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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恒干脆直接用指甲划开手指，屈指微弹。
一滴滴鲜血分别落在箱子之上，迅速被箱子表面吸收。
“咔，咔咔咔咔……”
一排排箱子在方恒眼前缓缓开启。
方恒抬头看去。
最前面三个...
方恒的脚步没有停。
每一步落下，地面都仿佛承受不住那股无形压迫而微微震颤。破碎的屏障残余能量还在空气中噼啪作响，如同雷蛇游走。警卫们的血雾尚未落地，便已被某种力量搅散成淡红色的薄雾，弥漫在走廊尽头，像是一幅被撕裂的画卷。
“你……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费曼声音发抖，背脊撞上了冰冷的金属墙壁，退无可退，“这里是拍卖行！是五大主神共同承认的中立交易区！你杀了守卫，破坏禁制，等同于向整个无尽空域宣战！”
“宣战？”方恒嘴角微扬，眼中却无半分笑意，“我只是来接我的朋友。”
话音未落，他抬手一抓??
空气骤然扭曲，一道透明波纹自掌心扩散，下一瞬，费曼整个人像是被一只巨手攥住咽喉，双脚离地悬起，脸色瞬间涨紫，双手徒劳地在空中抓挠。
“咳……嗬……”他挣扎着，眼球凸出，喉咙里发出断续的喘鸣。
夏曦站在原地，冷眼旁观，指尖轻轻抚过腰间的刀柄。她知道，方恒不会真杀费曼??至少现在不会。但威慑必须足够狠，才能让这些自以为掌控规则的人明白，谁才是真正的规则打破者。
佩娜则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扫过满地残肢与碎肉，眉头微蹙，却又很快舒展。
“真是……一如既往的粗暴呢。”她低语一句，随即走向监禁区的控制面板，纤指轻点几下，系统警报声戛然而止。监控红灯熄灭，整条走廊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你关了警报？”夏曦侧目。
“不然呢？”佩娜淡淡道，“再吵下去，整个拍卖行都会惊动。到时候来的可就不只是普通守卫了，可能是‘监察使’，甚至是五大主神派驻的执法官。”
“那就让他们来。”夏曦冷笑，“正好看看，他们有没有胆子在我们手里抓人。”
她说这话时，眼神已落在方恒身上??那个曾被她认为只是个运气好、会点小手段的年轻人，如今竟能仅凭气势就碾碎一整队精锐守卫，甚至让费曼这种老狐狸吓得失禁。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或许从一开始就低估了方恒。
而赞恩，则趁乱从破碎的牢房中走出，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苦笑着摇头：“我说老弟，你这脾气还是这么一点就炸啊。我本来都能谈妥的……”
“谈？”方恒松开手，任由费曼瘫软在地，剧烈咳嗽，“他根本没打算放你走。监禁区改造成囚笼，守卫配置比贵宾区还高，你以为真是为了调查黑晶？”
赞恩耸肩：“我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但他们要是敢动我，乌洛波洛斯之种的线索就永远断了。他们不敢。”
“可他们赌你一个人不敢拼命。”方恒盯着地上的费曼，“但他们不知道，你现在有我们。”
费曼趴在地上，嘴角溢血，艰难抬头，声音沙哑：“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方恒蹲下身，直视他的眼睛，“我只想知道，是谁指使你扣押赞恩？是拍卖行高层？还是……某个躲在幕后的神？”
费曼咧嘴一笑，满口血沫：“你觉得……我会说吗？”
“你不说是吧？”方恒站起身，环顾四周，“那我们就换个方式。”
他抬起右手，五指张开，掌心朝上。刹那间，空气中浮现出无数细密的光点，像是星辰凝聚，又似数据流重组。那些光点迅速汇聚，在他掌心形成一枚旋转的黑色符文??其形状宛如螺旋锁链，边缘不断逸散出幽紫色的电弧。
