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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第 1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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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要见索卓罗格格,但景然也没有太着急,一个是因为胤禛也没提要成亲的事儿,一个也是因为景然抱着说不定他们会分手的想法,将事情给拖一拖的。
    然后这一拖,就拖到了中秋节。胤禛虽然还是没说成亲的事儿,但两个人也没有分手。于是,趁着中秋节,景然就让茉雅奇举办了个诗会,特意邀请了索卓罗格格。
    和上次相见,其实是已经隔了挺长时间的了。这次见到的索卓罗格格也和之前的不太一样,这个更高挑些,更成熟些,也更稳重些,上前来行礼的时候也更端庄些。、
    “坐吧,听说你这两年,生意做的挺好?”景然笑着问道,索卓罗格格也笑:“也不算是很好,头一年都是在亏钱,因为运输成本的问题,一年大概是赔进去了二十万两,我额娘还说,这就是我以后的嫁妆了,带着一箱子的账本嫁人。不过我不服输,我就想办法,将这个运输成本往下降,也就是去年开始,才略微有些好转,虽然赚的不多,但总算是不赔钱了。”
    她抿唇笑了笑,也不见外:“另外,我以后还有别的计划,我想着,咱们大清这么大,南北的产出还都不一样,那在西洋,他们种植的东西,是不是也和咱们的不一样呢?那咱们的大清的东西,在那边,能不能卖出来高价钱呢?”
    这可好,都想到出口问题了。景然上辈子呢,只听说中国水果量消耗大,需要进口许多的,还不曾听说中国人有吃不完的,需要返销到海外去的。
    不过,或许现在不一样?以后的人口太多,现在人口少,说不定就吃不完呢?
    嗯,也不是吃不完,是现在的人,可能买不起,不像是现代社会,虽说没有实现所有的水果都自由吧,但至少八成的水果都自由了。现在的大清,有一成的水果自由,都还是接连水果罐头的福利了。
    关键词,贫穷,上上下下都穷。
    “你有自己的计划就好,做事情,就得像是你这样的,有自己的目标,有自己的计划。”景然笑着点头,她虽然还是觉得索卓罗格格有些好高骛远了,但是,她现在已经能说服自己从正面看这些品质了——目标远大啊,有干劲儿啊,有理想啊。
    其实想一想,她穿越的时候,不也是这样目标远大的吗?甚至,她现在,都还有着更远大的目标呢,这事儿放在自己身上能感动自己觉得自己是为革命献身了,那为什么放在索卓罗格格身上,自己就不能承认索卓罗格格也是个先驱者了呢?
    难道就因为索卓罗格格将自己的目标说出来了吗?
    “我听胤禛说你在做防腐剂,这个做出来了吗?”景然问道,索卓罗格格点头:“做出来了,能防腐一个月,而且,我还想到更好的保存水果的办法——水果干。”
    这个是借鉴了南方渔民晒鱼干的做法,后来又见北方百姓晒菜干,于是,索卓罗格格的思路就开拓了——也没必要非得运输新鲜水果是不是?水果干也是水果,水果果脯也是水果对不对?
    只要肯想,办法总比困难多的。
    所以,今年索卓罗格格就开始赚钱了。运输成本大大的降低之后,所带来的利润不光是给南方和北方的百姓们的。另外,她现在也准备扩大一下买卖了,光是粮食买卖he水果买卖,实在是浪费了她的运输队了,她决定加入其它,比如,南方的鱼,北方的农产品。
    这些她和胤禛商量过,所以景然这边也略微知道一些。当然,景然就知道个大概,她又不是要监视索卓罗格格,也没必要将所有的事情都给打听的清清楚楚。就像是三格格,出嫁之后,也会请教景然怎么做生意,但景然从来都是给个框架,从来不会仔细询问的。
    “那你不准备写诗了?茉雅奇还说你很有才气,你不怕外面有人笑话你,一心专营,浑身铜臭吗?”景然笑着问道,索卓罗格格摇摇头,表情有些认真严肃:“我不怕外人说我什么,我要是怕,早些年我就跟着我祖父祖母留在京城了,而不是跟着我阿玛额娘去任上,我知道京城的闺秀们是怎么说我的她们说我是土包子,是外地来的野丫头,因为我和京城里的人习惯不一样,云贵那边确实是很多不开化的地方,也确实是有野人。”
    所谓的野生,就是没有户籍的。这个说起来就是朝代的问题,每朝每代都有的,作为登记在册的朝廷良民,你需要缴税,需要服役,甚至你不能偷偷的去开荒,但凡开荒,你还要给朝廷交钱。可要是作为野人,作为山民,只要不被人发现,你想开多少荒地就开多少,你可以不用缴税,不用服役,只要你小心的藏好了自己就成。
    大清面积那么大,荒山野岭那么多,也并不是所有的山沟里,都会被朝廷给发现搜寻的。所以其实想要躲藏,还是很容易的。
    要不然,怎么那山贼强盗,就灭之不尽呢?
