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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栖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带着胸腔难忍的撕裂感,她喉咙一痒,捂住唇剧烈咳嗽起来。
手上传来温热的湿润,伴随着熟悉的血腥气,她缓缓垂眸看向手心,上面赫然淌着一到血迹。
大概是落水后伤到了肺?
她这样猜测着,浑身都泛起冰凉。
山洞里空荡荡的,有一摊浅水池,半露天,昨天没仔细瞧,她才惊喜发现里面居然有一树茂盛的紫藤花,她被那美丽的紫色吸引住,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到树下,树下的花瓣散落一地,她蹲下身拾起一柳被打落的花枝。
她喜欢花,从小到大各种各样的花她都喜欢,像桂花,秋天的时候她会酿桂花酒给老爸喝,春天的时候家里院子里会有大片槐花,格外香甜。
她转了转花枝,然后才发现山洞里就她一个人了,洛伽修斯人影都没了。
她慌了。
那家伙莫不是丢下她溜了?
昨天她那样做让他生气了?
这么一想,她越发紧张起来,心里顿时涌起无助,连带着胸腔处都在隐隐作痛。
她走向已经熄灭的火堆把已经烤干的衣服换上,把他的外套披在外面,从旁找了一根粗大的木棍走出了山洞。
“洛伽修斯?”
“洛伽修斯,你在哪里啊?”
“可恶的家伙,居然真的丢下我就走了!”她穿梭在繁茂的森林中,一边缓缓前进,一边怒骂着那个昨天还烤鱼给他吃的男人,眼底酸酸胀胀的,心上还泛起一丝莫名的委屈。
走了一段路身体已经无法再负荷她继续走下去,她靠在一棵粗大的枝干上喘息着。
嘴唇已经干裂,裂出一道伤口,灼热又疼痛。
她在心理悲凉的想着,也许今晚她就要没命了。
就在这么想着的时候,不远处还传来了一声狼吼,这对于她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她看了眼狼叫的方向,那里的枝干都在晃动,似乎有人在打斗。
洛伽修斯!?
麦栖攥紧手里的长棍,小心翼翼地朝那个方向走去。
越是靠近,狼的嘶吼声就越大,她害怕极了,抖着手拨开前方一大片遮挡住视线的叶子。
在茂林外的空地处,她赫然发现啦洛伽修斯。
“洛伽修斯!”
她惊喜的喊他。
男人闻声迅速回头,朝她大吼道:“别过来,乖乖待在那里!”
她刚醒迈出的脚步就被他那一声吼叫劝退,然后她才注意到男人脸上的血迹,那是狼的血还是他的?
麦栖心跟着紧张起来,手里握着大木棍站在原地犹豫着,一边紧张的盯着洛伽修斯和狼的大战。
他的动作迅猛狠厉,干净利索,看得出来是有常年的练武功底。
可即使如此人在野兽面前还是会稍逊一份。
“洛伽修斯小心!”
突然,被连续击打了好几掌的狼突然狂性大发,趁着洛伽修斯没注意的时候狠狠咬上他的胳膊。
“啊!”麦栖惨烈的尖叫,手中的木棍应声而落。
那声音迅速激起洛伽修斯的反应,他甩手一挥把那头白狼砸向一旁的粗树干上,然后快速从腰间掏出短刀,对着狼的喉咙割去。
那头狼挣扎了几番后就没了动静,麦栖见状,终于松了口气,艰难的跑向他:“洛伽修斯,你没事吧!”
“你怎么出来了?”洛伽修斯见她脚步虚浮的样子,皱起眉不悦问道。
“我起来的时候见你不在,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所以我就出来找你了。”她一时心急,就把感受真真实实说出来。
等到说完就发现男人的眼底有一道愉悦的笑意,她傻傻问道:“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她有说错什么吗?
