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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急迫的杀意
各种窃窃私语的消息从众人的口中此起彼伏,彻夜不止。
因为每个人所掌握消息不同,讨论的事情也各有所异。
杀人者真的是季忧?
天书院的乡野私修何故能够强到这种地步?
所有的猜测都有人相信,自然也就有人不相信,有些争论热烈的地方,常常可以见到面红耳赤的表情。
不过尽管细节处不同,相互的看法也不一样,有一个问题倒是被所有人都议论过。
那就是为什麽那人一定要将下家弟子全部杀掉。
要知道,他们这几日找到的户体越来越多,眼看着卜家二十多口都要整整齐齐了。
而对方的动机与目的,目前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知晓。
满心不解的疑问声中,众人忽然感受到腰间一阵温热,丢头看去,腰间的宗门玉牌开始陆续亮起·
此间,躺在一座帐篷内的姜晨枫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在两个时辰之前就已经苏醒了,但因为伤势的缘故,口不能开,神念不聚。
一直到此时,眼神之中才算出现了活气。
而等意识恢复之后,他向旁边的姜妍要了口水。
与此同时,外面的山谷里传来一阵窒的声音,随后便是御空而起的风浪,逐渐钻进了姜晨枫的耳中。
「外面出了何事?」
「有人发现了卜家家主的藏身线索。」
姜妍将水递给他,随后转头看向了帐篷外面。
先前还在修整的仙宗弟子已经尽数离开了山谷,亦有各种长老腾空而起,于阴沉的天色之下呼啸而去,前往东平山脉西南侧。
前一次搜寻因为邪种涌出山林而被打乱了节奏,各大仙宗都损失惨重。
但只有那些长老级别的大人物才知道,他们并非全无所获。
遗迹的位置不能移动,他们先前便锁定了那个区域。
对方应该是用了秘术隐藏了所有气息,但根据遗迹位置的分析,搜寻的弟子当中还是有人以肉眼锁定过他们。
此时,天书院的众人也在的疾驰之中西去。
其中方长老飞驰于最前方,眼望着浩瀚而混沌的山脉,眼中充满了迫切的渴望。
受伤的那些仙宗天骄所说究竟是不是真的,杀人的是不是真的是他们知道的季忧,这些事在他看来都是狗屁倒灶的鸡毛蒜皮。
在他心中,最打紧的还是先别人一步抓到自标。
想到这里,方长老凝眸看向了不远处的问道宗长老商阳丶天剑峰长老颜戎丶
山海阁长老霍苦·..·
他知道,这些与自己一样年迈的老家伙所要的,都是那卜家旁系家主卜启荣。
「去逃命吧—」
「若逃的出去便藏得深些,若被抓到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东平山脉最深处,阴暗山洞的洞口。
一位身材消瘦的中年男人负手而立,看着家中仅存的几个年轻子弟分别向两个不方向逃散,忍不住喃喃一声,下巴山羊胡随之微翘。
从逃入山中到躲藏至此刻,被派遣出去的弟子全都没有了动静。
他的两个儿子不久前也死掉了,这让他意识到,下家的路已经走到了绝境。
趁乱让他们各自胡乱逃命已经是没有办法是最好的办法。
在他看来,若是能侥幸逃出一个两个,留下后辈,也算他们没有白白如丧家之犬般东躲西藏躲藏。
实际上下启荣的心中仍有疑惑,疑惑的是将他们暴露在青天之下的窦远空。
卜家虽然没落,他们这支旁脉也不得已沦落到开酒庄过活。
可归根结底,他们也算是在仙籍有名的仙家,于安远这方偏居一隅的小城也算是一手遮天的存在。
在得到仙缘之后,他们一直都十分谨慎,通往酒庄的路全都有着严格的封锁。
若真的像外界流传的那样,窦远空只是带了一位老仆游历天下,那就算给他多一倍的本事,他也不可能出现在那条路上。