    所以,京城里的人看不起外地人,尤其是云贵两广那边,这都是很正常的,就是现代,还有不少地域黑呢。景然理解,她点头:“不管外面说什么,你能坚持自己的本心,这就是坚强。”
    到这会儿,她才总算是有点儿正视索卓罗格格了。
    能承受得起外界的诽谤的,都是内心很强大的人。索卓罗格格小小年纪就能将外面的风言风语不当回事儿,可见她内心,定然是十分坚强的。
    这样想着,景然就想到之前的事情——京城里满是索卓罗格格的流言,说她是要做皇子妃的,她明知道这些,却还是不避讳的想要找自己合作,若不是自己当时带着有色眼镜,怕是也要觉得这姑娘十分坚韧吧?
    形象一扭转过来,景然就觉得,自己之前果然是有点儿犯糊涂了,这明明是个好姑娘嘛。
    再说了,胤禛自己看好的,他能挑中一个不好的姑娘吗?
    自己就算是不相信别的,也应该相信一下胤禛的眼光嘛。
    “写诗还是要写的,但是,人生在世,总要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对我来说,看书写诗做文章,这就是个兴趣爱好,我仔细的想过来,这个,不能作为一辈子的事情去做。所以,我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才可以。”
    顿了顿,她有些不好意思:“其实这话不是我说的,是我听人说的,早些年,有人去南边开纺织厂,说这话是巧书姑娘挂在嘴边的。我觉得,巧书姑娘挂在嘴边的,那定然是娘娘说过的话吧?”
    景然都有些愣住了,她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一句话,可以传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吗?甚至,还影响了别人的人生?
    “巧书不能叫姑娘了。”她说道,索卓罗格格点头:“对,现在应该叫呐喇夫人了。”
    胤禛是叫姨母,但索卓罗格格非亲非故,自然是不能开口叫姨母的。
    “人的一辈子,确实是应该找到自己的事业做才行。”景然又重复道,问索卓罗格格:“那么,你的事业,就是经营好这南北两边的买卖吗?”
    “并不是,我的事业就是想让更多的人吃饱饭,让更多的人吃好饭。”索卓罗格格有些郑重:“我见过吃不饱的人是什么样子的,我见过第一次吃水果的人是什么表现的,好几年前,我就确定了我一辈子的事业。”
    这话说的,很符合一个皇后应该做的事儿啊。要不是胤禛已经和这姑娘谈恋爱了,景然都觉得,就凭这话,她就是个心系天下,能做国母的人了。
    “那我拭目以待。”景然笑着点头,索卓罗格格也点头:“娘娘只管放心,我定然尽我最大的能力,做到最好。若是我做不好,到时候还请娘娘多多指点。”
    景然这一辈子,做事情都只有成功没有失败的,索卓罗格格没说的是,她最佩服的,就是景然了。想到就要去做,做就要做最好。
    茉雅奇从外面进来,笑嘻嘻的问道:“你们说半天了,到底说完了没有啊?外面的人可都催着要作诗了,索卓罗格格可是我今儿最大的底牌,不能不出来的。”
    景然摆摆手:“行吧,你们小孩子,自己去玩儿吧,我有些累了,就不招呼你们了。”
    拦着巧松将人带出去,景然就忍不住笑了笑,索卓罗格格,其实也不像是她想象中那么差嘛。这样一个未来女强人,还是比较适合的,要不然,这事儿就定下来?
    但是想想,景然又觉得太仓促了,她才见了一面儿,现在说定下来还有些早。
    回头和章佳氏聊天的时候,章佳氏就很不认同景然的意思了:“一家有女百家求,现在好儿郎好姑娘,这都是抢都抢不到的,你这边迟一步,那边说不定就有人先下手为强了。所以有好东西,千万不能犹豫,一定要先抢到自己手里才行。”
    景然却还是有些担忧,现代世界,那谈恋爱谈个两三年再分手的,很常见啊。万一到婚事定下来了,这两个里面,哪一个变心了呢?
