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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绥县。
午夜!
“天安物燥,小心火烛!”
空荡荡的街巷中,回荡着阵阵的锣声响,打更的缩了缩脖子,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
虽说是要春分了,可这夜里还是冷的厉害。
继续往前走着,这条街,他已经走了半辈子,所以,虽是整个街上只有他一人,却也没有丝毫俱意,到是想着早点回东街自己的房子里,暖和暖和。
突然一阵哒哒哒的声音传来,他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将手里的纸糊灯笼提的高了些,可是前面并无异常。
他摇摇头,有些自嘲:
“哎,年纪大了,耳朵也不好使了!”
说着,继续往前走着。
哒哒哒……
又是三声响。
他猛然止了步子,眼神变的紧觉起来,将灯笼放到了地上,手慢慢的伸向了腰间别的短刀上。
环顾四周一圈,没有半个人影,可那哒哒哒的声音如此清晰,不可能是他听错了。
“是谁?是谁敢在我吴老爷子面前装神弄鬼?”
吴老爷子,绥县世世代代的打更人,吴氏一族,原是武将之后,奈何家道中落,不得不归隐于市,凭借着家传的武学,成了这小县里守护一方的打更人!
到了吴老爷子这一辈,吴氏已经出了五代打更人了!吴老爷子半生勤勉,做事很是讲究,从不占人半分便宜,也从不亏欠他人,不仅武学高强,诗词歌赋也能说上一说,是这小县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了。
所以,就算面对如今颇有些诡异的场景,依旧是有理智在的,不至于慌了神!
空荡荡的街巷中,除了吴老爷子自己的回声,便是再无任何声响。
吴老爷子动了动脚,打算再往前走上一走,可刚迈了步子,就踢到了一个什么东西。
猛然间低头去看,竟然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石头,难道,刚才的哒哒哒声,就是它发出来的?
吴老爷子莫名其妙的笑出了声:
“哪里来的野猫野狗?”
说着,重新将放到地上的灯笼拿在手中,往前走去。
刚走一步,肩膀处便是一凉!
吴老爷子面色一惊,回身去掏短刀,可耳边猛然响起了一道凉嗖嗖的声音:
“不是野猫野狗,是鬼……”
吴老爷子去掏短刀的手,不由的就是一抖,竟然是没将那短刀握在手中,这若是平日里,他就算闭着眼,也能将那到握在手中,如今……
吴老爷子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吓到的人:
“鬼?哼!我老头子活了大半辈子,可从来没见过鬼!”
说着,就回头去看,可身后竟然是空无一人,他直直的往前看去,直看到街巷的尽头,都没能看到任何一个像人的东西……
吴老爷子不由的头皮发麻,捏紧了手里的短刀,大声说道:
“谁?是哪个敢在我面前故弄玄虚?小心我抓到你打断你的腿!”
吴老爷子也是生气了,如此被人戏弄,还是头一回,如何能不气恼。
“你……倒是来抓我啊……”
那道凉嗖嗖的声音,突然就飘远了些,像是在刚才的那一段时间里,他走出去了好远的距离,可是吴老爷子看的清楚,刚才,并没有任何东西在走动,或事爬行……
冷汗,瞬间浸湿了吴老爷子的后背,他艰难的吞咽着口水,壮着胆子喊:天天书吧 .tiantianshuba.
“你……你别走,等我抓到你……”
说着,拿着短刀就往前冲去。
“我在这儿!”
那冰冷的声音,突然就出现在了吴老爷子的身后,可吴老爷子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前一秒,那声音还在前面的。
想到此,吴老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面前的这个东西,莫不是真的就是……
想到此,吴老爷子回身就去拿灯笼:不是说鬼怕火和光吗?你若是真敢怎么样,我便将这灯一把火烧了,来个鱼死网破!
面对如此危机又诡异的境地,吴老爷子还能如此镇定的想着如何应对面前的鬼,不得不让人佩服!
吴老爷子拿着灯笼,努力的控制着自己早已经瑟瑟发抖的双腿:
“你在哪?”
“在你面前!”
极其清晰,极其冰冷,极其幽怨的一个声音,突然就在吴老爷子的耳畔炸响。
如此清晰的声音,很显然他是紧紧贴着吴老爷子的耳畔说的,吴老爷子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双腿一软,险些跪了下去。
可转瞬间,他便将手里的灯笼撕破,露出了里面摇曳的烛火,快速的将灯笼点着,放在自己面前,拔腿就跑,边跑边喊:
“你最好别走,明日就请法师来收了你!”
黑暗中,一双范着白色薄雾的眸子,幽幽的看着那道落荒而逃的身影,轻轻的皱起了眉:
“一点儿都不好玩儿!”
说着,望向了自己手中,早已残破不堪的风筝,喃喃说着:
“风筝不能坏……”
说着,他径直朝着前面的街巷走去,那里屋舍众多,是老百姓们聚居的地方。
哐哐哐!
夜帆甚是礼貌的敲了敲门。
门内想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紧接着就是一个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谁啊?大半夜的敲门,还让不让人睡了?”
说着,门哗的一下被打开了,那男人望着空荡荡的门外,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谁啊?有病?”
说着就要去关门。
“会修风筝吗?”
突然一道凉嗖嗖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关门的动作戛然而止,那男人抬头看了看依旧空无一人的门口,脸色猛然就是惨白一片:
“鬼啊!”
说着,便像是发了疯一般,重重的关上了房门,哆哆嗦嗦的钻到了床塌之上。
夜帆看着那紧闭的房门,眸中的白雾渐渐变的浓厚起来,几乎白到透明的手指,慢悠悠的抬起,轻轻的放到了那木门上,猛然间,夜帆的手指上方,长出了极长的指甲,此刻正死死的嵌入木板内,正发出一阵阵咯吱咯吱的,让人头皮发麻的挠抓之声。
那声音刺耳又尖锐,在这漆黑的夜晚中,宛若惊雷之声,只听一次,仿佛置身于十八次地狱,更别提夜帆似乎是故意一般,一下一下的抓着房门,没有停歇的意思!
房内,床塌之上的男人,死命的捂着自己的耳朵,可额前的冷汗预示着他此刻有多么的奔溃和惊骇!
他睁圆了双眼,浑身不停的抽搐,突然,耳边,那种声音越来越尖锐,越来越急促,他剧烈抽搐的身子猛然一个痉挛,便是再也不动了!
他就这么生生的被那种声音折磨致死了……
夜帆轻轻吹了吹自己手指甲中的木屑,惋惜的说道:
“我只是想放个风筝,和她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