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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绾抬眸,凤眸微怔,漆黑的眼瞳里弥漫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启禀陛下,臣女没有。”
慕容吉骤然跳起,指着苏青绾叫骂,“你个贱人胡说八道!”
皇帝蹙眉,斥道,“闭上你的嘴!”
慕容吉缩了缩脖子,又乖乖跪了回去。
平日里谁都制不住他的性子,唯独最怕这个父皇,见了面就跟只鹌鹑似的缩成一团。
见慕容吉安静了下来,皇帝这才冲着苏青绾道,“朕给你解释的机会。”
苏青绾微微抬头,正对上皇帝的目光,“启禀陛下,今日白日里离宫苑之中无故有黑衣人流窜,至今未抓到对方,臣女素来胆小,每每觉得有人在暗处窥视臣女,因而心内恐慌不得安寝,便问宁嬷嬷借了十数宫人。”
在场的人听着苏青绾可怜巴巴的哭诉,声音里带着哭腔的模样,忍不住恶寒了一个。
堂堂安国郡主,她胆子小?那世上恐怕就没有胆子大的人了。
苏青绾可不在意这些,继续道,“今夜臣女想到白日之事辗转难眠,便带上那十数宫人前往柳色扶霜的枫叶渠走一走,不想瞧见一人在那里鬼鬼祟祟的,便以为是白日里那个遍寻不得的黑衣人,这才叫人用麻袋套了上去狠揍一顿。”
苏青绾眼泪汪汪的看向慕容吉,分外软糯可欺的样子,“只是臣女未曾想到,三皇子殿下竟然会出现在那里。”
苏青绾不愧是绝色,只消一个无意之间的眼神动作,便能够叫人魂牵梦萦。
慕容吉抬头狠狠瞪了一眼苏青绾,可瞧见苏青绾那梨花带雨的模样之时,却又是重重一怔,眼睛无法挪开的落在了苏青绾的身上。
国色天香怕也不能形容此女万一。
他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却见苏青绾别过脸,垂泪望着皇帝,“陛下,三殿下瞪我,臣女害怕。”
慕容吉……
他才反应过来,眼前这女子可不是真的娇柔软弱,反而是朵带着尖刺能扎人的蔷薇花。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慕容吉怒道,“明明是你白日之时邀吾,夜半三更时分在垂杨柳之下相见!吾便是信了你的鬼话才会找了你的道,让你这样陷害!”
苏青绾道,“臣女不知殿下到底在说些什么,臣女今日回到东苑之后就一直与丞相府文小姐同进同出,却不曾见过三皇子。”
慕容吉大怒,膝行到了玉阶之下,急切望着皇帝连连辩解,“父皇,儿臣冤枉,儿臣所言句句属实,还请父皇明察!”
皇帝问玉阶之下候着的大总管,“文月芝呢?”
大总管忙道,“文小姐与于此事有关的秀女都在殿外等候,陛下随时可传召。”
皇帝点头,“将文月芝与东苑的秀女皆传上殿。”
大总管立即去办。
很快,文月芝与诸位秀女皆已入了乾坤殿。
拜见之后,皇帝问文月芝,“今日你始终与按国君主在一道?”
文月芝上前一步,“启禀陛下,自分入东馆之后,臣女始终与安国郡主形影不离。”
皇帝一指跪在地上的慕容吉,开口询问,“那你可见过此人?”
慕容吉蓦地抬头,阴狠的目光瞪视着文月芝,“对着陛下之时好好回话,若是敢说一个字诳语,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文月芝身形微颤,下意识的朝着苏青绾身边靠了靠。
她抿着唇不说话,低垂着头,分为哎可怜的样子。
慕容吉见她半天不语,冷笑道,“怎么,不敢说话了?你明明见过吾,难不成还要帮着苏青绾隐瞒吗?”
慕容吉还没能得意多久,耳边就传来皇帝震耳欲聋的呵斥声,“你给朕闭嘴!朕看不是文小姐有所隐瞒,是你在威胁文小姐!”
慕容吉一愣,忙大叫道,“父皇明鉴,儿臣冤枉啊!”
皇帝看也不看他一眼,只对着文小姐道,“你有什么说什么便是,若是事后老三敢找你麻烦,朕第一个饶不了他!”
慕容吉闻言,不禁哆嗦了一下,心底埋怨着皇帝糊涂。
文小姐仿佛才大了胆子,细声细气道,“启禀陛下,臣女从未曾见过三皇子殿下!”
慕容吉脸色剧变,指向文小姐,又指着苏青绾,气不打一处来,“你们,你们分明是沆瀣一气,要陷害于吾!”
苏青绾气笑,“我与文小姐为何要陷害殿下?”
