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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少林赶到清吧时,覃慕寒已经喝得伶仃大醉了。
唐夏天回锦城的这段时间,他已经很多次用酒精来麻痹自己了。以前他觉得借酒消愁是很幼稚可笑的行为,可是现在,不把自己灌醉他就根本无法入睡。心被撕裂得太痛了。
面对唐夏天一次次的拒绝和冷漠,覃慕寒感觉自己已经无计可施了。
慕老爷子的八十大寿越来越近,按照老爷子之前讲的,他会在寿宴上当众宣布覃慕寒的婚事。想到这些,覃慕寒心里更加烦闷。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覃慕寒也不例外。
季少林看着已经趴在桌上不省人事的覃慕寒,摇头叹了口气让清吧的经理清了场,自己又叫了两打酒默默地喝了起来。这些天来,他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压抑得太久了。
来这里的路上,季少林本以为,因为覃慕瑶的事,覃慕寒至少会抡圆了胳膊朝自己打几拳。现在看来,他连握拳的力气都没了。
第二天到了上午十点多,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覃慕寒挣扎着支起身子,恍恍惚惚睁开眼睛,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他揉了揉快要炸裂的脑袋,看到旁边趴在桌子上的季少林用力推了推:“醒醒,醒醒……”
季少林同样挣扎许久才眯着一只眼瞟了覃慕寒一眼:“你醒了。”
“你怎么在这儿?”覃慕寒的态度不冷不热。心里对季少林很是恼怒,但是毕竟是三十多年一起长大的发小,再加上跟唐夏天这漫长的感情纠葛,他也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勉强。
季少林闭上眼睛,将脑袋沉沉地搁在桌上:“昨晚你喊我来的,覃大少爷。”
“我喊你来的?”覃慕寒伸展着酸痛的胳膊努力回忆着昨晚的事。
昨晚他让季少林过来这里,是想好好教训他一顿的。当初他开这个清吧时信誓旦旦地说是给覃慕瑶的惊喜,如今却让覃慕瑶落到这番下场。
可是还没等季少林赶到,他就已经醉得晕乎乎的了。昨晚的怒气因为这顿酒也消散了不少。
两个三十几岁的老男人一起背靠着座椅感叹爱情的煎熬。这种画面,他们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笑。
等到酒彻底醒了,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狼狈不堪的样子,忍不住狂笑不止。
“去看看慕瑶吧。”覃慕寒语气淡淡的。“她现在住在夏天那儿。昨晚我过去时,她已经睡下了,没见着。”
季少林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很快又变得落寞:“我没脸见她。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见我。”
覃慕寒大怒:“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连去见自己女人的勇气都没有!如果你心里还有她,还想追回她,就不要顾虑太多了。处理好你家里那些破事,拿出当年的勇气来。如果你介意她不能为你生儿育女,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我当然不介意!我爱她!”季少林这句话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覃慕瑶是他从小爱到现在的女人,在他的人生排序中,首先是覃慕瑶,其次是父母,至于孩子,有更好,没有也无所谓,不会影响他对覃慕瑶的感情。
“既然这样,那就去吧。不要像我当年一样,犯下错误到现在也无法弥补,只能遗憾终身。”覃慕寒淡淡地说,心里像压了块千斤巨石一样。他和唐夏天之间已经看不到任何希望了,每一条他努力开拓的出路都被唐夏天堵成了死路。
也许是覃慕寒的鼓励给了季少林力量,他起身兴奋地点点头:“好,我这就去。”
大步走出两步又停下来,转过身问:“你不跟我一起去看看夏天吗?反正你在这儿也没事做。总不能一大早又喝闷酒吧?”
闻言,覃慕寒苦笑一声走上前:“我陪你过去,在楼下等你吧。昨晚我已经见过她了,一个对我已经死心的人,见再多次也是枉然。”
“你怎么就知道她对你死心了呢?”
覃慕寒淡淡一笑:“你不懂……”
两只小奶包的心理检测报告是他故意安排的,名片和心理医生的建议也是他的意思,这是他对唐夏天使出的最后一招了。
现在浑身都是盔甲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唐夏天,孩子成了她最后的软肋。可是覃慕寒没想到,唐夏天竟然不理会心理医生的建议,执意拒他于千里之外。
这是得内心有着多深的绝望和抵触,才能置孩子们的心理健康于不顾。
破釜沉舟得到的结果是这样,覃慕寒内心的失望可想而知。
季少林瞧着他情绪低落,也不再勉强,独自上了楼。
望着季少林的背影,覃慕寒狼狈地坐在花坛边点燃了一根烟,抬头望着唐夏天住的那个顶层复式公寓,无力地垂下了头。
过了十分钟不到,季少林拉着覃慕瑶的手出现在了覃慕寒的面前。两个人脸色都非常不好,特别是覃慕瑶本身有抑郁症,现在表现得惊慌失措手脚都在颤抖。
“出什么事了?”覃慕寒皱着眉头问道,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抬头往门禁处张望了一下:“夏天呢?”
唐夏天自从发了离职申请的邮件之后就没再去公司了,眼下覃慕瑶又抑郁症需要人照顾,按理说唐夏天应该会寸步不离地跟覃慕瑶在一起才对。
“刚才我上去敲门,发现门没锁。我走进去看到慕瑶蜷缩着身子窝在墙角瑟瑟发抖。她说大概两个小时前夏天本来是要带她一起出去走走的,可是临出门前接了个视频,然后就特别紧张地拿着钥匙出门了。临走前叮嘱慕瑶待在家里别乱跑。正好我上去,慕瑶就一定要我带她出来,说要去找夏天。”
闻言,覃慕寒马上给唐夏天打电话过去,提示却是关机状态。覃慕寒的脸色一点一点沉下来,也就是说唐夏天接了个视频就莫名其妙失联了。
季少林轻轻搂住覃慕瑶的肩膀语气小心又温柔:“瑶瑶,你别紧张。夏天一定没事的,说不定等一下就回来了。”
覃慕瑶她瞪大眼睛使劲摇着头,嘴唇都咬得发白了。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一字一句地说:“给夏天发来视频的人,是林依依。”
提到林依依,覃慕瑶之所以这么恐惧,是因为她清楚地看到了视频中林依依的脸。这些年,林依依一直是她摆脱不掉的梦魇。流产那天林依依那狰狞的面目,狠厉得渗人的笑容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梦里。
“照顾好慕瑶。”覃慕寒来不及多想,给季少林留下这句话就匆匆离开了。
接下来就是安排宫翟铭查各个路口的监控视频,寻找唐夏天车辆的去向。然后通知警方在各要道上设立关卡,看能不能搜寻到唐夏天的踪影。
覃慕寒心跳得很快,多耽误一秒唐夏天就多一分危险。因为他太清楚林依依的手段了。
在林依依的眼里,唐夏天就是害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一直被通缉的她突然冒险现身,一定是制定了阴狠毒辣的计划等着唐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