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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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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江\\独\\发
    “你们都被他骗了。”
    时怀瑾太过低调,宴离生一开始并没怎么注意。
    第一次注意到时怀瑾,是在一次慈善拍卖会上,开场是一块威廉王子镶在腰带上的石头。
    起拍一百万,时怀瑾第一次加价就直接加到了一个亿,引起了整个拍卖场的轰动。
    那场拍卖会上,没有一个人和时怀瑾抢那块石头。
    那时候他才知道,时怀瑾的低调只是看心情,是做给别人看的,若是遇到喜欢的,他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认真起来,比谁都认真,任性起来,也比谁都任性。
    “骗?”宁歌环着手臂回头,看向宴离生,“怎么说?”
    宁歌很喜欢安之,于是连带着对时怀瑾也有了好奇的心理。
    她觉得安之那样安静乖巧、温柔单纯的女人,和时怀瑾这样成熟温润又稳重包容的男人还挺配的。
    但宴离生却说她被时怀瑾给骗了。
    那安之是不是也被时怀瑾给骗了?
    “时怀瑾很早就发现了公司财务刘贤挪用公款,也知道刘贤背后的人是时和梁,可他却不动声色,任其发展,知道为什么吗?”
    宁歌摇摇头。
    这些生意场上的事,在她的领域之外。
    “时怀瑾并没有想着该怎么把公司的损失降低,而是站在一旁看戏,因为这些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而人的贪婪是没有止境的,不由他控制。”
    所以才会从刚开始的几十万到几百万,再到千万,甚至上亿。
    时和梁的贪婪,是时怀瑾假意的纵容一手养出来的。
    无论以后时和梁站得多高,只要时怀瑾动动手指,轻轻一扯绳,他就会摔下来。
    无论时和梁脚下的大厦如何坚固,也会轰然倒塌。
    时怀瑾把管理公司看成是在玩游戏,亏损和盈利都无所谓,只要在他的调控范围之内。
    而时怀瑾作为游戏的开发着,乐于在一旁看玩家的反应,然后再根据玩家的反应,来改变游戏的情节和角色的设定。
    宴离生的答案很模糊,并没明确地回答宁歌的问题。
    看了眼一知半解的宁歌,宴离生又继续道:
    “瑾瑜公馆对时家来说是不能动的祖产,时家老太公很久之前就说过,子孙后代就算倾家荡产,也要保住瑾瑜公馆。”
    “但时怀瑾这次却拿公馆出来和时和梁赌,你知道这又是为什么吗?”
    宁歌继续摇头,等着宴离生的解释,但她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个迷迷糊糊的猜测。
    “因为时怀瑾有信心就算输了,时和梁也没能力拿到瑾瑜公馆。”
    “时和梁千不该万不该在没搞清楚情况时就对安之下手,触到时怀瑾的雷区,所以时怀瑾撤了刘贤,砍断了时和梁的手臂,这是警告,也是把柄。”
    “他明面上仁慈,说刘贤是公司的老人,对公司贡献大,所以并未深究,看着像是有心放过时和梁,但若今晚时和梁赢了,他非但等不到瑾瑜公馆的转让协议,反而会等到牢狱之灾。”
    “所以时和梁应该要谢谢安之,让他早点断了手,阻止他继续贪婪,也要谢谢我们,没让他赢牌。”
    “懂吗?”
    宁歌点了点头。
    时怀瑾这是在时和梁身上养了蛊。
    见宁歌已经懂了,宴离生不再多说,但事实上,时怀瑾做的远非如此。
    时怀瑾和他合作,甚至对赌,是为了帮他,又在楚谨行和时和梁的合作垮台了之后,趁机向楚谨行抛出橄榄枝,帮楚谨行弥补了项目亏损。
    但同时,时怀瑾也得到自己想要的。
    这才是真正聪明的人,在得到利益的同时,还赢得感激。
    听完宴离生的解释,宁歌分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
    她忍不住发颤,心间发寒。
    有些人表面上看着温和无害,但实际上心思深沉到可怕。
    心里住着一匹狼,不动声色的潜伏着,但只要触到他的底线,他就有能力轻易把人逼入死地。
    宁歌搓了搓手背的鸡皮疙瘩,下意识抱紧了宴离生的胳膊。
    “可你为什么会对时怀瑾的公司内部消息这么了解?”
