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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小覃过来接南笳出发机场。
南笳睡好,换个人睡觉到半夜被打断都很难睡得好。
上了商务车,南笳拿了个抱枕抱在怀里,频频打呵欠。
小覃赶紧递过来只纸袋和杯热饮,“笳姐你不先吃点儿早餐,路上再睡。”
“你吃了吗?”
“还。”
纸袋里装切好的三明治,量很足,南笳小覃,“你也吃点吧,我个人吃不完。”
小覃笑接过,“谢谢笳姐。”
小覃觉得南笳当助理特省心,她从不工作人员发脾气,也什么刁钻龟『毛』的怪癖,过的时候工作室的人发红包,那么大金额的眼都不眨下。
吃完早餐,南笳戴上眼罩又睡了觉。
到机场,小覃将行李送托运,值机之后,南笳航司的vip候机室休息,接到关姐的电话。
关姐祝她旅途顺利,顺道叮嘱了几句,让她在剧组的时候,和任何他演员单独行动最好都带上助理,尤是跟异。
南笳笑了,“关姐别是在担心我搞什么剧组夫妻?也我有这个胆子呢。”
关姐也笑:“想哪儿了。是现在有些艺人的经纪团队喜欢搞些歪门邪道,怕人家故意拍下些模棱两可的画面引导炒cp。”
“您就点名说我特意留意下谁吧。”
关姐笑说,“谁跟你搭戏比较多你就留意谁。他们团队是惯犯了,被贴上不是惹身『骚』就是扒层皮,完了他家粉丝还反过来女方『荡』-『妇』羞辱,恶心得很。总之你哪儿都带上小覃总错的。”
这是关姐的行事风格,说任何话都不会点得那么透彻,不过南笳听明白了,是她留意演男二号的演员。
南笳笑说:“了解了。”
挂断电话前,关姐说:“哦,你昨天不是问小覃周总的事儿?”
南笳想了下她问了吗,她好像只随口问了句周濂月知不知道她进组的事。
南笳笑:“嗯。怎么啦?”
“周总这两天不在北城。好像津市出差了,见个什么创业团队,估计今天下午才能回来。”
南笳愣了下。
那她昨晚上见到的是什么,难不成是鬼。
难怪他看起来风尘仆仆,从津市赶回来的么。
可觉得他是专门为了跟她道别而赶回来的,这个设想又难免太自作多。
南笳不想深想,笑说:“关姐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关姐笑说:“就随口提——你登机了吧?路顺利啊,我先忙了。”
挂断电话,南笳捏机,发呆。
也不知道是被什么原因驱使,她指滑动微信列表,找周濂月的名字。和他的话早沉到不知道多后面了,划了好会儿才翻到。
发了条消息过:我马上登机了。
是上了飞机,舱门关闭,将滑行,空乘提醒大家机开飞行模式的前几钟,才收到周濂月的回复,冷淡极了的个“嗯”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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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剧组的氛围和网剧大不样,尤还是何讷这样大导的作品。
大家几乎都随时绷根弦,不敢有所松懈。
何讷本人倒是很温和,讲戏也耐心,鲜少有真正黑脸的时候。
南笳开始进很不适应,倒不为别的,各个部门包括演都跟何讷合作过,他们自发形成了种熟人氛围。如南笳这样的生面孔,且大家心知肚明的“资源咖”,很难立即跟他们打成片。
不过南笳在人际交往这块也算得上拿,除了男二号之外,她跟演她妹妹的影后梁司月戏是最多的。以梁司月为起始,渐渐就跟大家熟起来。
如她这样利落不事儿多的人,在复杂的剧组环境很吃得开,尤她也会使些小心机,工作人员递点儿零食找根烟,吐吐槽扯扯淡什么的。伸不打笑脸人,来二的,很容易留下个好印象。
《灰雀》这部片子大部都是实景,取景地在个边陲小镇上,交通十不便,娱乐活动也很匮乏。
剧组有个演员是川渝人,在他的带领下,大家下了戏就开始组局打麻将。
南笳跟女角的演员梁司月熟起来,就是她打麻将。
后来梁司月的家属跑来探班,带些什么吃的喝的,梁司月都会捎带南笳。
梁司月的家属,就是《灰雀》这片子的总制片人柳总柳逾白。
柳总过来探班总说自己是来监工的,大家就打趣,自己拍过这么多部电影了,见过总制片来片场监工的,还来得这么勤,两周次雷打不动。
市里的机场到这破镇上开车少说也得三四个小时吧,柳总还掂俩小孩儿,这什么精神?
