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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酒喝完之后,关关还是觉得抑郁难平,直接操起桌上的啤酒瓶,闭着眼睛对上瓶口,一口气将整瓶啤酒灌了下去。
阿荣看得目瞪口呆,招了招手吩咐道:“老板,啤酒再来一箱。”
两个人就这样喝着酒,吃着菜,唠着磕。
没一会儿,关关就有了醉意。一时傻乐,一时大哭,一时狂笑,一时哀嚎。
醉酒之后,在她身上再看不到半分往日矜持的模样。
“你知道吗?你……”关关醉眼朦胧,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在半空中胡乱挥舞。
话没说完,关关先打了个酒嗝,然后悠悠吐出了两个字:“可恶。”
阿荣歪着脑袋,朝关关凑近了一些,挑眉问道:“你说我,可恶?”
“对!”关关连连点头:“可恶!不止可恶,还很绝情,冷血。”
闻言,阿荣愣了一下,随即仰头大笑起来:“呵呵呵呵……”
关关不悦,赏了阿荣一记白眼:“笑什么笑?难道我说错了吗?”
“没有没有。”阿荣依旧笑着摆摆手。“既然我这么让你讨厌,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我?”
“因为我喜欢你啊!”
关关没有任何考虑地脱口而出了。
正所谓酒后吐真言,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直白的表露心迹。
自从成为阿荣的助理,关关便默默地陪在他身边,任他嘲讽奚落,都不离不弃。
即使从始至终,阿荣眼里的星光都只为唐夏天绽放,从来没有接纳过她,她也一点不在意。将自己的感情深深隐藏,只为了能陪在阿荣身边。
关关说完这句“我喜欢你”之后,就疲惫地趴在桌子上了,嘴里还喃喃地念着:“我喜欢你啊,就像你喜欢夏天姐那样的喜欢。他们都知道,就你不知道。就你不知道……你不知道……”
阿荣的笑容僵在脸上,呆呆地望着关关,心里的情绪是说不出的复杂。
醉得像一滩烂泥的关关,送回庄园显然是不合适了。阿荣考虑之后带着她,住到了旁边的酒店。
本来也有了些醉意的阿荣,因为关关这番话彻底清醒过来了。
酒店房间里,阿荣小心翼翼地将关关平放在床上,轻手轻脚地替她脱掉鞋子,然后用毛巾替她擦拭了一下脸颊和双手,最后盖上了被子。
做完这些之后,他用冷水洗了把脸,默默地躺在了旁边的沙发上,望着窗外的星空发着呆。
脑海中回荡着关关的那句“因为我喜欢你啊”!
阿荣没有想到,覃慕寒的退让妥协,唐夏天的苦口婆心,都没有能将他心中的愤怒消减分毫。关关喝得意识模糊之后随口说出的这句话,竟然让他有了想就此放下的念头。
他一直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关关的照顾和陪伴,从来没有将她的付出与感情联系在一起。现在看来,他和关关是同一种人,一样的执着痴情,最后却只感动了自己。
阿荣说不清对关关是出于同情,还是因为同是天涯沦落人,所以惺惺相惜。
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想法,让阿荣感觉头都要裂开了,已经到了凌晨三点多都没有丝毫睡意。他叹了口气,烦躁地翻个身决定先睡个觉再说。
“水……水,我要喝水。口好渴……”
好不容易有了点睡意的阿荣,蓦地听见关关的低声的呼唤。
他赶紧起身看了一下床上的关关,被子已经被掀开了一大半。关关眉头紧拧,嘴唇干枯,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应该是酒的后劲上来了。
阿荣迅速倒了杯水,坐到关关床头,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靠在自己身上。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来,水来了。”
关关像是从沙漠中走出来一样,眯着眼睛抓住阿荣的手腕,一口气将整杯水喝了下去,然后倒头就躺下了。
阿荣叹了口气,起身细心地替关关拉上刚刚掀开的被子。
蓦地,关关抱住了他的手腕,枕在脸颊下,喃喃地说:“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
阿荣身体僵楞,他能明显地感受到关关炙热的脸颊,还有自己胸腔的血液在膨胀。
他的内心在艰难地挣扎着,最终他决定抽回手臂回到沙发上去。
只要再熬两个小时,天亮了,关关酒醒了,就不会发生什么了。
可是阿荣的手还没有完全抽出,就被关关再次拽了回去。
“说了不要走嘛……”关关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接着滚烫的眼泪落在了阿荣的手臂上。
这一刻,冲动战胜了理智。阿荣附身亲吻了关关,在唇瓣相碰的那一瞬间,关关伸手勾住了阿荣的脖子。
电光石火之后,一片旖旎。
阿荣在劳累之后,也终于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阿荣醒来时,关关已经不在床上了。他满腹疑惑,穿好衣服起身,看到床上鲜红的血,像一朵盛开的花朵一样。
阿荣定住了。这时,他才反应过来昨晚发生了什么,而这对于关关又意味着什么。
他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尔后在房间轻声唤着关关的名字。
最后,他发现洗手间的门反锁了。
“关关……关关,你,在里面吗?”阿荣小心翼翼地问道。
裹着浴巾和衣服的关关,蜷缩在地上,她扭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吻痕,难堪的不知道怎么回应。
阿荣又连续敲了几下门,声音也焦急起来:“你在里面吗?不出声的话,我就进来啦?”
“不!不要!”关关全身一紧,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带着近乎哀求的语气说:“不要进来。我求求你,不要进来。”
阿荣内心充满了自责,温柔地问:“你,还好吗?”
“好。我很好。请你先离开这里好吗?”关关止住眼泪,轻声说:“请你先离开。就当是,给我留一点点最后的尊严。好吗?”
阿荣离开房间后,在酒店外面的马路上一个人默默抽着烟,想等关关出来,两个人好好谈一谈昨晚的事。
可是一个小时过去了,也不见关关下来。
阿荣有些烦闷地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碾灭,然后起身又进了酒店。
到了昨晚住的那间客房时,只看见房门虚掩着。
阿荣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客房服务人员正在一边换床单一边抱怨:“床单弄得这么脏!现在这些小姑娘怎么想的?跑来酒店把自己给交出去,真是……不自爱。”
“说谁呢?”阿荣怒问道。
客房服务人员被吓了一大跳,转过身来唯唯诺诺地解释道:“没……没说谁。我自言自语,瞎嘀咕的。”
阿荣怒气未散,但是现在也没心情去计较这个,皱紧眉头问道:“住这间房的那姑娘呢?”
“退……退房了。前台通知打扫房间,我来的时候这房里没人。”
闻言,阿荣转身就走了。电梯迟迟下不来,他实在等不及了,本着楼梯口去了。
下了十多层楼,阿荣气喘吁吁地冲到前台,焦急地问:“你们酒店有几个出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