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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费西在很早以前就明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道理。
从前蒋念让他戴口罩,他没有。
现在他依旧不怕。
在健身房的时候,已经遭受过恶意攻击了。
他不怕再一次遭白眼。
“你这么强,怎么会在奥运会上失手呢?”一群学生围过来,费西怎么看也不像菜鸡。
“我受伤了。”费西已经做好了大家会骂他骗子的准备,但是没有人这样做。
不知道是大学生有素质,还是同为练体育的,受过伤,便能体会那种感觉。
“那你现在好了吗?”小学弟和其他几个人纷纷询问道。
费西从来没感受过来自于陌生人,这样的温暖,“也许好了吧。”
其实也不太好,但他向来不是悲观主义者,更不愿意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在陌生人面前。
他需要给大家信心,不想卖惨,也不大习惯被陌生人安慰。
“我的天,那你短跑这么厉害,为什么要练举重呀,好可惜!”众人不断惋惜,是不是因为选错了方向,才频频失手的。
“其实我刚进国家队的时候,跳高、跳远、短跑、足球、举重都很强,后来选择专攻举重。”
费西已经快忘了,自己曾经辉煌的那段时光。
好像离开家乡,被选拔到国家举重队的时候,生活便一直失控。
“我的天,那你为什么要选举重呀?”大家实在不明白,举重几乎没有观赏性,赚钱也不是很多。
小学弟还以为他会说,练举重的人少,自己想努力为国争光,来填补这片空白。
但费西却实诚,“因为我家里很穷,举重投资最少,我只能练的起这个。”
校足球队队长唏嘘感叹之余,不忘调侃,“以前我还想去踢足球,现在见到专业大佬,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好好读书。”
“对,咱们是拿自己的爱好,去碰人家吃饭的本事,被虐也是正常。”小学弟补了一句。
倒是费西笑了笑,“你们也不是普通人呀,普通人达不到这样的身体素质。”
看看那些奥运会上拿银牌和铜牌的,哪个是普通人。
费西在这说了好一会儿话,他曾经在国家队待过,在俱乐部训练过,在枪店工作过,在金矿辛劳过……
在许许多多的地方。
可是他发现,自己最喜欢的还是这里——大学。
他真想读大学,读大学真好。
这里没有人嘲笑他,没有人颠倒黑白,每个人都友善亲切的跟他交谈。
那些小孩子真有活力。
学生们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也羡慕学生的生活。
不知道他在这里和大家聊天,都被身后的尤索尽收眼底。
天色更晚了些,尤索不能再浪费时间,在他身后轻轻咳嗽了两声。
费西立刻回过头来,接过他手里的一摞书本。
“教练。”别人叫他教授,只有费西叫他教练。
“嗯。走吧。”尤索没说去哪,费西便安静的走在他身边。
回他办公室放好了书本,学生们已经下课了,纷纷涌向食堂。
“我去给您买咖啡。”
“不用。”尤索没有使唤徒弟,当跑腿儿的爱好,“我们先去体育馆里训练,训练结束去我家里吃。”
在体育的世界,不同于泥瓦工的师父和徒弟,他们有共同的目标。
尤索不愿意浪费时间,更不喜欢用一些奇怪的方式自抬身价。
年过半百,虽然不是土豪,也是中产阶级,余下的人生,他只想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费西还没有去过教练的家里,虽然也知道自己应该去拜访。
但是……他还没准备什么礼物。
“对不起,教练,让您等我那么久。”
尤索取了车,并且拒绝了费西自动请缨来开车。
他知道他紧绷着神经开了一天的车,想让他休息一下。
师父给徒弟开车,又有什么不可以。
“没关系。不过下次你可以给我一份,你的工作时间表,这样我来排我们训练的时间。”
尤索的车开得很稳,费西不知道为什么,跟他待在一起总是觉得格外放松。
不像从前在瓦西身边压力山大。
“好。”费西准备跟巴洛赫协商一下工作时间。
车行驶到俱乐部的体育馆,尤索停好了车,穿过大厅,跟费西闲聊。
“你喜欢举重吗?”
费西不知该怎么回答,“练了太久,我也不知道喜不喜欢。”
好像他也忘记了这件事。
尤索没说话,他又问,“兴趣很重要吗?”
“也许一开始有些重要,就像作家写小说,全职作家数十年如一日的写小说,每天都要保持8个小时以上的创作时间,写几万字,她就会忘记这件事是不是喜欢,好像已经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尤索又说,“比起兴趣,更重要的是生存。贵在坚持。”
“这么晚了还过来?”雅各拿了钥匙,已经准备回家了。
费西点点头,微笑了一下,算作回应。
“对了,这个月的薪水已经汇到您的卡上了,有空查收。”雅各打完招呼,已经准备走了。
尤索却叫住了他,“不必。以后费西没有拿到国际赛事的奖牌,我都不拿工资。
他拿一块奖牌,我领一次工资。”
雅各愣住了,半开玩笑的看着他,“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不。我是对费西有信心。”
尤索不缺这个钱,他当教练也不是为了钱。
费西是一个不需要给予太多压力的人,但一点压力也没有,也不是好事。
看到教练表了态,费西明白他的用心良苦,这是变着法子,担心自己会不务正业,在枪店工作的精力,去分散对举重训练的用心。
“我会努力的。”
尤索相信他,不过担心另一件事,“你的身体怎么样?”
自从接管了他的训练,尤索就恶补了他从前所有训练和比赛的录像。
“不太好,脊椎压迫神经,只是现在还不算最严重。”费西没想过隐瞒病情。
“全国运动会比赛结束后,我陪你去做手术。”尤索从来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更不是怕承担责任的人。
运动员不能带伤比赛,北城奥运会的三次脱手,他不允许再次出现了。
恐惧、焦虑、不安……费西选择跟种种情绪和解。
“好。”既然教练如此说,那么他选择手术,这是他们师徒俩,第一次做有关信任的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