大约是丝不苟为作品负责的精神吧。
梁司月每每被说得很不好意思。
梁司月有两个小孩儿,粉雕玉琢的儿兄妹,每回两个小朋友来,剧组都像过。他俩上过亲子类节目,人气极高。如今见“活人”,比节目里还冰雪可爱。
这天剧组通知,下周些暂且场次的演员放两天假。
不过南笳不在此列。
南笳下周有好几场戏,而这周周末与梁司月还有场十重的戏。
梁司月演的妹妹,发现了南笳演的姐姐,直在跟她的男朋友偷。妹妹直忍说,两人父亲扫墓,回来的路上遇到暴雨,车子又抛锚,妹妹终于发作,跟姐姐激烈争吵。
收工是在晚上六点钟,天已经黑透了。
绪彻底透支的两个女演员,在何讷喊“卡”的瞬间,立即抱在起痛哭。
助理赶紧过来撑伞、递『毛』巾,将两人扶进保姆车里。
南笳冻得浑身发抖,嘴唇都白了,差点端不住小覃她递来的保温瓶盖。
她哆哆嗦嗦地喝了口热水,汲取温度,等车里暖气升起来,过了好会儿才缓过来。
片刻,有人敲车门,是旁边车上过来的梁司月。
梁司月披块大『毛』巾,旁的助理她撑伞。
南笳忙说:“快上来坐吧,外面这么大雨。”
梁司月笑说:“不了不了,我回酒店洗个澡就走,所以过来跟你说。”
梁司月原本也假放,但家里小孩儿生病了,导演她协调了下场次,挤出了两天时间。
南笳笑说:“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夜路又下雨的,宁愿让司机慢点开。”
梁司月点头,又问她:“你想吃点什么零食吗?我下周回来的时候你带点。”
“不用不用,”南笳忙说,“你回这几天肯定焦头烂额,不能再你添麻烦了。”
听见雨又开始大了,南笳让梁司月赶紧车上,别小孩儿好,大人又冻感冒。
梁司月笑说:“那拜拜了,下周见。”
南笳:“下周见,代我向猜猜和想想问好。”
猜猜和想想是梁司月两个孩子的小名。
梁司月走后,南笳再跟何导交流了下,确认今天什么事了,换了衣服,坐车回到酒店。
进屋冲了个热水澡,直接就床上躺下了。
小覃拿了晚餐,进门后看见南笳趴在床上,喊了,听见回应,走过才发现她头发都还吹干,赶紧轻搡她肩膀,“笳姐?”
南笳闷哼了。
“笳姐你这样不行,感冒的。”
顿了会儿,南笳撑爬了起来,顶煞白的张脸。
小覃吓坏了,“是不是刚才淋雨凉了?”
“事。”南笳脚找拖鞋,“麻烦帮我烧壶水吧。止痛片有吗?”
小覃愣了下,反应过来,“是不是来大姨妈了啊?怎么告诉我……是不是痛经?”
“般不痛。可能今天淋了雨……事,还好,就点痛。”
小覃赶紧找止痛『药』,拿了瓶纯净水并递南笳,让她先把『药』吃了,嘴上仍絮叨,笳姐你得跟我说啊,特殊况导演会体谅的,什么也不说就这么淋了半天的雨……
南笳只能说真事,吃了『药』,拿过吹风机,坐在床沿上吹头发。
她从来这么烦过自己这头长发。
好不容易吹干,热水也烧好了,小覃她倒了杯水,问她不再冲杯板蓝根。
“事,不用。”
小覃指指桌上的晚饭,“现在有胃口么?”
“先放吧,我等下吃。”
南笳捧杯子,喝掉半杯热水,看小覃脸紧张地关注她,就说:“我想先睡会儿,小覃你自己休息吧。”
小覃起身,“等下饭是凉了就别吃了,我你再弄份热的来。”
“嗯。你吧。不用管我了。”
南笳重新躺回床上,又将空调温度调得更高些。
所有灯都关掉,躺了半小时,那『药』效渐渐起来,她也睡过。
被电话的音吵醒。
她在枕头下『摸』了好几下才『摸』到机,半睁眼睛,也细看,直接右滑接听。
那端的音像这雨夜似的微凉,问她,“在做什么?”
南笳顿了下才反应过来,“……在睡觉。”
“我在这边出差。叫司机送你过来趟。”
“……在哪儿?市里么?”
“嗯。”
南笳脑袋疼得厉害,哑说:“我生理期。来了你也做不了。”
那边安静了下。
“下次吗?或者……”
周濂月平淡地说:“那你好好休息。”
便把电话挂了。
南笳听见那挂断的,思绪有点空茫。
片刻,把机往枕头底下塞,接睡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因为喉咙干痛而醒过来。
空调嗡嗡运作的响好像是盘桓在她脑子里,她睁眼,发现旁边的阅读灯是亮的,可能小覃进来过。
伸,『摸』出枕头底下的机,看了看时间,已经过零点了。
坐起身,有点儿头重脚轻,抬,将总控开关打开,眯了眯眼,又低头找拖鞋。
靸上的霎,抬头,吓得几乎心脏骤停。
靠窗那边的沙发上,周濂月正坐在那儿。
他身体斜靠,似乎也刚被亮光吵醒,朝这边看过来的目光,显得几困倦。
“……你怎么来了。”
周濂月不作,站起身朝她走过来。
他在床沿上坐下,身上的黑『色』衬衫有股微微『潮』湿的气息,像是雨水。
他低头,顿了会儿,伸,像贯的那样抬起她的下巴。
目光定在她脸上,凝视许久,轻说:“拍个戏而已,这么拼命。”
他过来前跟小覃打了通电话,询问况,才知道她今儿下午基本都在淋雨,三月半的南方,天气还远远未到开始暖和的时候。小覃说,笳姐直都这么敬业,我都不知道,不然肯定会叫导演换场次的。
南笳淡淡地说:“这是我的正运,这种时候还不拼命什么时候拼命。调度都提前安排好的,他演员也各有安排,总不能全部门迁就我个人……”
她话说完,因为周濂月放下,落在她后背上,把将她合进怀里。
她顿了下,就住了。
此刻才觉得好累。
从拍戏到人际,都有点强撑。可是办法,她被耽误太久,出发太晚了。梦寐以求的机会,哪怕拼掉半条命也不想搞砸。
不能想。
以为不会,但实还是会有点委屈。
这委屈又不知道该冲谁。
至少,不该是冲眼前这个人吧。
可她怎么还是眼泪涌出来。
他这么冰冷的个人,这个拥抱让她觉得温暖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