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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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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那个人的手机号拉黑,qq微信等一切联系方式全部删除,本来在他看来萧清涵还会来找他的可能性也基本等于零了。
    然后他默认为自己自己从没有认识过那个人。
    一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在纪棠溪看来,他每天继续学习继续玩乐,其实过得很充实也很开心,之后大三的学长学姐们迎来了期末考试,他们则在家里放了两天假,继续上学的时候已经有三分之一的人彻底离开了这个学校。
    纪棠溪常常会听到同学们在讨论前辈们会考到哪个大学,而这其中被提名次数最多的那个不言而喻,所以他从没有加入过讨论中。
    而在家里却也并不能得到完全的安宁,父上母上也知道萧清涵今年期末考试,还想着在他上大学之前再请他吃几顿饭,问问他会去哪个学校呢,都被纪棠溪以那个人很忙搪塞了过去,甚至编出了萧清涵在期末考试结束就开始了全国旅行然后直接去上大学这样的谎话,父母也只得不再提起。
    再然后,纪棠溪的期末考试结束,终于告别大一成为了一名大二学生。
    世界上很少有一成不变的事物,除非是那些无法逆转的自然规律,而恰恰变化最大的就是人心,你以为无法忘却的人,离了他就会活不了的人,在彻底失去的时候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熬,正如地球没有了谁都会照常自转和公转,除非已经下定了决心为那个人去死,否则怎么会活不下去?
    纪棠溪自认为同样有着很强大的内心,他不过是失去了一场从没有得到过的爱情,失去了一个他曾经很喜欢很喜欢的人,这场还算铭心刻骨的爱恋知晓的也不过两个人,今后也再不会对别人提起,纪棠溪祭奠它的方式就是一个人跑到酒吧去喝酒,喝到他认为可以忘掉那个人的时候。
    他这样毫无顾忌的牛饮只有两次,第一次是在那个人的家里做客时知道了一点关于他的事之后,也正是那天之后他发现了自己对那个人的感情,第二次就是现在,其实一口酒饮下的滋味很难以形容,苦涩、辛辣,穿心裂胆,像是五脏六腑都被撕裂开来,心头涌起了千万种感受,唯一体会不到的就是开心。
    酒吧里有女歌手正低吟浅唱,还是他十分熟悉的旋律:
    “心里有点静,也有点煽情,你不要放弃行不行。”
    “我在过马路,你人在哪里,这条路希望和你走下去……”
    他突然想起那天在ktv,他和那个人时而跳舞时而唱歌,跳舞是两个人合作的交谊舞,并且自己每一次都被迫跳了女步,而唱歌则是自己来听由那个人全职演唱,其中也包括了这一首。
    萧清涵的声音十分迷人,清澈且颇有磁性,可以让人酥了骨头的那种,当时他唱的那么多首似乎只有这一首最符合纪棠溪当下的心情,几乎是他每唱一句自己就在心里应和一声,眼睛看着那个人俊美的面容和深情的眼神,他是真的很想和这个人一起走接下来的路。
    这次ktv之行应该说是两个人关系的一个转折点,纪棠溪终于不想一直将这份感情深埋在心,而是起了告诉这个人的冲动,最终迎来了如今的结果。
    他轻轻一笑,仰头喝光了剩余的酒,感觉有一滴温热的液体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之后的日子就过得很平常了,上学期期末考试结束纪棠溪的年级名次又升了十多名,开学后已经变成了老师的重点培养对象,这距离他的照片称霸那个百人榜又进了一步,而事实上他曾经的那个梦想也并不是那么遥不可及。
    现在期末考试成绩已出,本校学生的名次和成绩以及大学都被粘贴在另一张公告栏上,当然就没有了照片,可是第一名的位置还是不会变的,倘若纪棠溪想让自己的名字和那个人比肩那么接下来还有三次机会。
    其实纪棠溪从没有看过那张公告栏,也不知道排在第一的是什么名字,又考上了哪一所大学,他也早已没有了这种攀比的心,可是他知道自己应该考到什么样的名次,以及在两年后又要上什么样的大学。
    人们常说“时光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其实纪棠溪回忆起高中的这三年发现值得留恋的场景还真的不多,大二时他也收到了女孩子送的情书,大三时也因为成绩出众而被人津津乐道,他也终于可以在别人辛苦复习的时候拿着一本大学的教材得意洋洋地看着,他已经想好了大学时要学的专业,和父母商量过他们也十分赞同。
    有的时候他会突然起了一个想法,觉得自己似乎从没有认识过那样一个人,尽管自己全部的改变和成绩都是因他而起,可是这个人似乎只存在于他的梦境里,他的思想里,似乎从没有在这世界上出现过,而自己对他的印象也仿佛越来越模糊,有时甚至无法清晰地记起他的容貌,和曾经一直回荡在心底的炽烈情感。
    那是他一直不懈追求的目标,他心里唯一称得上“男神”的存在,可实际上他说过的话也并不是完全正确。
    比如说纪棠溪这两年来是真的认识了很多人,也增长了不少见识,那些向他表白过的人中也不乏优秀的才华横溢的,可是没有一个能再让他的心为之触动。
    他心中最火热柔软的部分已经给了一个人,这是真真切切发生的事,不会随着年龄岁月的变迁而更改,他的记忆没有抹去,那个部分自然不会回收,从那时起他的心就变成了一滩平静的水,再也掀不起任何波澜了。
    他真想知道,多年以后或许会有那么一天他能够和那个人重逢,而他知道了这个结果究竟会有什么想法?