    宴离生勾唇一笑,撩起宁歌的长发在指尖绕了几圈,缓声道:“合作的方式有两种。”
    “第一种是合同,第二种是交情,但这两种风险太大,都不如知几知彼,了解彼此的弱点和软肋保险。”
    “我找人调查的事时怀瑾不会不知道,当然,他也并不是什么都没做。”
    “故意将弱点露给对方看,这是最大的诚意。”
    宁歌低头沉默了,良久,她放开了宴离生的手,浑身透着疏离,而后浅笑了一下。
    “你们这些资本家,心都黑。”
    宴离生抿直了唇,握着宁歌的肩膀,让转了个身和自己面对面站着,抬手捏着宁歌的下巴,逼她抬头和自己对视。
    “觉得我们狠,怕了?”
    “宁歌,你别忘了,你是我一手教出来的人,心也白不到哪里去。”
    “你比谁都清楚,这样的人有多可怕,他的软肋就有多安全,你不需要担心安之。”
    “所以你的软肋是什么?”宁歌抱住了宴离生的脖子,十指在他后颈处抚弄着,情绪骤变,笑得像个妖精。
    “你和时怀瑾的合作到底是什么?”
    宴离生冷冷地开口,“你不需要知道。”
    “哪个问题?第一个还是第二个?”宁歌笑着追问。
    宴离生眸色一沉,拉开了宁歌的手,将她推开,而后拿着烟和打火机走向了另一边。
    夜色沉寂,灰白的烟雾隔在两人之间,像是一道怎么也打不破的屏障。
    ……
    次日,中午时分。
    七月中旬过后,天气越来越热,气温一天比一天高。
    中伏时期,云起恰逢梅雨,又湿又热。
    太阳升至头顶,凌晨被大雨洗过后稍凉的空气又被晒得滚烫,黏糊糊的黏住了,柳树耷拉着头,池塘的荷花却开得正艳,粉白相间,婷婷玉立,如水上的仙子。
    卧室内,温度宜人,空调的声音轻微,窗户紧闭,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遮住了光,却依旧挡不住躲在蔷薇花丛中聒噪的虫鸣。
    一声又一声,没完没了。
    安之抱着被子躺在床上,无意识皱了下眉头。
    转了个身,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又打算继续睡,可空空的肚子却并不允许她轻易坠入睡梦中。
    “咔哒”一声轻响,门被轻轻推开。
    光趁机涌了进来,安之又皱了下眉头。
    她拉起被子遮住了脸,嘟囔了一声,纤细的胳膊滑出了丝被,不着寸缕。
    肩窝处红色斑斑点点,似沾染了朱砂的宣纸。
    时怀瑾放慢了步子,无声走到床边,弯腰将杯子放在床头,而后在床边的地毯上坐下,捏住被角,轻轻拉开了安之遮在脸上的被子。
    或许是因为他的动作过于轻柔,床上的人儿依旧熟睡着,没有一丝动静。
    时怀瑾不忍唤醒安之,于是便支着下巴靠在枕边,视线落在安之的脸上,缓缓游弋。
    女人黑发凌乱地散落在枕头上,和墨色的丝质床单形成鲜明的对比,脸色红润。
    心型唇微张,微肿,滟滟水光似果冻,看着很是诱人。
    记忆如潮水涌上脑海,时怀瑾眼神一暗,喉结滚了滚。
    黏腻的触感还留在唇瓣和手指上,十分的清晰。
    他也忘了,昨天自己缠着她不管不顾地吻了多久。
    夜里的安之像妖冶的红罂、粟花,那双红唇,甜到发腻,一旦沾染上,就不能轻易停下。
    在何清歌让他看视频的时候,时怀瑾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和视频中在舞台上起舞欲飞的女主角相隔如此之近。
    肌肤相贴,呼吸交缠,密不可分。
    也曾未想过,短短的两个月不到的时间,他会对一个女人眷恋至此,深入骨髓,巴不得把她刻进自己的骨血。
    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不分彼此。
    他的人生曾有过大波折,在波折之后,他一直平静理智。
    可昨晚,他抛却了所有理智,只想彻底沉溺温柔乡,认真放肆一回。
    但最后,理智回笼,到底还是战胜了欲望。
    安之这样的女人,足以让所有的男人发狂,他也不例外,一旦开始,他没有信心能百分之百控制得住自己。
