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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暗夜微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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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六点。
    你从床上爬起来,换上管家姐姐专门准备的小号衬衫、西裤、皮鞋,整理好金色的短发,对着镜子露出烂漫的笑容。
    六点半。
    你站在迪卢克少爷的衣帽间,为他挑选今日的衣装配饰。
    唔,昨天穿了长尖领的衬衫,不如今天来试试针孔领吧,正好可以搭配那套红宝石的领针。然后裤子的话…嗯,背带裤怎么样?配上深色的长袜和袜带,和方便活动的短靴。
    你欢快地在一排排衣服中徜徉,想象你可爱的小少爷穿着不同搭配的效果。
    七点。
    你抱着精心挑选好的衣服,兴冲冲地跑到迪卢克少爷的门口。
    路过的女仆姐姐们都对你露出了“哇,好可爱”的表情。你对着她们笑眯眯地比了个“嘘”的手势,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屋内。
    你的小少爷还蜷在柔软的床上,只露出来半个头。你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一边,悄悄地走到他的床边,温柔地唤醒你的主人。
    “少爷、迪卢克少爷?要起来了。”
    迪卢克听到你的声音,缓缓地睁开眼睛,有些怔忪地眨了眨眼,然后对着你露出了极为灿烂的笑容:“早晨好,伊格尼斯。”
    啊,天亮了。
    七点半。
    你跟在迪卢克少爷身后到了餐厅。
    克利普斯老爷已经坐在了主位上,正看着早上刚送来的《蒸汽鸟报》。而餐桌上则摆着精致的庄园烤松饼、满足沙拉还有冷肉拼盘。
    你为迪卢克少爷拉开椅子,为他展开餐巾,摆好刀叉。借着调整餐具的动作,你悄悄、悄悄地将手伸向沙拉旁搭配的配菜胡萝卜。
    “伊格尼斯,”克利普斯老爷从报纸中抬起头,精准地盯上你鬼鬼祟祟的手,“不要助长迪卢克挑食的毛病。”
    “诶?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啊。”你表情自然地收回手,无辜地眨了眨眼,“用餐愉快,老爷。”
    八点。
    你同情地看着你一脸菜色呆坐在沙发上的主人,半跪在他身边,为他端上冲泡好的红茶。
    “…多谢,伊格尼斯,”用茶水冲淡口中生胡萝卜的腥气,迪卢克缓缓开口,“父亲说得对,一个合格的骑士不应该对食物挑挑拣拣,下次不用再、这样帮我了。”
    “唔,好吧,谁让我的主人是位了不起的骑士大人呢。”你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用装腔作势的口吻道,“那作为骑士大人的男仆,我也只好随时为您准备漱口用的茶水,以免您被胡萝卜毒晕过去了。”
    你和迪卢克对视了一眼,然后噗地一声,在沙发上笑成了一团。
    “【作为骑士大人的男仆】,”迪卢克模仿你刚刚说话的语气重复着,脸上带着明艳的笑容,“好奇怪的语气。”
    “才没有您早上的样子奇怪,”你趴在他的腿上,抬着头做出一副怪异的表情,“【今日的早餐很不错,多谢父亲大人】。”
    “…我才
    没有这么奇怪。”
    “就是有。”
    “…伊格尼斯。”
    “是、是,没有没有,谁让我是您好心的男仆呢。”
    八点半。
    迪卢克少爷开始了今日的学习。
    为了给迪卢克提供最好的教育,克利普斯为迪卢克请了最好蒙德的老师,历史、地理、经济、管理、文学,甚至音乐、礼仪。
    迪卢克每天的日程都被排得满满的,你第一天知道的时候,还十分大惊小怪地惊叹了一番:“不愧是贵族诶,真了不起!”
    “不要这样说,”迪卢克摇了摇头,“贵族的身份是责任而非享受,身为莱艮芬德家族的继承人,这些是我必须学习的。”
    必须不必须你是不知道啦,反正蒙德城的其他旧贵族可没有莱艮芬德家这么友好。
    你可是至今都记得那位劳伦斯家的舒伯特老爷对你的评价:“粗鄙之人,难登大雅。”
    所以你从树上跳下来,溅了他一身泥点子这种事,完全不能怪你嘛。
    十点。
    留下厚厚一沓作业的历史老师欠身离开,你端着新鲜的日落果走了进来,用银制的餐刀切成小块,喂到专心看着书本的迪卢克嘴里。
    十二点。
    小提琴老师也完成了授课,被爱德琳姐姐送出了晨曦酒庄。
    你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单手架着小提琴的迪卢克,像小狗一样兴奋地团团转。
    “…别这样看着我,”迪卢克的耳尖有些发红,抿着嘴别过头,“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才没有,少爷真的好厉害,”你弯着明亮的眼睛,像是明媚的阳光,“不愧是迪卢克少爷。”
    “…不说这个了,”迪卢克将弓弦按在小提琴上,垂下眼,“…你想听什么吗?我拉给你听。”
    “诶,是专门为我拉么?”你笑眯眯地重复着迪卢克的话,刻意加重了【专门】两个字,满意地看着你的少爷脸颊泛起绯红,才心满意足地放过他,“那我要听那首【晨曦初露】。”
    下午两点。
    铁打不动的锻炼时间。
    西风骑士团毕竟是个武力至上的机构,想要加入,强大的格斗能力是必须的。为此,迪卢克每天都会花大量的时间在磨练武技、锻炼体魄上面。
    实际上,比你小两岁的少爷最近甚至隐隐有比你高的迹象...
