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霉味刺鼻,身处之地又潮又硌,这阴曹地府果然不是人呆的地方,怪道人人都怕下地狱。
叶怀嘉捏了捏眉心睁开眼,眼前并无自己想象中的十方阎罗黑白无常飘荡四周,这就是一间小柴房,自己穿的却是一件丫鬟的衣服。
这衣服她倒是记得清楚,是她十五岁那年上出了一件大事的时候穿的,再看身上并无任何受过刑的痕迹,细皮嫩肉,十个指甲更是水葱一般养得极好,叶怀嘉深吸了一口气……
她非但没死,甚至还回到了十五岁的年纪上,尽管这事儿实在是玄之又玄,叶怀嘉却坦然接受了,就当是上天看不过她的遭遇,给了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此时正值黎明时分,叶怀嘉被任艳下了安魂散,这会儿药劲要过不过的时候,勉强能站住了脚,叶怀嘉试着推了推门,纹丝不动,任姨娘怕她提前醒来跑了,防的可真严实。
叶怀嘉见跑不了,四下里瞧瞧,找了个结实的木棍抓在手上,躲在门后等着药劲过去。
她记得前世这个时候,叶家阖府上下去平城青山寺还愿,启程回府的当儿,任姨娘让一个丫鬟穿了她的衣服上了马车,却将她拐来了这个柴房,安排了这么一出阴谋,让姐姐的儿子刘庆来玷污她清白,好逼的她最后只能嫁给刘庆,给一介乡野小民当媳妇。
从此往后叶府大房就只剩下叶婉菱一个姑娘,破天的富贵锦绣的前程再与她无关。
只是任艳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刘庆不只是个瘸子,还有羊角风的毛病,上一回眼瞅着就要到紧要关头,刘庆却忽然犯了病,叶怀嘉才侥幸留住了清白。
可也落下了一行那事儿就犯恶心的毛病,前世季焕不碰她也有这个原因,上元夜要不是她吃醉酒……哪想到唯一的那么一次却还给了不是她丈夫的人。
如今想来叶怀嘉却只庆幸自己上辈子阴差阳错之下,没有个季焕那个混账生儿子,想到季宁,叶怀嘉觉觉得心口痛到她喘不上气来,他不过才五岁,就成了权力倾轧的牺牲品。
正悲痛,门口传来响动,叶怀嘉忙收了情绪抓紧手里的木棍,绷直了身体。
刘庆那瘸子喜滋滋的进来,冷不防瘸了那条腿上狠狠挨了一下子,哀嚎一声人就半跪下去,叶怀嘉手下没留情,又在他脑袋上补了一下,直接给刘庆砸晕了过去。
她棍子一扔拍拍长手出了一口气,走出柴房,此时天刚破晓,一轮旭日初升,叶怀嘉迎着朝霞,身上染了一层金光,一双眸子满是坚毅凌厉:“叶婉菱,季焕,本宫回来了,你们欠的债,是时候偿还了!”
过了这么些时候,叶家的车队已经走出去老远了,安魂散的药效还没完全过去,全靠两条腿追赶是决计追不上的。
她今日必须在回府前回到车队里,不然就算她能回到叶府,任艳照样能拿了话柄抹黑她的名声。
这里是不能久留了,任艳姐姐发现刘庆久久不归定然会找过来,叶怀嘉决定先离开这个小村子再想办法。
官道离得太远,叶怀嘉决定抄小路走,要不说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叶怀嘉没走出去多远就觉得脚下一空,人就跟着坠落下去,重重摔在地上,身上好几处骨头都像是散架了一般疼。懒人听书 nren9.
叶怀嘉倒吸着冷气爬起来,这是个不浅的陷阱,村民捕捉野兽用的,别说她一个弱女子,就是七尺的汉子掉下来也爬不上去。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坑底没有倒刺,不然落下来必死无疑。
叶怀嘉一个死过一次的人,这点磋磨对她来说不值得恐惧,她很冷静,既是陷阱,必然是有主人的,必定会有人过来查看的,到时候一定能脱身。
她呆在坑底静心养神,也没过多少时候,叶怀嘉忽然听见外头有马蹄声由远而近,她眼里亮起来,有人来了!
“救命啊,有人吗……”叶怀嘉大声呼救,越早出去越好,不能遂了任艳的意,让她拿住话柄。
那马蹄声在附近徘徊了一圈,像是在找声音的源头,最后果真停下了,叶怀嘉仰着头,看到坑顶上一个人的脑袋探过来看了一眼,很快又缩回去了。
此时已经日常三竿,顶上阳光太烈,叶怀嘉也没看清来人的长相,见他又缩回去,不禁失望,想是人家不想惹上事儿不想管吧……
但很快,顶上就有一根绳子垂下来,绳子的尽头还细心地打了个活结,她心里一喜,方才竟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将活结套在腰上,又拽了拽绳子,上头那人果然开始用力往上拉,叶怀嘉小心配合着,不多时就到了井口。
叶怀嘉费劲扒拉着往上爬的时候,那人伸手过来拉了一把,顺顺当当的把人弄到了平地上,叶怀嘉拍拍身上的土,这才有了闲暇同人道谢:“多谢您了,要不是您出手……”
话说到一半顿住了,这人就是化成灰她也认识,正是前世季宁真正的父亲季萧然,那个唯一与她有过夫妻之实的男人。
“举手之劳,姑娘不必客气。”季萧然的生意还是一如从前一样的好听,总带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魅惑,那双凤眼深邃异常,在阳光下只剩下两个洞,盯着你看的时候宛如深渊,勾的人三魂七魄都要飞了去。
一想到那夜的旖旎,叶怀嘉就忍不住脸上通红,低下头不敢和他的目光对上,一时间竟不知道该用何种面目面对他。
季萧然凤眼像是有什么心思闪了闪,打量了她一番问道:“姑娘看起来不像是这村里的人,为何孤身一人来此?”
他是自己重生后遇到的第一个熟人,只是没想到在此情此景下相遇,叶怀嘉感慨人生际遇无常,好在素来也知晓他的为人,总好过遇见一个陌生人摸不着底的。
她暗中松了口气,倒也没打算瞒着他:“遇上点意外,与家人走散了。”
季萧然微微挑眉:“若姑娘信得过我,不如我送姑娘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