    在成为他的妻子之前,她首先是舞台上的芭蕾公主,有自己的梦想和抱负,所以才会在楚知意的偏执和强势下,坚持了这么多年。
    她昨晚迷迷糊糊,懵懵懂懂,依赖他相信他,愿意把所有都给他。
    只要是他想要的,她都给;只要是他说的,她都做,义无反顾。
    但可惜的是,他是清醒的。
    他不能因为一时冲动,毁了她的梦想。
    并不是他还没做好当爸爸的准备,而是安之,还没到可以当妈妈的时候。
    就算有一丁点可能,他也不允许。
    千帆历尽,却依旧默默坚守着本心,这样纯粹的女人,值得让他好好珍惜。
    想到这儿,时怀瑾放下了手,睁着床面缓缓探向前,俯首在她的红唇上啄了一下。
    他的短发触到脸上,微微有些痒,安之悠悠转醒,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一张完美到无可挑剔的脸,近在咫尺。
    安之弯唇一笑,习惯性就像抬手抱他,可手伸到一半,她陡然停下了动作。
    手臂酸痛得像初学练形体芭蕾时,练手位动作练了一整晚。
    昨晚的一幕幕如电影般快速在眼前闪过,安之笑容一僵,脸瞬间红了。
    记忆里,喝醉的她全然忘了羞耻二字怎么写,主动索吻,还邀请他一起看宁歌发过来的不可说的影片。
    之后,时怀瑾被她的主动惹火,一直压着她。
    湿热的触感黏在脖颈处,低沉暧昧的声音落在耳边。
    他让她帮他……
    最重要的是,她一点拒绝的意思也没有,乖乖地同意了。
    再之后发生的所有,都超出了她的认知和可接受范围。
    她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有那样的一面……
    轰隆一声,火山爆发,红色一点点蔓延,一直蔓延到脖根。
    羞怯和难为情涌上心头,安之连眼睛都红了,一把拉起被子盖过了头,转过身不去看时怀瑾。
    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后脑勺,时怀瑾忍不住失笑。
    不用想,就知道安之在想什么。
    他将腰往下压,又往前探了点,伸长胳膊,也不拉开被子,就连着被子一起将那团拥入怀中,明知顾问:“怎么了?”
    “在想什么?”
    安之用力挣了挣,没挣开,也不动了,老老实实地窝在他怀子,小声道:“昨天晚上……你怎么也不拦着我一点?”
    她的声音闷在被子里,模模糊糊,要仔细听才能听清
    时怀瑾挑了下眉,终于掀开了被子,垂眸看着安之,指腹覆上她红润滚烫的脸颊,来回摩挲着,而后温柔地将她颊边凌乱的发丝撩到耳后。
    他的动作轻柔,脸上的表情极其认真,像是在对待一件很珍贵的宝贝。
    双眼半敛着,眉宇间柔情似水,让人情不自禁的陷入其中。
    可他一张嘴,就让安之羞愤欲绝。
    “求之不得,为什么要拦?”
    安之:“……”
    怎么也没想到一向正经的时怀瑾会说出这样的话,安之抬起手,羞恼地拍了时怀瑾一下。
    时怀瑾穿着休闲装,棉质的短袖,领口宽松,安之这一拍,手指不小心勾到了衣领,领口往旁边斜了一点,被衣服遮盖住了红色挠痕露了出来。
    还有吻、痕……
    安之一阵脸热,怔住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青葱十指,纤细白皙,很漂亮。
    而杀伤力和漂亮的程度成正比。
    时怀瑾不会没事挠自己,这一定是她的杰作。
    她昨天晚上,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手下的脸又变烫了几分,时怀瑾甚至怀疑再这么下去,安之会自燃。
    于是他握住了安之的手指,捏了捏,转开了话题,“头疼吗?”
    安之点点头,又摇摇头,挪了挪屁股,换了个姿势,侧着身体贴在他怀里,懒洋洋的。
    时怀瑾回身拿过桌上的杯子,凑到安之的嘴边。
    看着眼前绿色的液体,安之有些抗拒。
    南桑和她说过,苦瓜芹菜汁能戒酒,还能减肥。
    “我能不喝吗?”