夏曦瞳孔一缩：“虚空编码模拟器？！”
佩娜也终于变了脸色：“你竟然能把虚拟编码做到这种程度……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复制了，你在伪造主神级矿区的认证印记！”
“不错。”方恒轻声道，“你说黑晶没有编码，不能流通。那我现在给它加上编码，是不是就能流通了？”
说着，他猛然将掌心符文按向地上那块未被收走的黑晶。
“嗡??！”
一声低沉轰鸣震荡开来，整栋建筑都为之轻颤。黑晶表面浮现出复杂的纹路，原本死寂的能量核心开始缓缓脉动，仿佛被注入了生命。紧接着，一道无形波动扩散而出，直冲天际。
三秒后，拍卖行中央主控室。
一名戴着银色头盔的操作员猛地站起：“警报！B-7区检测到高阶虚空编码激活！来源……来源是监禁区！有人在伪造主神矿区认证！”
“不可能！”另一名主管冲过来查看屏幕，“那种级别的编码需要至少三位神级权限联合授权才能生成！外来者怎么可能……”
“他已经生成了！”操作员颤抖着指向数据流，“而且……而且编码序列完全合规！系统正在自动识别为‘合法流通物资’！”
与此同时，整座拍卖行的交易大厅内，所有悬浮显示屏齐齐闪烁，跳出一条金色公告：
【检测到新型高纯度虚空结晶流入市场，经系统验证，编码有效，品级：S级，允许自由交易。】
人群哗然。
而在顶层走廊，费曼的脸色已经彻底惨白。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旦这块黑晶被系统承认为合法资源，那么之前对赞恩的所有指控都将不攻自破。更可怕的是，方恒展现的能力，已经触及到了无尽空域最核心的机密之一：**虚空编码的本质**。
这不是简单的炼金术或能量提纯，而是对“规则”的篡改。
“你……你到底是?？”费曼喃喃道。
方恒没有回答，只是将那块重新编码的黑晶拾起，递给了赞恩。
“拿着。接下来，轮到我们问问题了。”
赞恩接过黑晶，咧嘴一笑：“老弟，你越来越像当年那位了。”
“哪位？”夏曦皱眉。
“别管哪位。”赞恩收起笑容，转向费曼，“说吧，谁让你拦我的？是不是因为那个箱子？”
费曼闭上眼，沉默。
“你不说是吧？”赞恩叹气，“其实我也大概猜到了。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东西一直没人能找到开启方法。你们怕我找到钥匙，所以不惜用这种手段把我关起来。”
“箱子？”夏曦看向方恒，“你们说的箱子，是不是乌洛波洛斯之种前任宿主留下的那个？”
方恒点头：“据说里面藏着通往‘起源之井’的地图，也可能是一把能重启整个虚空网络的密钥。但只有真正继承过虫王血脉的人，才能触发它的共鸣。”
“而你，”他看向赞恩，“你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前代候选者。”
赞恩摸了摸鼻子：“哎呀，被你说中了。不过我也只是听说而已，具体啥样我也没见过。但最近我在外域一处废墟里，发现了一块刻着螺旋图腾的石板，和传说中的开启符文一模一样。所以我才急着换资源，想凑够能量核心去试一试。”
“所以你拿黑晶是为了启动装置？”佩娜若有所思，“难怪你不惜冒险用来历不明的矿石。”
“什么叫来历不明？”赞恩翻白眼，“那可是我拿命从一颗崩塌的卫星上挖出来的！只不过那地方早就不在五大主神管辖范围内了，自然没有编码记录。”
“可你明明可以直接跟我们说。”夏曦语气稍缓。
“说了有用吗？”赞恩冷笑，“你们觉得拍卖行会相信一个落魄前虫王候选人的话？他们会立刻上报监察局，然后派大军封锁现场，把好处全吞了。我这些年混得再惨，这点道理还不懂？”
众人默然。
事实确实如此。
在这个世界，资源即权力，而权力从不允许失控。
尤其是像“起源之井”这种可能颠覆现有秩序的存在。
“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佩娜问。
“还能怎么办？”赞恩摊手，“既然他们不让我走正常渠道，那就只能走非常规了。”