    她含含糊糊的说道:“少男少女的心思变得太快。”
    “娘娘,这话您说的可不对,就算是变得快,可这世上,定亲成亲的人那么多,他们又都怎么样了呢?和离了不成?日子不还是要继续过的?再说了,胤禛是男孩儿,他若是到时候不喜欢了,纳妾不就成了吗?”
    章佳氏很不在意的说道,男人啊,对嫡妻有尊重有信任,这就可以了,没必要非得追求什么真心。真心这种东西,在普通百姓家甚至还少有呢,在皇家,那根本是找不到的。就是普通老百姓家,男人手里有个银钱还想要去青楼走一趟呢。
    要不然那民间,哪儿来那么多暗娼门?
    当然,真要深究,这就是个时代的悲哀,可侧面不也说明了男人不可信吗?
    在章佳氏看来,七阿哥胤禛是男人,男人只要不吃亏就什么都可以了,没必要想那么多别的。
    景然这才恍然,自己居然又套上了上辈子的规则。这可不太行,她总是在该用上辈子规则的时候不用,不该用的时候用,换句话说就是太双标了,这真的不行,太坏形象了。
    索性回头问胤禛去了,胤禛的意思自然是点头的:“额娘觉得什么时候好就什么时候提,但是姑娘家,花期短,她现下年岁也不小了,若是被别人看上……”
    意思就还是愿意早点儿成亲的。
    “那我先提前和你说好了,你若是同意了这门婚事,那么以后,你就要和索卓罗格格举案齐眉共进退。她有难处,你要帮着她,在外面,你要护着她,在家里,你要关心她体贴她。最重要的是,在嫡子没有出生之前,你不要在府里给我弄那些乱七八糟的,否则,我饶不了你。”
    至于变心的话,景然没说,人心都是偏的,她的儿子是胤禛。
    “是,额娘。”胤禛郑重点头,景然停顿了片刻才说道:“儿子贵精不贵多,民间有句话,宁买好桃一个,不买烂桃一筐,你也是大人了,日后,你该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才行。”
    胤禛再次点头,于是,景然回头就找了康熙。
    康熙还有些惊讶呢:“不说是等明年选秀之后再决定的吗?”
    “本来是想等明年选秀的,选秀完了您直接赐婚就成了,但是我左思右想的,又怕这人被抢了,所以,倒不如我先下手为强。”景然笑眯眯的,给康熙倒茶:“虽说大选之前相看不合规矩,但是皇上也体谅体谅,八阿哥的额娘,戴佳贵人,可是眼巴巴的看着我呢。”
    八阿哥也到了要成亲的年纪了,七阿哥压在上面,连带着八阿哥上次选秀都没能娶到媳妇儿。戴佳氏这人呢,心思敏感,本来八阿哥的腿脚有问题,她就很是自卑,总觉得别人是在嫌疑她的儿子。这选秀之后没赐婚,她心里就更是多想,于是每次看见景然,她那表情就都很复杂了。
    一边是觉得胤禛压在八阿哥上面没成亲才耽误了八阿哥的婚事,一面又觉得是八阿哥没人能看得上,然后就连累了七阿哥——要不然七阿哥成亲了,八阿哥却娶不上媳妇儿,这说出来不丢人吗?
    “再说,皇上若是想明年选秀之后赐婚,那也能是明年啊,我就是抢先和皇上说一声,免得再有人看上了索卓罗格格。”景然笑眯眯的,康熙对索卓罗格格是有所耳闻的——毕竟索卓罗大人是康熙的心腹重臣。
    他沉吟了一会儿才问道:“怎么就看上了这位?”
    “觉得和我有几分相似。”景然大言不惭,“我早些年就听说她是个性子要强的,但是性子要强的女孩子我见多了,这个,却强到能自己组织商队,自己做生意,和我当年,很有几分相似。”
    景然也是要强,娘家没钱,就自己找康熙要了玻璃作坊,然后一步步的,不光是她自己赚钱了,连带着乌雅家,都被她给带起来了。现下乌雅家手里多少个作坊呢,轮椅作坊,玻璃作坊,镜子作坊,还有沼气池作坊,足够养活乌雅家几代人了。
    “惺惺相惜。”景然说道,康熙就忍不住笑:“那确实是挺有缘分的,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你们两个的性子,还真是有几分相似。”
    他岔开了话题:“既然你给胤禛看好了嫡福晋,那是不是朕先赐下两个侧福晋?”
