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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 7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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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刚张口,景然就顿住了,要说少女迷茫,因为亲妈关注二胎……不,四胎而忽略自己心里不高兴的话,这也应该是早就习惯了的事情吧?荣妃这都第四胎了,其实要是算上早夭的,五都不止了。再者,就荣妃那重男轻女,三格格不是早就习惯了吗?
    现如今,她都长大了,按这岁数,也该说亲了,怎么就想起来计较这事儿了?
    这中间肯定有不对的,景然就没开口了。三格格略停顿了片刻,等不到景然的话音,抬头小心的看了一眼景然:“德妃母,我以后若是嫁人了,你还会记得我吗?”
    “这是怎么了?”景然笑眯眯的,伸手摸摸三格格的脑袋:“怎么会不记得你呢?你又不是不回来了,你汗阿玛宠爱你,就算是你嫁人了,等日后也会召你回京的,到时候你就又见面了吗?”
    她猜测着三格格的来意,是抱怨荣妃来的?看着也不像啊,再者,三格格天生懂事儿聪明,不可能到个外人跟前抱怨自己的亲娘的,以免是坏了荣妃的名声,就算是她和荣妃交好,但也真是外人。
    这宫里,背后插刀的事情还少吗?亲姐妹,也总有背叛的时候的,更何况这还不是亲姐妹。所以三格格也很知道分寸,再者她和荣妃,又不是真的不融洽,亲娘到什么时候都是亲娘。
    那是为了……婚姻?刚才三格格说到嫁人的事儿了吧?难不成又是为了什么格日朗来的?
    景然沉下脸:“但是成亲这种事儿,你得听父母的,都说婚姻大事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是公主,是再尊贵不过的人了,若是在这事情上有什么丁点儿差池,天下人的口水都能将你淹死了。我虽说对这天底下约束女人的规矩有些不齿,但是,我也是会在能保护自己的范围内才做一些事情的。”
    “你若是想一辈子顺遂,就安心的听你汗阿玛和你额娘的话,这天底下,最不会伤害孩子们的,就是父母了。”那是正常父母,换个不正常的,估计第一个就要先伤害孩子了,因为孩子弱小,因为孩子没办法反抗,因为孩子头上有一个孝字在压着。
    “德妃母,这样的话,你上次就说过了。”三格格苦笑了一下,抬眼看景然:“在你们心里,我就是这样不懂事儿的人吗?我知道你们担心我做错事情,但是,我也是有自尊的,我不会真的……我所想要做的,只能在成亲之后才做。所以,您真不用担心我上当受骗。”
    她深吸一口气:“我听说,德妃母要将纺织毛衣的方法公开来了?”
    这事儿景然真不知道,她虽然是有这个想法,但是从来没说出口过,因为她知道这个毛衣对蒙古,对大清来说,是多么重要。连接蒙古和大清的贸易的,将来甚至能不费一兵一卒的将蒙古给笼络住的,甚至,还有草原外面的那些老毛子……这种牵扯到明显的政治上的东西,景然都不会轻易去碰触的,她只会等着康熙的决定。
    像是之前那些玻璃什么的吧,只影响一个国内,海外太远完全不用考虑,所以这些东西她能自己做主。
    因为就算是对政治有影响,这点儿影响也是在可控范围内的,也是康熙赞同允许的。不像是这个毛衣,牵扯有点儿大,范围有点儿广,影响有点儿深远。
    “这事儿,你听谁说的?”是不是康熙暗示了三格格?毕竟,三格格现在管着这个毛衣厂呢,若是有变动,肯定是得先让三格格得知消息,然后好安排后面的事情。
    景然心里瞬间有一点儿愤怒,若真是康熙说的,那就说明,他完全没有将他这个毛衣厂的真正主子放在眼里的,只将毛衣厂当成了他爱新觉罗家的东西了。
    她不要,那是她自己的事儿,但是康熙这样自作主张,那就好像是小说里吃软饭的入赘男将妻子家的财产侵吞之后又养了旧情人一样。让人愤怒,恶心。
    但很快她这情绪就又被压下去了,在她的印象里,康熙不是这样的人。不管是玻璃厂的分红,还是肥皂厂的利润,甚至是卖了小汤山赚的钱,该她的,康熙是一分钱没少过的。虽然现在毛衣厂是三格格管着的,但是她也是有分红的,康熙不可能是一声不吭的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你别胡说,我都不知道这事儿呢,你哪儿知道的消息?”她很快就将表情转回来了,但那一瞬间的不自在,还是被三格格给看到了——她向来机敏,又一直注意德妃,自然不会错过这点儿小细节。
    听见德妃否认,三格格只垂下眼帘:“不光是我听说了,现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在议论这事儿呢。”
    景然有些惊讶:“议论这个?难道不是议论沼气灯的事情?”