哪怕出现了他们也不可能全然不知,以至于连及时的反应都未做出。
不过事已至此,再去纠结这些已经没什麽用了。
「该死的仙宗——」
「什麽青云仙规,全然不过摆设!」
「这天下凭什麽就是只能是你们说了算的!」
卜启荣的喉咙里发出一阵阴毒的声音,随后看向身后的胞弟,眼神之中半是恐惧半是兴奋。
都说仙宗高高在上,神圣而不可侵犯,
而他们只不过是末流世家的一支末流旁脉,如今被各大仙宗联手追捕,自然是志芯而慌张的。
可是藏了那麽久,他们也想要知道身负仙缘的他们,究竟已强大到了何种地步。
尤其是想到自己或许可以撕碎那些高高在上的长老,兴奋又能压制一半的恐惧。
想到这里,卜启荣回望山林,一阵的声音开始由远及近。
随后声音越来越密集,转变成一阵呼呼拉拉的脚步声与此同时,在东平山脉的西北侧,离开了坠鹰峡东侧山谷季忧一行在一处断块山附近休息。
越是进入到东平山脉的深处,浓密植被的覆盖就越是厚重,加之天气一直阴沉,以致黑夜与白天的界限并不清晰。
在这样的地方待久了之后,人是很难清晰感知到今夕到底是何夕的。
尤其是三人都不曾安睡,这种感觉就更甚了。
丁瑶和卓婉秋不睡是怕睡着之后梦见什麽好东西,被对方给听到。
季忧不睡的原因就纯洁多了,他一是在保持着对仙宗搜寻的警惕,二是怕错过了下家人的行踪自己来东平山脉杀人事情暴露了,各大仙宗现在应该都已经知道,被盯上的风险极大。
他倒是不怕被追捕,可一旦被黏上,之后出手就会相当麻烦。
所以他不希望一觉醒来,身后跟着些烦人的尾巴。
干完这票,回去睡个大的·
季忧将这几日收获来钱袋子装回储物葫芦,随后屏息静气,双眸之中开始有金色神念汹涌,并以他自己为中心蔓延向四周的山林。
与此同时,丁瑶和卓婉秋正在他入定的不远处烤鱼,一边困的打哈欠,一边内心打鼓。
她们一到歇息的时候就喜欢放空大脑,然后回忆出剑的画面,先前一直都是这样的,但直到今日这次,她们忽然意识到先前似乎是在情急之下喊了姑爷。
这个词没什麽大不了的,可问题在于她们是灵剑山小鉴主的贴身婢女。
最关键的是,当时有很多人在场。
「你说,他们是不是听到了?」
「好像是」
卓婉秋有些凝重地皱起眉:「这可麻烦了。」
丁瑶看了她一眼:「鉴主以前不说是因为害怕公子出事如今的公子,应该不会容易遇到危险了,况且即便他们听到了,也不一定真的敢往外说。」
「我是怕鉴主知道后怪我。」
「不会的,鉴主她明明也想往外说的,而且说了也未必是个坏事。」
卓婉秋听到丁瑶的话忍不住抬头:「丁师姐何意?」
丁瑶扬起俏脸:「你没发现颜师妹和那问道宗的姜妍,看公子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儿?」
卓婉秋听后看向丁瑶,心说颜秋白和姜妍的眼神再不对劲儿,大概也不如丁师姐的梦不对劲儿。
当然,她可能也不对劲儿,不过她不敢睡睡试试。
正在此时,季忧从山林之中出来,踩在松软落叶上的脚步声瞬间惊醒了两人「姑爷,东西烤好了。」
季忧来到两人的跟前:「这次应该是来不及吃了。」
卓婉秋和丁瑶立刻站起身来:「姑爷又找到了剩下的卜家人?」
季忧点了了点头,抬眼看向丁瑶:「再给我讲讲卜家平日的所行之事。」
他杀邪种的时候并没有什麽负担,但卜家这些邪种终究是人变的,和纯粹的邪种不同。
没亲眼见过他们行恶,杀起来会有些犹豫一会儿在所难免。
所以他经常用丁瑶来增加杀心。
按照丁瑶从山中弟子调查的汇报来看,下家上下都没什麽好东西。
虽说他们家族落寞,但到底也是仙家背景。
欺男霸女丶鱼肉生民,这种事在他们眼中已经算是普通了。
奸淫掳掠,巧取豪夺,这种事也不罕见。
所以且不说他们与那些用来当做容器的婴儿有何必然的联系,就光是他们在安远城做过的恶事就足够去死了。
