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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念怕她说起来没完，连忙清了清嗓子，客气了句，“阿姨一块吃吧。”
“好啊！”老街坊不光跟着一块进了馆子，还打电话把自己儿子也叫来了。
蒋念：“……？”
蒋妈：“……！”
费西：“……”
蒋念点了餐，给费西单独点了一份，坐在费西旁边，时不时用手撑着下巴，瞧着他。
怕他不高兴。
也怕冷落着他。
倒是蒋妈和老街坊聊起了孩子们小时候的话，仿佛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
直到老街坊的儿子过来，大家的目光才一起移过去。
“念念。”他叫了蒋念的名字。
这让蒋念更加尴尬，因为她不记得这个哥哥的名字了。
小时候他们也许真的在一起玩过，但那是3岁以前的事了，自从她上幼儿园，就跟爸妈从老城搬到了主城区。
“钟岁寒。”他报了自己的名字。
“对。”蒋念并没有想起来太多，只是装作一副想明白的样子。
立刻介绍道，“这是我男朋友，费西。”
“您好。”钟岁寒主动伸出手，跟他握了握。
阿姨脸上有点不悦，早知道念念有男朋友，就不让儿子过来自取其辱了。
蒋妈也没想到这一层，只是觉得有个这么棒的男孩子在一旁，难道还需要特意说明吗，总不会误以为是保镖吧。所以没多解释。
中产阶级的家庭，还没有雇保镖的诉求。
“您要吃点什么，叫服务员拿菜单来。”蒋念难得回国一趟，看着自己的青梅竹马，虽然准确来说并不是……
该有的礼貌，总要礼数周到的招待。
“不用，我来之前在公司吃过了，坐一坐就要回去加班了。”钟岁寒倒是没有妈妈那么强烈的自尊心，他已经过了需要事业以外的东西、给自己撑面子的年龄。
蒋念低头吃着饭，时不时冲费西调皮一笑，但他的兴致明显不高。
钟妈心里暗自不爽，就算蒋念不喜欢自己这么优秀的儿子，也不至于眼光这么差，找个老外吧，“费……费西，你姓费啊？您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阿姨，他不姓费，只是西班牙语faisy音译过来的。”蒋念解释了一句，费西有自己的姓。
钟岁寒立刻给了母亲一个眼色，“妈，这样问很不礼貌。”
钟妈撇了撇嘴，“这有什么不礼貌，小时候筒子楼里的小女孩多，都爱围着我儿子，但是我们岁寒最照顾念念，有大白兔奶糖都给念念吃。”
钟岁寒怕蒋念的男朋友不高兴，又解释了一句，“那是因为蒋阿姨对我们很好，每次总给咱们家送汤圆，所以我记着蒋阿姨的恩情，才想着要照顾念念的。”
他的话很得体，即刻跟蒋念撇清了关系。
钟妈听着儿子一如既往的维护蒋念，对面的人还不领情，只顾着崇洋媚外，便气不打一出来。
“念念小时候就好看，本来以为长大了就长歪了，结果女大十八变，更好看了。”钟妈捧着烤瓷茶杯，喝了一小口，“就是换男朋友的速度太快了，要我说娱乐圈就是不能进，拍了一部戏，玉女进去，变欲女出来。”
钟岁寒总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怼自己妈妈。
妈妈活了半辈子，不是谁一两句话就能改变的。
人都是很难改变的。
“我公司还有事，得回去加班了。”
蒋妈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她知道钟妈的性子，一向没心没肺的。
而且她永远记着别人的恩情，小时候蒋爸到处讲学，蒋妈也要上班，有时候把蒋念放在钟家，一放就是一天。
带孩子是个苦差事，钟妈每次都非常热心的帮蒋家照顾孩子。
蒋妈永远记得这些，然后催了蒋念一句，“念儿，去送送。”
“不用！不用！”钟岁寒推辞了，蒋念还是站起来，一路将他送到门口。
穿过长廊，还不忘开了句玩笑，“你开公司啦？这么厉害！”
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似乎都比蒋念混的好，就她一个人还是打工仔。
“不是我的公司，我在国企上班，我是援助非洲工程师，很忙。”钟岁寒戴着眼镜，拎着自己风衣，“回来了要不要多玩两天，我开车带你们去附近城隍庙转转。”
“不了，明天就要飞北城了，去那边工作。”
蒋念将他送到门口，钟岁寒拿了车钥匙取车，“北城吗？明天我也飞北城，要不要一起走？”
“我是晚上六点钟的机票。”蒋念说。
钟岁寒：“一样。你们东西多不多？明天我开车过来接你。”
“不用不用，我们打个车就过去了，你开车慢点哦。”蒋念站在台阶上，跟他挥了挥手。
“好，早点回去吧。”钟岁寒启动车子，看着后视镜里的她一点点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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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散去，费西已经很不高兴了。
蒋念的心思都在他身上，自然看了出来。
每次都是来去匆匆，在上城的最后一晚，本来想陪妈妈回家睡觉。
知道费西情绪低落，还是没忍心把他一个人，留在自己的公寓里。
回去的路上，蒋念几次想牵他的手，都被他放开了。
“哈尼？”蒋念扮个鬼脸，“我真难过，让你不开心了。”
“我有什么值得你难过的？别人能开得起豪车，我只能让你陪着我走路。”蒋念送钟岁寒上车的时候，费西的坐在靠窗，不用刻意看也看见了。
她觉得蒋念跟那个华国男孩子很般配，她也应该坐上豪车，住在温暖的大房子里。
而不是跟他颠沛流离，陪着他流眼泪，跟着他辗转不同城市，跟着他牵肠挂肚。
蒋念眨巴着眼睛，开了句玩笑，“那是豪车吗？我不认得耶。”
她的确不太懂车牌，钟岁寒开的大概是迈巴赫吧。
不过也保不齐是公司的车呢，钟岁寒是援非工程师，这么屌的职业，国企给配车也正常吧。
“还不认识什么？是不是那位阿姨说你换男友速度快，你过往的那些男友你也不认识？”
这话就有点无理取闹了，蒋念强迫自己冷静，千万别发飙。
先哄好自己，再去安慰他。
只是费西不给她安慰的机会，甩开她的手，把她一个人扔在四下无人的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