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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奥运会即将收尾,即便费西想在华国继续隐居避世,也没了继续停留的借口。
在北城的最后一日比赛,是1500米男子田径总决赛。
蒋念在波哥大待久了,已经不适应这样热辣的阳光了。
怪不得在华国的非洲小哥会在社交媒体上调侃,武城比非洲还热,华国的太阳把非洲人都热哭了。
此时的她,尽管涂了厚厚的防晒霜,还是觉得自己的皮肤被晒得泛红而滚烫。
费西坐在她的身边,戴着蒋念送给他的墨镜。
拉丁裔似乎总是对墨镜情有独钟,费西却没什么心思欣赏他的新礼物,始终蔫蔫的注视着看台。
蒋念牵着他的手摆弄了良久,他才反应过来。
“念念。”
“嗯?”蒋念将他的掌心摊开,细细检查掌心的脉络。
没有比赛的时候,她都会给他涂护手霜。
以免镁粉擦得太多,会腐蚀皮肤。
好在,他这一双手,被她呵护得很好。
“恭喜你,华国又拿了一块金牌。”
费西是发自内心的恭喜,华国真的很强大,不光是在奥林匹克的赛场上。
而且这届奥运会,华国取得了金牌榜和奖牌榜双双第一的好成绩。
可喜可贺。
“谢谢。”蒋念也很高兴,可她没法祝愿哥国。
因为这一年的哥国,依旧未在奥运会的赛场上崭露头角。
命运似乎连一块铜牌也不肯施舍于他们,将哥国的贫穷和落后,用另一种方式,简单粗暴的展现在世界面前。
赤裸裸,毫无保留。
这是对费西的双重打击,自己的失利和祖国的悻悻而归,让他更加痛苦。
为什么他拿不到金牌,哪怕是一块奖牌。
惯于内向施压,此刻又觉得痛不堪忍。
远处的看台上,是官方记者张丽娜正在采访1500米男子冠军樊平。
“樊平,你今天穿的是旧鞋吗?”
樊平:“……是吧。”他还没准备好,就掉入了娜姐让他的准备中。
张丽娜递话筒,“今天对于自己的突破有什么想分享的吗?”
“不是突破吧,我是正常发挥。”
樊平摸清了娜姐的风格,也不打算再客气了。
场内观众席上坐着的是樊平的父亲,张丽娜对着镜头,无比深情的卖了个催泪的关子,“虽然这不是樊平第一次见到他的父亲,但他仍然很激动。”
再回头的时候,樊平跑了……
是的,他跑了。
被张丽娜采访,丝毫不亚于满清十大酷刑。
摄像头还在开,张丽娜自然不会放弃,去采访获得亚军的肯国选手加加达。
“再次回到鸟巢,这是你的福地。请问您对获得亚军有什么感想吗?因为冠军已经是樊平的了。”
加加达呲牙咧嘴,用手做扇子,扇了扇风,翻译说完后,他耸了耸肩。
“我并不相信什么运气,这是我的努力和策略所得。”
“请问拿金牌和银牌的喜悦有什么不同?”
加加达已经懵了,华国素来以谦和文明著称,这个东道主的记者确定不是来引战的么。
非常无语之后,他选择拒绝回答。
张丽娜逮着一个软柿子,准备捏到底,“今天天气怎么样?”
加加达,“天气对我没影响。”
运动员本就是个惯于汗流浃背的职业,即便天气热得像蒸笼,他们的适应能力也很强。
张丽娜,“今天在比赛的时候,樊平的灵魂是不是鼓励了你?”
加加达再次抱头,樊平还没死呢,何谈灵魂鼓励。
张丽娜没有给他反应时间,又问了下一个问题,“你觉得和樊平生在同一个时代是不是很悲哀?”
加加达一张苦瓜脸开始假笑。
而这张假笑男孩的脸,也直接火出了体育圈。
.
北城奥运会闭幕式结束以后,收拾行囊准备返程。
蒋念没来得及回家跟父母打声招呼,只在电话里报了平安,便又陪着费西重新踏上南美的征途。
夏天还没过完,费西却仿佛过了半生那么漫长。
瓦西没有等他,提前回国了。
费西只得同其他哥国的运动员一块回去,坐在飞机上,望向地面。
很快就要离开这座令他梦碎的城市了,一时间百感交集。
坐在飞机上,向下眺望,地勤人员如同蚂蚁般越来越小。
从前一向很能适应生活的他,此刻却觉得莫名烦躁。
以前觉得坐飞机可以看云朵和不同国家的壮丽河山,此刻只觉得枯燥又乏味。
即便念念在他身边,也没让他的不适减轻分毫。
“宝贝,是不是手腕又疼了?”
蒋念整颗心都在他身上,注意到他皱了眉头,立刻关心了句。
其实她有将孙医生给的膏药带在身上,只是在飞机上不能敷,膏药的味道实在太重。
“我很好。”
费西别过头去看窗外,巨大的难过几乎要将他淹没。
哥国体育圈的苛责还没有出现,他几乎要先被自己打败了。
蒋念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只是静静的凝望着他。
看着他罔知所措的扣着自己掌心的一处死皮,企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奥运会的失利,丝毫不亚于高考的失败。
不论高考考600分,还是400分,至少有一个成绩。
能够对这么多年支持自己的国家和人民一个交代。
可是费西直接交了白卷,要他怎么回国啊。
而且高考失败只要再复习一年,明年就可以再次参加考试。
而奥运会失败却要等四年。
四年,运动员有几个四年?
乘务人员在发放飞机餐,蒋念给费西点了一份米粥和全麦面包。
“宝贝,我们吃点东西好不好?”
费西摇头,不说话。
蒋念只要了一份,她也没什么胃口。
“那我们一起看电影吗?我昨天下载好了一些电影,你选选,有你喜欢的吗?”
特意找了几部南美产的西语片子。
费西依旧摇头,他很想像前几日一样强打起精神来,可是他积攒的毅力已经用光了。
“小可怜。”蒋念叹了口气,在心里默念了句。
将他抱在怀里,任由他的头枕在自己肩上。
蒋念的心里惴惴不安,随着飞机落地而更加强烈。
他的教练瓦西那么早跑回国,是去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