    郭亦飞坐在床边,拍着纪棠溪的腿:“喂,醒醒!”
    纪棠溪翻了个身,将被子拉大一点。
    “嘿,”郭亦飞站起身推着他的背,“我说你醒醒啊,要迟到了!”
    “嗯……别烦!”纪棠溪拉过枕头对着他就砸了过去。
    “嘿我这爆脾气!”郭亦飞拿起枕头在他背上狠狠砸了两下,“你快点给我起来!”砸完又扔了枕头,抓着纪棠溪的肩将他拽了起来。
    “……你干啥啊……”纪棠溪的眼睛如蚊香般转着圈。
    五分钟后,纪棠溪换好衣服在洗手间打理着形象,一边哈欠连天:“我说,咱们这是去干吗啊?”
    郭亦飞双臂环抱在身前看着他:“我说你这记性和鱼有一拼啊,都说了是去礼堂参加学生会的迎新晚会嘛,所有人都要去的,主席亲自提出来的哦。”
    “有毛病,”纪棠溪嗤之以鼻,开始梳刘海,“迎新什么时候迎不一样啊,各部门自己迎不行么?影响我睡觉。”
    纪棠溪今天中午没怎么睡好,晚上六点来钟的时候就打算趁正晚上没课补个眠,本来还想一直睡到十点的,不料没到七点就被人喊了起来,这会正困得要死。
    “没办法啊。”郭亦飞摊摊手,“其实大家集体迎新也没什么,只是主席提出来的理由太奇葩了,你知道是什么吗?是为了让新人们一睹他和其他正副部长的风采。”
    纪棠溪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多大的脸啊!”纪棠溪抬手擦擦嘴角,“真想呵呵他!”
    郭亦飞哈哈大笑,“这个主席奇葩是出了名的,去年他当组织部部长的时候还特意在光棍节搞迎新晚会呢。”
    “有病吃药!何弃疗!”纪棠溪已经无话可说。
    两人来到礼堂的时候已经到了不少人,郭亦飞拉着纪棠溪在靠后一排的位置坐下来,后者立刻抬起两只手抱住他,将头靠在他肩上继续睡。
    “嘿嘿,注意点影响,”一个人坐到郭亦飞另一边,“大庭广众的。”
    “你来了。”郭亦飞认出这是文娱部的裴启航。
    “他咋了?”裴启航看着郭亦飞肩膀上睡得口水直流的纪棠溪,“中午做贼去了?”
    “没,”郭亦飞也看了纪棠溪一眼,“他是准备今晚去做贼。”
    裴启航笑得不行,又说:“哎,你知道不,一会要主持的是我们部长北哥呢。”
    “北哥啊,”郭亦飞点点头,“听说他长得很帅呢,不过我倒更像看看主席。”
    “主席?涵哥嘛,”裴启航神秘地挑挑眉,“他长得更帅哦。”
    又过了一会郭亦飞看看手机还有一分钟就到七点了,便抬手推了推肩上的人:“醒醒,醒醒。”
    “看来他打算一直睡过去啊。”一旁的裴启航好笑地说。
    像是在配合他的话,纪棠溪抱着郭亦飞的手臂紧了紧,已经发出了细微的呼噜声。
    郭亦飞无奈地吐出一口气,不再管他,抬眼看向前方,这时礼堂的灯光突然被全部关闭,继而舞台被点亮,一个身穿学生会黑色制服的女孩走到台上,站在话筒后面道:“各位学生会的新人,老人大家晚上好!我是文娱部部长陆宁北,在此代表学生会全体老人欢迎大一新人!”
