路边的树木。
突然，她眼前一亮，发现几棵长了树瘤的沉香树。
记得视频里说过，受伤的树才会结香。
她从口袋里掏出小刀，在树干上轻轻划了一道口子。
树皮下的嫩肉暴露在空气中，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得等五年以上才知道能不能结香。”她轻声说，眼神中带着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