    时怀瑾没说话,但杯子又往前移了一点点,杯壁直接触在了安之的唇瓣上。
    答案显而易见。
    不能。
    安之小脸一垮,不情不愿地张开了嘴,就着时怀瑾的手喝了一小口。
    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喝,酸酸甜甜的。
    安之一愣,抬头向时怀瑾。
    “猕猴桃果汁,加了一点蜂蜜。”
    于是安之又低下头,乖乖地喝完了一整杯。
    将空杯子放回原位,时怀瑾转身在床头坐下,将被子扯到一边,掐着安之的腰,把人又抱起来了一点。
    让她跨、坐在自己的身上,而后低下头做了自己刚刚从一见她就想做的事。
    --吻她。
    清醒时分,安之纵然有些害羞,但也并未抗拒。
    在时怀瑾的诱导下缓缓启唇,习惯性地抬手抱住了时怀瑾的脖子,拉扯着他后脑的头发,小脚丫蜷缩着,紧张的勾住床单。
    猕猴桃的酸和蜂蜜的甜被卷入时怀瑾的口中,甜腻地拉出丝来,让人想一尝再尝……
    良久,时怀瑾终于放开了安之。
    垂眸看着安之带水的眸子,他忍不住又低头在她唇边上亲了亲,凑到她耳边,刻意压低了声音,“今天的瑾宝是什么味道的?”
    耳尖微微一疼,耳后覆上的温热,让人身体发软。
    安之缩了缩脖子,用力咬了下唇,又舔了舔,而后软声回答道:“猕猴桃蜂蜜味的。”
    时怀瑾动作一顿,笑出了声,“抱你去洗漱,下楼吃饭。”
    语毕,他兜腰抱着安之起身往浴室走去……
    楼下餐厅,时穆正垂着脑袋,低眉顺眼地听着时老爷子和时修的训斥。
    时家的日常就是这样。
    时穆作为时家子孙,却对烹饪和经商没有一点兴趣,只对品尝美食感兴趣。
    时老爷子和时卿常让他跟在时怀瑾的身边,想让他多学点东西,早点接触商场。
    但他除了吃东西之外,在时怀瑾身边什么都没学到,还进了学校的乐队,打起了架子鼓。
    这对于一生都奋斗在食品行业的时老爷子老说,简直是不务正业。
    但又对时穆无可奈何,于是只能一见到时穆就训,企图让时穆在他的耳濡目染下有所改变。
    可时穆依旧我行我素。
    在他眼里,他小叔是个无所不能的人,是个完美到让人害怕的人。
    一个人就能管理好时锦纪。
    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小叔都能处理好,根本就不需要他,所以他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
    于是便一直把奶奶和太爷爷的话当耳旁风,左边进,右边出。
    听听就好,从未当真。
    “小穆啊,暑假快到了吧,这个暑假你就跟着阿瑾去公司,从底层做起,熟悉熟悉。”
    “你以后总是要进公司的……”
    和尚念经又来了……
    时穆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正苦苦思索着该找什么借口才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暑假的时候,楼梯处传来一阵下楼的声音。
    他回头看去,顿时心上一喜。
    救世主来了。
    时穆连忙从椅子上起身,像逃难一样的离开了餐桌,“小叔,你们终于下来了。”
    说着,他将视线放在了安之的身上,笑嘻嘻地问道:“小婶,昨晚睡得好吗?”
    一开始被一个同龄人叫小婶的时候,安之还觉得有点不习惯,但被叫久了,她渐渐也就适应了。
    可现在对上时穆的眼睛,安之又觉得有点不适应了。
    她揪紧了时怀瑾的衣摆,对时穆微微点了点头,又和时老爷子他们打了声招呼。
    一觉睡到中午,她也没好意思说自己没睡好。
    时穆还想再说什么,时卿端着汤从厨房出来,朝他们喊了一声,“吃饭了。”
    看到安之,她眉上一喜,赶紧放下了汤,走过来把安之从时怀瑾的怀抱里拉了出来,而后揽着安之在餐桌上坐下。
    一边给她盛汤,一边关心地问道:“之之,早餐都没吃饿了吧,头还疼不疼啊?”
    安之回头看了时怀瑾一眼,而后笑着对时卿点点头,“有点。”
    她今天起得这么晚,本来还担心长辈会说她,可时卿非但没说,反而关心她饿不饿。
    在楚家没感受过的温度,这几天在时家老宅,她体会到了很多次。
    安之心里暖暖的,接过了时卿手上的汤,“谢谢小姑。”
    端着碗喝了一小口,海带的鲜味在味蕾上炸开,饥饿的胃得到了安慰。
    安之又满足地喝了两口,朝时卿竖起了大拇指,“好好喝。”
    “好鲜,小姑,这是我喝过的最好喝的汤。”
    最好喝?
