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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姜戈没有回答林瑶瑶的话，更准确一点来说，他根本没有注意听她在说什么。
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了伊瑾瑜的表情上，他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破绽，可惜并没有。
当钢琴旁的男人说她是自己女朋友时，她还笑得很开心，像是不经世事的小女生，散发着灵动而天真的神韵。
随着钢琴声响起，女孩的表情终于刺痛了努力冷眼旁观的季姜戈。
眼眸弯曲，灵动清丽，仿佛下一秒便会幻化成蝶。
伊瑾瑜还是第一次听到颜之与弹钢琴，一脸的崇拜和惊叹，静静地看着、听着，慢慢陶醉在这曼妙的乐声中。
银色的灯光洒在颜之与白皙无暇的脸上，像是一副完美的艺术画，他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如羽翼轻颤，表情温柔而忧郁。
纤长的手指滑过琴键，优美的前奏之后，他缓缓地唱出了歌词：“可以吗？让我和你对调，希望换成你爱我，爱得快要疯掉。”
只一句，伊瑾瑜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
什么嘛！颜之与这个家伙！
她单手捂着嘴，一脸的感动和心酸。
那是她在大学时候上台唯一唱过的一首歌。
类似于校园选秀比赛，之所以会参加，因为失恋了。
更准确一点来说，她大二暗恋了一年的学长有了女朋友。
由于之前白痴地和江郁野拿这个当赌注，导致她不得不去参赛。
她那时候胆小得很，上台刚唱两句，太过紧张忘词了，结果被赶了下来。
“我们的赌注可是唱完一首歌，”江郁野摇头道，“姐这样可不行，得再去报名。”
“什么嘛，我不唱了，”她哭诉说，“我都已经够可怜了，你小子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啊？”
他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自顾自地说：“幸好我有先见之明，让阿与给你又报了c区和d区的比赛。”
在伊瑾瑜愕然的眼神中，他笑嘻嘻地继续说：“姐，你就安安心心地唱，我们会在台下给你加油的。”
说完，江郁野双手握拳，比了一个加油的姿势，让伊瑾瑜简直吐血，一瞬间，掐死这臭小子的心都有了。
为了能顺利唱完这首歌，伊瑾瑜少交了三篇论文，两幅写生，翘课被老师点名通报批评n次……
至于结果，她终于在台上完整地唱完了整首歌，最让她自信心爆棚的是，竟晋级了复赛。
复赛不在赌注内，伊瑾瑜没有再参与。
由于这个讨厌的赌约，什么学长，什么失恋，她也忘光了。
甚至于，她那时有种奇妙的感觉，仿佛只要努力的话，她什么都办得到。
那一刻的心情在颜之与的歌声中回忆起来，让她莫名其妙地感动得一塌糊涂。
旁人见她这样，都以为她是被男朋友浪漫的举动感动痛哭。
瞧瞧女孩那眼泪，那神情，绝对不是假的，该是多相爱的一对情侣啊？
和颜之与视线相触，伊瑾瑜不由得破涕为笑，接着，见他勾了勾手指，示意自己过去。
走近他，坐在他的身边，仿佛特别有默契的一对恋人，他弹琴，她唱歌，配合得相当完美。
最后一段，他们和声唱道：“我不要别人温柔的怀抱，听不见你的心跳，连我熟悉的味道，再也闻不到……”
掌声雷动中，两人相视而笑，伊瑾瑜凑近他，轻笑着低语说：“看你还真有两把刷子，这次就勉强听你的好了。”
“先叫一声‘老师’来听听，”他揽着她的肩膀说，“至于学费，待会到了事务所，我们再好好谈谈。”
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她一字一句地说：“还求颜老师不要学你家的小野坐地起价。”
“浴巾同学难道不知道，我和我家小野是一个模子里头刻出来的吗？”
颜之与说完，伊瑾瑜忍俊不禁，捂着嘴，扑哧笑出了声。
她说：“这个嘛，我倒是早有发觉，你和江小野的确越来越有夫妻相了。”
两个人在钢琴边说着悄悄话的时候，静静看着他们的季姜戈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眸寒凉如冰。
坐在他对面的林瑶瑶，好奇地问了一堆，又说了一堆，最后道：“季总，我觉得他们两个挺配的。”
本想劝劝他“天涯何处无芳草”，结果话未说出口，被季姜戈冷淡地回应了一句：“请你离我远一点。”
“诶？那个，”林瑶瑶想起了正事，急忙说，“好啦，这些我们先不说，您能不能稍微抽空看看我的设计……”
季姜戈哪里理她，直接起身要走，被林瑶瑶忙抓住了手臂，死皮赖脸道：“我不管，你要是不给我个机会，我就不放手了。”
动静闹得大了，不少客人朝他们的方向看了过去，包括从钢琴边走回原位的伊瑾瑜和颜之与。
季姜戈？他怎么……
同一个走道上，伊瑾瑜愣在原地。
她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他的背影，他恰好也回过头来。
精致的眉目，清澈的眼眸，那好看得宛如殿堂里的钻石，如今带着一股子清冷气息。
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林瑶瑶也回了头，见到不远处的女孩，双瞳剪水，乌黑的长发像是丝绸缎子……
不待她再细看，手里拽着的衣袖一紧，被季姜戈硬生生地扯开，担心他就此走掉，林瑶瑶急得口不择言道：“这算什么？我才是你现在的女朋友。”
周围看好戏的人越来越多，季姜戈先是愣了半秒，接着眉眼上挑，看向林瑶瑶，眼底笑意凉薄，气质由内而外的冷清，就像是北极洲冰川上的厚雪。
林瑶瑶被他这么看了一眼，浑身冷得发颤，偏偏硬着头皮继续说：“亲爱的，既然她另结新欢，你也没必要躲着她啊。”
走近几步，她挽着季姜戈的手腕，柔声道：“其实大家不过都是玩玩，姜戈说过的吧？你根本没有真正在意过她，不是吗？”
以为季姜戈被劈腿了，林瑶瑶自作聪明地想给他挽回面子，博得一些好感，想不到这话竟然惹怒了他，被直接回了一句：“闭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