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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未的神色让林池不寒而栗,她意识到靠自己是完全没办法得知褚漾的消息的。
而有能力做到的那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虽然并不想和姜佑有再次的牵扯,但人命关天,为了褚漾和姜未,她愿意再献身一次。
反正也不是没有献身过。
对着姜未依然美丽却淡漠的一张脸,林池颤颤巍巍地提议:“要不……找姜佑帮忙打听一下?毕竟我们俩在国内也做不了什么。”
不管是人力还是物力,都只有这种逆天级别的总裁才能做得到。
姜未瞥了她一眼,眼中流露出赞许神色,樱唇轻启:“万一她不愿意呢?”
暗示意味十分明显。
林池喝下最后一口咖啡,又往嘴里塞了几块饼干,神色悲壮:“我愿意卖身求荣!”
姜未:“……”
虽然她确实是挺想出卖林池的,但也不必说的这么难听。
更何况……姜未轻飘飘地吐出一句:“表妹也不一定乐意。”
林池想起走之前姜佑书房里的一屋子美人,不得不承认姜未说的是对的。
堂堂总裁,又怎么会因为她一个不听话的小情人失魂落魄。
之所以这几天还追着她,大抵是跟捡回来的流浪狗吃了一大堆昂贵狗粮后跑了差不多,那些笼络人心的手段不过是想把她骗回去,再囚禁起来。
单纯是惩罚她不听话罢了,又怎么可能是真心舍不得。
林池深感烦躁,为自己的魅力低下感到几分沮丧,但还是在姜未的轻叹下硬着头皮:“我会努力试试的!”
于是就这么说好了,由林池负责后援的提供,而姜未负责寻找别的线索。
以及,好好整理一下心情。
林池哆哆嗦嗦地委婉建议:“嫂子,你能正常点不?你这样的眼神我害怕。”
姜未嫣然一笑:“我这样子不正常吗?”
“很不正常。”林池确定以及肯定。
姜未还是那个姜未,美貌不减,气度不减,只是眼里再也没有了与生俱来的温柔神色,取而代之的是彻底的漠然。
漠然的意思是,除了褚漾,她对谁都不关心,其他人无论生死,对她而言都如同草芥。
上大学的时候,林池就注意到这点,姜未学姐表面上总是温柔可亲,对谁都很有礼貌,柔柔地唤一声“学妹”,而实际上却没有任何人能近她的身。
哪怕一直在笑着,也从骨子里有一种高贵的疏离感,仿佛只是仙女前来视察人间境况,明月皎皎,高不可攀。
只能沐浴那一片洒落的月光,却只有褚漾能把一整颗月亮改了轨道。
但七年的等待和深情,不是谁都能承受得起,做得到。
林池想起和褚漾认识的这些年,无数次见她和姜未故作偶遇,无数次见她饿着肚子等姜未吃饭的邀约,也在姜未走后看见向来冷淡的好友红了眼眶,奔出校门花了所有存款
买了一枚钻戒。
那时候她甚至没想过会有给姜未戴上的那一天。
可还是莫名其妙地买了回来,也不做什么,就随身揣着,用体温焐热着,似乎这样能传达自己的情意似的。
林池当时不知道女女之间的感情,只是好奇地探究褚漾买这戒指是送谁的。
褚漾不说话,只是把戒指往衣袋深处藏得更严实了些,眼神一片清明,生怕被她窥伺了去似的。
这样浓烈的情意,放在冷淡的褚漾身上,却意外的合衬。
而如今的林池已经尝过□□的滋味,哭过笑过,方才体悟过来褚漾对姜未的深情。
当然,此时此刻,姜未为褚漾杀伐决断的情意,同样贵不可言。
是她和姜佑的塑料情完全比不上的。
姜未转身想要回卧室,林池在客厅里磨蹭,本来该出发执行自己的任务的,但却在姜未纤长指尖碰到门框那一刻,鬼使神差地出声:“学姐,我有件事情想告诉你。()”
姜未蓦然回头:“嗯??()『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
半小时后,林池出了门,姜未回了卧室。
一切陈设都和早晨一般无异,和之前的每一天也没有什么区别。
但角角落落都好像不一样了,满满充盈着褚漾的气息。
随处抬眼一望,都是主人的精心设计,为什么能恰好合着她的喜好,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房子本来就为她而买,也是为她而装修。
选在她们一起露营过的小山对面,只因为她无心说了一句:“山上风景真好,要是可以每天都看见就好了。”
褚漾就奉为金科玉律,从此天天陪她一起看这绿水青山,从卧室的床上望出去就可以把满山梅花尽收眼底。