    她等着沼气灯燃爆整个京城,然后给博古赚回来个高官呢。结果,大家对沼气灯,都不感兴趣的吗?
    “沼气灯,毕竟太远了点儿,普通百姓,就是一辈子也用不上。”有钱买点儿别的什么不好?要买个沼气灯啊。
    三格格看景然:“这毛衣厂,原本就是德妃母您的,您现在说要收回来,我其实是没资格说什么的,只是,这么几年下来了,我到底是对这个毛衣厂,有了几分感情了。德妃母,能不能不将这个毛衣厂给散了?”
    “我什么时候说要散了?”景然更莫名其妙了,怎么各种消息,和她有关系的,别人都知道,就她不知道呢?难道是她最近养孩子养的太专心了,所以错过了这些事情?
    可是不应该啊,太后那边消息也挺及时的啊。
    “公开了纺织办法,不就表示大家都能自己在家做这个衣服了吗?那谁还愿意掏钱买纺织厂出来的呢?”三格格说道,她看着景然:“纺织方法,就是毛衣厂的根基。现在,德妃母是要将这个根基给出去。”
    景然摆摆手:“不是将根基给出去,而是……”停顿了片刻,她也觉得,这个纺织方法若是真公布出来,确实是毛衣厂就立不住了。就好像是七八十年代那会儿,大家都手织毛衣。谁去买啊,贵的要命。
    可是,到最后,经济发达了,除了兴趣爱好,谁去手织毛衣呢?有那功夫,不如买了回去,节省下来的时间还能上班赚钱呢。
    但大清这种情况,想将经济发展到后世那种,是可能性几乎没有的吧?那也就是说,大家还是不愿意掏钱买,还是宁愿自己在家织毛衣。
    “这个事儿,我确实是不知情,你现在猛的一说,我还吓一跳了呢。”景然先稳住三格格:“到底是谁说的公布方法的,我回头也得好好的查一查,要真是公布,也得有个过程是不是?”
    再者,她看看三格格:“就算是这毛衣厂还能继续下去,你不照样是要嫁人的吗?”到时候,你汗阿玛也不一定允许你将这纺织毛衣的办法带回去呢。
    三格格沉默了片刻,叹口气。
    景然说道:“你年纪还小,再加上从小身份高贵,掌管毛衣厂之后又因为做的是独一份儿的生意,所以你可能不知道。这世上,吃独食的,向来是没什么好下场的。一块儿蛋……一个蛋饼,还是大家分开吃,人人都满意了,大家才会愿意你继续拿着这块儿蛋饼。”
    现下是有皇上罩着,所以三格格做什么都无所谓。反正有靠山嘛。但是等以后,三格格嫁人了,那那些盯着这毛衣厂的利润的人,指不定就要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了。
    三格格的夫家,那可不在康熙的庇佑之内。三格格的夫家,到时候也会成为三格格的一个突破口。
    当然,现在说这些都还太早,三格格还没经过社会的毒打呢,不知道社会的残酷呢。景然说了,她也不会很放在心里的。只还以为景然是推脱,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忽然就脱口而出:“德妃母是为了自己的名声吗?”
    景然被她打断,还有些发蒙呢,但是对上三格格的视线,她就忍不住叹了口气。她也并没有否认——一开始,她确实是为了自己的名声。
    她怕佟贵妃无声无息的将她弄死,她怕她改变了胤禛的命运。名声这种东西,用得好了,能带来的好处也是无数的。可现在,这个名声,她又有点儿不太想要了。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没有了佟贵妃这个危险,这些名声太盛了,背在她身上,再转化到胤禛身上,迟早是会让康熙注意到的,然后,咔嚓一下,康熙就要直接将威胁的苗头给斩断了的。
    “若是真要公布,用你的名声公布如何?”她沉默了半天,问道。虽然她能感觉到,三格格和她不像是以前那么亲近了,但毕竟是她带出来的头一个学生,景然还是愿意给她几分机会的。
    “我和你汗阿玛说一声,用你的名义,将来,也好给你挑一门好亲事。”景然说道,三格格本性到底是不坏,要不然当年也不会主动出面帮助景然了。
    况且,这些年的情分,也不是假的。一时钻了牛角尖,三格格是有些想不明白的,可是听到景然这样说,心里就有了些愧疚。看景然的眼神也带了几分内疚:“德妃母不用如此,我本来……”
    也没资格来问这事儿,毛衣厂是德妃的,德妃想做什么,自己就能做主,她一个代管的,有什么资格问东问西的?