“你们……”
慕容吉噎住,到了嘴边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他如何能够让皇帝知道,他听了谗言偷偷潜入离宫苑东苑之中寻找传说之中绝色倾城的美人。
没想到,没摘到绝色的牡丹,却被花刺扎了满手。
他若是知道这美人就是传说中心狠手辣的安国郡主苏青绾,哪怕是嫦娥下凡他也不敢去碰。
苏青绾挑了挑眉,不愿意就这样放过他,“三殿下既然答不出来,那臣女就再问您,您说您白日之时曾经到过离宫苑,臣女还邀您子时相见?可今日离宫苑唯有秀女,您怎么会来?莫不是存了什么非分之想……”
话到这里,骤然被慕容吉截断,“你胡说八道什么!吾没有,吾从未在白日里潜入过离宫苑!”
苏青绾浅笑,“既如此,殿下便是承认自己从未见过臣女与文小姐?”
慕容吉咬牙。
选秀女期间私闯离宫苑调戏参选秀女那可是大罪。
再加之他旧迹累累,父皇必定不会轻饶了他。
权衡利弊之下,他道,“启禀父皇,儿臣今夜梦到仙女下凡与儿臣相会,约了再见离宫苑柳色扶霜的垂杨柳之下,儿臣感念梦中美人才会偷偷潜入离宫苑之中,未感对馆中秀女动半分心思,是苏青绾不由分说将儿臣打成这样!”
他说着,狠狠剜了一眼苏青绾。
苏青绾满脸无辜,“殿下自己做错了,还要怪臣女吗?若非今夜臣女运气好,带了这样多的人,恐怕清誉被毁,还要落个脏污的名声,到时候便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慕容吉被苏青绾说得哑口无言,气得恨不得一口吞了她。
只见苏青绾蓦地跪下,垂着头,带着软糯糯的哭音道,“陛下若是觉得臣女做得不对,尽管惩戒臣女便是。”
反正这劳什子的秀女她也不想做了。
本以为将皇子打了一顿,多多少少皇帝也要小惩大诫,到时候她便能够轻而易举拜托了这秀女身份。
谁知道,皇帝却是摇了摇头,“今日之事你全无错处,要罚也是罚老三。”
慕容吉闻言,抬头冲着皇帝喊了一声,“父皇!”
皇帝怒斥,“你还有脸叫朕,你私闯离宫苑之事朕可以当作你轻狂不懂事,可砍伤秀女之事你要如何解释!”
皇帝话音刚落,慕容吉一脸迷茫。
“父皇说什么,儿臣不知!”慕容吉不由得大惊,霍得从地上跳起来,快步就要朝着玉阶之上走去。
大总管急忙上前拦住慕容吉,低声道,“三殿下,回陛下话之时请站在玉阶之下。”
慕容吉急得团团转,可又不敢当着皇帝的面对大总管动手,只好又退了回去。
他再三辩解,“父皇,儿臣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必定是有人冤枉儿臣,还请父皇明鉴。”
皇帝也是诧异,望向宁嬷嬷。
宁嬷嬷上前道,“启禀陛下,当时三殿下的确是忽然暴起,追着安国郡主就要杀了她。安国郡主大惊之下到处躲闪,却未曾想到三殿下提着剑紧追不舍,一路疯砍,上了十六名秀女,其中重伤三人已经令太医全力救治。”
慕容吉不可置信,他如何半点心印象也没有。
他看着皇帝眉头蹙起,连忙高声辩解,“父皇,您知道儿臣虽素来顽劣不堪,也不过只是好美色而已,从未做残暴之事,更何况砍伤秀女这样的大事!”
皇帝自然知道。
他这个儿子一向来无能,多年沉浸酒色之中,虽说无比任性,可却是胆子最小的一个,若说他暗地里派人寻仇倒是有可能,可这样明面上大肆砍杀秀女未免太过怪异。
苏青绾像是忽而想起什么,“启禀陛下,臣女曾经听闻过一种毒名唤招魂引,沾之则中此毒,中毒者如引线傀儡,嗜杀成性,药性褪后懵懂不知前事。”
皇帝盯着慕容吉青白的脸色看了许久,吩咐大总管,“宣太医。”
起先看着慕容吉脸色不太好,只以为他是纵欲过度,可如今大有可能并非如此。
皇帝又道,“此番庆贵嫔派了安嬷嬷一同协助宁嬷嬷,人呢?”
“启禀陛下,安嬷嬷当时不知为何带了许多宫人秀女前来捉奸,结果三皇子发起性来砍了安嬷嬷的右臂,如今太医还在救治。”
皇帝闻言,眉头拧得更紧。
半晌,才对着宁嬷嬷道,“各种蹊跷,你亲自去问她。”
宁嬷嬷尊旨而去。
很快,章太医赶到。
他上前为慕容吉把了脉,犹疑片刻仍旧举棋不定。
皇帝见此,宽慰他道,“章太医有什么直说便是。”
章太医跪好,对着皇帝叩首,“启禀陛下,三皇子殿下确实是中毒之象,只是此种毒闻所未闻,微臣也是没有见过,只能够从三殿下之前言行之中猜测极有可能是西夷而来的招魂引。”
皇帝自然不满意这样的回答,“只是猜测?”
章太医叹口气,“是微臣医术不到家,安国郡主乃济度禅师的关门弟子,博览天下医书,也许问安国郡主会有所得。”
皇帝无奈,看向苏青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