    观众席上立时掌声雷动,裴启航拍得尤其卖力,郭亦飞因为双手都被束缚住了只能做个类似的动作。
    这个位置距离舞台远了些,郭亦飞基本看不清陆宁北的长相,只能看到他身材挺好,倒三角的体型,头发的样式也很好看,难怪坐在前面的女生们一个个都欢呼得特别起劲。
    “应我们主席大人的要求,这次迎新大会在大礼堂召开,本次大会的主要目的是让各位新人对我们学生会的主席和几位部长有一些了解。各位学妹想要调戏学长的尽管放马过来,各位学弟想被学姐调戏也欢迎自荐,至于学妹想调戏学姐和学弟想被学长调戏这些事就请私下商讨哈……”
    台下不出意外又是一阵掌声和欢呼声,郭亦飞听见前排两位女生小声交谈说好想去调戏陆宁北学长……
    “好了,下面首先有请主席大人闪亮登场!”陆宁北说着便一挥手,只见一个人从舞台右侧向他走了过来。
    这人的个子似乎比陆宁北稍大一些,穿着黑制服的样子也更为有型,他走到陆宁北身边和他拍了一下手,继而对着话筒道:“大家好,我是学生会主席,萧清涵。”
    这次观众们的欢呼比之前对着陆宁北时更要热烈不少,郭亦飞倒是认可了裴启航的话,这位景主席一定长得非常帅,因为欢呼是从最前面开始的,一路海浪般地蔓延到了后方,有些女孩子挥着手呐喊的样子简直像是见到了偶像。
    他自恋到那种程度果然是有理由的,郭亦飞心服口服地想。
    欢呼持续了近十秒都没有停歇之势,裴启航甚至吹起了口哨,郭亦飞下意识地想拿出手机看看时间,肩膀上的重量却突然减轻了很多,身上绳子一样缠着他的手臂也打开了,纪棠溪坐起身揉着眼睛:“我说这是在吵什么呢?”
    “你醒了,”郭亦飞看了他一眼,笑道:“睡不下去了?这就是你的那个何弃疗的主席出来了,叫萧清涵,长得超级帅。”
    纪棠溪睡意未消,思维还是一团浆糊,他下意识地重复道:“哦,叫萧清涵啊,有时间我一定找人削他,管他帅不帅是不是主席……什么?”他突然放下手坐起身,紧紧盯着郭亦飞,“你说他叫什么?”
    “萧清涵啊。”郭亦飞漫不经心地看着舞台道。
    景主席看样子是终于听够欢呼了,高抬了一下贵手,台下就像装了一样慢慢安静下来,他清亮的声音继续道:“学弟学妹们想调戏我或者被我调戏都欢迎,但请有这个想法的同学先到微博去关注我并至少转发我的十条微博,然后在qq的验证信息上告诉我。除此之外还要声明一点,你们以后叫我的时候可以在景哥和涵哥两个中任选其一,注意千万不要叫我学长,这是我十分不喜欢的称呼,切记切记哦。”
    郭亦飞好笑地想着这个主席还真是挺逗,平时一定非常讨女生喜欢,他凑到裴启航耳边去和他聊了几句,另一边的纪棠溪却从听到那个名字开始就将目光移向舞台上谈笑风生的人,再也没有移开。
    萧清涵,萧清涵。
    他当然长得很帅,帅得神鬼不容的,可惜,也像鬼神一样没有人情。
    萧清涵说了片刻便微鞠一躬,转身想走下台去。
    “等等啊涵哥!”不料一个男声却阻止了他的脚步,“你还没告诉我们你的微博叫什么名字呢!”
    “是啊!”台下一群响应的声音,郭亦飞和裴启航也停止了说话,饶有兴趣地等着他回答。
    萧清涵忍俊不禁,掩唇轻咳一声便又回到话筒旁道:“哦,不好意思,我的微博叫‘萧清涵jh’,字母要大写。”
    ……
    迎新晚会结束后三人一起回了寝室,另外两人聊得挺欢,纪棠溪却一直沉默着跟在一旁,郭亦飞和他说了两遍同样的话都没有得到回应,只得在他肩上拍了一下:“我说你肿么了?”
    裴启航在一旁笑道:“咱们那些正副部长中有不少帅哥美女呢,他该不会看上谁了吧?”