    也是一时被权利和金钱迷住了心智了,居然作出这样的事情来。德妃母现下,怕是对她十分失望吧?
    想到当年在德妃跟前念书的时光,想到德妃给她出的一张张卷子,想到德妃对她的苦口婆心,三格格忽然就觉得,羞愧难安,她迅速起身:“德妃母,是我错了,我给您赔罪,毛衣厂的事儿,您怎么说就怎么算,我是再没什么意见的。我还有事儿,我先告辞了。”
    感觉难以面对德妃,三格格离开的脚步十分匆匆,生怕被德妃给叫住了。
    景然才没空安慰这小女孩儿呢,她是真的在想这个名声的事儿,水满则溢,她现下已经有了不少的名声了,民间甚至知道她的,比知道先后和元后的多了去了。
    佟贵妃……不好意思,佟贵妃在民间的名声,也就是一个佟家,是皇上的表妹,没别的了。
    景然就不一样了,体恤穷人,帮百姓们度过难关,给百姓们找养家糊口的差事,不说人人都赞她吧,十个提起来,有八个说她是心善的。
    再加上一个巧书,宫里奴才,哪一个不盼着来永和宫当差?哪一个不说景然宽于待人?
    现下这名声是好事儿,康熙会觉得她有大用,但是以后呢?等康熙上了年纪,等九龙开始夺嫡,等当皇上的人开始多疑,那这好名声,能有什么用?
    不光不能带来好处,指不定就和历史上胤禩的八贤王一样了。
    所以,景然宁愿将这个好名声给出去。但是怎么给又是个问题了,还不能让康熙觉得自己是在给人情。现在就开始拉拢人脉,实在是太早了点儿。
    景然侧着头,伸手拨弄着自己给小格格做的头花,其实小格格那一脑袋的短毛毛,根本用不上头花——古代跳蚤多,小孩子都是六岁以后才开始留头的,小格格年纪小,就算是个女孩子,也是个小光头。
    但是吧,不能用难道还不能想象一下了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思考了半天,听见外面有喊额娘的声音,景然忙起身,就见小阿哥小炮弹一样冲过来,先是抱了一下景然,然后就开始四处张望:“来福呢?一天没见了,想我了没有呢?”
    小狗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冲着小阿哥摇头摆尾,那个殷勤今儿啊,就差将腰给扭断了。
    小阿哥抱着小狗哈哈的笑:“来福来福,今儿吃什么了?”
    景然叹口气,感觉自己在小阿哥心里的地位还比不上一只狗了。她坐下来继续想事情,那边小阿哥好不容易和来福亲近完了,这才凑到景然身边:“额娘,我给妹妹带了礼物了,咱们什么时候去看妹妹?“
    “明天吧,今天看过了,今儿和太子相处的如何啊?”景然笑眯眯的问道,胤禛很高兴了,说自己吃了什么玩儿什么学了什么,唠唠叨叨的,完全没给景然说话的机会。
    景然也不打断,小孩子喜欢表达自己这是个好事儿。
    伸手摸摸小阿哥的背后,没出汗,那也就不用更衣了。到了饭点,母子两个就坐在一起,一边吃……不说话,不能养成吃饭说话的习惯,小孩子嘛,容易喷饭,就算是亲儿子,景然也挺嫌弃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也就一个月左右吧,这个沼气灯,就在京城安装了好几家了,这时候,情况才和景然预料的一样,开始火爆起来了——因为实在是太方便了,晚上点上一个沼气灯,跟白天一样,对于有钱人家来说,那晚上的消遣就又多了,晚上读书也方便了,晚上干点儿什么也清清楚楚了。
    这个东西,可真是好东西。
    到了五月,博古就因为这个东西,以五品主管的身份,进了工部,成了不大不小的一个官儿。官职大小其实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在哪个部门。内务府,虽然也有权利,但说出去名不正言不顺。
    朝堂上混着,这个权利可就大了,现在是小官儿,将来可就说不定了。有个德妃在前面帮衬呢,德妃还有个小阿哥和小格格呢,这日后,还愁乌雅家发达不起来?