“你的意思是……强闯？”夏曦挑眉。
“不，是‘借用’一下拍卖行的传送阵。”赞恩笑得像个狐狸，“他们不是怕我把东西带出去吗？那我就偏要从他们眼皮底下送进来??把真正的宝藏，直接传送到他们总部地下。”
方恒笑了：“我喜欢这个计划。”
“等等！”费曼突然挣扎着爬起来，“你们不能这么做！地下传送阵连接着虚空锚点，如果强行输入未注册坐标的跃迁指令，会导致空间塌陷！整座城市都会被卷入裂缝！”
“哦？”方恒歪头，“那你最好祈祷我们的目标坐标足够稳定。”
说罢，他一把提起费曼的衣领，将其拖向走廊尽头的电梯。
“带路。去你们的主控室。”
“你休想！”费曼嘶吼，“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
“我不是让你选择。”方恒打断他，眼中寒光一闪，“我是告诉你，如果你不肯走，我就把你扔进最近的垃圾压缩机，然后自己找。”
费曼浑身一僵。
他知道，这个人真的做得出来。
十五分钟后，拍卖行地下七层，核心控制中枢。
巨大的环形大厅内布满了闪烁的光屏与悬浮的数据流，数十名技术人员正忙碌操作，忽然警报响起，大门被暴力破开，方恒一行人押着费曼走了进来。
“所有人，离开岗位，靠墙站好。”方恒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没有人敢反抗。
佩娜迅速接入主控台，手指飞快敲击，调出深层权限菜单。
“找到了。地下传送阵，编号X-9，连接七个备用虚空锚点，其中有一个坐标接近外域第十三星环??正是赞恩说的那个废墟位置。”
“输入坐标。”方恒下令。
赞恩接过终端，快速录入一组复杂参数，最后按下确认键。
“警告！检测到未授权跃迁请求！”机械女声响起，“目标区域未登记安全等级，启动需三重神级权限验证！”
“果然。”赞恩咬牙，“还得破解权限。”
“不用。”方恒走上前，将手掌按在验证区。
掌心再次浮现那枚螺旋状符文，缓缓融入系统接口。
数秒后，机械声再度响起：
【权限验证通过。身份识别：代号‘零’，权限等级??w（超越神级）。允许执行非常规跃迁指令。倒计时：10、9、8……】
大厅内一片死寂。
连佩娜都震惊地看着方恒：“‘代号零’？那是……传说中第一代虚空管理员的封印代号！早已在万年前的神战中湮灭！你怎么会有这种权限？！”
方恒没有回答。
他的眼神深邃如渊，仿佛透过时间看到了某个遥远的过去。
“7、6、5……”
“快阻止他们！”费曼疯狂挣扎，“他们要打开的是禁忌通道！那里不仅有宝藏，还有被封印的‘噬界者’残骸！一旦释放……”
“4、3……”
“来不及了。”赞恩低声说，“跃迁已经不可逆。”
“2、1……跃迁启动。”
轰隆??！
整个地下空间剧烈震动，中央的传送阵爆发出刺目的蓝白色光芒，空间开始扭曲、折叠，形成一个旋转的黑洞漩涡。狂风呼啸，卷起无数碎片飞向中心。
而在那深渊之中，隐约可见一抹暗金色的轮廓，正缓缓浮现。
那是一个箱子。
通体由未知金属打造，表面布满蠕动的纹路，仿佛活着一般。六面皆刻有相同的螺旋图腾，中央镶嵌着一颗跳动的心脏状晶体??每一次搏动，都引得周围空间产生涟漪。
“就是它！”赞恩激动地喊道，“乌洛波洛斯之种最后的遗产！”
箱子缓缓降落在平台之上，光芒渐熄。
方恒上前一步，伸手触碰箱体。
刹那间，一股庞大的信息流涌入脑海??
画面闪现：远古战场、破碎星辰、亿万虫群吞噬神明、一位披着黑袍的身影站在宇宙尽头，手中握着这枚箱子，低语道：
>“当螺旋再次闭合，轮回重启之时，持钥者将归来。”
方恒猛然睁眼，呼吸微滞。
他知道，自己等待已久的契机，终于来了。
“欢迎回来，代号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意识深处响起，“你沉睡了太久。”
他没有回应，只是转身看向同伴们，声音平静却坚定：
“准备好了吗？真正的游戏，现在才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