    景然慌忙摆手:“不用不用,我早先就说过,胤禛府里,暂且不要侧福晋,等日后再说,他自己若是想要了,就自己开口。”
    康熙就忍不住皱眉了:“规矩如此,胤禛府里若是没有侧福晋,怕是会被人说三道四。”
    “无妨,他自己不在意就成。”景然在这事情上面是不打算让步的:“皇上就当胤禛,是打算和纳兰容若学就好了。”
    康熙眉头皱的更紧,景然却笑道:“男子汉大丈夫,在世上立足的应该是自己的本事,而不是有没有侧福晋。皇上您也知道,我这人是不耐烦和人纠缠什么后宅对对错错的,若是胤禛后宅人多了,难免我也烦心,就算是为了让我消停消停,您啊,可别给他侧福晋。”
    康熙原本是还想说什么的,但是话到了嘴边就又咽下去了——他现在也并不确定这皇位要不要给胤禛,所以,胤禛有没有侧福晋,其实并不是大事儿。
    若是日后,真决定这皇位不给他了,那他后院人少,子嗣单薄,说不定也还是个突破口。要决定给了,那到时候,赏赐几个侧福晋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少年情正浓,你说往东他非得往西,这都没必要太纠缠了。时间长了,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少年人自己就能想明白了。
    于是,很快,这赐婚的圣旨就下来了。
    博古特意让那拉氏进宫了一趟:“阿哥成亲,我这个当舅舅的,也没什么好送的,就送一个我自己做的小玩意儿,只盼着阿哥日后能夫妻美满,幸福长远。”
    说着话,那拉氏转头从丫鬟手里抱过来一个盒子放在了桌子上,景然笑眯眯的亲自打开了,然后,就有些说不出来话了——盒子里面装着的是个滑翔机。
    这个东西,她确定自己从来没和博古提过,那么博古是从何而知,甚至还做出来个模型呢?
    “老爷说这个东西戴在身上,能让人从山顶飞到山脚下来,他就做出来这么一个。”那拉氏笑眯眯的说道,博古本身就有做木工的天分,要不然当年也不会做出来一个轮椅来。
    后来景然这边没什么图纸了,博古闲暇时候,索性就开始研究起木工这个老本行来了。轮椅能做出来,那为什么就不试一试天上飞的呢?
    就像是竹蜻蜓,为什么两片叶子就可以飞上天呢?
    然后,功夫不负有心人,博古用了将近十年的时间,作出来了一个滑翔机。正逢胤禛被赐婚,于是,就直接让那拉氏带进宫,作为新婚的贺礼送给了胤禛。
    “若是打仗的时候能有一个这种东西……”胤禛到底是大人了,想事情率先是往正事儿上,但随即就摇头:“不行,飞行的距离太短,也有点儿低,怕是在空中就会被人给射下来了,若是能飞的再好点儿,至少十米……”
    人工射箭的距离,最精准的就是五十米,超过五十米,那就全看运气了。但是往天上,这个数字就要更小一点儿了,毕竟有地心引力在。顶多了二十米,但是十米之内,这个滑翔机,说不定就能躲过去了。
    十一阿哥和十六阿哥年纪小,还看不到这里面的用处呢,两个人吵吵嚷嚷的想要试一试,哥儿俩抢着去讨好胤禛,就想自己先得到试用的机会。
    景然笑道:“想要飞的更好,那就只能是继续研究了,你可以给你舅舅找几个帮手。”
    “额娘放心,要真是能做出来更好的,舅舅的功劳,我是不会忘记的。”胤禛也笑,景然挑了挑眉没再说话,想做出来飞的更高的,哼哼,做梦呢,解决不了发动机的问题,什么都是白搭,给你二十年,看你能不能做出更好的来。
    十一阿哥和十六阿哥已经商量好了玩耍的秩序,两个人一起眼巴巴的看胤禛,胤禛无奈:“好好好,我带你们先去试一下,若是好用,咱们回头去庄子上住两天。”
    庄子上地方大,能玩儿的开,不像是宫里,处处都有限制。
    这可是个稀罕东西,整个皇宫里的人,谁听说过人可以到天上飞啊?所以胤禛带着那兄弟俩在御花园一露面,很快,整个宫里的小阿哥,小格格们,都跑过来围观了,最后,连带着宫里的妃嫔们,也都出来看稀罕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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