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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苏楚楚只觉得自己喘不气来，喉骨剧痛，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死。
她眼里流出泪水。
可面前的苏青绾却冷冷勾起一抹笑容，眯着眼，看着她的眼神就像在看着只一捏就死的虫子。
“我后悔了，你还是去死吧。”
自苏青绾的瞳孔里，苏楚楚仿佛见到了地狱。
她想逃。
可她动不了，发不出声音，浑身剧痛，意识驽钝，灵魂都像是快要被捏成齑粉。
就在苏楚楚以为自己一定会死时，屋子里传来了一声虚弱的声音。
“绾绾……”
苏青绾动作顿住。
片刻，她将苏楚楚像是丢破布袋一样丢到了地上，“滚，不许再靠近这里，否则……”
苏楚楚满脸涕泪，也顾不上身上的雪水与伤口，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快步朝着外头跑去，连自己带来的丫鬟也不顾了。
不去看狼狈万分的苏楚楚,苏青绾拂袖入了内室。
内室之中，一片旖旎味道。
苏青绾皱了皱鼻子，转身将靠着外侧的窗子打开，用木条撑起来。
一股冷风钻进来，屋子里的味道散开了一些，到底叫人感觉好受了一些。
冰凉的风裹挟着细雪扑面而来，打在苏青绾僵冷的面容之上，她面上的寒意比雪更加刺骨。
略微清醒了些，苏青绾眨掉睫毛上沾染的细雪，终是露出些微温柔的神色，转身朝着床边走去，顺路倒了杯水。
“母妃，”她在床边坐下，将手中的水递给了荣王妃。
荣王妃散着乌黑的长发，昏暗之中脸色有些憔悴苍白，就着苏青绾的手喝了一口水，只是说话声音仍旧有些沙哑，“母妃没事，你不必生气。”
苏青绾看着荣王妃的眼睛。
她乌黑的眼眸之中沉寂着安谧，隐隐又透着一抹苍凉的味道，“这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不是他，也会是别人。”
她知道。
她全都知道。
“母妃，是我不好，我不该出去的，”苏青绾低敛下眼眸，一向来古井无波的黑眸里涌动着。
她极少有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候。
荣王妃淡淡笑着，握紧了苏青绾的手，一如既往的温柔，“与你无关，是母妃太过不小心了。”
苏青绾扑进荣王妃的怀中，埋入她的胸口，双手紧紧环着她纤细的腰。
很久，很久不能平静。
耳边,传来荣王妃低低的话语声,“绾绾，人要学会朝前看，也要学会忘记一些苦痛，母妃太过弱小了，若是一直将这些放在心上，会过不下去的。”
苏青绾点点头。
荣王妃欣慰得笑了一声，又道，“母妃知道你如今一步一步爬上来了，不再是旁人能够任意欺凌的了，但是你还是要小心，要护好自己，最好能够低调收敛一些。幸而今日是母妃，若是你……”
接下去的话，荣王妃没有再说下去。
她不敢说，甚至不敢去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荣王妃终于是缓缓推开了苏青绾，揉了揉她微乱的长发，“你出去再瞧一瞧节礼是否有误，母妃沐浴更衣之后再出来。”
苏青绾点点头。
她刚走到门口，又不放心的回头望了一眼自己的母妃。
回头瞧见荣王妃正在对着自己微笑，可不知怎么的心底里头反而是愈发不安起来。
她踏出门槛，对着守在外头的嬷嬷低声道，“劳烦嬷嬷好好服侍母妃沐浴。”
嬷嬷有些怪异，却又只能笑着点头，“郡主放心，老奴虽然伺候王妃时候不长，可在王府之中伺候主子三十多年了，必定会好好伺候王妃。”
苏青绾颔首。
她转而又对着走上前的秋商说，“你也去陪着母妃吧，节礼我自己一个人去看就好。”
秋商大概也知道苏青绾的担忧，点点头，跟着嬷嬷走了进去。
苏青绾去清点了节礼，这些东西里头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转而又去看春桃。
春桃此刻正站在廊下指使着几个婆子铲雪，“你们怎么干活的？手脚这么慢，一会儿主子出来走快些万一滑到了你们吃罪的起吗！”
苏青绾走到春桃身后，但见她双手插着腰，柳眉倒竖，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她轻笑了一声，“看来是我惹着春桃姑娘生气了。”
春桃惊了一跳。
她回身瞧见是苏青绾，方才盛气凌人的样子顿时收敛了大半，耷拉下眉眼，委屈巴巴的撅着嘴，“奴婢怎么敢生郡主的气，郡主做什么都有自己的主意，发起火来可是连亲妹妹的脖子都敢捏碎的！更何况奴婢只是个奴婢。”
苏青绾瞧着春桃说着说着，眼泪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一阵无奈。
掏出帕子给春桃拭去泪水，春桃一把抽走了苏青绾手心里的帕子，胡乱在脸上抹着。
苏青绾失笑，和声问她，“还疼不疼？”
春桃想到放才苏青绾那样凶神恶煞的样子，只觉得屁股更疼了。
她两泡眼泪酝酿着，瘪着嘴，“疼。”
“跟我来上药。”
说罢，不由分说拽着人到了自己屋子里去。
春桃趴在榻上，只觉得伤到的地方涂了药，暖暖的，仿佛没有方才那么疼了。
苏青绾柔软的不带一点茧子的手替她按散伤处的淤血，一边问道，“今日我走之后，除了父王还有谁来过？”
春桃正眯着眼，猝不及防听到这样一句，不由得一愣。
她扭过头，看着为她按着淤血的苏青绾，担忧道，“小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苏青绾不语。
春桃心里惴惴不安，一边回忆着今日迎来送往之人，“因着年下了，今日迎来送往之人颇多，除了三小姐是在小姐之后才进来的，其余不论是姨娘们还是其他小姐都自己或是派人来过了，就连老王妃那里也让沐姑娘来了。”
沐琉璃？
其余的人没有这个胆子，更加没有理由。
可沐琉璃又是为了什么？
纵然沐琉璃恨她，想要通过对付她的母妃给她找不痛快，可她一直以来在荣王府之内立身的根本并非是荣王妃。
纵然此次因为荣王妃之事，让她母妃获罪，对于她构不成多大的威胁。
这样大张旗鼓，不若直接对付她来得方便。
苏青绾正想不通，就听见春桃忽然是想起了什么，“对了，今日最难得的是，就连大小姐也派人过来了。”
苏青绾眯起眼。
苏纤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