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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无法理解自己亿万载不灭的存在为何如同沙堡般坍塌。
紧接着。
那道由数十条缠绕污秽血雷的手臂交织成的毁灭电网。
嗤啦!
细密的灰痕扫过。
暗红的血雷如同被投入黑洞的微弱电弧。
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便湮灭无踪。
多臂恶鬼数十条手臂保持着撕裂的动作。
却在下一刻。
连同它那扭曲的主体。
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橡皮擦抹去。
彻底消失在沸腾的血光背景里。
墨绿毒云翻滚着腐蚀虚空。
却在触及灰痕的刹那。
发出“滋滋”的微弱声响。
如同沸汤泼雪。
瞬间蒸发。
净化。
留下一片短暂的空无区域。
毒云深处那道操控毒雾的扭曲身影。
甚至连惨叫都未及发出。
便随同它所依仗的万古毒源。
归于永恒的寂灭。
焚空烈焰在灰痕前熄灭。
冻魂冰息在灰痕前消散。
裂空骨刃在灰痕前崩解……
七道混沌剑气。
如同天道降下的七条绝灭法则。
所过之处。
一切有形有质之物。
一切能量规则之显化。
一切源于上古的凶煞本源。
皆如沸汤沃雪,无声无息地被抹除!
轰隆隆!!!
并非爆炸的巨响。
而是空间结构在瞬间失去了七股强大支撑点后发出的。
如同巨柱崩塌般沉闷而恐怖的呻吟!
血颅巨门内翻滚的暗红空间剧烈地荡漾。
扭曲。
构成斗技场墙壁的无数惨白颅骨发出了更加尖锐刺魂的哀鸣。
空洞的眼窝中血光闪烁不定。
充满了恐惧。
平台上。
那足以毁灭星辰的狂暴能量乱流。
在七头凶物被抹除的瞬间。
如同被掐住了脖颈的巨兽。
猛烈地一窒!
失去了源头。
混乱的能量无以为继。
开始疯狂地自行坍缩。
内爆。
形成无数细碎的湮灭漩涡。
将周围残余的污秽与岩石碎片卷入其中。
发出令人牙酸的碾磨声。
平台上空的暗红血光,都为之一清。
死寂。
比骸骨王座崩塌时更加深沉。
更加彻底的死寂。
如同冰冷的墨汁。
骤然浸没了裂谷上空。
翻腾的秽气凝滞了。
那些沉在深渊底部。
刚刚被血颅斗技场气息刺激得蠢蠢欲动的庞大扭曲阴影。
此刻只余下最深沉的战栗。
唯有黑色平台上。
九根古老石柱的混沌符文依旧在嗡鸣流转。
艰难地消解着方才冲击的余波。
剑无尘靠在无形的壁垒上。
金色的瞳孔扩张到了极限。
倒映着前方那瞬息间清空一切的景象。
他残破的嘴唇微张着。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剧烈的咳嗽被死死压在喉咙里。
每一次抽动都牵扯着破碎的内腑。
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然而此刻。
身体上的痛楚却显得如此遥远。
他的识海如同被投入了一颗混沌星辰。
掀起了滔天的狂澜。
碾碎星辰的力量?
劈开虚空的极速?
不!
那七道灰痕展现的。
是彻底的否定!
是凌驾于能量与物质之上。
对“存在”本身的绝对裁决!
是源自鸿蒙。
重定混沌的终极权柄!
他过往所认知的一切剑道。
一切力量层次。
在那七道灰痕面前。
都脆弱得如同孩童堆砌的沙堡。
绝望的深渊并未消失。
但深渊之上。
亮起了一道贯穿永恒的光。
那光太过恢弘。
太过霸道。
几乎要将他的残魂一并灼烧殆尽。
牧二的身影依旧立在暗金池畔。
玄袍在能量余波卷起的微风中轻轻拂动。
未曾沾染一丝尘埃。
他缓缓放下了右手。
指尖那抹令人心悸的混沌之意悄然隐去。
他的目光。
平静地投向血颅巨门深处。
落在那道由纯粹战意与不朽杀念凝聚的暗红虚影身上。
那道虚影——
血颅斗技场古老意志的化身。
脸上两道交叉的疤痕印记。
此刻剧烈地扭曲。
颤抖着。
它那纯粹由杀戮意念凝聚的形体。
竟也如同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
边缘处甚至逸散出丝丝缕缕的暗红光屑!
一股源自规则核心。
源自意识本源的恐惧。
如同无形的冰锥。
刺穿了这尊历经无尽血战而铸就不灭的战魂!
它所代表的秩序。
它所掌控的杀戮铁律。
在对方那轻描淡写抹杀七凶的一指面前。
显得如此可笑而脆弱!
那根本不是什么挑战规则的亵渎者!
那是规则之上的存在!
战魂虚影那沙哑。
铿锵如同金铁摩擦的声音再次震荡虚空。
但那铿锵之中。
却带上了一丝无法掩饰的。
深入骨髓的颤抖:
“你…
何…
何来……”
牧二并未回答。
他的视线。
穿透了翻滚的血光。
仿佛直接钉入了那战魂虚影意识的最深处。
带着一种审视本质的漠然。
无形的威压。
如同宇宙初开的原点。
无声无息地降临。
笼罩在战魂虚影之上。
那不是能量的压迫。
而是层级上的绝对俯视。
是生命形态无法逾越的天壑!
“呃啊——!”
战魂虚影猛地发出一声源自灵魂层面的痛苦嘶鸣!
它那暗红的躯体剧烈地扭曲。
坍缩。
构成形体的纯粹战意仿佛被投入了无形的熔炉。
被强行压制。
淬炼!
脸上两道交叉的疤痕印记疯狂闪烁。
它所有的抵抗意志。
在那纯粹位阶的碾压下。
如同阳光下的薄霜。
瞬间瓦解冰消!
它残存的意志再也无法承受那恐怖的压力。
猛地抬起一只由暗红战意凝聚的手臂。
指向巨门深处——
那无数惨白颅骨堆砌而成的斗技场最核心。
那片翻滚血光的源头!
“住…
住手!”
战魂虚影的声音充满了灵魂被灼烧的痛苦与极致的恐惧。
“往生泉眼…本源…
被拘禁…
在圣殿深处…
血骸圣殿!”
每一个字吐出。
都仿佛耗尽了它残存的力量。
形体变得更加黯淡飘摇。
“七殿首座…
共掌…
那是…
唯一的…
路…”
它的手臂无力地垂下。
指向那两扇由巨兽颅骨铸就的幽深门户。
“踏入…
此门…
直面骸骨…
踏上颅骨之路…尽头…
便是圣殿…”
声音戛然而止。
它的形体在牧二那无形的注视下。
猛地向内坍缩。
最终化作一道黯淡的红光。
闪电般缩回了巨门深处翻滚的血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