    就连博古的岳家,那拉家,现在也是稍微有点儿脸面了——京城里其实很多那拉家呢,这个虽然是旁支的旁支,但若是有出息了,联宗什么的,就不是大事儿了。
    反正事情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就连三格格,也忽然懂事儿了许多,时常也会过来和景然联络联络感情了。
    康熙来找景然的时候,景然就说起来这个毛衣纺织厂的事情了,公布方法这个事儿,竟然是真不知情,康熙倒是略微知道一点点儿,但是他也犯不着和景然解释。
    “所以,是三格格来说这事儿的?”康熙问道,景然点头:“三格格也是为纺织厂里的工人们担心,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份儿稳定的事儿做,赚了家用,现下忽然没了差事,那回家之后,可如何生存?”
    有些生存环境不好的,像是在家里被打的,赚了钱,能养家了,那男人也不会,也不敢经常打了。可现在要是没了工作,岂不是比以前更凄惨?并不是人人都能接受的了这个落差的。
    三格格也确实是有过这种担心,景然不过是将这个说法给夸大了。
    另外,纺织厂还囤积着许多毛衣呢,这纺织厂要是开不下去,这些毛衣怎么办?一大笔钱呢,就这么赔掉吗?
    “你有想法?”康熙也是太了解景然了,一看她那脸色就直接问道:“有想法就直接说。”
    “我的意思是,咱们自己大清境内做不成这生意,咱们可以往外面做,你看看那些西洋人,他们带来的东西,在京城,是不是也挺多人买个稀罕的?不能吃不能穿的,尚且如此呢,咱们这衣服,穿着多舒服啊,还怕那些西洋人不喜欢吗?”
    反正什么禁海之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现在就要加大海外贸易。
    其实这个劝说并不难,康熙是很喜欢西洋文化的,他本身就是很倾向于了解外面的世界,然后和外面做交易的。但是吧,后期也就是因为海寇太多,百姓遭难,所以他才偶尔禁止海贸,需要一段时间来清理一下,
    到了雍正,也基本上是这个态度——不能完全杜绝西洋人,也不能彻底的开放海岸线。就是禁一段时间再开放一段儿,又能知道外面的事情,不至于耳目闭塞,又能控制那些倭寇。
    然而到了乾隆——景然私下里觉得,肯定是乾隆太懒惰了,懒得去一次次的布局,所以直接给一刀切了。
    反正现在吧,景然说这个,是不担心康熙会有什么疑心的——京城里甚至还有一条专门的街道就是卖西洋货物的嗯,甚至连蓬蓬裙都有。要不是小格格还小,景然都想买回来给小格格试一试了。
    “咱们要做的就是扩大市场,扩大了市场,那需要买衣服的人多了,那是不是咱们做的也就能更多了,到时候,全国上下的百姓,都能用这个谋生了?”
    景然想的挺美好的,但是康熙要将里面所有理想化的事情给剔除掉,然后再来考虑核心内容——海贸,这个事儿,到底能不能做。
    “就算是能做,怕是也麻烦。”关键是,羊毛掌握在蒙古人手里,若是西洋人绕过朝廷,直接找蒙古做交易呢?本身,满族和蒙古,就是互相合作互相利用互相防备的关系,这中间出个差池,蒙古可就要从朝廷手上脱离了。
    这事儿暂且……没有太好的解决办法。
    康熙摆摆手:“纺织厂的事儿,先放一放,朕此次来,还有别的事儿要说。”
    景然恭敬的将茶杯递给他,意思就是请说。
    康熙摩挲着茶杯,好一会儿才说道:“钮祜禄贵妃有了身孕,怕是这次,不能去承德山庄了。留在宫里,朕也不放心,你……”
    景然悚然一惊,该不会是想将她留下来吧?那可不行,她早就想好了要去的,小格格体弱,受不住冰块儿的寒,也之后去了承德山庄,才能更好过一点儿。
    亲闺女要去,她这个当亲娘的,能不去吗?
    “钮祜禄贵妃天生贵人,必定吉人天相的。”景然笑眯眯的说道,眨巴着眼睛看康熙:“不过,我觉得有更好的人选能照顾钮祜禄贵妃。”
    康熙微微挑眉,景然笑道:“宜妃就很合适。宜妃姐姐天性良善又细心,对人又热情,十分爽朗大气,这种事儿,宜妃姐姐定是十分愿意的。”
    惠妃当初照顾过景然,景然是很感恩的。荣妃和她交好,总不能害了荣妃,所以思来想去就推了宜妃出来。
    “朕还没有说完你就急慌慌的抢了话头。”康熙笑道,之前他和钮祜禄贵妃提过这事儿,钮祜禄贵妃是不愿意让别人去照顾的——她自己带着有嬷嬷,再加上当年先后也留下有人手。让别人照顾,她反而更提心吊胆。
    所以康熙本身,也并不是想找个人来照顾钮祜禄贵妃。
    景然有点儿牙疼,怎么就那么嘴快呢?