    “说吧,你看上谁了?”郭亦飞揽过纪棠溪的肩。
    纪棠溪却挣脱了他的手,沉着脸说:“你们继续聊,别管我。”
    “……”郭亦飞见他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吐吐舌头去和裴启航说话。
    一阵清风吹过,带着夜晚特有的凉意,一如纪棠溪冰冷的面色,从那个人出现在眼前开始他的表情就再无变化。
    他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次见到那个人,此时距离他们的分别已经有两年的时间。
    这两年来纪棠溪对萧清涵的情况一无所知,唯一放在心上的就只有努力学习,最后终于如愿考上了这所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学,还在他们院级学生会招新的时候成功入选,成为组织部的一名新人。
    然而他怎么也想象不到,萧清涵竟然同样会在这个学院,在这个学生会,还是他顶头上司的上司,他的主席!
    ……好吧,刚刚的说法有点夸张,应该说这些情况其实并不出他的意料,只是他实在不愿接受罢了。
    他早就知道萧清涵上的就是这所大学,不止那个人之前和他提过好几次,就连他们班当年也有同学谈起过萧清涵的学校,讨论的声音就在他旁边想不听到都难,更何况当年他第一次遇到萧清涵的时候那个人手上拿的大学教材就是计算机相关的,他会在这个学院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纪棠溪虽然处处试图和萧清涵划清界限,甚至假装自己从没有认识过那个人,可实际上他一路走来的过程处处都透着那个人的影子,比如说这所学校,比如说这个学院甚至是这个软件工程专业,他可以堂而皇之地说这些都是源自于他的努力和本身的兴趣爱好,可真实的情况恐怕只有天能知晓。
    然而他必须要为自己辩解一句,他是真的没有想在大学和那个人重逢,按他的预想是在那个人根本不知道他也考上这所大学的情况下过完这四年的,他们两个隔了一个年级本身也不该有任何交集。
    谁想到世事难料,如今萧清涵却成了他们学生会的主席,还在迎新会上上蹿下跳得像在开个人演唱会,和当年那个沉稳优雅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纪棠溪不知有多少次想要转身就走。
    不过也没什么关系,他是不会主动去找萧清涵的,而那个人既然是主席和他这样的大一新生交流的机会应该很少,最好的情况是萧清涵一直不会发现他,就这样过了一年到大四离开学生会。
    纪棠溪和郭亦飞在一个寝室,裴启航和他们在同一栋楼不同楼层,上了三楼后裴启航和他们告了别,剩下两人继续上楼。
    “你现在正常点没?我能和你说话了么?”郭亦飞看了纪棠溪一眼,有些无奈地说。
    吐出一口气,纪棠溪伸伸胳膊,轻快地说:“正常了,你要说什么?”
    郭亦飞牵牵嘴角,说:“我是想说我觉得咱们学生会的学长学姐们都挺可爱的,我很想勾搭勾搭他们。”
    “那就勾搭呗。”纪棠溪说。
    郭亦飞笑笑:“我看你好像从一开始就一直没说过话,你究竟有没有听他们在说什么啊?”
    纪棠溪耸耸肩:“听了,我喜欢陆宁北,还有我们部长黎子赫,再加你们宣传部的那个部长萧清岚,所以我一会考虑去勾搭他们。”
    “没有主席么?”郭亦飞奇道。
    “没有,”纪棠溪扁着嘴,一脸嫌弃,“他那个嘚瑟的样,我不揍他就到头了。”
    回到寝室,外室的两个人都在上网,纪棠溪和他们打了招呼就进了内室,打开电脑后长舒了一口气,关于萧清涵的事也就这么过去了,他不想过多影响自己心情,就当从没有看见他好了。
    郭亦飞没有进去,待在外面和两个室友闲扯,纪棠溪照例先登了qq,还没等上微博就看到qq发来了通知,说副部长邀请他加入学生会成员群。
    纪棠溪点了同意,兴致勃勃地开始查看群成员,现在的他要想勾搭那几个学长可是容易多了。
    目光定格,最先看清的当然是群创建者,主席萧清涵,纪棠溪立时涌起了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心想所有人中也就他把qq和微博联系在了一起,想借这个机会骗点关注。
    继续往下看,那几个学长都是管理员,组织部部长黎子赫作为纪棠溪的部长已经加了他,剩下的两个他挨个加了好友便看向聊天窗口。
    也许是因为各部都是今晚开始拉人的,现在群里相当热闹,而且绝大多数人都在求勾搭,纪棠溪双手搭在键盘上想着自己要不要也说一句,就看见主席萧清涵说话了,用的还是鲜红的一号宋体字:
    【我说,加我的停一会好么?我一直在和电脑一起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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