而每一个角落的装潢布置,都是精心根据她的品味来的。
姜未喜欢毛绒玩具,褚漾摆满了沙发和卧室。
姜未喜欢花,褚漾在阳台种了一大片,每天精心照护她养的水仙,甚至水仙枯萎了也会想办法埋起来,等下一个春天。
姜未喜欢吃东西,褚漾会在每一个她不在的日子里,驱车前往她爱吃的小吃店打包放满冰箱,再一个人独自全部吃完。
姜未一直很好奇为什么褚漾会随身带着那枚钻戒,但褚漾从来没有告诉过她真相,而她也从来没有往深处想过。
最开始是不愿想,似乎是怕自己承托不起那样的深情,于是刻意忽略,只当作是一场假装妻妻的过家家游戏。
直到后来越陷越深,确定褚漾就是她真心喜欢的那个人后,她也就顺其自然接受了褚漾妻子的身份。
再到褚漾和她提了分开,她头一次尝到失魂落魄的滋味,就连自己也不相信会为了一个女人折腰到如此地步。
可没办法,她就是想褚漾,发疯般地想。
可不管她怎么想,好像褚漾对她的感情,从始至终都比她对褚漾的要更多。
姜未以为褚漾天生深情,但其实
()不然,哪怕对林池,褚漾在一开始也没说过真话。
那么多年隐忍守候的爱意,终于寻伺到的隙机,换来的是褚漾对她的千娇百宠,无可挑剔,而褚漾似乎什么都不图,只要她爱她,就可以原谅一切感情上的不公。
褚漾又何曾是这样卑微退却的角色。
姜未的心口又开始疼起来,自从褚漾离开她,她日日清晨都会疼痛难忍,似乎是身体也在刻意提醒她,她对褚漾的依赖已经到了什么程度。
可褚漾她却……
姜未双手撑在桌上,却再也支撑不住自己身体的重量,最终无力地跌坐在柔软大床上。
那么软,那么温暖,好像是褚漾有力坚定的怀抱,一直守候着她从未离去。
姜未抬眼,刹那间早已泪流满面。
或许从林池告诉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在哭了。
姜未深深咬住下唇,恨自己的迟钝和胆怯,怕失去这样热烈无畏的爱意,所以装作云淡风轻,假装没人能走进她的内心。
可褚漾凭一己之力叩开了她的心门,撕掉了她的重重伪装,固执地住了进去。
等她发现的时候,已经赶不走了。
可是也来不及了。
书桌上是满满当当的佛经,抄录了那么久,已经堆积起厚厚的一叠,姜未每每写的手酸目眩,可却从未抱怨过。
但佛祖好像不怎么灵呢。
姜未闭上眼,放任自己在大床上下陷,下陷,仿佛沉入深不见底的黑洞漩涡,她忽然明白了褚漾跟她说睡不着觉的含义。
她现在也害怕睡觉,更害怕醒来,独自一人面对空荡荡的房间,无所适从。
上一次情绪这样的崩溃,还是在她八岁的时候,她还在等着父母出差回来给她带礼物,但从天亮到天黑,年幼的她固执地不睡,一直等着家门刹那间打开。
在她终于支撑不住沉沉睡去的时候,家门突然打开了,进来的却是远在国外难得一见的伯父伯母。
他们平静地告诉姜未,她的父母因为车祸抢救无效死亡,从此以后姜未会跟着他们在国外生活。
冷酷无情的姜家总裁不懂什么是感情,就连对亲人的离世也没有太多悲痛,只是把姜家的血脉例行公事地接去照顾。
姜未在懵懵懂懂中参加完父母的葬礼,葬礼规模盛大,宾朋满座,中西结合,和尚道士基督徒通通来了一遍,轮番上演着各种祈祷,力争让她父母进入某一个天堂。
她被教导该哭的时候哭,该沉静的时候沉静,到最后和父母告了别,她就随着去了异国他乡。
哪怕有数不清的保姆司机,身边却没有半个同龄人,监护人也只忙着工作,小小的姜未学会了安静下来,对所有人温柔地笑一笑,不带任何感情。
后来姜佑出生,婴儿被围绕着花团锦簇,从小就被当成姜家的继承人培养,没享受过多少亲情的滋味就被迫独立处理一切。
姜未最开始有些嫉妒她,到后来同情她。
在上大学的时候,姜未决定回国,只是想在离父母更近的地方待久一点,再久一点。
以她的容貌气度,自然是众星捧月,但她对谁都是浅尝辄止,从来无心交友亦或感情。
只有束着高马尾神色清冷的那个小学妹,让她注意到多看了几眼。
真好看,也真懂事,吃饭亦或散步,都是礼貌地道别,从来不黏人。
可惜她们之间隔了三年,褚漾刚刚过完大一,她就已经毕业,被邵铭的纠缠逼得再次出国。
一别七年。
算起来,都有那么久了,可真正和褚漾在一起相处的时光,好像都来不及等到月季盛开。
女人仰面躺在大床上,眼泪无声地滑过脖颈。
她想亲口问问褚漾,你等这么久,换来那么短暂的幸福,值得吗?
能不能再来一次抱住她,紧一点,再紧一点,不要松开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