    时怀瑾拉开椅子,刚想坐下,听到安之的话,他挑了下眉,偏头看去,只看到一张埋在碗里喝得正欢的小脸。
    时怀瑾:“……”
    时卿当然知道安之夸张了,她的手艺是不错,但比不上时怀瑾。
    但她还是被夸得很开心。
    安之低头喝汤时,发丝老是从肩上滑落,落在桌面上,有点碍事。
    时卿从手腕上取下了一根素色皮筋,抬手抓了抓安之的头发收拢,“之之,小姑帮你头发扎起来吧。”
    “好。”安之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时卿脸上的笑容顿时又大了几分。
    时怀瑾从小就懂事,不需要人管,而时穆又太不懂事了,太糟心,看到就烦。
    但安之就不一样了,乖巧听话,又漂亮的像个娃娃似的,招人疼。
    时卿觉得自己像是多了个小闺女。
    手勾起安之右耳畔的头发,时卿的动作顿了一下。
    安之皮肤白,又嫩,一点点痕迹就会很明显。
    她特意挑了条娃娃领的裙子,衣领高,可还是有遮不住的地方,例如耳后。
    红色斑斑点点在白嫩的肌肤上触目惊心,作为过来人,时卿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将安之的头发撩到耳右边扎好,挡住痕迹,而后瞟了时怀瑾一眼。。
    “多大个人了,没轻没重的……”
    时怀瑾:“……”
    时穆从碗里抬头看向时怀瑾,心中暗喜。
    这语气他熟得不能再熟了,他奶奶每次和他说话都是这种语气。
    没想到,他小叔也有被训的一天。
    安之放下了勺子,回头,“小姑,你说什么?”
    时卿一改刚刚的嗔怒,继续笑得温柔,“我说之之累了待会多吃点。”
    说着,她在安之旁边坐了下来。
    “哦。”安之并未在意,回过头,面前的空盘子里多了一块鱼肉。
    抬眸,时老爷子对她笑得一脸慈祥,“爷爷上午又钓了一条鱼,尝尝。”
    “下午阿瑾要去公司,之之你陪爷爷去钓鱼吧,天天和那群老头子一起钓鱼,我都腻了。”
    安之:“好。”
    时怀瑾夹菜的动作一顿,刚张开的嘴巴又闭上了。
    他下午本想把安之带走,否则再这样下去,他和安之就真要住在老宅了。
    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安之就已经点头了。
    时怀瑾薄唇紧抿,无声叹息一声,筷子转了个弯,落在安之的碗里。
    时修没说话,安静地吃饭,视线时不时落在安之的身上。
    老爷子看到安之就开心,时卿对安之更是比对时穆还亲。
    而时怀瑾更是不用说,在安之面前整个人气场都变了,变得真实了不少。
    耳边突然想起老爷子和他说过的话:“不管起因是什么,过程如何,结果就是阿瑾喜欢之之。”
    “阿瑾需要之之这样依赖他,离不开他的姑娘。”
    ……
    喜欢,是藏不住的。
    确实如老爷子所说,不过起因是什么,过程如何,他儿子是真的喜欢这个姑娘。
    大家都很开心,都很喜欢安之,这样就够了。
    想到这儿,时修笑了一下,他看着安之正想说什么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看了眼上面的号码,他目光一滞,拿着手机起身走到了客厅……
    两分钟后,他重新回到了餐厅,“爸,我有事先走了。”
    语毕,他将视线投向了时怀瑾,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可最后什么也没说,急急忙忙地走了。
    时老爷子偏头看了眼时修碗里剩下的半碗饭,眉头一皱,“什么事这么急,连饭都来不及吃完。”
    时怀瑾目光闪了闪,低着头认真地挑鱼刺,而后将挑好的鱼肉放进安之的碗里。
    挑完一块,又换下一块。
    他像是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认真严肃。
    安之含着鱼肉,偏头看了时怀瑾一眼。
    他的眼神淡淡的,平静得一如往常,但安之却有一种莫明其妙的直觉。
    他在不开心。
    安之想了想,吞下鱼肉,往时怀瑾身边移了移,将手放在时怀瑾的大腿上,轻轻戳了戳,靠近他的耳边,小声道:
