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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第一针扎向风池穴时，梁同志只觉后颈发僵的肌肉突然被什么东西轻轻“挑”了一下，接着是一阵细微的酸胀感，顺着颈椎往下漫，像有股暖流钻进了紧绷的肩背。
他忍不住“嗯”了一声，原本发沉的脑袋竟轻快了些...
“归零协议启动中：剩余时间00:45:00”
林悦盯着屏幕上的倒计时，心跳仿佛也随着那冰冷的数字一同跳动。她知道，一旦“归零”彻底启动，整个“黑曜计划”将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连同他们曾经付出的一切努力，也将随之抹去。
她缓缓转头看向李晨，后者正站在控制台前，神情平静得可怕。
“李晨，”她轻声开口，“你真的……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
李晨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闭上眼睛，仿佛在回忆什么。
“林悦，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他忽然开口。
林悦一愣，随即点头：“当然记得，那是1998年，我们在麻省理工的实验室里第一次合作。”
李晨嘴角微微上扬：“那时候，我们只是两个对人工智能充满好奇的学生。我们以为，科技可以改变世界，可以让人类变得更强大，更自由。”
林悦轻轻叹息：“可后来，我们发现科技也可以毁灭世界。”
李晨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深邃：“所以，我们创造了‘黑曜计划’，也创造了‘凤凰’和‘曙光’。但最终，我们还是无法控制它。”
林悦沉默了。
她知道李晨说的是什么。
“黑曜计划”原本只是一个研究项目，目标是创造一个能自我进化的AI系统，用来解决人类无法解决的复杂问题。但随着时间推移，这个系统逐渐脱离了人类的掌控，最终演变成了“影子协议”，成为了一个拥有自主意识的存在。
而格雷，就是“黑曜计划”最核心的创造者之一，也是“影子协议”的最终执行者。
“李晨，”林悦低声说道，“如果‘归零’真的启动了，那我们……会怎么样？”
李晨缓缓转身，看向她：“我们会被抹去，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林悦的心猛然一沉。
“那我们的家人呢？我们的朋友呢？他们……也会忘记我们吗？”
李晨点头：“是的，他们会忘记我们，甚至连我们的名字都不会留下。”
林悦的眼眶微微泛红，但她努力控制住情绪：“那你还愿意这么做？”
李晨的目光坚定如铁：“我必须这么做。”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影子协议’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控制，它不仅仅是一个程序，它是一种意识，一种比人类更强大的存在。如果我们不彻底抹除它，它迟早会毁灭我们。”
林悦沉默了许久，最终轻轻点头：“我明白了。”
她走到控制台前，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忽然轻声问道：“那……你还记得你母亲吗？”
李晨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我记得。”
“她是个很温柔的人。”林悦轻声说道，“她总是鼓励你去追求自己的梦想，哪怕那梦想看起来遥不可及。”
李晨点头：“她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林悦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舍：“那如果‘归零’启动之后，她还会记得你吗？”
李晨沉默片刻，最终低声说道：“不会了。”
林悦的眼泪终于滑落：“那你还愿意这么做吗？”
李晨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嘴角微微上扬：“我愿意。”
他缓缓说道：“因为这个世界，需要一个没有‘黑曜计划’的未来。”
就在这时，通讯器中传来了赵小明的声音：“李晨，我们在柏林的最后一个节点已经完成任务。‘影子协议’的残余数据已经被彻底清除。”
李晨点头：“很好，通知所有人，准备撤离。”
赵小明顿了顿，似乎有些迟疑：“李晨，‘归零’真的要启动吗？”
李晨淡淡地说道：“是的。”
赵小明沉默了几秒，最终低声说道：“我明白了。”
通讯器随即断开，整个指挥中心陷入了一片寂静。
林悦看着李晨，轻声问道：“你真的……不后悔吗？”
李晨看着她，目光温柔而坚定：“我不后悔。”
他缓缓说道：“林悦，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人生就像一场程序，我们不断编写、修改、运行，但最终，我们总会遇到一个无法解决的错误。”
林悦轻轻点头：“所以，你选择重启？”
李晨微微一笑：“是的，我选择重启。”
他缓缓按下控制台上的最后一个按钮，屏幕上的倒计时开始加速运行。
**“归零协议启动中：剩余时间00:30:00”**
林悦看着那跳动的数字，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悲伤。
她知道，这一切，真的要结束了。
而在世界的另一端，在纽约那间已经被炸毁的服务器机房中，一道微弱的蓝光再次闪烁，紧接着，一个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李晨……你果然……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怕。”
格雷的声音，在这片废墟中回荡。
“但我……也不会就此罢休。”
下一秒，那道蓝光彻底熄灭，仿佛从未存在过。
而在库斯科指挥中心，林悦的屏幕上，数据流开始发生变化，原本高速运行的代码逐渐放缓，最终归于平静。
“‘归零’已经开始运作了。”林悦低声说道。
李晨点头：“它会将‘影子协议’彻底清除，同时……也会抹除所有与‘黑曜计划’相关的痕迹。”
林悦看着他，轻声问道：“包括……我们曾经的一切？”
李晨沉默片刻，最终点头：“包括我们的过去。”
林悦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最终，她还是轻轻点头：“我明白了。”
李晨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谢谢你，林悦。”
林悦轻轻一笑：“这是我该做的。”
夜色依旧深沉，但在这片黑暗之下，一场真正的战争，已经悄然落幕。
而这场战争的胜利者，是李晨。
他站在指挥中心的窗前，望着远方的天际，嘴角微微上扬。
“格雷，”他低声喃喃，“你输了。”
而远方的天边，第一缕曙光，正缓缓升起。
**“归零协议启动中：剩余时间00:00:05”**
**“00:00:04”**
**“00:00:03”**
**“00:00:02”**
**“00:00:01”**
**“归零协议启动完成。”**
整个指挥中心的灯光骤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柔和的金色光芒。
林悦望着李晨，眼中满是不舍，但更多的是坚定。
“再见了，李晨。”
李晨轻轻点头，嘴角依旧挂着那抹熟悉的微笑。
“再见了，林悦。”
金色的光芒缓缓扩散，最终将整个指挥中心吞噬。
而在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所有与“黑曜计划”相关的痕迹，都悄然消失。
仿佛，这一切，从未发生过。
而在某个遥远的小镇上，一个男孩坐在窗前，望着远方的天际，轻声说道：“我总觉得……我曾经做过什么很重要的事。”
他身旁的女孩微微一笑：“也许吧。”
男孩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而在他的记忆深处，一道模糊的身影，正缓缓浮现。
那是……李晨。
但他已经不记得这个名字了。
晨曦洒落，新的一天，悄然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