    唔,不然还是和厨师姐姐说一下,给少爷少准备一点兽肉、多做一点胡萝卜吧。
    横砍、劈刺、高高跃起再下落攻击。
    你捧腮坐在一边,专注地看着认真训练的迪卢克。
    飞溅的石子刮伤了他精致的脸颊,汗水洇湿了他华贵的衣装。作为晨曦酒庄的继承人,他本可以坐享其成,过着富裕而无忧无虑的生活,但他却毅然选择执剑。
    你曾试着举迪卢克那柄双手剑,却无论如何不能向他那样如臂使指地自由运用。可想而知,他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和汗水。
    纯粹、坚定、炽热。()
    我的红宝石果然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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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甜滋滋地想。
    晚上五点。
    为了欢迎克利普斯老爷从璃月远道而来的合作伙伴,晨曦酒庄专门设置了晚宴,邀请了蒙德城里一众名流。
    你侍候迪卢克少爷沐浴完毕,跪在他的背后为他梳理火红的头发。
    “嗯,头发好像有一点长了,”你单手握住迪卢克略有点卷曲的头发,尝试地拢了一下,“少爷要不要试着束起来,像劳伦斯家的二少爷那样,感觉会很好看?”
    “尤斯塔斯?你喜欢他?”迪卢克停下整理袖口的手,转头看向你。
    “水蓝色的长发确实很好看嘛,”迪卢克的表情逐渐严肃,你却丝毫不受影响,仍然满脸无辜地继续道,“少爷吃醋了么?不要担心,我永远最喜欢迪卢克少爷啦。”
    “...快一点收拾,客人还在等着。”迪卢克自然地转开眼,继续整理衬衫上的配饰。
    “是,那请少爷抬下头,”你笑着俯身,为你的少爷系上红色的领结,戴上白色的手套,最后服侍他穿上笔挺的外套,“好了,少爷,我们走吧。”
    晚上七点。
    大人们还在一边高谈阔论,而你则带着笑容,幸灾乐祸地看着被合作伙伴家的小姐们团团围住的迪卢克少爷。
    晨曦酒庄虽然坐拥蒙德大半酒业,但仍需要经营人脉、维系关系。以锻炼人际交往能力为由,克利普斯老爷将迪卢克少爷带到了小小姐们的交际圈,潇洒地转身离去。
    迪卢克少爷从小接受的就是绅士教育,即使心里不愿,也不会粗鲁地对待淑女们,只能噙着笑容对你投来求救的目光。
    “不好意思,这位小小姐,请问可以把迪卢克少爷借我一会儿么?”就在迪卢克少爷的笑容僵硬,几乎应对不下去的时候,你终于走了过去,对着纠缠迪卢克少爷的小姐单眼眨了一下,笑得天真又烂漫,“拜托拜托~”
    对面的小姐毕竟年纪不大,哪里顶得住你这样的攻势,只能红着脸,傻楞楞地看着你拉着迪卢克的手走远。
    “呼,”好不容易躲到二楼的凉台,迪卢克少爷解开领结,冷冷地看着你,“你刚刚是不是一直在看热闹,太过分了,伊格尼斯。”
    “诶,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故技重施地对着迪卢克眨了下单边眼睛,“我可是您最衷心的仆人,知道您晚餐没有吃饱,特意让厨房为您准备了吃的。“
    你神奇地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两只热腾腾的蒙德土豆饼,期待地看向迪卢克少爷:“没有放很多果酱,我有叮嘱厨师姐姐的。”
    “...下次早点过来,”迪卢克接过你手中的土豆饼,小心翼翼地掰开,又分给你一半,“慢点吃。”
    唔,真好哄。
    你就着迪卢克少爷的手咬了一口土豆饼,眯着眼睛笑起来。
    晚上十点。
    终于写完最后一篇作业,迪卢克少爷放下手中的羽毛笔,看向一
    ()旁昏昏欲睡的你。()
    “伊格尼斯?”轻柔地捧着你的脸,迪卢克站在你的面前,“很累么?下次不用一整天都陪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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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你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坐起来,又碰地一下把脑袋砸到了迪卢克的怀里,“…我是少爷的男仆,贴身男仆。”
    ———
    可这世上哪有你这样的贴身男仆呢?
    迪卢克老成地叹了口气。
    没大没小、自作主张、又爱撒娇,顶着最无辜的脸干最坏的事,偏偏自己毫无意识、从不认错。要不是父亲和自己都不计较他的无礼,这样的佣人肯定早就被辞退了。
    “醒一醒,伊格尼斯,”心里说了一大堆,迪卢克的声音依旧轻柔,“该休息了,回去吧。”
    “…唔,是。”伊格尼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眼睛眯成一道缝,差点撞上茶几。
    “…唉,算了,”迪卢克再次叹气,蹲下身背对着伊格尼斯,“我背你回去。”
    大概是困得厉害,伊格尼斯难得没有借机捉弄,而是听话地爬到了迪卢克的背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蹭了蹭,喃喃道:“谢谢少爷。”
    好轻。
    每天扛着大剑砍来劈去的迪卢克在心底感叹。
    也好乖。
    迪卢克顶着走廊里女仆们善意的笑容,红着脸把伊格尼斯一路背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很大,过去的迪卢克曾觉得有些空荡。
    现在,却似乎刚刚好。
    ———
    晚上十一点。
    你和迪卢克手拉着手,在星星和月亮的照看下,在轻柔的风声中,睡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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