季忧听着丁瑶的描述,忍不住从怀中掏出了之前所写的那页纸张。
随着这数日以来的长途跋涉,纸上的正字已经被一个接着一个的划掉,如今上面只剩下最后两个正字。
一家二十多口,马上就要团聚了。
想起下家将迎来其乐融融的画面,季忧的心中泛起了一丝感动。
随后,丁瑶和卓婉秋便将烤好的吃食装好,收入到储物葫芦之中,跟随季忧而去。
不过还没走多远的功夫,她们来就感受到无数道气息冲天而起,向着他们所行的反方向飞驰。
见到这一幕,两人顿时停步,有些疑惑地看向了季忧。
亲身感受过要被姑爷撑裂的感觉,她们就再也没怀疑过季忧神念的精准度,
可他们不知道为什麽,那些仙宗此时会向着相反的地方追去。
季忧此时看向她们:「这次有三处位置。」
「为何会有三处?」
「下家人大概也清楚这是最后的机会,已经放弃了所谓的躲藏,打算分批逃命,没有什麽计划,没有什麽掩护,大概是赌一把气运。」
丁瑶和卓婉秋听后对视一眼:「这麽说的话,些仙宗追错了?我们去的才是卜启荣所在的位置?」
季忧摇摇头:「恰恰相反。」
「?」
「先前发现下启荣气息的位置在我们后侧,东西南北则都有仙宗搜寻,所以仙宗所去的地方应该才是下启荣所在的藏身之所。」
丁瑶听后微微张口:「那我们为何不直接去抓那卜启荣?」
季忧抬头看向仙宗追击的方向:「下启荣应该是用了什麽法器或者秘术,以致气息难以锁定,不过就算被锁定也不会立即被抓,杀掉那些应该还能赶得上。」
卜家人身后所暗藏的到底是机缘还是灾厄,因为每个人的看法和站位不同,
所想的自然也不同。
对季忧来说,不留活口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但现在三个方向都有气息,而他只有一个人,无法分身。
所以他唯一的机会,就是寻找时间差。
仙宗蜂拥而至的那个地方一定是下启荣所在的位置,但他未必会立刻被抓到。
尤其是卜启荣在情报之中已经应天上境,加之邪化,未必会那麽好捉,但分批离去的下家人却真的有侥幸逃出升天的可能。
青云天下的偌大,想藏一个人极其容易,若真的放过一个,想再找出来就没有那麽容易了。
所以他觉得应该杀了那些逃窜的,再追回去也能赶得上,只要他的速度够快·—
呼啸的夜风之中,季忧踏山而行,身影掠过浓密的树荫。
璀璨的目光如同冥灯,在飞驰间肆意流金不多时,随着风声鹤喉,季忧那黄金的瞳孔锁定了一行奔逃的身影。
悬于高空之上他伸手拔剑,陡然凝结剑气直冲霄汉,随后向着下方狠狠斩落轰!
狂烈剑啸声中,迎面的山崖被直接切碎,而那些飞驰于下方身影则瞬间被狂涌的气浪淹没。
随后一阵惊恐的嘶吼声震动四方,一道道煞气汹涌的身影从气浪之中向冲天而起。
季忧踏风直下,手中铁剑狂吟。
嗡鸣声中,剑气如同叠浪,向着那煞气汹涌的身影狠狠压去,
冲天而起的头只邪种战力不弱,但仍旧扛不住那强烈的剑气,噗通一声被狠狠斩落,灼热的剑刃直接切开了对方的心口。
此时有一只利爪呼啸而至,就见季忧踏地转身,脚尖踩出一阵音爆,一计鞭腿将后方袭来的邪种狠狼劈飞出了出去。
「姑爷,后面!」
「?」
季忧「膨」一声踏地向前猛蹄,同时扭腰转身,从附身前冲变成了仰头飞退。
眼前,一团邪煞之气迅速逼近,黑雾中显出一道的身影。
季忧彭一声握紧长剑,浑身气血沸腾着,一抹剑气向前横斩。
卜合是下启荣的亲侄,是下耀丶下晟丶下辉三人的堂兄弟。
其实他一直都不清楚,明明仙宗要的是他们对仙缘的消息,为何家里人却一个个接连死去。
更让他想不明白是的,那些仙宗长老都在明处可见,又是谁能杀了卜耀与卜晟。
直到此刻,卜合眼望向自己横斩而来的剑气。
他认识的,这人叫做季忧。
当初青云天下有过不少关于他的传闻。
后来他随下耀与下晟一起去看天道会,见过他夺取天道会榜首的那一场。
锂!
