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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都是真的。”
苓九干咳一声,“我已经知晓了,你,可以放手了。”
顾南承有些遗憾的不愿撒手,眼角不小心看到从不远处跑来的阿昱,无奈只好放下,苓九也注意到了。
阿昱朝二人行礼,向顾南承说道:“少爷,夫人寻你回去。”
“母亲可说何事?”
“顾姑娘出事了。”
苓九疑惑的向顾南承询问:“你小姑?”
“嗯。”顾南承无所谓的应了下,苓九被他这态度整懵了,心里寻思着,难道顾南承与他小姑有间隙?
“那你去罢,我就先回去了。”
顾南承拉住苓九的小手,温和的神色有些怪怪的,“小九不如陪我一同去看看罢,母亲看到你也许心情会好上不少。”
这就更奇怪了,她听她娘说过周婶在家里与妯娌们多有不合,也不屑往来,说句实在的,杨氏也许是周氏在村子里处的最熟稔的了,再说句难听的,这顾小妹出事,就算周氏不幸灾乐祸,但倒也不至于心情不好吧。
就这么一会儿,苓九在心里想了许多,正欲拒绝,人已经被顾南承强拉着走了,她实属有些欲哭无泪。
原本安静的顾家小院此时都忙乱了起来,顾老婆子也就是方氏,哭着一张脸坐在床榻边的小圆凳上,此时床上正躺着一个俏丫头,可惜脸上全是血色,显得有些狰狞可怖。
周氏皱着眉站在外围,眼角瞥到顾南承带着她的未来媳妇儿上门,随即出去,随手将门关上,先是对着苓九道:“家里出了点事儿,照顾不周之处九丫头莫怪。”
苓九摇首,示意无妨。
见此,周氏有些宽慰的露出笑容,又对顾南承道:“这事儿本没有必要唤你来,但你也知道你父亲。”说到这里,周氏露出几分忧虑。
顾南承自是知道自己父亲是个什么样子,太过注重这顾家人,要不然前世也不是那般死法,想到这里,顾南承的眼睛不可见的划过一丝冷意,被正好抬头看他的苓九捕捉个正着,苓九有些心惊,又连忙低下头去。
周氏叹息了一声,“你跟小九就站外边,凑个人数吧,免得他又要找一通理由说你。”
“儿子知道了。”依旧是温和不变的神色,这让苓九有些许懵逼,难道她又看错了?
看着沉默不语的苓九,顾南承以为对方是有些不自在,也不在意的揉了揉对方柔软的脑袋,带着她坐在了院子里石桌椅上。
很快,顾家两兄弟将郎中请来,顾武简单的朝顾南承点头示意,又伸出大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之后还顺便慰问了一下苓九,便有些步履匆匆的走进了屋去,顾南承若有所思的敲了敲桌面,喝着阿昱倒的绿茶,神色晦暗不明,让人看不真切。
随着时间的推移,顾南承这敲击桌面的频率愈发有规律,苓九百无聊赖的开始数了起来。
很快,屋内传来一阵怒骂声。
“你一行医的坊间大夫,何苦污蔑我儿。”这是顾老爷子的声音,声音还算有几分理智存在,但下一个声音那可算是毫无理智可言。
“你这个庸医,黑心窝子的,我儿一未出阁的女儿家家竟被你诊出有孕,你这样说就不怕遭报应吗?我打死你,你这个糊涂的老庸医,老眼昏花矣。”
苓九有些吃惊的看到被顾老婆子给扫出门的大夫,大夫见这一家人竟如此不讲理,再好的脾气也给磨没了,怒甩衣袖,叱骂着:“自己没管好家里的女儿,竟还怀疑我的医术,既如此,在下也没什么好留的,你们另请高明。”
“大夫请留步。”顾南承放下杯盏,朝正欲离开的郎中微微行礼,声音十分温和道:“祖父母并非蛮不讲理之人,只是一时急昏了头,犯了糊涂,不如坐下喝杯茶再走,我也好替祖父母向你赔个不是。”
看到如谦谦君子般的顾南承,郎中温怒的面色稍缓,语气也没刚才那么冲:“多谢小兄弟谅解,但这杯茶,不喝也罢。”
说着,抬脚欲要离开,又被顾武拦住,又再三相劝了几番,顾老爷子和顾老婆子也知道自己做错了,故在大夫行医时退到了一边。
许久,众人送走大夫,除苓九与顾南承还有大房的两个儿子外,其余人皆进去看望。
不一会儿周氏从里屋出来,神情复杂至极,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看到坐在院子里的那对璧人,心情才勉强好了几分。
周氏坐到二人对面,叹了口气,“今儿倒是让九丫头看笑话了。”
苓九摇头,宽慰道:“周婶莫要太操心,您还年轻着呢,心情不好眼角皱纹会多的。”
周氏笑了笑,摸了摸苓九的小脑袋,却被顾南承给弄了下来,周氏颇为无语的看着自家儿子那古怪的占有欲又起来,怕他炸毛,只好有些遗憾的收回了手。
“母亲,小姑现在怎样?”
“大夫说脸上的伤治好后铁定是要留疤的,一个姑娘家家,整日在外浪着,现在倒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今儿还好那石头只是将脸皮磕了口子,这要是脑袋给磕住了,反......”而一了百了。
说到后面,周氏哑了声,心里不禁觉得当时还不如将脑袋给磕了,她这小姑要论搞事的能力,那绝对是第一,不用猜也知道,等人一醒,肯定就要作天作地。
崔氏向来与周氏不合,二人唯独在小姑子这回事儿上,倒十分的合拍,见周氏提及那小姑子,也一屁股坐下去,不屑的说:“一个女孩子竟这般不知检点,平时在家里作天作地的也就罢了,还闹出这等丑事。”
“崔氏,你给我闭嘴!”本就心情阴郁的顾老婆子,一踏出门就听到大儿媳这般说自己闺女,顿时气得一双手直发颤。
崔氏缩了缩脖颈,下意识将嘴闭上,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也没说错啊。”
“啊~”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吓得众人皆夺门而入,顾老婆子有些心疼的来到床边看着小女。
而此时的顾小妹就像发疯了一样,双手轻轻的触碰到脸上的面纱,又飞快的离开,带着哭腔道:“我的脸,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