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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这楼上,还是那庭院,画面仿佛静止,安静的连树叶轻微作响的“莎莎”声都清晰可闻。
苓九呆楞在原地,过了许久,方才转动僵硬的脑袋对着顾南承。
如果她的眼睛还是原来的眼睛,如果她的脑袋还是原来的脑袋,那包子脸上的小米粥好像是顾南承碗中的那一个。
她伸长了脖子,视线注视在那已经空空如也的白瓷碗,碗边上还有几粒小米粥的残渣残留,她不禁吸了口凉气,又转向那隔壁庭院的一行人。
“砰~”
窗户一关,两眼一闭,啥事没有。
“谁呀,乱扔东西。”
熟悉的凄厉惨叫。
苓九背靠住窗户,眼睛闭紧,小心脏跳动速度不断加快,这有时候两栋院子隔得太近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你看,今儿不就不小心把东西倒别人地界去了。
“关窗作甚。”顾南承手指修长,把玩起袖珍的白瓷碗不在话下,动作撩人的很,表情却欠揍的紧。
听到顾南承的这般问话,苓九不可置信的指向自己,冷笑道:“我关窗作甚?你说我关窗干什么,你刚刚干什么。”
顾南承恍然,没有任何忏悔之心的说道:“手滑。”
苓九简直要被气笑了,神t滑!
就算两个院子隔得近,但如此精准的以抛物线的弧度落在人头上,那肯定是手上使了力气,还耐心的观察了一下角度,若是不小心掉下去的,那小米粥也是垂直落在墙边上,怎么可能是隔了一段距离的包子脸。
她错了,她不该说包子脸可爱的,没想到顾南承是个隐藏的醋缸。
苓九在这胆战心惊的,顾南承反而跟个没事人似的,还亲切的询问苓九是否要再去添一下小米粥来垫垫肚子,以及中午要吃些什么,他去让张婆子加菜。
“我不饿。”苓九有气无力的回道。
“啊。”顾南承颔首:“正好,当时这小米粥也就熬了一碗,我还怕你饿着,既然如此,为夫也就放心了。”
只熬了一碗,那你问些什么啊!
*
何才,字有顺,广南府人士,一路北上,暂留永宁府城。
为何取字取“有顺”二字呢?
因为自何才有记忆起,干什么都很顺利,随便投资一家小店,最后倒赚了几倍不止,解决了家中短暂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经济危机时刻;随便写一写,就进了城里最好的书院,入了最好的老师门下;随便考一考,就算是难倒许多读书人的童试、院试、乡试他那都是轻轻松松的过了,于二十有五那年成为了举人老爷,在广南一带可谓轰动一时。
可以说,他这短短二十五载过的是非常的顺利又舒心,但这种顺利在遇到一个人后被尽数打破,就像有一个天平,曾经全部倒在顺利那一托盘上,但自那人出现在他的生命后,天平彻底的倒向了另一边,何才的霉运接踵而至,已经严重到喝凉水都能把自己呛到医馆去。
他一路北上,结交了不少各路人才,在永宁府城短暂的几日,就与齐兄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当然认识何才久了的人都知道,他与谁都是一见如故。
说来惭愧,因为一次意外他丢了身上大半的盘缠,与齐兄相谈几日后,对方知晓了他的难处,热情的邀请他去家中暂住。
但齐兄怎就没跟他说家中还有女眷呢?
若一开始就说了,就算他去城外的破庙与乞丐同住,也不会踏进齐家半步,毕竟男女有别,他何才又是个正人君子。
把包袱放入厢房的桌上,齐兄就告知他有午时沐浴的习惯,转身匆匆离去。
何才自认为是个正人君子,端做不出窥人洗澡这等龌龊事,可人有所求,他又有所求,当然得满足人家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要求。
要怪就怪齐兄去净房沐浴竟忘了带衣物!!!
那苦苦哀求的声音隔了十几米的传到他耳中,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啊,任谁都不忍心拒绝,更何况何才这样乐于助人的正人君子。
没想到一出门就看见一个穿着粉色罗裙的女子,笑靥如花、娇艳欲滴、不施粉黛,痴痴的对他笑着。
何才是正人君子,彬彬有礼的退让几步,温吞询问:“敢问姑娘是……”
女子娇滴滴的笑着:“你是何公子?阿兄与我说过你,确实比我阿兄看起来更像一个读书人,我阿兄倒像个镖局的武夫,爷爷可嫌弃他了。”
事关齐兄的家事,何才除了笑着也没办法,正好齐兄在净房又开始嚎叫。
女子听罢笑得更欢,满是歉意道:“麻烦何公子了,阿兄的屋子在那儿。”
谢过齐兄的妹妹,两人一起去齐兄的卧房拿换洗衣物。
何才看着手中这一堆水粉的衣物,不知所措,一时无言,又看了看柜内蛋黄的,深蓝的,他不禁对齐兄的品味表示深深堪忧。
女子捂嘴轻笑,如明媚的春风:“阿兄的审美独特了些,爷爷也纠正了许久,可有些东西刻在骨子里后是怎么也剔除不了的。”
何才深表赞同,一时对齐兄这妹妹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当对一个人产生某一点上的共鸣的时候,何才往往要以这个点论下去,不管对方是何身份、年龄、性别,脑子里组织完一大段话后,何才正欲夸夸其谈,这齐兄相隔十几米的距离又开始哭哭啼啼的嚎叫。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说的就是何才啊,这要是换在以前,他保管要说完了心里的话才舒服,但现在只能独自憋着去给齐兄送衣物。
他这刚扒在门上,一道怒骂声响起,转头看去,一把巨大的扫帚逐渐放大,他瞳孔往里缩去,手里的衣服一丢,往旁边躲去。
然后头脑懵懵的接受一顿狂轰滥炸,听到粉衣女子唤那人爷爷,何才是个尊老爱幼的正人君子,那必须也得跟着喊啊,谁知,那老道儿好像更生气了,追的他更猛了。
四处躲藏的何才大喊“误会”,被老道儿绕着院子追了几圈,后面实在是跑不动了,跪在地上求饶。
好不容易可以短暂的休息休息,一口气没喘上来这从天而降的黏稠东西是什么!
不知道大周朝明令禁止不准高空抛物吗!!!
真是倒霉透了的一天,还不如一开始就去城外的破庙与乞丐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