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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君如果想教训他,也太轻了”,花棋微微靠后一些,站在圭懒身边,看着被人扶走的陈连,他真诚的建议,“这点伤,不足以毁容。”
圭懒看了他一眼,勾了勾嘴角,“依你之见?”
“老奴有两个小小的想法,若郡君觉得可用,那是老奴的荣幸”,花棋表现的特别谦恭,笑眯眯的,看起来就是个很温和很善良的人。
“这位陈君一看就是惜貌之人,若毁其貌,定能如断其足,只是如此一来让人知道,难免对郡君有些非议,老奴觉得为了一只老鼠,伤了玉瓶儿,不甚可取。”
圭懒眨巴着眼,觉得这个花棋越来越有趣。
花棋被圭懒看着,微微垂下了眼睑,继续道,“老奴在宫中见多了人事,觉得以陈君之容,定能引来无数惜花之人的喜爱,这第一个着,老奴可着人稍加指点,定能让陈君更识人生趣味,不负这一副仙姿妍容。”
圭懒总觉得这话,比毁陈连的容更可怕。
“另一着,天下最好的东西,都应献于皇上,老奴觉得以陈君姿容,也应侍于宫中为君王观赏,若郡君也是以此为然,老奴这就派人为他净身,献于圣前如何?”
圭懒瞪大眼睛看看着花棋,这得什么仇什么怨,才能想把人如此招待,虽然她也有几分心动,“第一个吧”,看到花棋笑的愈加温顺,她叹了口气,“我还是太善良了。”
“郡君是个善心人”,花棋笑着,一边尾随着圭懒往府里走,“老奴有福。”
“八百里加急!闪开!边关告急......”,一声声嘶哑的急喊,伴着马蹄声由远及近,周围的声音顿时为之一静!
圭懒与花棋同时回头。
一骑烟尘滚滚飞驰而至,马上一团人影紧紧伏在马背上,从他们前面一晃而过,快的像是幻觉,周围一片死寂,只剩下奔马卷起的尘灰杂物,盘旋着慢慢沉淀。
叶家的府第当年因为各种原因,修的比较靠近长街,叶家人不讲究,除了大门前,也没有圈个地盘不让人靠近,因此一闹起来,很多人都能远远的围观热闹。
用叶老爷子的话来说,他就是个泥腿子出身,当再大的官也是个泥腿子,做不来那一套,他就喜欢热闹。
最没有大将军威严的叶老爷子,却最受长街左右欢迎,他出去溜一圈,跟着的侍从都得提着袋子回家。
还有一点,叶老爷子跟先皇说,让他离城门近一些,有了危机,他也可以早做防御,真有了危险,他也能带人先顶着。
先皇没有同意他安家在城门附近,却把将军府修到了最热闹的长凤街口,老臣一心忠君,他也算半圆了老臣的心。
因此,八百里加急的信使一入城,必过叶家门前,换成她的祖父与父亲,此刻已经全副武装,召集护卫整装待发。
如今,她望了眼白素飘洒,闭了闭眼,又猛的睁开,“传我叶家狼烟令,召集旧部,整军!”
烈日当空,一束响箭冲天,狼烟在空中炸开,无数人同时抬头,又同时开始动了起来。
她想起来了,面圣后没多久,边关告急,由她父亲驻守的飞鹰关被破,颉瓦人乘胜推进,连破三城,连屠三城,朝廷派军拦截,却陷入火攻,大败而归,颉瓦人再次连下二城。
面对似乎战无不胜的颉瓦人,朝廷里无人敢应战,这个时候,大公主凤九真临危请战,立下军令状,率军与颉瓦人决战于金野,全军十万余人,最后拼至一千余人,颉瓦人死伤殆尽,凤朝,得以保存。
那一战,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也让凤九真的大名,扬名于天下。
更让世人,见到了女人的强大!
那时候的她,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等知道这一切时,她心潮澎湃,只恨为何没能跟随对方,一起拼一场。
可惜那时的震动,也只是一时,战事已歇,迎接她的是未婚夫的背叛,她像个可怜虫一样乞求对方的感情,还落得个郁郁而终的下场。
“连下三城!”
皇帝猛的从座位上站起来,不可置信的问来人,“为何迟迟才报!飞鹰关的王子鹤呢!他给朕死到哪去了!”
信使不敢抬头,他是被抬上殿的,连大礼都没法参拜,“王将军已经战死,颉瓦一路派人拦截,小的们拼尽全力,才逃出包围,请皇......”
上字未尽,人直接昏死过去,侯着的太医连忙上前查看,摇头,“耗损太过,至少三天才能醒。”
皇帝一拍扶手坐下,“把人抬下去”,说完就看百官,“军情紧急,众卿可有迎敌人选?”