“以为我不要你了?昨天是谁赶着要逃走的?”洛伽修斯故意逗她,替她披紧身上的制服。
“啊!那不一样,我本来以为你是坏人,其实你也没那么坏~对了,这衣服你穿上吧,我的衣服已经干了。”
即使是夏天,山间的温度还是很冷的,她昨天已经抢了他的外套,今天再用,她都要觉得她欠他的要还不清了。
好像一直都是他在帮她。
“不用,你给我乖乖穿着,没我的同意不许脱下来!”洛伽修斯突然严肃起来,认真对她命令道,阻止了她要脱制服的动作。
随后,他才注意到她唇边有一抹隐约的血痕。
他的瞳孔瞬间眯起,手迅速抚上她的唇,轻轻抹了一下,麦栖面对他的反应有些不知所措。
他怎么突然阴沉起来了。
“洛伽修斯,你怎么了?”她朝他挥了挥手。
“你刚刚咳血了?”
手被他一把握住,紧接着她就被他整个抱在了怀里:“哎,你这是干嘛,我还能自己走!”
她慌慌张张踢蹬着腿,搂着他的脖子抗议:“别动,我的胳膊刚刚被咬了,心情很不好,你给我安分点!”
他没好气地说着,心情看上去十分不好,麦栖也不敢招惹他,反正她现在是浑身难受,既然他自己不怕累非要扛着她这个大包袱,那她自然却之不恭了。
头脑昏昏沉沉的,胸腔的疼痛让她无法再分散出精力顾及其它,在男人温暖的怀抱里,她阖上眼稍作休息。
到了山洞,洛伽修斯把她放到一旁用草铺成的垫子上,开始收拾起刚刚被打死都狼。
他把早上找到的桑葚果洗好后放到麦栖的旁边,升起火堆,然后开始撕扯清理起有一个人高的白狼。
“洛伽修斯,这是我们晚上的食物?”麦栖小心的询问。
“你不想吃?”像是察觉到她的难言之隐,洛伽修斯反问。
“也不是不想吃,我……我不敢吃。”麦栖支支吾吾回他。
“那我一会再去河边抓几条鱼回来。”洛伽修斯挑眉,思索了一会才道:“你昨天不是说喜欢吃那个玩意?”
“啊!那……那多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她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甜滋滋的,其实她就是在等着他说这句话,昨天的那条鱼真的好吃,一直到现在,那个味道她还是念念不忘。
把她那小心思看的一清二楚,洛伽修斯故作咳嗽一声,然后继续处理手中的狼。
麦栖吃着桑葚,躺靠在岩石壁上泛起了瞌睡。
稍微眯了一会,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而洛伽修斯依旧还在他睡着之前的那个位置,手里拿着和昨天一样的木棍子在烤鱼。
麦栖开口想喊他,可刚启唇,喉咙管里就一阵发痒,迫她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呜!”伴随着凶猛的咳嗽,胸腔里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压住,难受的她几乎要喘不过气,她捂住唇,不想被那人听到。
然而对方已经丢下手里的棍子朝她走了过来。
手上熟悉的湿润黏腻引起她一阵心慌,她赶紧背过身,不让他发现异样。
“转过来。”背后是男人阴沉的低语。
她浑身一颤,如同犯了错的孩子般,过了好一会才轻抹了下唇,转过头去,笑嘻嘻地朝他道:“干嘛啊,我才刚醒你就一副我欠了你钱的样子。”
说话间,背后的手用力在岩壁上抹了抹。
“手伸出来!”洛伽修斯的眉蹙得越来越深。
麦栖听话的伸出左手:“干嘛,我手很干净啊!”
“小骗子!”洛伽修斯被她这耍赖皮的样子气倒了,低咒了一声后就伸手把她藏在身后的右手拉了出来。
“你干嘛啊!”有一种秘密被发现的惊慌,麦栖赶紧背过身,想把手撤回来。
但洛伽修斯的动作比她更快一步,预判了她的预判,先一步捉住了她的手,和她较量着。
她的力气肯定敌不过对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掰开了她的手指。
她咬紧唇,低着头不作声。
空气中凝起窒息的宁静,她能听到自己浑重的呼吸声。
下颚被滚热的大掌攫住,抬起,她凌乱的眸子就这么撞进那双冷沉如鹰般锐猛的眸子里:“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隐瞒我?”
