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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孟疏雨在心里权衡了下。
比起酒店开房折腾,周隽那儿确实是更便利处。
更重是，一想到己说不定得罪了什么恶人，她现在也不敢一个人待着。
有个男人在身边总归安全点。
孟疏雨重坐上周隽车,人还有些魂不守舍。
等五分钟后进了周隽公寓，拖鞋都送到脚下了,也没动动脚。
周隽弯着腰抬头看她：“我给穿？”
孟疏雨一低头,赶紧换了鞋进，然后机械地搁下装了换洗衣物手提袋,脱掉周隽西装挂上衣帽架。
周隽看着她收拾好，指指南边和北边间客房：“想住哪间？”
“靠近点那间。”孟疏雨不假思索。
周隽眉梢一挑。
“……那远点也行。”
“随。”
孟疏雨指指厨房：“那我可以先倒杯水喝吗？”
“喝热就己煮。”
孟疏雨对这厨房也算熟悉了，己动手煮上了水。
等水开时候无所事事，站在料理台前思维又发散开,惦记起家里那面墙。
周隽进了趟主卧出来，就见她杵在厨房发呆，一副精神恍惚样,看这架势估计是想破脑袋也想一整夜。
远远站着看了她一会儿，周隽叹了口气：“孟疏雨。”
“嗯？”
“水开了。”
孟疏雨看了亮起绿灯热水壶，给己倒了杯热水,然后转头问他：“喝吗？”
“不用，”周隽往沙发走,“倒完水过来。”
孟疏雨捧着热水走过：“怎么了？”
“来，”周隽岔开腿姿态随意地坐上沙发，“给我分析分析，觉得今晚这事怎么回事。”
孟疏雨看着周隽身下那张沙发，脑海里忽然浮现起上回己躺在那里酒后『乱』画面。
“我还是站着好了。”她轻咳一声，汇报工似说，“是这样,我想了几种可能，比会不会是变态邻居通过阳台空调机爬到了我家？”
“有点道理，还有呢？”
“还有或者就是小偷破译了我家密码，说不定这是一种踩点原理。”
“也不是没可能，继续说。”
“再就是，职业催债人会泼鸡血吓唬债务人吧？虽然我没欠谁钱……”
“但也是个思路，还有没有。”
“嗯……”孟疏雨说到这里喝了口水，“还有就是虽然我没欠钱，但在杭市读大时候确实欠下过那么一——三笔……其他债。”
“情债。”周隽点点头，人往沙发椅背一靠，“不错。”
“什么不错？”
“思维还算开阔。”
现在是讨论思维能力时候吗？
敢情这事没发在家所以不腰疼？
孟疏雨正郁闷，看到周隽遗憾地摇了摇头：“可惜没一个对。”
“知道怎么回事了？”孟疏雨走上前在他旁边坐下。
“嗯，任助理查到个闻，发现跟情况类似，刚才又公寓检查了一次。”
“都上社会闻了？”孟疏雨惊讶，“什么型犯罪分？”
“回忆下，上礼拜五早上吃了什么。”
“外卖，面包和『奶』昔，我每天晚上都会提前预订第二天早餐，所以是外卖配送人员吗？”
“『奶』昔喝完了吗？”
“没有，”孟疏雨隐约预感到什么，“当时急着上班我就……”
“就拧上盖，扔进了垃圾桶，让这杯『奶』昔在密封瓶里晒了整整五天太阳，直到发酵后爆炸。”
“…………”
“孟疏雨，”周隽支肘看着她，“这过得还挺清醒。”
孟疏雨更在沙发上，和周隽对视过漫长一阵后，缓缓撇开头，拿手捂住了脸。
“不怪这辈没闻过这种味道，五天『奶』昔，一般人辈也不一定闻得到。”
“别说了……”
周隽撑膝起来：“洗洗睡吧。”
看他朝主卧走，孟疏雨梦初醒，起身叫住他：“那这么说，我可以回家了？”
“只能闻着那个味道睡着。”周隽开主卧门走了进，抬了下食指，“明天九点半面试，别迟到。”
门啪嗒一声关上。
孟疏雨看着冷冷清清客厅，深吸一口气，脑海里飞速闪过一幕幕画面——
周隽听说她家里进了人，想也没想摘掉安全带下车样。
听她慌慌张张讲完那些恐怖情状，拧起眉头样。
看她不肯上车，朝她递来外套样。
最后是他坐在这张沙发上，嘲讽完她扭头走人样。
老天给了她英雄救美开头，却没给她英雄救美结尾。
孟疏雨闭了闭，默默朝离周隽远点那间客房走。