文官们齐齐看向武官一列,武官中倒有人跃跃欲试,只是此事不是儿戏,皇帝更不允许人儿戏,“朕丑话说在前面,但凡请战者,必列军令状,朕只允许胜,绝不允许败!”
这一席话,逼的武官中人顿时一静。
颉瓦人太过厉害,先是设计埋伏死了叶大将军,又战死了稍逊叶大将军的王子鹤,本身也比凤朝人高大威猛,骑兵的战力更是惊人,还个个悍不畏死,让他们立下军令状,这不是让他们去死!
“怎么,朕养了一殿的人,就没有一个能替朕分忧解难”,皇帝明显怒了,“你们平常不是能耐吗!”
“皇上恕罪”,百官齐声跪下。
看的皇帝愈加暴怒,“叶远在的时候,你们天天说他如何如何不好,如何不对,如何浪得虚名,如今叶远不在,你们这些把他贬到地上的家伙,怎么不吭气了!”
叶远,叶吟的父亲,威武侯府主人。
“臣等知错”,再一次的齐声。
“请罪有什么用”,皇帝真心后悔了,这些混账玩意儿,用不到的时候,个个似乎才高八斗,能耐的要上天,用到的时候,个个都让他只想狠踹脚,“楚陵,你可愿请战!”
楚陵,凤朝抚远大将军,与叶远最不对付的人之一。
此人生的英气勃勃,英武不凡,此刻他跪在地上,头抵着地,脸上有着别人看不见的一丝害怕,颉瓦人,他曾经与他们交手过,要不是当时他运气好,说不定根本活不到今天。
“皇上,臣腰疼犯了,骑不得马,不敢请战耽搁了战机,还请皇上恕罪!”
皇帝都气笑了,“你这腰疼得可真是时候,早不疼晚不疼,偏偏这个时候疼!”
楚陵呐呐不敢言,没见过颉瓦人的残暴前,他可能还有勇气一战,但是见识到颉瓦人的残暴后,他宁愿失了帝心,也不想没了性命。
“梁少全,你呢”,皇帝干脆一个一个点名。
梁少全是个有些粗壮的汉子,看起来憨憨的,使得一手好捶,他迟疑了半晌方回,“回皇上,臣愿请战,只是臣能力有限,没有把握退敌。”
看看急报里怎么说的,来犯敌人十万,三万骑兵,七万步兵,手持长枪长刀,利刃锋锐,可破铠甲,个个勇猛非凡,又善战阵,他就是想拼一拼,也没有把握拼。
“废物”,皇帝再次重重的拍着扶手,“全是废物,是不是非要打到你们跟前,你们才知道急!”
“皇上息怒,臣等有罪。”
皇帝气的身体都在发颤,“朕不管你们怎么想,这人,必须选出来,肖卿。”
文臣队伍里恭恭敬敬的走出一个老头来,他低眉顺眼的行着礼,“臣在。”
“朕命你全权筹措粮草,朕稍后会派人助你。”
“臣遵旨!”
“付卿,你负责......”,皇帝一一安排着迎战事宜,眼神却莫测的扫过武将。
武将之中,仍然没有人能主动请战,这让他心里有些发沉。
如今能调集的人数,只有拱卫潜京的三万余人,即使临时调派,按沿途的驻扎队伍,满打满算,也只有七万余人。
他不是不知道颉瓦人战力有多强,人数不如对方,战力不如对方,他还要求立军令状,他的武将们,自然不敢请战了。
因为,他们比他更明白,这一仗打下来,他们赢的机率,很小。
凤朝四周都不太平,海边海盗横行,一登岸就烧杀抢掠,这一次还敢抢了小国上贡的贡品,这让他如何忍得住,当下就派兵去围剿。
浮江一带又有贼子野心不死,出来起兵造反,他不得不派兵镇压。
南边有个红衣教四处传法,说什么人人平等,皇帝也是鸡彘,只要把皇帝拉下马,他们都能当人上人,因此蛊惑了不少人心,不除不足以泄他心头之恨。
......
在不知不觉间,他似乎就把自己人手分派到了外面,等想用时,他才骇然发现,原来他做了一件特别愚蠢的事。
这让他不得不阴谋论,或许,这次不只是颉瓦人入侵,还有其他势力,在算计他的皇朝与皇位。
军情紧急,他不等了,直接准备点名,未想,他还没有开始点,就听到殿下有人传报,“承天郡君求见!”
皇帝有些不想见,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哪里有心情理这些,那人又轻声道,“郡君说她愿意请战!”
“什么”,皇帝一惊,都不顾及在大朝会上,直接惊讶的问出了声。
“承天郡君,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