    “朕的意思是,宫务这边,就没人打理了,你和宜妃她们,还是暂且一起掌管。”康熙说道,景然摆摆手:“算了,你让惠妃姐姐和宜妃姐姐她们掌管吧,我是真没空,光是小格格一个人,我就忙不过来了,虽说太后也心疼小格格,但太后到底是上了年纪了。”
    小格格一生病,就得有人一整晚一整晚的守着。太后那身体,守不住,她守一晚上,那回头她也该累病了,所以多数时候,都是景然亲自守着的。
    一整晚不睡觉特别煎熬,哪怕景然年轻呢,也觉得自己这一年被折磨的要老上三四岁了。恐怕还不止三四岁,差不多老了十岁吧。
    她这样推掉了,康熙还有些惊讶呢,但顿了顿,也接受了——总觉得,景然无论做什么,都并不是那么让人吃惊的。
    “可若是只落下你一个人……”康熙问道,倒是显得四妃里面景然十分不受看重一样,这个,有点儿不符合平衡理论。
    景然摆摆手:“我不在意这个,皇上到底对我如何,你知我知,没必要让大家都知道。”
    康熙沉吟了一番,也没别的话了。
    他也不着急去前朝,就又挑了些别的闲话来和景然聊着,像是胤禛最近和太子都忙了些什么,弄了个风筝挂树上之类的,去学堂和大阿哥争论文人重要还是武臣重要。
    景然就耐心听着,偶尔说两句,也都是废话,这种时候,她可不敢随意指点小阿哥们的课堂学习。野心这种东西,太早的暴漏出来,只会让人觉得你是傻子。然后,早早的除掉你。
    景然可不想当傻子,也不想被人早早的除掉,她给自己立的人设就是有点儿小聪明,会点儿奇思妙想的懒惰之人。
    她不爱写文章,从不看四书五经,也不愿意将自己的一手烂字给练练,更不愿意学琴棋书画和女红,她天天除了弄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剩下的时间好像都是在躺着在发呆,连去御花园散步都很少有,懒散到了极点。
    康熙也知道她这种性子,所以说了几句,就又换了别的话题,像是宫里几个格格都要念书了,要请个什么样的先生,是不是要准备个院子之类的。
    这种事儿,景然是很能插的上话的。再者,小格格虽然年幼,但将来肯定是要读书的啊。
    “我觉得一个院子怕是不够,得弄个大院子。小格格们,也得学骑射才行,毕竟,以后是要嫁到蒙古去的,若是不会骑马射箭,怕是以后在众人面前没有脸面。”
    景然兴致勃勃的出主意:“再者,女孩子们,很该都和三格格一样,有过管理经验,这样一来,以后嫁人了,打理府里的事情,管家理事,也都是轻轻松松了。”
    宫里没皇后,所以小格格们的教养,向来都是各自的母妃负责。针线呢,有母妃身边的丫鬟嬷嬷呢,识字呢,当初三格格还是跟着荣妃和景然来的。别的,也只能是跟着母妃了。
    康熙是喜欢孩子,但是他也是真的忙,他能顾得上阿哥们的功课,因为书房安排好了,他只要去考察考察就行了。但是格格们的学识,他是很少关心的——反正格格们将来也不用办差什么的,吃好喝好健健康康,这个基本水平达到了就行。
    三格格不擅长琴棋书画,可康熙从来没说过什么。
    景然的意思,就和阿哥们的书房一样,弄个格格书房。
    康熙却没立马答应,这事儿可不光是一句话的事儿。这先生哪儿来?这读书要学点儿什么?还有,格格们年龄不一样,学的不一样,总不能再将宗室里的格格们叫过来作陪吧?
    那样一来,就得跟上书房一样了,得弄个大院子,宫里哪儿有那么大的地方?
    他现在的妃嫔不少,差不多已经占据了整个后宫了,总不能将别的地分给扒了重新盖吧?动静太大。
    景然也不着急,反正大不了,到时候她亲自教导小格格。
    “你啊,也不知道这性子是怎么养成的。”康熙忽然感叹道,景然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点儿疑惑,她这性子怎么了?
