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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慕容莫意有所指地看向锦衣，唇角忍不住扬起一抹坏笑，直令锦衣打了个寒颤。
“你是指，性格奇烂无比吗?”
“聪明。”
“谬赞。”果然外在害人不浅.....
“可就算如此，爱慕师弟之人依然如过江之鲤源源不断。而这其中就有一个比较特殊之......”
慕容莫似是想起什么，神色微微黯淡无奈叹息一声，浅酌一口清茶，抬首望向夜空。
“五百年前，她曾是整个凌霄宫的骄傲，天下比武大会的常胜将军，我们敬重仰慕的洛苒大师姐。”
锦衣微微一愣：“难道.....南宫云恒比她还厉害?”
“那倒不至于，毕竟师弟年岁尚小，又入门偏晚就算是旷世奇才，也不会进步那么快。”
“所以这大师姐，喜欢长得俊俏，脾气烂糟，还打不过自己的?”
“感情怎么能用灵力强弱来衡量?那大师姐岂不是最该嫁给师祖?”
“是我犯傻了，你继续。”
“此事只能说天意，大师姐命中之劫。”慕容莫放下茶盏，抬首望向吵闹的街道，展开纸扇轻轻摇起，眸中染上一层锦衣看不懂的哀愁。
“那年大师姐奉命下山，去查寻一起妖物魔化，四处吃人的事件，虽然最终在离渊的黑木林将其斩杀。可她也身负重伤，未能开启传送阵便晕了过去，而师弟恰巧完成斩妖试炼，路经那里....”
“然后带她回门派，达成英雄救美，自此爱恨纠缠?”
慕容莫无奈摇头，“如果如你所说，凭大师姐的性子，多半只会送些礼物聊表谢意，又怎会有后来那许多事。”
“看来南宫云恒又没按常理出牌咯?”
慕容莫轻叹一声：“其实也不怪师弟，毕竟以他当年的灵力的确无法开启支撑两人的传送阵，而受伤之人又是门内大师姐，这般人物，师弟再冷漠也无法不管，所以便极不情愿的留下，一路照顾着她徒步走出了离渊。”
南宫云恒照顾人?原来也不是特别冷血无情嘛。
“虽然师弟对此不以为意，但那途中长达半个月的生死与共，却彻底改变了大师姐.....哎...有道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虽然大师姐对他的爱慕明显到满门皆知，师弟却从始至终不为所动。并且随着修仙之术日益增进，心性变得越发冷漠，除去必要时刻，几乎连话都懒得多说。”
锦衣点点头，“深有体会，多说一个字就跟要他命似得。”
“最终爱慕师弟之人逐渐死心，唯有大师姐依旧锲而不舍，想尽一切办法同师弟讨论仙术，下山任务。直到在一次降妖事件中，发生了无可挽回的事。”
“她不会.....为救云飞羽死了吧?”
听到锦衣的猜测，慕容莫无奈一笑，随后深深叹了口气，神情中的苦涩溢于言表，很是哀伤。
“那妖物被逼走投无路，自爆内丹，却恰巧炸裂了周围一道封印，沉睡百年的魔物转瞬苏醒，唯一的办法就是即刻落下降魔印，将它暂时压制住，再请各路人马前来修补封印，而当时大师姐因为斩妖心切.....离魔物过近，待察觉时已然来不及撤出，封魔印落，大师姐会被一起困在里面，必死无疑。若不落，只需眨眼间，那魔物便会冲出来为祸人间。师弟和另外两位同门，是在场唯一会降魔印之人。”
“....所以，他们救了大师姐?”
“哎......”
“难道....不是?”
长久地沉默中，慕容莫缓缓睁开眼，略显疲惫地再次抬首望月，白皙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桌角。
“原本大家死都不同意放弃大师姐，一致认可寻找其他方法，可我那师弟啊......瞬间便落下降魔印，在所有人的错愕中，眼睁睁看着大师姐沉入黑暗。”
相处那么久，就算不动心，也不该...不该就这么毫不犹豫，送她去死啊。
“你无法怪他错，却也说不了他对，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门派所有人都很排斥他。直到师祖游历归来，罚他在冰牢受鞭刑思过，三月后问他是否知错?”
