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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丫也担心,但她知道阿奶为啥病,说不出为爹娘求情的话。
“宝蛋,草丫……咳咳咳,闭嘴!”桑二庆弓着腰厉声打断,“爹娘不用你俩管,进屋去!”
在外面跪着他心里还能好受一点,不然滔天的愧疚就能把他淹没。
甜丫眼底划过一抹嘲讽。
这会知道愧疚了?早干嘛去了?
迟来的愧疚屁用没有!
阿奶受的那些气,心上被亲儿子捅的那些刀子就能不疼吗?
宝蛋被爹的眼神吓的不敢说话,紧抿着唇,但是哭声依旧断断续续的泄出来。
草丫揽过弟弟,虽然没哭但是眼圈通红,脸上也满是纠结和痛苦。
这边的动静瞒不住人,堂屋里看病的桑大柱和四余,虽然没说话,但全部心神都在外面。
两人快难为死了,一边是亲娘,一边是亲兄弟。
数九寒冬的,这个天在外面跪一个时辰可不是闹着玩的。
但两人又说不出求情的话,毕竟老娘还昏睡着。
“发啥愣,伸手啊?”钱氏推男人一把,眼底都是警告。
甜丫不是胡来的人,更不会看着老二两口子跪死,有啥好担心的。
桑四余腰间也被媳妇掐了一把,啥心思都没了。
看着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宝蛋和草丫,一股疲惫从甜丫心底冒出来。
桑二庆和田氏可恨,但宝蛋和草丫无辜……
“阿姐?”浔哥刚才光顾着看阿奶,一溜烟就跑进屋子,压根没看到墙角跪着的两人。
这会儿出来看到人,小娃满脸震惊和不解,“二伯和伯娘怎么……”
看着阿姐冷若冰霜的脸,浔哥声音越来越小。
院子里静的落针可闻。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轻叹自甜丫嘴里吐出,极其平静,“起来吧!”
宝蛋和草丫一喜,就连田氏也抬起头,眼底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她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甜丫,二伯娘对不住你,对不住娘……”
甜丫懒得听她虚情假意的忏悔,对于死性不改的人,听她说话就是浪费时间。
“爹,起来,赶紧起来。”宝蛋去扶自己爹,却没拉动,小孩急的脸都憋红了。
“宝蛋,撒手,别管爹,爹对不住你奶,跪着心里舒坦点儿……”桑二庆不愿意起来。
即将进门的甜丫听到这话,脚步一顿,嘲讽的看过来,满脸不耐,“想跪死在这儿?让奶愧疚?
还是想让阿奶白发人送黑发人?后半辈子不得安宁?”
桑二庆是阿奶的儿子,无论如何,阿奶肯定不想他死。
这点她自始至终都很清楚,所以看两人在这跪着,她没拦着。
等阿奶醒了,他俩还能不能跪都两说。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桑二庆白着脸辩解,在甜丫犀利、嘲讽的眼神下,他开始觉得无地自容。
任由宝蛋把自己搀扶起来。
这边动静结束,有金和有银几个才敢从堂屋出来。
“有金哥,去一趟桑阿爷家。”甜丫喊住人。
“啊?你有事找桑阿爷?”有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嗯,我要分家!”甜丫丢下一个炸弹,转身进了阿奶屋子。
田氏听到甜丫的话,膝盖一软直接跪在地上,扭着头朝甜丫喊,“不……不分家。”
桑二庆的身子也晃了晃,瘫坐到地上,一行泪顺着眼角流下。
院子顿时乱成一锅粥,二房可气但是罪不至死。
桑大吉和四余更不希望自己亲兄弟出事。
俩人连拉带拽的把王大夫送去二房,钱氏和孙氏帮着扶田氏回屋。
有金有银架着二伯往屋里送。
等王大夫给人看上诊。
有金出来找爹娘,向两人求助,“爹?娘?咋办啊?桑阿爷还叫不叫?”
他平时再聪明,遇到这种事,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唉……”桑大吉抱着头蹲在地上,脸上皱纹都加深了,像是一下子老了五六岁,“爹……爹也不知道啊。
要不还是别去了,也不成,甜丫可不是胡说的人……”
“娘?咋办?”有金只能求助一旁沉着脸的娘。
钱氏是真想分家,不说彻底分开,哪怕把二房单独分出去她也高兴。
但是看看愁的直抓头发的男人,她抿抿唇没接话。
心里再想,分家的话也不能从她嘴里说出来,省的男人以后想起来记恨她。
就算是夫妻,有些话她也不能说。
吱呀一声,老太太的屋门自里打开,浔哥的小脑袋从门缝里探出来。
视线落到急的原地转圈圈的有金哥身上。
小娃眼睛眯起来,啪一声关上门,回头就告状,“阿姐,有金哥没去。”
浔哥已经大概猜到阿奶为啥病了,他很生气。
甜丫正准备说话,门又开了,穆常安端着两碗熬好的米油进来。
目光直直落到甜丫身上,“想好了?”
“想好了!”甜丫和人对上,眼神没躲没避,出奇的平静。
两人太熟悉,哪怕一个眼神,一句话,就懂了彼此的意思。
“好!我去找。”穆常安没问为什么,更没打算劝人,把装米油的碗塞到甜丫手里,一碗放到旁边的炕桌上。
“这一碗你喂给阿奶,另一碗你自己喝。”说话间,带着薄茧的手指落到甜丫耳垂上,又轻又柔的捏了几下,“我去去就回。”
甜丫无声点点头,看着人开门出去,这才收回视线。
对上浔哥葡萄似的大眼,眼神正落在她耳垂上。
甜丫有些羞恼,摁着小孩的脑袋强硬的转个弯,“去,等王大夫看完把人请来。”
“哦!”浔哥不情不愿的走了。
“常安,你去哪儿?”看到人大步流星的出门,桑四余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找人!”穆常安头也不回的扔下两个字。
桑四余下意识要追,就被赶来的孙氏一把揪住耳朵,“你少掺和,甜丫决定的事谁能劝的动?
是你能?还是娘能?再说娘会不会劝还两说呢。
分家的事还是娘自己提的,你忘了?”
最后这句话,孙氏刻意压低声音。
桑四余腰板一下子垮了,垂头丧气的挥开媳妇的手,“别念叨了,我不追就是了。”
“等娘醒了,分不分家还两说呢。”孙氏拍拍男人,不怎么走心的安慰了一句。
这一句话,让院里的兄弟俩齐齐来了精神。
也是哈,他们这个家还不一定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