    “说你天真,你会的东西,别人一辈子也学不会。说你满腹经纶,你行事做事,却又带着几分单纯。”康熙说道,所思所想,总和别人不一样。
    也更符合一种身份——被人神秘教导,每天只专心学习,所以不谙世事,但又偏偏生活在乌雅家,有个继母在旁边虎视眈眈,于是又有些贪财爱琢磨事儿。
    就是不知道这个神秘教导者,到底是谁,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什么时候消失的。
    按说,景然一辈子生活在京城,她的事儿,应该是很好调查的。可人心里要是有了认定的印象,那不管证据怎么确凿,他总会抓到别的漏洞,然后往自己所思所想上靠拢的。
    康熙现下,就是这么个状态。
    他一开始觉得竟然是佟贵妃那种情况,后来有觉得景然怕是被什么孤魂野鬼俯身——可若是如此,她怎么不怕去寺庙之类的地方呢?另外这宫里,还是最辟邪的地方才对。
    今儿又想一番,康熙还是觉得,没什么头绪,索性就先放开了:“不如,这样也挺好的,朕只盼着你日后,也能如现在一般。”
    景然有点儿摸不着头脑,如现在一般是什么意思?说她蠢笨吗?在现代,单纯这个词儿的意思,几乎可都是和蠢笨挂钩的。这狗男人,鄙视她智商吗?
    景然眯眯眼,要不要弄个数学竞赛题咱俩比试比试?
    说着话呢,那边忽然急匆匆的来了个丫鬟:“皇上不好了,贵妃娘娘那边出事儿了。”喘口气,那丫鬟继续说道:“贵妃娘娘肚子疼又出血,怕是……”
    康熙赶紧起身,景然送了两步:“怕是十分着急,皇上就赶紧过去吧,妾身这里你不用担心。”
    康熙点点头:“回头朕再来看你。”
    景然还以为这个回头,是过个两三天的意思。但是没想到,这个回头,还真是回头,也就是一个时辰不到,康熙就又回来了:“太医说是有些怀胎不稳,给开了方子。”
    实际上,也没什么大事儿,就说是钮祜禄氏年纪小,第一次,没经验,走动的时候有些太急促了。
    景然还想着钮祜禄氏身边不是有嬷嬷照看的吗?怎么还能出这种事儿呢?但是,接下来她就发现,钮祜禄氏身边的人,可都是摆着看的,康熙但凡出现在后宫,十次里面有七八次,钮祜禄贵妃都要派人将康熙给请过去。
    次数多了,谁都咂摸出来了——毕竟就是佟贵妃那会儿,人也没用过这招数。说起来,其实佟贵妃才是用这个最方便的,毕竟,佟贵妃人是真的身体不好,宫里上上下下,没人不知道。
    换了钮祜禄贵妃,大家就都觉得,怕是在作妖。
    康熙不惯着钮祜禄贵妃这毛病,否则日后人人有学有样,这后宫就要乱套了。于是去了五六次之后,康熙就不去了,也是凑巧了,这次钮祜禄贵妃找人的时候,康熙是正在景然这儿呢。
    “身体不舒服就找太医,每次太医不都开了方子吗?”康熙沉声说道,脸色有些不太好:“每次找朕,朕难不成是太医吗?还有,若是贵妃身边的人伺候的不好,那回头再换一批就是了,何必委屈了贵妃自己呢?”
    那来找人的丫鬟脸色都有些发白了,但是又不敢走,贵妃娘娘的吩咐还没完成呢。
    景然在一边劝道:“皇上还是去看看吧,马上咱们就要去承德了,怕是贵妃心里也惶恐,一个是年纪小,二来也是皇上不在她觉得没依靠,不管怎么说,到底是怀着孩子呢,皇上哪怕是看孩子的面子上,也去看看。”
    她可不想硬是留下康熙招惹了这位钮祜禄贵妃,反正康熙这个工具人,她现在也没有用的心情。既然用不上,那索性给出去呗。
    康熙运运气,有些不高兴,景然就又劝了几句,康熙到底是要脸面的,被人赶了还能厚着脸皮继续留在永和宫吗?于是,也有些恼怒了,一起身,直接就走人了。
    到了下午,景然那听了个消息——钮祜禄贵妃,是真的小产了。太医赶过去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不过,这事儿也和康熙没关系,康熙是个大男人,就算是厌恶钮祜禄贵妃这样争宠,但是,就像是景然说的,看在她怀孕的份儿上,康熙肯定不会和她置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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