锋利的剑气狠狠切下,剑刃未至,胸前坚硬的皮肉就已经绽开,大股血花喷涌而出。
卜合反应还算迅速,两只煞气环绕的利爪狠狠钳住了那柄斩下的利剑,拼着手骨崩碎的代价拦下了剑气,却见那这灼热的躯体随剑而来,如同山崖压下。
「砰」一声,铁拳随剑而来。
下合一阵室息,瞬间的感觉自己像是被掏穿了五脏。
此时季忧右手握剑,趁着一拳轰出的距离,剑声再起。
当哪!
铁剑切入脖颈,斩断坚硬骨骼之际传出一阵刺耳的铮鸣声—
东平山脉西侧,卜启荣的族叔卜赢熊一行也在奔逃,行至孤峰下的一处河滩旁,他们忽然就听到一阵杂乱的尖啸声,于是转头看去。
就在他们先前跑来的那个位置,无数猩红的眼眸从树林之中出现。
同时,剑气与术法开始在阴沉的天空之下呼啸而起。
见到这一幕,下赢熊的眼神之中浮现出一丝狡点。
他知道山里已经乱起来了,他的两个侄子也已经现身,无数修仙者的目光此时正向着深处聚集,他这一行的逃生机率变得更大了。
卜家快死绝了,总得给家里留个后的。
虽然他已经年近百岁,但愿意承担起这个责任。
事实上,这老族叔从一开始就没有什麽大志,他甚至不理解凭什麽仙宗要来追杀他们。
寻到了让自己变强大的办法,这在他看来是他们家的本事。
那些仙宗一个个自翊道心通明,却为此对他们痛下杀手,简直无耻。
此时的他满脑子都是快点逃出去,寻个僻静的地方,继续作威作作福,亲力亲为地将家族重新繁衍扩大。
不过美梦正酣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的儿子卜尊的眼神忽然一。
卜赢熊极好女色,祸害过不少安远城里的良家女子。
也正是因为道心斑驳,他的修为并不如儿子高。
若不是仙缘加身让他恢复到身强力壮,他此时或许已经老死。
所以自己儿子能够感应到的东西,他这个做父亲的一点也感受不到。
「出什麽事了?」
「卜合的气息没有了——」
「?」
卜赢熊沿着儿子所看的方向望去,就见到面前的山林中声音不断。
因为东平山脉灵气奔流,以至于四面八方都是狂风呼啸,一股接着一股地从西侧窜出,吹的林中古树一阵阵呼啦作响。
而随着风气风停,迎面的风中忽然冒出一丝热气。
卜赢熊还未反应过来,就看到一道身影极速而来,同时有一道沉重的光华冲天而起。
儿子下尊一瞬间如临大敌,全身的煞气瞬间铺开,浑身的皮肉都在颤栗中被拉长,尖啸一声挥爪而去。
那是剑气,下赢熊虽然没什麽见识,但在逃亡的路上是见得过。
而此时他的双眸之中,倒影出了儿子被沉若山岳的一剑斩飞的身影。
卜赢熊一脸然,就看到那人头也没转地对他招了招手。
他确认自己是没有动的,但不止为何视线却一阵狂变,直到静止下的那一刹那,他看到了一尊孤零零站在地上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