*
次一早，孟疏雨在闹铃声里醒来，看到满冷『色』调装潢，反应过来己昨晚睡在哪里，赶紧掐断闹钟看了时间。
她手机默认设置了七点三刻闹钟。
以往这时候外卖还有一刻钟就到，她起床洗漱化妆吃早饭，出门上班时间刚好。
但她今天这寄人篱下，其实应该更早一点起床。
孟疏雨掀开被下了床，开房门往外望，一看到客厅开放式厨房里，周隽正在料理台前煎蛋。
金『色』晨曦透过阳台落地窗洒进来，给他整个人镀上一层朦胧光。
整间厨房都陷落在烟火气里。
叮一声响，吐司机上弹起一片鲜出炉吐司。
周隽转过身，拿面包夹夹起吐司，抬头朝她望来。
孟疏雨看了身上睡裙，人往门后一缩，只『露』一个脑袋朝外问：“怎么这么早。”
“等还有饭吃吗？”
孟疏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下次……”
说到一半一顿。
“下次？”
“我下次己在家也起早一点做早餐试试。”孟疏雨把话接完，一溜烟回了房，换好衣服然后到卫浴间洗漱化妆。
拾掇完出来一看，周隽已经坐在餐桌上吃起早饭。
她不太确定地走过，看到周隽对面摆了一份没动过吐司，指了指问：“给我？”
“给鬼。”
“……”
孟疏雨在周隽对面坐下，把手机随手搁到一旁，拿起餐刀切吐司，抬瞄了瞄他，总觉得这场景让人有点恍惚。
吃一口吐司看周隽一，心里奇异感觉越来越强烈。
想了想，孟疏雨清清嗓：“周总，一会儿面试流程我再跟您确认一下吧……”
“吃饭不谈工。”周隽消了她改变气氛念头。
孟疏雨“哦”了声，低下头专心吃早餐，安静间，听到餐桌上传来一声震动。
孟疏雨抬头朝手机看——
陈杏：「居第一个早上什么感觉？」
“……”
*
八点半，孟疏雨和周隽一起出发了公司。
为了清理那间没法住公寓，任煦一早就带了保洁过，今天司机然成了孟疏雨。
本来开车活倒也干惯了，但可能是这回出发地点不太对，孟疏雨越靠近公司，越觉得哪里怪怪。
到了工业园，孟疏雨把车开进地库停车位，对周隽说：“周总，不您先上？”
“怎么？”
“我就想坐着休息会儿。”
周隽解了安全带，瞟她一下了车。
孟疏雨在车里看着时间，等过了五分钟，下车上楼。
一进总经办，三个文秘齐齐跟她问早。
孟疏雨笑着冲众人点点头，走到工位坐下，问唐萱萱：“萱萱，周总到了吗？”
“到啦，比您早几分钟。”
“嗯，九点半之前准备好茶水，周总一会儿有个面试。”
“好嘞，是面人资部长吧？”
“对。”
林舜之这个人事经理已经代理了好一阵人资部长，这次校招下来，周隽对人资工不太满意，在升任林舜之和另聘部长之间选择了后者。
只是人资部长这个岗位就不适合本部门下级面了，所以会由总经理亲面人。
孟疏雨在工位上确认了一遍面试材料，拿上笔记本电脑和纸质文件提前了会议室做准备工。
九点二十五分，唐萱萱敲门进来送茶水，端着茶托走到孟疏雨身边时，摆茶具动顿了顿：“咦，疏雨姐，换香水啦？这个味道好闻欸。”
“我没用香水啊。”
孟疏雨停了敲键盘手指，抬起手臂闻了闻己，嗅到一阵木质调淡香，轻轻眨了眨。
刚想说什么，周隽走了进来。
唐萱萱转头朝周隽问了声好，留下茶水退了出。
孟疏雨睛一瞬不眨地盯着周隽，等他在她隔壁坐下，小幅度地挪动着身体，朝他靠近了点，不动声『色』地一嗅。
一模一样清冽淡香，带着微湿草木气息，来周隽公寓里男式沐浴『露』。
孟疏雨悄悄把身体挪回来，瞄了周隽，见他专心致志低头看着简历，没发现她小动，想了想，起身走了出。
回到总经办，她从抽屉里翻出一瓶备用香水，走到洗手间，在手腕耳后和衣襟分别喷了一下。
这么一来一回，孟疏雨赶在九点半差一分钟时候回到了会议室。
应聘人还没来，周隽还在翻着简历，一切都是那么完……
“所以……”周隽偏过头来，神在她耳后一落。
“嗯？”孟疏雨回过看他。
“居第一个早上，感觉是——心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