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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我哥哥的确受了伤,而且不轻。”北堂静看着秦雪瑶。
秦雪瑶吓了一跳,立刻着急地问,“他怎么样?伤在哪里了?”
北堂静低下头说,“上次他和将士们中了突厥太子的埋伏,对方放了火,我们东晋将士伤亡无数。
我哥哥就是在那场战役中被火烧伤,直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
秦雪瑶的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都快四个月的伤还没有好,看来当时伤得一定很严重,他该多疼啊。”
看着嫂嫂难过伤心的样子,北堂静一样地心疼哥哥。
“我真想立刻去他身边照顾他,让他的伤尽快好起来。”秦雪瑶眼泪汪汪地看着北堂静,“静儿,我知道你哥哥此次出去,一定还有另外的原因。
我绝对会保守秘密,不会走路任何风声,要不你带着我悄悄前去,不被任何人知道,我只想在他身边照顾他。”
北堂静依然摇头,父亲和哥哥处心积虑地设计想退出朝廷,只为了能让她全身而退,也保存北堂家。
这件事非同小可,可不能被任何人知道,否则他们北堂家可是犯了欺君大罪。
所以眼下能做的,只能是暂且忍耐。
只等一切时机成熟,摆平了那件事之后,他们就什么后顾之忧都没有了。
秦雪瑶见北堂静始终都不答应带她去,也只好作罢。
她低头看着自己丝帕上那对五彩斑斓的鸳鸯,轻声说,“好在跟突厥的战争已经结束,我不用再总是担心着他的安危。
那我就暂且在府里好好等着他,希望他早日归来。
“这就对了。”北堂静点头。
想起哥哥那张受伤的脸,她小声说,“嫂嫂,我哥哥从前那般英俊,可是自从经历了那场大火,他的脸将来或许恢复不到你从前记忆里的样子。”
秦雪瑶看着她说,“妹妹,不管你哥哥变成什么样,他都是我心里唯一的将军,是世间任何事任何人都取代不了的。
所以我接受他不管变成什么样子,只要他平安回到我身边,就是老天给予我的最大馈赠,我会日日跪在佛前感谢佛祖对我的恩赐。”
听着嫂嫂的话,北堂静心中一片感动。
她也终于深深地体会到嫂嫂对哥哥的深情,这份深情,是世间万物都代替不了的,所以她不用担心他们相聚那一天哥哥的面容会吓到她。
——
北堂卿已经四个多月未去早朝,他之前已经派人对皇上说明,他的病恐怕是好不了了,无法再继续为朝廷效劳,需要常年在家养病。
皇上已经从派去看探望他的两位大臣口中知道了关于他病情的情况,也觉得他定是因为突然失去爱子,承受不了打击,内忧外患的夹功之下,这才如泰山一般倒了下去。
自从得知北堂将军战死沙场,北堂大人一病不起,数月都无法去早朝,各位大人也渐渐看出来了,北堂家昔日的辉煌已经到了尽头,开始走向衰落了。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恒古不变的,朝廷中不少势利眼的人看到北堂家开始走向衰败,也不再像往日那样登门拍马奉迎,纷纷开始躲避。
现在大家一提起北堂家,言语中都带着遗憾。
觉得如此声名显赫的世家,就这么轰然一声倒塌,从此被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之中,实在是可惜至极。
不过有人认为,即使北堂将军不在了,北堂大人也病倒了,但北堂家还有一个北堂郡主,她可是太子殿下内定的太子妃。
只要她嫁进东宫,北堂家定会因她而重归显赫。
这个言论立刻遭到了其他人的一致反驳,他们都认为,北堂郡主和太子殿下的婚约,可是有历史原因的。
如今北堂家已经走上没落,北堂郡主这个内定的太子妃看来也岌岌可危,因为她背后的靠山已经倒了。
如此势单力薄的北堂郡主,哪还配得上做太子殿下的太子妃?因为这个位置可是将来的皇后,没有显赫的娘家做后盾,几乎是不可能的。
此言一出,其他人纷纷点头。也都觉得看来北堂郡主这个内定的太子妃,恐怕也是保不住了。
——
坤宁宫里,皇上正在和皇后谈起此事。
皇后叹息着说,“好好的北堂家就此没落了,实在可惜。”
“是啊。”皇上也点头,“北堂爱卿一生中心耿耿,年轻时戎马征战,立下了无数功劳。虎父无犬子,北堂诀也继承了他的衣钵,也是威风凛凛的少将军。
可谁知一夜之间,他们父子俩死的死,病的病,北堂家难免就此没落。”
皇后犹豫着说,“所以关于太子和北堂静的婚事,恐怕我们得重新考虑了。”
皇上也点头,“朕也在考虑此事,北堂静确实很优秀,不管容颜和智慧都不是京城一般世家千金能比得了的,足可以做太子妃。
可是眼下北堂家突然衰落,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也用不着再钳制。”
皇后从皇上的话里听出了他的意思,替他说出来,“所以得重新考虑太子妃人选,臣妾觉得宰相冯大人的女儿比较合适。
她的长相跟北堂静一样倾国倾城,虽然聪明才智比不上北堂静,可在这幽州城之内,也是仅次于北堂静的第二人选。
况且她可是有冯大人做后盾,就这一点,他就已经比北堂静更合适了。”
皇上点头,“皇后真是深得朕意,朕也是这样想的。”
他脸上带着一丝为难,“可是北堂家几代忠良,如今忽然家道中落,因此提出退婚的话,实在难堵悠悠众口,说我们皇家无情。”
皇后微微一思索,“臣妾明白皇上的顾虑,如果让北堂静再犯个什么错,就好有个理由退婚。
到时候由其他大人提出来,另外的大人跟着响应,北堂卿也无话可说,也怨不得我们皇家。
就此解除了跟北堂静的婚约,我们也好尽快为太子做打算,好娶了冯大人家的千金做太子妃。”
皇上微微点头,觉得皇后这个主意甚妙。
可是要找北堂静的错处,也得她犯了错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