“依他的性子，不可能服软吧。”三月鞭刑?听起来就好痛。
慕容莫轻笑一声：“师弟只回了一句话。”
“什么?”
“他说.....亡一人，天下安，无悔。之后师祖便放了他，并对门派宣布。”
慕容莫凝视着锦衣，“南宫云恒断尘诀初成，来日必可登仙。”
“何为断尘诀?”
“断情，断欲，断红尘。”
锦衣神色微变，“不可能，他虽然冷漠了些，可多少还是有些情绪的。”
慕容莫突然拉起锦衣手腕，令掌心按到她心口之上，唇角扬起一丝苦笑。
“终有一日，他会断七情六欲，斩所思之人，绝执念之物，心无旁鹜，羽化升仙。牢牢记住，莫要爱上他，否则必将万劫不复。”
看着慕容莫依旧温和的笑容，锦衣只觉掌心传来阵阵跳动，宛若一根根荆棘刺入.却无法感知何为痛苦。
“哎呀，时辰不早，河灯祭恐怕已经开始多时。走，带你去抢个好位置，这可是安州一大特色，错过了可惜。”
不等锦衣回答，慕容莫拉住她手腕，起身大步朝闹市走去，不一会便融入人群。
“还好赶上了，差点挤不进来。”
“河灯祭.....是祭拜河神吗?”
“不，是月神。”
“月神住河里?”
“非也，这要从.....”
慕容莫话未说完，腰间白玉佩突然青光一闪，缕缕金丝自内溢出，在表面缠绕成一串奇怪符号。
“不好意思，门内有事，我去去就来。”就在慕容莫走出几步之后，似突然想起什么，又转身跑了回来。
“这里有银玉财符一枚，若看中什么喜欢的尽管买，莫要跑远就好。”
“我会照顾自己，你安心去吧。”
“等我啊。”
看着慕容莫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锦衣捏紧掌心玉牌，踮起脚尖四处观望，一时有些迷茫起来。
“难得遇到节日，看看有没有好玩的吧。”
锦衣挤入人群中，左顾右盼的欣赏岸边小摊，各色叫卖不绝于耳，很是热闹非凡，然而就在此刻。
南宫云恒那耀眼的身姿，猛然跃入你眼帘，只见他临江而立，周身寒气四溢，逼得路人纷纷远离三步开外。
“他....怎么会在这?”
几番思索后，锦衣深吸口气决定混入人群之中，悄悄凑过去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墨发蓝瞳，是神族人呢。”
“传闻神族多美人，如今一见果然俊俏的紧呀。”
“可惜冷了点，这大夏天的还未靠近就已觉冻一得慌。”
“不知可是同心仪之人，前来放河灯许姻缘的。”
随着周围你一言我一语的猜测，南宫云恒恍若未闻般，立于河岸继续释放冷气，直至临近河水都起了层霜。
“阿恒快看!我抢到两个呢，厉不厉害?”
南宫云恒轻瞥一眼，“嗯。”
“一华他们说，月神娘娘每年这个时候，会在午夜三更后来河上散
步，若花灯被拾取了去，心愿便可达成。呐，我们也来玩玩吧?”
看着眼前的蓝色荷花灯，南宫云恒沉默片刻，抬手接了过去，想也不想便要往河中丢。
“阿恒！不是这么放的。”
“丢天上？”
“别逗了，这又不是孔明灯。看好了，把底座这个纸扯下来，用碳芯写上心愿，然后折成长条，塞入花瓣中.....再用这个东西点燃蜡烛，放入河中，让它顺水而流就行啦。”
说完阿紫弯下腰，小心翼翼将花灯放入水中，白皙指尖轻售轻一推，令它缓缓滑向莲花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