    “我刚刚是哄小姑开心的,在我心里,你做的汤最好喝。”
    “特别是佛跳墙。”
    “佛跳墙”三个字一下让时怀瑾把记忆拉到了那个晚上,她怯怯地窝在他的怀里,身体僵硬,缩着手不敢抱他。
    “我怕你把我赶出去。”
    那时她的声音小心翼翼,而现在,她会主动靠近自己,微笑着哄他开心。
    时怀瑾勾勾嘴角,也学着她的样子,将左手放到桌在下方,触到她的手心,五指张开钻进她的指缝间,而后紧紧握住,十指相扣。
    ……
    吃完饭后,时怀瑾陪安之回房间睡午觉。
    害怕自己又乱动,安之主动钻进了时怀瑾的怀里,拉住他的手扣在自己的腰上。
    “你抱紧我,我就不会乱动了。”
    时怀瑾依言收紧手,将安之死死压在自己胸前。
    “唔~”安之轻哼了一声,“太紧了……”
    时怀瑾轻笑了一声,手上的力度松了几分,低头在安之额心吻了一下,“睡吧。”
    “嗯。”安之笑着蹭了蹭,在时怀瑾怀中闭上了眼睛。
    昨晚睡得比较晚,但早上也起的晚,所以安之毫无睡意。
    怕吵到时怀瑾,她也不敢动,就这么安静地躺在他怀里。
    鼻息间,尽是时怀瑾就的味道,清清冷冷的松木香,好闻又让人安心。
    安之轻轻嗅了嗅,抿着唇笑了,仰头看向时怀瑾。
    他的下颌线完美,下巴光洁,安之仰头相亲,却发现够不到。
    于是她咬着唇瓣,闭着眼睛,蹬着腿,努力伸长了脖子。
    在这个时候,常年学芭蕾舞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她努努力,脖子能比一般人伸得长一点,很容易地亲到了时怀瑾的下巴。
    轻轻地碰了一下,安之满足了,马上又缩了回来。
    贴在时怀瑾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缓缓闭上了眼睛。
    没看到时怀瑾微弯的唇角,更没注意时怀瑾脑袋缓缓移了移,移回了原位……
    再醒过来时,身边已经没了人。
    安之往旁边摸了摸,没摸到人,她转了个身。
    突然觉得有点怪怪的,睁眼一看,她的怀里被塞了一个枕头。
    安之眨眨眼,抱着枕头嗅了嗅,笑着在床上滚了两圈,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拿过床头的手机看了下时间。
    三点多了……
    安之一惊,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跑去了浴室,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后,她着急忙慌地往楼下跑去。
    中午已经让老人家等了,下午又让老人家等这也太不像话了。
    安之心中懊恼,一边怪自己太能睡了,一边埋怨时怀瑾醒来都不叫她。
    跑下楼,没看到时老爷子,倒是撞上了正在给花浇水的时卿。
    “小姑,对不起,我又起晚了,爷爷呢?”
    时卿回头一笑,“不碍事,老爷子已经先过去了,就在湖边,他让你醒了就过去找他。”
    “那我走了。”
    “嗯,去吧,拿把伞,别晒着了。”说着,时卿给安之递了把伞,“早点回来。”
    “好。”
    安之怕老人等久了,拿过伞就往外面跑。
    怕跑到湖边,看到了熟悉的大遮阳伞和小板凳,却没有看到时老爷子的影子。
    安之收了伞往四周看了看,时老爷子并不再附近,她有些纳闷地在小板凳上坐了下来。
    旁边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好奇地看了安之很久,而后走到安之身边坐下。
    “丫头,我见过你,你是时老头的孙媳妇是吧?”
    安之点了点头,“是。”
    “我姓资,和时老头邻居很多年了,时老头刚刚往马路那边走了,应该是去买东西,待会儿就回来。”老人主动替安之解惑,而后爽朗一笑。
    “小丫头比我孙女漂亮,也不难怪我家小孙女和阿瑾认识了这么久,却还是输给了你。”
    “孙女?”
    恋爱中的女人对异性特别敏感,纵使是安也不例外,她一下就抓准了重点。
    “对啊,我孙女和阿瑾认识了十几年,算是青梅竹马,她一心扑在阿瑾身上,可阿瑾又不上心,可愁死我了。”
    青梅竹马?
