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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想要的，就是温知妤。”
这是陆湛离开之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之后他就走了。
留下知妤一个人坐在病床上，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护工从外面进来，询问自己是否需要帮忙后，她才摇头。
“时间不早，您得休息了。”护工又提醒她。
知妤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后，重新躺了下来。
另一边，陆湛从医院离开，又迅速前往机场。
此时距离他落地还不到两个小时。
来回六个小时的飞行，就为了见她这么一面，如果是之前的陆湛，他肯定会认为自己是……疯了。
毕竟对于从前的自己来说，时间是最重要的东西。
将时间用在这种事情上，对他来说就是一种可笑的浪费。
但此时的他却觉得……甘之如饴。
唯一觉得可惜的，是他刚才或许应该好好跟温知妤说话的。
毕竟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中，他可能并没有时间回来看她。
当然了，就算他愿意，温知妤也未必能有心情好好听他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个每一次的见面都会变得剑拔弩张。
仿佛他们从前不是夫妻，而是仇人一样。
就当陆湛看着窗外想着这些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见上面显示的名字，他的眸色也瞬间变得阴冷，面无表情的接起了电话。
三个小时的飞机落地后，衡城的天正好是蒙蒙亮的状态。
陆湛没有去自己临时搭建的办公室，也没有去陆氏，而是让司机将车开到了陆宅。
他其实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回来了。
上一次到这里，是他决定从陆氏离职的时候。
当时他父亲将东西摔在了他的脚边，让他这辈子都不要想着再回去。
其实陆湛也不想回来。
这个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其实不曾给过他一点点的温暖。
哪怕他也姓陆，哪怕他们同样生育了自己，但他们从未将他当成他们的孩子看待。
——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有这样的父母。
所以当初温母明明都已经病入膏肓，温知妤还不愿意放弃她的时候，陆湛其实是十分不理解的。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从未有父母爱过他，所以，他也不知道如何去爱自己的父母。
如今……更是毫无必要。
给他打电话的人是他目。
一改从前对他的冷漠和趾高气扬，此时见到他的时候，陆母就好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立即冲上前来将他抓住了。
“陆湛……你回来了？”
她的双眼布满猩红，声音在轻轻颤抖着，和从前那端庄娴雅的人，完全是两个模样。
陆湛就站在那里跟她对视着。
“你父亲生病住院了。”陆母哑声说道，“医生说他是急火攻心，如果当时不是抢救得当的话，他现在可能就回不来了！”
陆母这样说着，陆湛却没有回答。
他的表情，甚至没有一点点的波动。
“你……去看看他吧，好不好？”陆母又继续说道，“不论如何，那都是你的父亲。”
“我现在去看他也改变不了任何的事实。”陆湛告诉她，“陆氏的事情已经成为定局。”
“不过资金上的窟窿我会让人补上的，只要他宣布破产，之后的事情我可以来善后，后面你们需要赡养，我也会尽到一切的义务。”
陆湛的声音中没有任何的情绪。
包括那看着陆母的眼神，同样如此。
陆母听着他的话，就好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一动不动。
她当然能听懂陆湛话里的意思。
——陆父可以不去坐牢，但他也不会再有任何的东西。
毕竟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权势地位，都是来自于陆氏。
如果陆氏没有了，他又算是个什么？
结婚多年，她当然是了解自己的丈夫的。
她也知道，如果让他接受这样的结果，他宁愿去死！
“你就将我的话转达给他就可以了。”
陆湛却没有等她反应和回答，只直接说道，“我就不去看他了，免得他看见我的时候更生气，病情加重了就不好了。”
话说完，他已经转身。
但下一刻，陆母却咬着牙说道，“你就非得逼着他走上这一步是吗？陆湛，你怎么这么狠心？不管如何，我们都是你的父母！”
“你去看看，这个世界上哪儿有你这样的孩子？我们不求你回报不求你如何孝顺，从小到大，你想要什么没有？长大后，更是让你进入了公司，成为了继承人，这就是你回报给我们的吗？你就是个畜生怪物，你会遭天打雷劈的！”
陆湛站在原地，却突然笑了起来。
他原本还想质问她的。
想要什么给什么？
从小到大，他们给过他一点关心和爱吗？
当他们围着陆宸嘘寒问暖的时候，是他发烧到40度都无人问津。
如果不是佣人发现，他可能已经死了。
而且他准备上大学的时候，其实陆父是坚持不肯让他念金融管理的。
因为他早已决定好将公司交给陆宸。
陆湛还听过他们私下的谈话，说要将自己送到国外去，只要他不回来，对陆宸就造不成威胁。
他甚至还听见他母亲有些懊恼的说，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将他生下来。
对啊……为什么要将他生下来？
如果他们早已决定将所有的爱都给陆宸，为什么还再要一个孩子呢？
为什么……偏偏是他？
可此时，陆湛到底还是没有将这些话问出口。
因为他发现，其实这些话都没有意义。
他们也不会因此而反省自己。
此时，在跟陆母对视了一会儿后，他却是说道，“你现在是在心疼自己的丈夫，替他感到不值是吗？”
“你以为他真的和你一样，都在怀念你们的陆宸而郁郁？”
“你以为，他真的是因为乔颜怀的是陆宸的孩子而决定帮‘他’铺路？”
“他不过是想要补偿乔颜而已。”
陆湛这句话说完，陆母的瞳孔突然开始收缩。
然后，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乔颜的第一个孩子吗？”陆湛问，“你知道，那是谁的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