“我又没什么大事,你干嘛这么大惊小怪的,就是有点咳嗽而已。”麦栖被他这么炙热的盯着,双颊都滚烫起来,挥开他的手,底气不足的解释着。
“咳嗽咳出血?麦栖,这是第一次,以后不许隐瞒我,懂了吗?”洛伽修斯把她躲躲藏藏的脸蛋重新转过来,认真严肃的对她道。
不像以往的邪恶抑或轻浮,也不是霸道,而是一种她没见过的表情,她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认真的样子这么帅气吗?
比其它任何时候都要有魅力。
虽然隐瞒他她也有些心虚,但是人之常情啊,没有人会愿意被人看到自己虚弱生病的样子。
面对他的关心,麦栖忍不住甜甜笑了,重重点了点头:“知道了,洛大王~”
从小到大,除了父母,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关心她的人,她心里相当感动,对他有了一种以身相许的感激心。
她低头笑着的时候,才发现他胳膊上的伤口,那里此刻还有血丝在流,透着昏黄的火光,那里闪着亮光,可见他受的伤很重,直到现在那里还在出血。
亏他还想着她的伤口,他明明比她严重多了!
“洛伽修斯,你的伤口怎么还没有处理!”
麦栖拉住他的胳膊,刚想撕开他的衣袖,就被他抽回了手。
“这点小伤没什么事!”
“你胡说,你留了好多血!你刚刚还说我呢,我流的血可没你这个多,再不处理的话会恶化的!”麦栖重新拉住他的手,紧张盯着那个地方瞧。
她有学过一些医疗方面的知识,先不说被狼咬了之后要不要打什么破伤风或者疫苗,就只谈伤口感染的问题,这么深的伤口要是再晚点处理,他的胳膊估计就要废了。
“你别动!让我看看!”麦栖撕开已经黏在伤口上的衣角:“你忍着点,会有点疼!”
洛伽修斯仿佛没有痛感般,盯着她认真的俏颜瞧,问道;“你还会处理伤口?”
“嗯,我有学过一些,啊!有听过刮骨疗毒的故事吗?我现在要帮你把坏的部分清理掉,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下!”
她抽出他腰间那把匕首在火上烤了一会消个毒,然后紧张地对着他那大的可怕的伤口左右端详,一时间找不到下手的点。
洛伽修斯静静看着她打颤的手,适时来了一句:“怎么你怕了?”
“谁怕了,我是怕万一操作不当,你疼死了怎么办……”她擦了擦额间冒出的冷汗,握着刀的手已经抖成了筛子。
直到她冰凉的小手被一双宽阔的大掌握住,麦栖惊讶地抬眸,对上洛伽修斯平静的眼眸,然后他听到他格外平静的声音:“大胆去做,这种伤口,我在战场上经常遇到,死不了!”
他平淡的语调仿佛再说一件极其平常的小事,却成功安抚了麦栖的心。
她的心也跟着平静下来,认真地盯着那道伤口,脑海搜寻着医疗课上老师所讲的步骤,然后深深呼吸,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对着洛伽修斯道:“那我开始了!你一定要忍住!”
洛伽修斯点了点头,静静看着她那副可爱的模样。
麦栖按住他流血的胳膊,找准位置,开始剔除坏掉的伤口。
整个治疗过程只有周围火堆的爆破声以及她紧张地呼吸声,而她丝毫没有听到当事人喊痛,这也让她更加自信了手法,快速开始继续手中的工作。
一切都处理完毕,麦栖割下自己长裙的一角替洛伽修斯包扎好,抬头去看时,对方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薄汗。
“洛伽修斯,你没事吧!”麦栖凑过去,替他擦掉满头的汗,担心的问。
洛伽修斯撑起一丝力气朝她摇头:“我没事,鱼已经烤好了,你先去吃,我一会就来!”
“那说好的,你一会一定要来!”麦栖看他似乎已经没什么问题,于是安心的到旁边去吃他烤好的鱼。
吃完后,她再去看时,洛伽修斯已经睡着了,但是眉头却紧蹙着,她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伸手摇了摇他:“喂,洛伽修斯,你怎么了?”
对方丝毫没反应,麦栖一下就慌了,她伸出手触上他的额头。
果然,发烧了!
洞外漆黑一片,麦栖从火堆里取出一根冒着火的树干,看了眼漆黑无边的夜幕,思量了一会,又再次看了眼昏迷不醒的男人——
冲出了洞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