    安之下意识地就接了下一句:两小无猜。
    脑中瞬间浮现出了两个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小孩子,女孩帮男孩写作业,男孩帮女孩拿书包。
    老人个性直率,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像是在拉人聊家常,可安之却不开心的鼓了鼓腮帮子,“我和阿瑾认识更久!”
    “哟?是吗?多久?”
    “二十三年。”安之一本正经地回答到。
    老人笑了,伸长了脖子,“你是打娘胎就认识阿瑾啊!”
    “还有什么,你和我仔细说说,我好回去告诉我孙女,让她彻彻底底地死了这条心。”
    安之:“……”
    到底是谁和谁在较劲?
    安之有些无奈,挑挑拣拣,捡了几句能说的说给老人听。
    老人家像在听故事似的,听得津津有味。
    就在这时,马路边走过来一个女人。
    女人在伞下站定,抬手在脸上扇了扇,不好意思地对安之笑笑,“太阳太大了,不介意我在这儿歇会吧?”
    安之摇摇头,“不介意。”
    “好标志的小姑娘啊!”女人像是现在在看清安之的脸,一双眼睛黏在安之的脸上,激动地问道:“小姑娘结婚了吗?”
    “我有个特别优秀的外甥,二十八岁,大公司老板,年轻有为,又高又帅,配你刚刚好。”
    陌生女人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职业套装,浓眉大眼,化着淡妆,一头短发干净利落。
    看起来很年轻,也就三十岁出头,并不像是个有一个二十八岁外甥的人。
    安之有些好奇地看着女人,还没来得及回答,站在一旁的老人就热情地大声替她回答了,“人家结婚啦,前不久刚结的。”
    “打娘胎就认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两家关系也好,从小就定了娃娃亲,新婚燕尔,感情好着呢!”
    安之:“……”
    “那就太可惜了。”女人摇头叹息,又问:“那你还有姐妹吗?单身的,我想介绍给我外甥。”
    “没有,有也不给你外甥,我外孙还单着呢,比你外甥优秀。”
    “你外孙多大了?”
    “二十七。”
    “二十七还没女朋友?”
    “你外甥还二十八了,不也没有。”
    ……
    于是两人在安之面前,当场掰扯了起来。
    夹在中间的安之:“……”
    她默默无声地听着他们攀比自己的外孙和外甥。
    时羡林远远的就听到湖边在吵着什么,他抬头看了一眼,连忙走到湖边弯腰将桶一扔,把刚刚买来的鱼倒进了湖里。
    刚站起身,他就被喊住了。
    “时老头,你快过来评评理,我外孙够优秀吧,但这人硬说她外甥更厉害,我就不信了……”
    时老爷子淡淡扫了女人一眼,点点头,“她外甥比较厉害。”
    “嘿,你这个时老头,你都还没听我们说呢。”
    “不用听。”时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背着手朝他们靠近,“我孙子,那肯定你比外孙厉害。”
    安之:“???”
    她看了眼时老爷子,而后又惊讶地看着陌生女人,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时老爷子对何清歌笑笑,语气带着责怪:“清歌丫头,你回来怎么也不先告诉我?”
    何清歌笑笑,亲昵地挽住了时老爷子的胳膊,“叔叔,我这不是回来得太急嘛,忘了。”
    时老爷子呵呵笑,轻轻敲了下何清歌的头,“急什么,你有什么好急的?”
    何清歌朝愣住的安之扬了扬下巴,“急着看我们阿瑾的宝贝小媳妇儿啊。”
    说着,她放下时老爷子的胳膊,抓住了安之的手握在手心,刻意软下了声音,“安之,刚刚很抱歉,我是开玩笑逗你玩的。”
    “我是阿瑾的小姨,何清歌。”
    “小姨好。”安之有些迟疑,反应都慢了两拍。
    她下意识多看了何清歌两眼,心中很很多疑问,却不知道要问谁。
    她记得时怀瑾曾经和她提过小姨,但她并未在意,因为那时的她,还不了解时怀瑾。
    而现在,她不得不在意,因为光听名字就知道,何清歌是何风眠的妹妹。
    可奇怪的是,爷爷九十大寿那天,何风眠明明也在云起市却没有过来,但何清歌看起来却和爷爷关系很亲近。
    安之揣着满怀的疑问揣了一整个下午,不自觉的就会将视线投向何清歌,无论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
    下午五点,估摸着时怀瑾差不多该下班了,安之早早地就跑到大门口出等。
    一看到时怀瑾,她就立刻小跑着迎了出去,比以往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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